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到了趙志的電報,袁青青和琳達就鬧著要帶人去接應趙志,可愛德華死活是不同意,就連一向不愛發表意見的山羊也是極力的反對.如今拉加蘇一線正和日軍在接戰,本來戰事就不是很明朗,現在趙志那邊正帶著人在往回趕,這兩個姑女乃女乃要是帶著人再和趙志走散了,那留守新平洋的這些人罪過可就大了,至少他們是不敢去面對趙志的怒火。
直屬連留在新平洋的這些人都集中呆在了原來的山嶺陣地上,有了郎中和琳達這樣的醫生,傷員們根本就不需要去新平洋的軍醫院,尤其是曹艷她們幾個女兵就更不願意去了,說是那些個滿身是毛的大鼻子老外看見女人都像餓狼一樣。想當初趙志他們剛走出叢林被招去蘭姆伽的時候,就听說過有外籍士兵騷擾中國女兵的事情,所以,除了去新平洋領取給養和藥品之外,直屬連已經是和新平洋的其他部隊根本就不來往,尤其是外籍士兵。
今天又到了去新平洋軍醫院領取藥品的日子,往常這樣的事情一般都是凱恩手下的一個軍士去做的,可是凱恩申請的炸藥和雷管到了,他需要人手去領回這些炸藥。在愛德華為沒有人手為難的時候,閑得發慌的琳達和袁青青自告奮勇開車去醫院拿藥,愛德華心想山嶺陣地里新平洋也沒有多遠,便同意了她們的要求,只是派了自己的話務兵羅德為她們開車。
羅德是在列多河之戰後跟著愛德華的,是個從德克薩斯來的金發小伙子,見到漂亮的女人總是很害羞,袁青青她們沒事的時候就會那羅德開玩笑,這個年輕的話務兵在直屬連里最怕的人就是袁青青和琳達,可最喜歡的也是這兩個最讓他頭疼的女人。
「羅德,再開快一點,再快點」和袁青青坐在後排的琳達不停的拍著羅德的肩膀肆意的喊叫著,不時的還發出幾聲尖叫,像極了一個西部的女牛仔。原本還算是淑靜的琳達自打進了直屬連,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說髒話、喝酒、打槍樣樣精通。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直屬連里多是潰兵中的老兵痞,和這些家伙呆的久了,琳達自然而然的沾染上了這些,不過琳達自己倒是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趙志也沒有說什麼。
「好了,你別逗羅德了,你沒看見羅德的臉都紅了嗎?」袁青青拉住了琳達的手,看著連耳朵都變的通紅的羅德打趣道。這個靦腆的金發男孩讓袁青青想起了趙志,在叢林里第一眼見到趙志的時候,袁青青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上尉怎麼會這麼年輕,看上去明明就是個男孩嗎?可是這才僅僅剛過了不到一年,原本唯唯諾諾還有些靦腆的趙志便月兌胎換骨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軍人,一個合格的軍官。
可是那個長大了的男孩現在卻不知道在那里,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安全。一想起趙志,袁青青的手不由得攥了起來,可是她卻忘記了自己還抓著琳達的手了。
「哎呀,青青,你捏的我好疼,你在干什麼呀?」被袁青青捏的生疼的琳達撅起了嘴,裝做難受的樣子痛呼了出來,可是她那靈動的雙眼卻早就出賣了她。這段時間,琳達和袁青青的關系好了不少,以前的敵對也已經淡了許多,至少兩人在對待趙志的問題上基本達成了一致,因為趙志在離開他們的時候,曾經面對面的向她們保證不會丟下她們中的任何一個,既然在趙志的心里,兩人的分量是一樣的,那還整天的斗個什麼勁的,倒不如和好了痛快些。
