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數折,了情和門中弟子還沒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就看到葉城已經從山崖上飛落,而了塵卻是一臉呆滯的軟軟倒下,雙目中已經一絲生機都沒有。
「師姐!」
了情一聲驚叫,飛掠過去,一把將了塵抱入懷中,伸手一探,卻是已經沒了氣息,心脈被攪成了一團,死的不能再死了。
剩下的**個弟子,皆是被眼下的劇變給嚇到了,不知所措的看著了情。
許久後了情才站起身來,抱著了塵的尸體,神情悲憤的說道︰「立即傳信至靜安庵,通知了然師姐,將這里的事情告訴她!還書信一封至山門,一並敘述事情經過!」
「是,弟子遵命!」
了情點頭繼續說道︰「帶著師姐的尸體,速速下山吧,想必那小子還在山上,待與了然師姐踫頭後,一定要找出此人,非要將他碎尸萬段,否則如何解我心頭之恨,報我師姐之仇!」
兩只黑色的信鴿撲扇著翅膀飛向遠處。
此刻跳下山崖的葉城,已經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趁機趕緊回復傷勢,雖然表面上看他極為風光的一拳轟殺了塵,但是之前所受的皮外傷和內傷,和最後一擊遭到的反擊,都讓他受到了不小的創傷。
索性那了塵也是強弩之末,這才並未他受到太大的傷害,只是耗損了的內力頗多,需要一些時間來彌補。
這一次的入定,更是耗了大半個時辰,才恢復得七七八八,但傷勢基本已經恢復,這才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從包裹中取出雙鷹飛,自言自語道︰「伙計,下面就靠你的了,那幾個雌兒有綠芒在身上,也不是那麼好對付,不過那帶頭的老尼姑已經被我收拾了,也不用太擔心了!」
握著雙鷹飛,葉城自信滿滿的飛落山頭,好似一頭夜間的蒼狼,在山林間快速的奔馳。
憑著直覺和分析,很輕易的就能推測到此刻峨眉眾弟子肯定下山去了,這里唯一能讓她們有機會歇腳休息的,只有眉州城西的靜安庵,恐怕這里的事情肯定也傳出去了,只要在靜安庵的人接應前將這些人擊殺,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看了眼手中的名單,此刻寫著峨眉了塵的那一個名字已經黯淡了下來,而了情和了明二人的名字還是沒有動靜。
名冊放入懷中,葉城深吸一口氣,腳下再次發力,速度暴漲。
果然,在他一直追到眉州城外百多里的地方,才看到迅速移動的峨眉隊伍,一絲肆虐血腥的笑容浮現臉上,旋即喚出影蹄,繞過這一隊人馬,朝著她們前面跑去,以影蹄的腳力,落下這些人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一路上不停的觀測,終于在能看到眉州城輪廓處找到一處極好的伏擊地點,一條五六丈寬的小河,附近唯一能通過的就是一架丈許寬的窄橋。
葉城迅速的翻身下馬,收了馬匹,一頭扎入河中,游到橋下,取出飲血長槍,對準那細細的支柱就是數槍,就在快要斷了的時候,再次來到其他幾根立柱下,繼續揮舞長槍,沒多會就將一架小橋破壞得七七八八,若是此刻有幾個人在上面行走,肯定就得塌了。
一切就緒後,來到橋後的草叢里,貓著身子躲藏好,身旁插放著兩壺箭支,百根箭矢足夠他將這些峨眉弟子射程刺蝟。
十數分鐘後,在葉城希冀的眼神中,峨眉弟子終于趕了過來,有幾名子弟的馬匹不過就是一般的凡品,眼下如此高速的疾馳,已經疲憊不堪,甚是拖累了隊伍的速度。
「眾弟子堅持住,眼下眉州城已經到了,只要進了城大家就可以放心的休息!」
一路上听了不知多少遍,了情的打氣已經沒了多少效果,一臉倦色的眾弟子參差不齊的應和了一聲,再次埋頭趕路起來。
「噠噠噠——」
當第一匹馬踏上小橋的時候,葉城已經彎弓搭箭,對準了全然無知的了情,緩緩將螺旋氣勁注入箭矢中,直到他感覺箭支已經有些顫抖,承受不住的時候才停下來。
被做了手腳的窄橋立即發出了一陣痛苦的申吟,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轟然倒塌,走在最前面的幾名弟子一時間失了分寸,手舞足蹈的跌落河水之中,其他幾名弟子也似乎沒有感覺到危險的來臨,翻身下馬去幫助同伴。
這一刻,了情身旁只有一名照看她的弟子,而且還要負責照看昏迷的了明以及了塵的尸身,也是精神萎頓,有些呆呆的。
這麼好的機會,葉城如何會錯過,手中滿含勁氣的箭矢,霎時如同月兌韁的野馬,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飛速旋轉起來,朝著了情激射而去。
