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的人正是小黑,他沖上去抱住了那個居民,將其帶到了安全的路邊。他放開了手,那個居民被嚇傻了,兩腿一軟坐到了土地上。
「快離開這里,這幫人不是你能夠阻止的。」小黑直起了身,驚怒交加地瞪著那群鏟車,他沒想到這幫人會這麼殘暴,竟然二話不說就開車撞人。
「謝、謝謝你了。」那個居民咽了一口口水,爬起來之後手腳並用地逃了。
小黑仍在盯著車隊,沒有去看那個居民,但是嘴里低聲念叨了一句︰「不用謝,你以前曾經給過我吃的東西,這一下我們扯平了。」
鏟車車隊停了下來,為首的鏟車打開了車門,從中跳下兩個人。跳下的這兩人穿得痞氣十足,一個穿著西服戴著黑眼鏡,另一個光著膀子,身上紋著火焰。
穿西服那家伙摘下了眼鏡,拿眼鏡指了一下小黑,問道︰「你小子是什麼來頭?竟然敢在我的車底下救人,你不知道我想用剛才那個家伙往車上涂點油彩嗎?」
小黑一步步走向了虎踞在馬路上的車隊,緊緊鎖著眉頭。
「你們就是朝日公司的人吧?」小黑不答反問。
「明知道我們是誰還留在這里不滾,你小子膽子挺大的啊。你到底是誰?」穿西服的人輕蔑地問道。
「你們不配知道我是誰。」小黑在距離車隊三米處站定,「如果你們現在就滾蛋,並保證再也不動這片地方,我可以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哈?」穿西服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前仰後合,「這、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你小子的腦袋一定是進水了吧?」
說話間,其他鏟車上的人也都跳了下來,每個車上跳下兩人,都只留司機在車上,跳下來的人加在一起正好十六人。這些人跳下之後,把手探到了身後,一一抽出了藏著的鋼棍。不是鋼管而是實心的鋼棍。
「我的腦子里進的不是水,而是憤怒。」小黑察覺到談判只是浪費唇舌,再次邁出了腳步接近那個穿西服的領頭者。
穿西服的人毫無懼意,抬手往前一指,說道︰「上去給我打斷他的腿。」
一個拎著鋼管**沖向了小黑,抬手朝著小黑砸了下去,力道剛猛,速度奇快。
但是小黑更快!
「啪!」「啪!」
只听兩聲脆響,出手的**被撂倒在地,兩條腿呈現出別扭的姿勢,明顯是斷掉了。小黑靜靜地站在一邊,仿佛壓根就沒有動彈過,他所帶起的勁風迅速散去,將地上的塵土吹飛丈許。
「如你所願,我已經打斷了他的腿。」小黑踢了那個**一腳,斷腿的**發出了一聲慘叫。
穿西服的人笑不出來了,他兩眼一眯,深深地打量著小黑,過了幾秒鐘之後問道︰「你小子不是人吧?」
這听起來像是罵人的話,但其實卻不是。
小黑沒有因為這個問題而動怒,但是提高了幾分警惕,把身體繃得更緊了。對方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證明已經看破了他的妖怪身份。他保持著沉默,已經算是給出了答案。
穿西服的人露出恍然的表情,點了點頭說︰「原來你也是妖怪,怪不得膽子這麼大,既然你是妖怪,我們就得用妖怪之間的交流方式了。我們表面上是朝日公司的人,實際上是禍斗組的妖怪,禍斗組你總听過吧?如果知道的話,就識趣一點,跟我們道個歉,乖乖讓開路,別妨礙我們拆房子。」他以為這個名詞會把小黑震懾住,所以說話的口氣很是倨傲。
「禍斗組?沒听過,我倒是跟金斗廢品收購站很熟。」小黑這倒是實話,他平日里都陪在主人身邊,保持著狗的樣貌,並沒有接觸過有關禍斗組的事情。
妖怪跟人一樣,有在道上混的妖怪,也有不在道上混的妖怪。小黑就是那種不在道上混的妖怪。
「你小子還真是找死啊!竟然敢拿禍斗組跟廢品收購站比較!」穿西服的又一指小黑,怒喝道,「給我上!把他給我弄死!弄死他之後,把他的尸體帶給鑿齒老大嘗嘗。」
事態已經升級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十幾個**把手中的鋼棍丟到了地上。這不是棄械投降,而是嫌棄鋼棍的破壞力太小了,這種小兒科對付人類還可以,對付妖怪就不行了。鋼棍落地後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打破了今夜的寧靜。十幾個**的氣勢驟然一變,身上冒出了滾滾妖氣。
原來跳下來的這十幾個**全是妖怪!
