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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玄燁的話,赫舍里沒有高興,而是深深地擔憂,上回跟著他去蓮花寺,見了吳良輔,回來之後他有段時間非常迷茫,難道是吳良輔跟他說了什麼?赫舍里想來想去,作為佟佳氏的兒子,怎麼會認同父親和董鄂氏的愛情?並且希望自己也擁有一個和董鄂氏一樣,能讓他全心全意去愛的人。天哪玄燁的這種論調要是被太皇太後知道了,自己沒準會被活埋或者投井的。
愛新覺羅家從皇太極到福臨都是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這孩子怎麼也遺傳到了呢?不妙啊這是要走上不歸路啊赫舍里越想越怕,要是自己真的被獨寵了,絕對是天理難容的︰「皇上,要不然,瞧您說的,臣妾是您的妻子,自然會永遠陪著您的。好了,就快到午膳時間了,您的那個好消息還沒說呢」
「啊,對了,朕告訴你啊,大舅舅已經同意讓朕跟他學武了明年開始,朕要恢復去南書房上課,朕還要跟大舅舅學武。」玄燁很興奮地跟赫舍里匯報。赫舍里一听,笑容爬上了嘴角︰「怪不得皇上今天這麼高興,不過臣妾倒是想起了一個事兒,皇阿瑪大葬的那一天,所有的皇子都到了,唯獨少了六弟,臣妾听嬤嬤說,七弟和八弟的身子也不好,太皇太後常常為之掛心,皇上您是不是……」
「是皇祖母這麼說的?朕的弟弟們都是病秧子,除了二哥,其他的你都沒見過,怎麼突然想起他們來了?」玄燁從榻上坐起來很認真地看著赫舍里。赫舍里被他看毛了︰「臣妾是想,與其指望那些世家子弟,總不如手足間的親密無間,再說皇上若能愛護幼弟尊敬兄長,天下人會競相仿效,口口傳頌您的美德。」
「你不知道的,除了二哥和我之外,其他的弟弟們身體都不好,整天泡在藥罐子里,根本就指望不上,六弟尤其是這樣,平時連路都走不過一百步,朕也不是沒有關心過他,前幾日听說他又受涼了,太醫至今未上折子陳述病情,估計又是急癥
七弟稍微要一點兒,能出個遠門什麼的,但也是個片刻離不了藥罐子的主,朕也想身邊能有幾個兄弟幫襯,可是總是事與願違。」玄燁嘆了一聲︰「罷了,你說起這個事兒,朕倒是想起來了,明天讓二哥去看看他們,七弟若是能行,就讓他搬出來跟五弟住一起,省得一個人呆在院兒里受奴才的閑氣。六弟是沒得指望了,八弟走路還不穩當呢」
「皇上能想著兄弟,就足以顯示您的仁愛之心了,一會兒晚膳的時候跟皇祖母好好說說,有幾位小叔叔陪著,皇祖母應當就能放心了。」赫舍里如是說。「對啊朕帶著二哥五弟還有七弟一起練,皇祖母就不會反對了,朕要給他們做榜樣的」「臣妾就是這個意思,一個人練沒意思,大家一起練才能出成嘛。還有您的那些伴讀他們可以保護您,皇祖母會同意的。」
「對,就照你說的辦,朕還可以考校考校奴才們的功夫,哎,赫舍里,你說為什麼你總能說到朕的心坎兒里去呢?」玄燁一邊說著一邊嬉皮笑臉地又倒回來,想要蹭上赫舍里的肩,被赫舍里一下子扶住︰「臣妾哪兒有那個本事,妄自揣測聖意這可是重罪,臣妾可沒這個膽子。好了,皇上您在這讓歇著,臣妾給皇上瞧瞧今兒的膳單。」赫舍里說著就要彎腰找鞋子。
沒料想玄燁一下子攬住了她的腰︰「赫舍里,今天晚上,朕真的不能留在坤寧宮嗎?」。「臣妾可沒這麼說……」「那朕就留下了就這麼定了」赫舍里黑線,我這兒和別人宮里有什麼不同嗎?你這樣粘著我,太皇太後又要找我了。你以為她是真心想請我吃晚飯啊?