而坐立在馬背上的了情,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危機,一夜的搏殺不僅讓她消耗巨大,而且之前還中了一箭,整個右臂都酸麻脹痛,可最大的問題卻是她精神上的問題,師妹被妖人妖法迷惑,眼下昏迷不醒,師姐更是被人擊殺在眼前,眾弟子也是折損數人,好好的一次計劃,到成了不歸路,讓她回去如何向門中掌教交代。
每每想到這些,都讓她感覺心力憔悴,懊惱異常,這些種種的因素疊加起來,讓她實在難以集中起心神來,就連基本的戒備都難以做到,是以,一時的大意,就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在那名照顧幾人的女弟子驚駭的眼神中,滿含螺旋勁氣的長箭,在夜色下劃破長空,狠狠的釘入了情的胸口,更是在一股極強的穿透力之下,硬生生的洞穿了她的胸膛,帶著一蓬血雨,飄灑在草地之上。
「敵襲!了情師叔!」
那名弟子尖銳的聲音讓人耳鼓生疼,急忙伸手接住從馬背上倒下來的了情,手足無措的盯著了情看,不住的說著听不清楚的話。
河水中撲騰的女弟子和岸上拉扯的人,茫然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了情,一股張慌失措下,無助的迷茫從心底飛速滋生,一種被人當成獵物戲耍的錯覺,讓人難以忍受,頓時就有兩名弟子抽出長劍,對著四周大聲吼道︰「你這個無恥的小人,給我滾出來,出來公平一戰啊,藏頭露尾的算什麼好漢,你出來啊,你給我出來啊——」
「咻——」
還未等那弟子說完,一根鋒利的箭矢已經穿透她的脖頸,再也不能發出一絲的聲響。
「姐妹們,快靠攏過來,小心皆備四周!」
最先清醒過來的,還是那名叫木棉的女弟子,急忙大聲的指揮起散在四周的隊友,一面取出了情掉落的綠芒神兵,小心的戒備起四周。
因為她並沒有看到那一箭,是以根本無法確定偷襲之人的位置,只能臨時指揮起還剩下的七八個同門姐妹,圍城一個圈子。
葉城自然不會就此罷手,兩根長箭貼著水面直接沒入兩名想上岸的弟子後背,基本上是沒了性命。
這一隊人馬雖然士氣全無,實力大損,但終究還是有一些能耐的,活著的幾名弟子抱團戒備,而一直戒備著的木棉終于注意到了箭矢出現的位置,盯住葉城藏身之處,朗聲喝道︰「公子,小女子已經知道你的藏身之處了,還請出來答話!」
葉城還未殺夠人,沒想到這叫木棉的姑娘,倒是有些能耐,知道在藏著也是無趣,便大方的走了出來,收起弓箭笑道︰「姑娘倒是有心了,沒想到這快便理清了,倒是讓小生汗顏了!」
「就是他殺了師叔師傅,我們上,為她們報仇!」
人群中,剩下的女弟子中幾人是眼楮一紅,便要沖出來。
木棉伸手一攔,厲聲道︰「吵什麼吵?你們誰有能耐殺了此人就自己去,別枉送了姐妹們的性命!」
當頭一棒,喝醒了這些個頭腦發熱的弟子。
葉城點頭道︰「還算有點眼光,我本也不想多造殺孽,你將手中的綠芒交給我,還有了明,我就此放過你們,掉兩個境界的代價可是不小的!」
木棉瞥了眼眉州城方向,冷聲道︰「公子還請速速離去,我靜安庵的長輩也快到了,到時候你若再想離開,恐怕就沒這個機會了!」
「哼」
葉城搖頭一笑,腳下一用力,橫移數丈,輕點水中浮木,霎時便越過小河,來到眾人的身前,不耐的說道︰「我見你還算可造之材,不想收了你的性命,若是不識相的話,你們這些姐妹我也一並殺了好了,就算她們是為你而死的!」
最有效的手段,只有從內部分化才是最高的,葉城這一句話卻是牽動了眾人的利益,若是她們齊心合力,自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若是私心作祟,那就另當別論了。
果然,人群中一名女弟子低聲道︰「木棉師姐,我們就讓他去吧,不然以他實力,殺我們也是輕而易舉,很比多此一舉呢?姐妹們,你們說是吧?」
「不錯,師姐就讓開吧!」
眾弟子都你一言我一語的推諉起來,希望木棉能夠放下綠芒,以換取自己的性命,甚至有一些人的言語都有些重了,哪里還有剛才的同氣連枝。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木棉無助的拋下了手中的綠芒,雙目中滿含淚水,是不屈,是不甘,還有一絲的痛恨,或許在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一些從未理解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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