「好啊,你騙我,膽子大了啊」袁青青直接便戳穿了琳達的假意痛呼,合身撲上去按倒了琳達,兩人就在吉普車的後排座打鬧了起來。開車的羅德只好放慢了車速,薄薄的嘴角卻斜出了一道弧線,好看的藍色眼眸里也滿是笑意。袁青青和琳達是長官趙志的女人,這在直屬連里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有了華萊士這個大喇叭,可能連司令部都知道了吧。羅德不是在暗戀這兩個直屬連最漂亮的女人,他只是很喜歡和她們呆在一起,就像是和鄰家的大姐姐呆在一起游戲一樣的感覺,很溫馨很好。
「羅德,你怎麼又慢下來了,快點,要快點」在琳達的催促下,吉普車開的飛快,涼爽的山風吹的琳達和袁青青半長的頭發隨風飄了起來,通往新平洋的山路上留下了琳達那脆響的笑聲和袁青青的驚叫。山嶺陣地離著新平洋並不是很遠,羅德的車開的又快,不到半小時她們的吉普車就開進了新平洋,直奔軍醫院而去。
「嗨,霍爾曼,剛才過去的那兩個小妞是誰你認識嗎?」坐在吉普車上說笑的袁青青和琳達並沒有注意到在街邊靠著的幾個酒鬼。那個名叫霍爾曼的壯漢扭過了頭,晃了晃早就被酒精給麻痹了的腦袋想了一會,「啊,你是說她們呀,我不認識」話音剛落,霍爾曼已經順著牆壁滑倒在了街邊,開始了呼呼大睡。
問話的是一個有著鷹鉤鼻子,身體壯碩的壯漢,看那身高得有快2米了,軍裝領子上別著少尉的軍餃。鷹鉤鼻子叫鮑曼,是新平洋新建機場的一個守備部隊的少尉,今天是他們的休假日,剛喝完了就出來瞎轉。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看見女人了,這讓脾氣暴躁的鮑曼很不舒服,再加上又是剛喝了酒,所以剛才無意中看見了吉普車上的袁青青和琳達之後,便念念不忘的開始到處打听袁青青和琳達的來歷,一心想著要把她們搞到手。
袁青青和琳達倒是不知道這一切,兩人在羅德的陪同下領取了配發的藥品之後便趕回了山嶺陣地,路上也沒有遇見什麼其他的事情,她們只是把這次去新平洋當做了很平常的事情,可事與願違的是,有的時候天上不光是掉餡餅還掉無妄之災。因為鮑曼已經打听道了袁青青和琳達的來歷,甚至還知道了她們就駐扎在新平洋外的山嶺陣地上,他已經打算在下次休假的時候上門找人了。
一周後的一個清晨,山嶺陣地靠近新平洋山路上的哨兵遠遠的看見從霧氣中搖搖晃晃的開來了兩輛吉普車,按照愛德華的交代,哨兵示意那兩輛吉普車停下然後進行詢問。今天擔任哨兵的就是前些天送來的補充兵中的幾個,帶隊的是一個叫黃衛國的老兵,他也是山羊看中的斥候,已經經過山羊的挑選,只等著趙志回來,就正式進入斥候隊了。
「你們是那支部隊的?干什麼來的?」見吉普車上還有中國面孔,黃衛國就用國語問道。在他看來,那開車的中國人應該是其他幾個大鼻子老外的翻譯,至少還是有人能听得懂國語的吧。「黃老怪,你他娘的不認識我了嗎?老子是賈尚杰呀」後面那輛吉普車上傳來了一個囂張的聲音,黃衛國聞聲喊去,只見一個刀條臉的家伙正晃晃悠悠的從吉普車上下車。
「黃老怪,你他娘的過來扶我一把呀」刀條臉先落地的那只腳沒有踩穩,整個人歪斜著靠在了吉普車上,把車上的幾個大鼻子老外們逗得哄笑成了一團。黃衛國和這個叫賈尚杰是一批從國內來的補充兵,自然都是認識的,剛下也不好裝作不認識,便上前去扶了刀條臉一把,可是從吉普車上眾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酒氣卻把黃衛國給燻了個趔趄。
「好,還是我賈尚杰的兄弟,來來來,抽煙,洋煙」賈尚杰醉醺醺的摟住了黃衛國的脖子,從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煙給哨卡上的士兵們散著煙,都是同一批來的緬甸,其他的補充兵見黃衛國接了香煙,也都圍了過來從賈尚杰手里接過了香煙。雖然賈尚杰這個人心術不是太正,不過他到沒有欺負過補充兵,和其他的人也沒有什麼過節,所以在接過香煙的時候,哨兵們嘴里還說著恭維的話。
「我說兄弟,咱們那個金發醫官在不在營地里?還有那個叫袁青青的女人?」賈尚杰摟著黃老怪的脖子,小聲的問著,三角眼里滿是齷齪的神色。本來就對賈尚杰帶著幾個大鼻子突然出現就突感意外的黃老怪,此時那里還不知道這個家伙的來意,只要看看那這張令人生厭的臉就知道這個狗日的在打什麼主意。