小黑的瞳孔猛然收縮,他可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來的這幫人不僅是妖怪,而且數量眾多!
十幾個**集體發出嘶吼,體格暴漲了三分之一,肌肉隆起老高,腦袋長出了黑毛,嘴巴向前拱出,長出了一排尖牙俐齒,身後的褲子里還伸出來了黑色的細尾巴。這十幾個**都變成了半人半鼠的怪樣子,原來是一群鼠妖。
「我還當是什麼妖怪,原來是一群小老鼠。」小黑啐了一口,也不甘示弱地進行了變身。他渾身的毛發瘋長了幾倍,變得烏黑發亮,嘴巴向前伸了出去,雙手也變成了足以撕碎鋼板的利爪,後面甩出了釘耙一般的尾巴,示威般地甩了兩下。他現在的樣子就跟狼人相差無幾。
鼠妖們沖著小黑大吼,小黑以更加暴躁的嘯聲回應,聲音刺破月夜,傳出老遠。
當吼聲無法震懾住敵人之時,就只能用利爪來進行交流了,鼠妖們咆哮著沖向了小黑。
這場1對16的戰斗開始了。
月夜之下,朦朧街上,血雨腥風,殘暴刮開!
五個鼠妖一齊撲上,一個彎下腰肢,兩個正常撲擊,還有兩個高高躍起。鼠妖們的攻擊角度不同,但卻都是瞄準小黑的要害。
小黑猝然而動,抬爪抓住一個鼠妖的腦袋,把指甲深深地插入肉中,楔進骨縫里面。小黑把鼠妖的身體當成了武器,就勢掄了起來,把其他幾個鼠妖都掄飛了,鮮血洋洋灑灑落了一地。小黑擋住了第一波襲擊,將爪里的鼠妖腦袋往地面一砸,鼠妖的腦袋當場碎裂,黃白穢物沾在了地上。
一擊得手,小黑拔得了頭籌,但卻沒有一丁點的時間遲疑,立即迎上了新一波的敵人。他一爪掃飛一個鼠妖,在原地打了個轉,用尾巴又掃飛了一個鼠妖,接著抓住一個鼠妖,猛然一撕,將鼠妖胸口的皮肉撕了下來。
小黑舌忝了一下嘴邊的血跡,將野獸的凶悍殘忍展露無遺。
「我的媽呀!有妖怪!」一個趴在牆頭偷偷觀察事態發展的女人驚叫出聲。
穿西服的領頭者往聲音來源瞥了一眼,指向那里道︰「那邊有人看到了我們,趕緊過去兩個人處理一下。如果發現還有其他人在,順手一並處理了,省得麻煩。」
兩名鼠妖依言從戰場上抽身,朝著居民區飛奔而去,輕輕一躍就翻過了牆。不用猜也知道,被他們逮到手的人肯定好不了。
「別踫那些人,這跟他們無關,有什麼沖著我來!」小黑咆哮道,他的聲音變樣了,更接近于野獸的吼聲,而非人類的說話聲。
「呵呵,你還有心關心別人?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穿西服的人淡定地笑了笑,眼楮里閃了一下紅光,「小的們,讓他看看我們的本相。」
鼠妖們統統趴在了地上,身體顫抖不止,毛發再度變長,將衣服刺破了,那些毛不僅變得更加堅硬了,而且溫度節節提高,變成了火紅色。就連先前被打倒的幾個鼠妖也變成了這種姿態,重新煥發出生機。鼠妖們的身體散發出極高的溫度,將地面的板油路都烤化了,紅光照亮了昏暗的夜空。
這群鼠妖不是普通的鼠妖,而是火鼠。
《神異經》中有載,南方有火山,長四十里,生不盡之木,晝夜火然。火中有鼠,重百斤,毛長二尺余。這段記載所說的,正是這種火鼠。
火鼠們吱吱叫著,朝著小黑沖了過去,連成了一片洶涌的火海。
小黑沒有退路,也沒有慌亂的余地,別說這幫妖怪是火鼠,就算是火龍他也得硬著頭皮上。他朝著領頭那個火鼠猛刨了一爪,這一爪切實地打飛了火鼠,但也使得他的爪子沾上了火,引燃了毛發,發出了焦糊味。小黑忍住痛繼續攻擊,可是每次攻擊過後換來的都是引火燒身,他被埋沒在火海里面,渾身都燒了起來。
火鼠們將小黑圍在當中,用火焰將小黑徹底壓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