連著下了幾天的雨終于停了,天空中終于見到了一絲藍色,看的人心情也好了許多。
胡子踏著泥濘,跌跌撞撞的從灌木叢後面爬了出來,四處張望著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憑借著幾門巴祖卡和81迫擊炮,山谷營地堪堪能頂住日軍的進攻,老天爺幫助,連著下了幾天的雨。滿是泥水的山坡,延緩了日軍的攻勢,打到此時,佔據地形優勢的遠征軍和強攻的日軍都已成了疲憊之軍,暫時偃旗息鼓罷戰了事。日軍圍死了山谷營地,可趙大海他們和美軍工兵連憑借著大量囤積的物資倒也守的不亦樂乎。
今天是胡子帶隊上山頂警戒的日子,結果趙小川站在山頂喝罵山下的日軍,引起了日軍的憤怒,一頓迫擊炮砸上山頂,胡子居然和其他弟兄被打散了。望遠鏡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胡子只能用肉眼觀察周圍的情況。
前幾天日軍曾經幾次攻上山頂,又被胡子帶人給撞了下去。胡子一直懷疑日軍前幾天的攻擊是在掩飾他們正在半山建立工事,他現在就是在向半山去,他要模清楚半山的情況。如果真的被日軍在半山建立了工事,那他們的攻擊距離就縮短了一半,一旦山頂被日軍佔領,那山谷營地豈不是就直接暴露在日軍的槍口下了。
胡子現在有些覺得對不起趙志他們了,要是趙志那幫人還在,山谷營地絕不會陷入如此的境地。趙志走的時候把補充兵們都留了下來,對峽谷的防守布置也是很得當的,可是趙志一走,趙大海就調整了趙志的布置。
趙小川被派去駐守峽谷,本來守著峽谷是萬無一失的,可是連日下雨讓趙小川失去了警惕,再加上趙大海經常的給峽谷駐地送酒,就造成了日軍雨夜突襲峽谷的順利得手。見自己的嫡親弟弟陷入困境,趙大海又親自帶人救援,卻被日軍的狙擊手直接一槍擊中了胸口,弟兄們舍了好幾條人命才把重傷的趙大海搶了回來,現在趙大海還是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幸虧趙志早就在山谷營地周圍的山頂上建立了工事掩體,美軍工兵連居高臨下利用重火力才擋住了日軍的工事,要不然,山谷營地早就丟了。趙大海昏迷,駐守在山谷里的補充兵們已經群龍無首亂成了一鍋粥,畢竟趙大海是他們名義上的指揮官。趙小川整日里喝酒,對營地里的混亂和山外日軍的攻擊不管不問,靠著胡子帶著偵查連的幾十號老兵才堪堪壓住了那些補充兵。
胡子落單了,不過他不害怕,在國內連續十幾年當兵吃糧,什麼大陣仗沒有見過。美軍已經向司令部求援了,只有守住了山頂,暫時是沒有危險的。胡子貓著要迅速的向一塊大石後面跑去,果然那後面趴著幾個老兵。
「你們咋樣?沒事吧?」胡子急切的問道,現在這種時候,多一個人都會使戰局發生變化。
「謝老六死了,劉二腿受傷,其他人沒事」
上來了10個人,現在只剩下了8個半,胡子狠狠的瞪了趙小川一眼。要不是他剛才招惹日軍,那會一上山頂就遭到炮擊。感覺到了胡子的目光,趙小川一梗脖子,「你瞪我干嘛?又不是我讓小鬼子開炮的」
「啪」一向與謝老六交好的張大牛給了趙小川一記耳光,「要不是你帶著人喝的爛醉,那會被日軍搶了峽谷,那里還會死這麼多弟兄。平日里弟兄們看在你哥哥的面子,都在讓著你,現在這種時候了,你還在耍威風」
挨了一耳光的趙小川惱怒的看著張大牛,低吼一聲撲了過去,和張大牛廝打在了一起。「***,你敢打我,你這個鄉巴佬」趙小川把張大牛壓在身子下面,雙手掐著張大牛的脖子。胡子趕緊過去拉開了趙小川,「行了,再弄就要死人了」
「不行」把拉開的趙小川又撲向張大牛,大有不弄死張大牛誓不罷休的意思。張大牛此時是半跪在地上的,見趙小川又撲了過來,來不及站起來。情急之下,干脆就貓著腰向趙小川一頭頂了過去,攔腰抱住了趙小川,使勁的把他向大石頭上撞去。
被攔腰抱住了的趙小川被一身蠻力的張大牛推的連連後退,急切中抬腿頂在了背後的大石頭上,整個人懸空起來,用全身的重量把張大牛壓趴在了地上。
「胡子,你別管,讓他們打去,小川也確實不像話了」旁的老兵見胡子要去拉架,紛紛上前勸阻,搞的胡子也猶豫了起來。索性回身觀察期半山的動靜,不再理會混戰中的那兩人。