黃老怪冷了臉,把叼在嘴上的煙卷順手給扔了,身子一扭就順勢把賈尚杰搭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給甩月兌了,「姓賈的,來直屬連的第一天,就有人告訴過咱們了,不能打听女兵和女長官的事情,你這是在打什麼鬼主意?我勸你還是歇了吧」黃老怪的語氣有些生冷,另外的幾個哨兵見狀都把點著的煙卷給扔了。
凱恩現在暫時代替財主在掌管山嶺陣地的物資補給,雖說黃老怪他們是剛來的補充新兵,可是該有的物資一樣不少,賈尚杰發的煙卷他們並不缺,只是顧著袍澤情誼才接過來的。能被挑進直屬連的都不是什麼笨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賈尚杰想要招惹長官趙志的女人,那里還會有人想跟他有什麼瓜葛。再說了,黃老怪是新任命的班長,這幾個哨兵都是他的人當然要遵從他的意思。
坐在吉普車上的那幾個只是略懂中文的大鼻子老外顯然對黃老怪他們的阻攔很不滿意,一個勁的叫嚷著讓翻譯去和黃老怪他們進行交涉。「我們是新平洋機場美軍守備營的,我車上的軍官想邀請你們的那兩位女軍官參加今晚的舞會,你們趕快讓開路,我們要進去接那兩位女士。車上的這幾位可是都喝醉了的,要是一會犯渾揍了你們幾個,可就不好了」很有小白臉潛質的那個翻譯狐假虎威的戟指黃老怪呵斥道,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他就是黃老怪的上司呢。
氣極而樂的黃老怪像是發現了什麼稀罕物件似的看著那個翻譯直樂,「你他娘的是中國人還是漢奸走狗?你咋不把你娘、你媳婦、你家里的女人都弄來陪這些大鼻子去摟摟抱抱。老子可告訴你,可別欺負咱們直屬連人少,真要是打起來,還不知道誰贏誰輸呢?新平洋要不是靠我們直屬連打下來,你們那個什麼狗屁的飛機場還不知道建在哪呢?趁著俺們長官還沒有來查哨,趕緊的給老子滾蛋,要是一會俺們長官來了,你們一個個的都的吃掛落」
黃老怪的話說的是理直氣壯,被挑選進入直屬連的補充兵第一件事,就是听老兵們講述直屬連的戰績和長官趙志還有他的狗腿子們。雖然一直還沒有見過長官和另外幾個老狗腿們,可是看看營地里現在還在養傷的那些個軍官,就知道自家長官的厲害程度。天天和愛德華、凱恩這些個大鼻子們同桌吃飯,士兵們對趾高氣昂的大鼻子老外早就看膩了,就憑那翻譯的幾句話還不足以能嚇住他們。
黃老怪他們幾個都是平端了步槍隔著拒馬與吉普車形成了對峙,既然知道了這些人來的目的,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給他們了。黃老怪他們的沉默讓吉普車上的大鼻子們很不舒服,翻譯交涉未果之後,他們又開始了不停的鼓噪。一直沒有人再搭理的賈尚杰可是急眼了,他可是答應了這幾個大鼻子要把袁青青和琳達弄出來陪他們去跳舞的,這事要是辦不成,自己調去飛機場的事情可不就泡湯了。
「黃老怪,你他娘的讓不讓開?」滿口酒氣的賈尚杰突然從那個翻譯的腰間拔出了手槍頂在黃老怪的頭上,聲色俱厲的沖著黃老怪吼叫著,旁邊的哨兵們都嚇壞了,他們大多還只是從國內剛來的學生娃,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黃老怪倒是也硬氣,只是冷眼看著賈尚杰,就是不開口搭話,眼看著賈尚杰的臉色越來越差,哨兵們的心也提了起來。
「 」的一聲槍響,在場的人都驚呆了,就連那些窩在吉普車里看熱鬧的美軍們也是呆傻了,他們只是來找樂的。之所以沒有阻止賈尚杰,那是他們不相信賈尚杰會對自己的同胞開槍,這要真是殺了直屬連的人,恐怕他們也是月兌不了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