午膳依然是這麼豐富,御膳房給帝後準備的菜品完全一樣,赫舍里由坤寧宮的宮人們伺候著,玄燁由一群小太監們伺候著。吃飯的時候,赫舍里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乾清宮似乎沒有總管大太監,也就是說,玄燁身邊沒有固定跟隨的人。是他不選嗎?還是太皇太後有意為之,為了避免出現第二個吳良輔?算了,想太多沒意思,還是吃飯吧。
然而,這飯還沒吃完,出事兒了。外面小太監喘吁吁地奔進來︰「皇上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六阿哥,六阿哥剛剛……歿了……」赫舍里一驚,玄燁更是連筷子都驚得掉到了地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六弟他……他怎麼會……」赫舍里見勢不妙連忙走過來扶住他,順便吩咐︰「把這些都撤了,皇祖母那邊去匯報了嗎?」。「已經去了,這會兒估計太皇太後已經得到消息了。」小太監顫顫巍巍地說。
「誰讓你們那麼積極的?這種事情也想著討賞嗎?」。赫舍里忽然嚴厲地呵斥對方,把對方嚇得跪在地上連著磕頭︰「奴才不敢不報啊六阿哥病重這些天,太皇太後每天都派人來問情況,奴才哪兒敢知情不報啊?」「行了,你先下去吧,朕要親自到六弟院子里看看。」玄燁撩起袍子就想往外面沖,赫舍里?懱一把拉住他︰「皇上留步您現在去不得」
「朕怎麼去不得?他是朕的弟弟」玄燁用急促地語速說︰「你剛才提到他,可誰知到轉眼竟出了這做事情,朕等不著急上火嗎?」。赫舍里無奈了,合著這事兒還是我烏鴉嘴了?我也就隨意這麼一說,誰知到他連熬過這個年的福氣都沒有,眼看著除夕就在眼前了,偏偏鬧出這種事情,真是有夠戳心筋的。
「皇上,您听臣妾一言,眼下六弟新喪,他院子里一定是一片忙亂,什麼都沒準備好,您過去,諸多不便,再加上……皇祖母已經得到了消息。她老人家再次白發人送黑發人,她該有多心疼啊您這個時候最該去的地方是慈寧宮啊您得去陪著皇祖母」「你說的有道理,但六弟那邊……這樣,傳旨,讓讓二哥先去那兒守著。朕先去慈寧宮,完了再去看六弟。」
說著話,人就已經沖出去了。赫舍里回頭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宮人︰「行了,該干什麼干什麼,含煙,把那些蟹爪蘭都撤了,讓花房送些梅梅花和雛菊來,要素色。今晚恐怕皇上真的要留守乾清宮了。」「那主子還要梅花做什麼?」連璧忍不住多了一句嘴,被赫舍里一個白眼翻過去,沒奈何,她只能應諾︰「是,奴婢遵命,這就給您傳話去。」
不出赫舍里所料,太皇太後在得知皇六子沒了之後,立刻下旨取消了晚膳,並且一頭扎進了佛堂,怎麼勸都不肯出來。蘇嘛拉姑擔心她受不起這個打擊又勸不動她,只能在邊上干著急。沒有人知道,太皇太後其實只是在試探玄燁的辦事能力。看他在面對這種突發事件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哪頭。
得知孫兒讓福全去六阿哥的院子,自己卻往慈寧宮來,太皇太後滿意地眯起眼,不錯,無論是作為皇帝還是作為晚輩,首先想起她這個太皇太後才是最正確的選擇。遇事留三分之二的理智,能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判斷,玄燁又長大了。
于是,當太皇太後提出要親自去給六皇子上香的時候,玄燁的拒絕讓她覺得很窩心,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吉利,她只要在佛前多念幾卷經書,多敲一會兒木魚就足夠了。而玄燁本人也只是到了到場,上了香之後就被一群人勸離了。他也的確是回了乾清宮,一個人獨居了。
夜漸漸深了,冬天的夜晚尤其漫長,赫舍里坐在榻上轉動著手里的花瓶︰「慈寧宮的燈熄了嗎?」。「回娘娘的話,還沒有。」乾清宮的呢?「」也還沒有。「邊上站著的珍兒一板一眼地回答。「那麼坤寧宮的燈火也不能熄啊?看看,這瓶梅花剪得怎麼樣啊?」赫舍里嘆了口氣之後,半真半假地問她。
「回娘娘的話,娘娘的手藝越發的好了,就連花房的師傅也比不上。」珍兒的贊美讓赫舍里反而皺起了眉︰「哎,外面的雪又大了,好好的年,怎麼就過成這樣了」「娘娘,您也別難過了,六阿哥的身體一直不好,如今去了,對六阿哥來說,也許是好的。」珍兒勸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我擔心的是皇上,剛剛還听他說著六阿哥七阿哥還有八阿哥這三個弟弟,皇上的言語里對他們是十分牽掛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有平常心。」這個時候,含煙端了羊女乃進來︰「娘娘,夜已經深了,您還是早點兒歇了吧,明天一早還要去給太皇太後請安呢」
「不,現在還不能歇下來,你們去準備一下,我要去乾清宮」赫舍里望著桌上的梅瓶。「娘娘,外面的雪這麼大,夜又這麼深了,您……」含煙和珍兒一起勸道。「吩咐下去,讓他們準備一下,含煙,連璧,你們替我更衣。珍兒,你去一趟慈寧宮,去跟皇祖母求救,就說皇上夜不能寐,晚膳都不肯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