張大牛雖然是被趙小川壓在了下面,可是架不住他有蠻力,趙小川只能是拼勁了全力壓住胡亂掙扎的張大牛,沒有力氣再去捶打他。兩人就這樣形成了膠著的狀態,一時半會的難以分出勝負來。
被壓在下面的張大牛臉掙的通紅,一個勁的想要掙扎著翻身把趙小川壓在身下,可是趙小川也是使出了全身的勁力在壓制他的反抗。漸漸的,兩人的僵持發生了變化,力量佔優的張大牛顯出了他的優勢。
張大牛的拼命的拱起,用頭部和上半身的力量,一點點的把趙小川頂了起來,然後一個發力,把趙小川給摔了出去。被摔出去的趙小川是頭先著地的,腦袋被重重的磕在了泥水里,整張臉上糊滿了泥水。趙小川努力的挺起了上半身,張大嘴想吐出灌進嘴里的泥水和草葉,卻被張大牛重重的在背上踩了一腳,整個人又被壓進了泥水里。
「**你大爺」趙小川發出一聲向狼一樣的吼叫,拼命的掙開張大牛踩在背上的大腳,順勢拔出腰間的刺刀向張大牛刺了過去。張大牛啊的叫了一聲,單腿一跳一跳的往旁邊閃去,右腿上依然是皮破血流。
趙小川爬起來在臉上抹了幾把,把嘴里和鼻子里的泥水清理了一下,就挺著刺刀又撲向已經受傷的張大牛。剛才的那一刺刀,只是劃破了張大牛的右大腿,鋒利的刺刀劃破了他的軍褲,在大腿上留下了一道十幾公分長的傷口,雖然看著停嚇人的,其實並不深。
「撲通」趙小川被暴怒的胡子一腳踢倒了,手上的刺刀也被胡子搶了過去。「趙小川,你想干什麼?大牛是我們自己的弟兄,你連自己人都要下手嗎?」胡子用刺刀指著趴在地上的趙小川爆罵著,一點情面也沒有給留。
「就是,要是有本事就找小鬼子耍去,對著自己人下刀子,算什麼本事」其他的老兵也是看不慣趙小川的做派,紛紛指責。在軍中,士兵間打架斗毆是經常的事情,不過都只是赤手空拳的打,從來也不會因為打架輸了,就要上家伙下死手。趙小川剛才用刺刀扎傷了張大牛,可是犯了眾怒了。
「連長沒了,我們心里都不好受,可你要是還這樣,我以後可就護不上你了」胡子扔下手里的刺刀,轉身去檢查張大牛的傷勢了。好在張大牛傷的不重,撒了止血粉纏了紗布,行動也沒有受多大的影響。
「胡子,你說援兵還回來嗎?這連著下了幾天的雨,會不會因為下雨,團里不派人來了」老兵馬有田悄聲的問胡子。馬有田是和胡子同年的兵,也是一塊被送到蘭姆伽整訓的,也是個積年老兵了。這幾天他心里一直在嘀咕,要是援兵不來,那他們這幾百口子加上那些洋鬼子豈不是就成了孤軍了。
「別瞎琢磨了,援兵一定回到的。我昨天听大鼻子老外講,老炮他們又被派回來了,團里還派了葉天的那個營一塊來的。我估模著應該是叢林里不好走,耽擱了行程吧,也許就在這幾天了,叫弟兄們打起精神來,再堅持幾天」
兩人正說話間,只听見「呯」的一聲槍響,剛走出大石頭掩護範圍內的趙小川一頭栽在了地上,撲倒的身體下面已經出現了一大灘血跡,而且那灘血跡還在不斷的擴大。「死球了,打倒心口了,沒氣了」張大牛拖著一條傷腿爬了過去,把趙小川的身體翻轉過來,檢查了一下,朝著胡子這邊喊叫道。
「都趴下,藏好了,是小鬼子的神槍手。連長就是被他們打傷的,都別露頭」慢慢爬回到大石頭後面的張大牛根據趙小川身上的彈孔,給胡子指了一個方向,是日軍狙擊手可能隱藏的方向。
「娘的,要是國舅在就好了,他手下也有神槍手,打不死這些個小鬼子」胡子抱著步槍,蜷縮在泥水里不敢亂動。他早就瞄上了20米外的一個彈坑,在那個彈坑里應該能發現日軍狙擊手的位置,可是日軍的神槍手太厲害了,胡子不敢貿貿然的過去。
「先回去一個,去山頂戰壕里把咱們的步話機拿來,咱們和營地里商量一下,看咋想個辦法收拾了這些個小鬼子的神槍手」胡子吩咐著趴在大石頭這邊的老兵。半天無人響應,等了好大一會,拐著腿的張大牛自願的爬回山頂戰壕去取步話機,大家早就被日軍的狙擊手整怕了,誰也不敢露頭,更何況是要爬回山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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