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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赫舍里等待一場華麗的盛宴的時候,玄燁已經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等待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了。今天和往日不同,今天,由蘇克沙哈和鰲拜共同決定,玄燁臨太和殿,這也是登基五年多來。玄燁第一次在非節慶日,登臨太和殿。
三聲靜鞭響過之後,鰲拜和蘇克沙哈各自帶領文武大臣。在殿外第一級平台上跪成了兩排,由于距離的關系,玄燁完全看不清兩人現在的表情。但也就因為這段距離,讓他的心里多了一層安全的感覺。早朝在一系列官員上本章匯報瑣事中拉開帷幕。玄燁眯著眼靠在一邊的把手上,一只手在龍椅的把手上模索,一邊听讀本太監把對方的本章內容讀給他听。
這活兒挺輕松的,他早就適應了,以前的無數次上朝,他都知道帶耳朵,不用帶腦子,所有的本章都只需听過就忘,不用存檔。因為距離,大家同樣看不到皇帝臉上的表情,也就不知道其實玄燁一直往文官堆里在看,看蘇克沙哈什麼時候站出來說話,今天所有其他的事情都是假的。某兩個人就像是武林高手一樣,特意約在太和殿對決來了。
蘇克沙哈,你要是不先發制人,那可就要後發制于人了讓暴風雨玩兒命得來吧朕等的就是這一刻殿上氣氛雲山霧罩,殿外的氣氛卻異常緊張,赫舍里專門派了太監盯著太和殿,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她還因此違規操作,遞消息給二叔,一邊坦白是自己出賣了爺爺,故意讓玄燁把爺爺看起來。跟他坦白的目的就是為了他今天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控制玄燁的情緒上。今天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要擋在玄燁前面。一邊防止玄燁沖動,一邊防止外面兩只斗雞沖動,傷了玄燁。責任無比沉重。
而西苑那邊,太皇太後在就把眼線撒出去了,她甚至已經拿到了蘇克沙哈手里奏折的副本,一看內容,太皇太後就只剩冷笑了︰「格格,你說,咱們的皇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他是怎麼知道,山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又是怎麼想到把這縣令拎出來當爆竹引線的?我等了又等,想了又想都沒下決心的事兒,他怎麼說干就干了?」
「太皇太後,漢人有句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奴婢覺得,皇上身上就有這麼一股勁兒。您之所以猶豫是因為您想得比皇上全面。」蘇嘛拉姑如是說。「哎,格格啊,我有的時候真的慶幸啊慶幸你,一直在我身邊。有你在,我永遠都不會陷入當局者迷的境地。」太皇太後長嘆一聲︰「是啊,人老了,想法自然也就多了,想法多了,總覺得縮手縮腳的,哪兒還有當年的沖勁啊」
「太皇太後,您怎麼想起說這話了,您不是一直不服老的嗎?」。蘇嘛拉姑勸道。「老了就是老了,服不服都沒有用,內務府那天傳來消息,說赫舍里氏定制了一批首飾,還指定樣稿,我就知道這丫頭在為什麼事兒做籌備。
果然,不多久他們就拿來了蘇克沙哈談和鰲拜的本章。我還奇怪了,她們進宮以前,她對鈕鈷祿氏的態度一直是看不上的,怎麼嫁進來之後就青眼有加了。原來都是伏筆啊
還有,索尼辭職,玄燁沖她大發雷霆,這要是換了別的姑娘,肯定心里惦記著,讓爺爺替自己把帳討回來,可她卻反而把索尼給賣了。我一開始也以為這丫頭是為了討好皇帝,希望皇帝消氣兒。原來不是那麼簡單,她是給自己爺爺鋪路呢你瞧好吧,等這次兩虎相爭的結果出來之後,索尼的第二道引退折子就該上來了,什麼事兒不用做,什麼風險都不用擔,甚至腦子都不用轉一下,就能滿載而歸。
我選的這皇後,還真是讓我給選著了,她做事情,永遠是兩面光,明明撈足了好處,還得讓人家對她千恩萬謝。今天太和殿外,也有她的消息探子,這丫頭,我還真越來越看不懂她了,你說一樣是這個年紀的姑娘,怎麼唯獨就是她……」太皇太後想說什麼,一瞬間又決定腦子卡了殼,她竟然找不出準確的詞匯來形容她對赫舍里氏的感覺。
蘇嘛拉姑見她這樣,心里好笑,這世上除了皇上,也就只有皇後能讓太皇太後天天惦記天天思量的了。太皇太後自己都沒發現,她又從有意教,退步到暗中觀察研究了。這個赫舍里氏,總在一些特定的時間點做出讓人出乎意料的決定,並且完全跳出太皇太後的考量範圍。
每每要等到皇後做了某件事了之後,太皇太後才感嘆原來自己又低估了她,原來她是這個意思。這次又是這樣。太皇太後的矛盾,從見了赫舍里氏第一面之後就沒解決過。她想要她積極,又怕她另有目的。
可對方卻和她唱反調,非得太皇太後找她談話了,她才表現一下。每次表現又這麼惹人遐想。讓太皇太後堅信她的確是另有目的。表現完了,她肯定又縮回去擺出撂挑子的模樣。
哎,老主子啊我是不敢說啊我要是敢說,我肯定告訴你,你完全命令不動她。能讓她心軟,讓她出手的人,只有皇上。皇上一鬧情緒,她保證乖乖就範。這一回,你完全是當局者迷了
蘇嘛拉姑當然不敢跟太行太後這麼說,但這個念頭卻在她心里生了根,因此她對太皇太後的感嘆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倒是太皇太後自己不往下說了。主子不說話,奴婢自然不接茬,兩人靜靜等待著太和殿傳來的消息。
可以說,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太和殿,赫舍里在坤寧宮里請蘿莉們喝早茶,又是扯閑篇兒又是派賞賜的,搞得自己像聖母瑪利亞,實際上心里卻在計算早朝的時間,惦記著這會兒,那邊的戰火是不是已經點燃了,怎麼還沒有確切消息。
就在萬眾矚目,屏息等待的環境中,蘇克沙哈承受著他從未承受過的千鈞重擔。在今天出門之前,他滿懷雄心壯志,腦子里一直都高唱著主旋律,想的都是鰲拜落馬之後,他怎麼清算他的罪狀,就連晚上做夢都是他主審鰲拜的場景。他的威猛八面對上鰲拜的虎落平陽。
可是,他的萬丈雄心在真正面對異常淡定的鰲拜之後,正在一點點退潮。他相信鰲拜是知道自己手里有能把他致死的本章的,也知道今天他就要面臨人生中最大的劫難的。可是為什麼他一點異常反應都沒有?甚至在決定今天用太和殿作為決戰場地的問題上都沒有表示異議。難道是他知道自己窮途末路了,所以才放棄抵抗?不可能他是鰲拜,他什麼時候認輸過?從來沒有
那麼他又是哪里來的這種自信?今天從站到這里開始,他睜眼都不帶看自己的,神情傲慢之極,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會被大卸八塊。難道你身上是金鐘罩鐵布衫不成?蘇克沙哈猶豫了,他身後原本來給他壯聲勢的大臣們見他遲遲沒有動靜,心里也是各種忐忑。不是都計劃好了的嘛,不是連台詞都串好了的嘛。蘇大人怎麼臨陣退縮了?
隨著朝會議題的漸漸推進,大家的視線若有似無地飄向蘇克沙哈,而蘇克沙哈頭頂上的烏雲也因此越積越厚,大家的眼光都成了烏雲里的電閃雷鳴,袖中的本章此時就好像上了漿糊黏在了布料上,怎麼都慅拿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龍椅上的玄燁越等越不耐煩,這個蘇克沙哈怎麼回事兒?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縮了呢?你屁都不敢放一個,還大張旗鼓地把朕弄來太和殿?你這是戲弄君王,我是可以治你的罪的你最好馬上給我把正事兒說出來,不然別怪我到時候不罩著你
玄燁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更何況就算是瑣事兒,也有說叨完的時候,當大臣們都到了沒事兒可說的地步,那就要退朝了,你雄赳赳地來,難道要灰溜溜地走嗎?
越想越不爽的玄燁終于在一陣雲山霧罩中爆發了,震山河往桌上一拍︰「朕听來听去,都是些芝麻綠豆的事兒,這些事兒,你們內閣和議政王大臣會議商量著辦不就完了嗎?用得著讓朕登臨太和殿嗎?你們以為太和殿是什麼地方?你們把朕當成什麼了?難道在你們眼里,朕就是讓你們隨意差遣的嗎?」。
小皇帝發話,眾臣跪倒︰「奴才,臣等不敢」「今天你們要是說不出一件讓朕覺得值得的事兒,就別怪朕不客氣,祖宗規矩,但凡登臨太和殿,除節慶之外,就是國家遇到重大抉擇問題的時候,今天是什麼節日?你們又有什麼破事兒值得朕登臨太和殿?」誰說只有你鰲拜會拿祖宗規矩說事兒?祖宗規矩是我愛新覺羅家定的規矩,我作為愛新覺羅家的嫡系子孫,用起來比你更名正言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