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識海里,兩縷化形的神識彼此對峙,都想將對方吞噬,從而獲得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桀桀!你實在是太軟弱了,作為你的魔念,我都替你感到羞愧,在前世地球,那樣的臭女人,玩弄你的感情不說,最後還轉投他人懷抱,著實該死,直接亂刀分尸以泄憤就是了,你卻听之任之,獨自縮在一個角落里舌忝傷口,這不是軟弱是什麼?」那縷魔念秦漢眼眸猩紅,閃爍著殘虐無情之意,怪笑道。[www]
這番話落,那些游離在秦漢識海中的陰暗念頭,紛紛擺月兌壓制和約束,從各個陰暗的角落里冒了出來,飛快融入到那縷魔念的身體里,不斷壯大著那縷魔念的實力。
看到這一幕,那縷魔念秦漢頓時眼眸一亮,更顯得意,乘勝追擊道︰「還有那狗屁道玄門,早已破落不堪,你不是趕緊想辦法月兌身,轉投更有實力的門派,反倒是極為愚蠢地帶著那兩個拖油瓶,做那吃力不討好的傻事,試問一個落魄低級門派有何值得復興的?」
「而等你進入雲霄城後,所作所為更是蠢到了極點,為了張子豪這樣一個廢物散修跟那靈劍門結仇,招惹來田童的報復,後來又是因為張子豪,跟那雲霄城主愛子結怨,差點把自家性命都搭進去了,更可笑的是,真要收徒,也要收個修真資質卓越並且對自己將來有大用處的徒弟,你倒好,將一個廢物煉丹童子收為自己徒弟,將來不僅不會從中得到半點的好處,反倒會各種拉扯你的後腿,要來何用?如果我是你,不管是那張子豪,還是小李晨,直接擰斷他們的脖子,一了百了,最好不過!」
「還有那紫月兒,刻意接近于你,明顯是有所圖謀,不安好心,而你不僅沒有絲毫防範之心,反倒是慢慢接納了對方,實在讓我不知該笑你傻還是說你痴,如果你真看上那紫月兒了,直接霸王硬上弓,好好爽一下就是了,反正那紫月兒不過煉氣期一層的低弱修為,完全就沒有任何能力反抗。」
那縷魔念喋喋不休,不斷從自己的角度,來數落秦漢的不是,而隨著它的話,越來越多的陰暗念頭浮現出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迅疾融入到那縷魔念之中。
只見那縷魔念化形的秦漢身上的魔威越來越強橫,已經隱隱強壓了秦漢一頭,佔據了上風。
「桀桀!你如此軟弱,優柔寡斷,實在不配掌控這具身體,倒不如乖乖被我吞噬,由我行走世間,在那奪靈珠的幫助下,再加上我的殺伐果斷,日後定然可以踏上那大道之巔,成就他人無法企及的高度。」那縷魔念伸出猩紅的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神情中充滿了興奮貪婪之色,已經躍躍欲試,準備強行吞噬掉秦漢的主體意念了。
對此,一直保持沉默的秦漢終于發話了,神情平淡,眼神清澈寧靜,淡淡回應道︰「你那套損人利己且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殺戮之道,或許真的可以成就大道,但那樣的道要來何用?且不管他人會如何抉擇,但至少我秦漢不會選擇走這樣的路。」
「是的,我被前女友無情拋棄了,心中確實很受傷,難免會有怨恨,但如果僅僅因為這樣,就將對方殺之泄憤,那麼我過去十年來的真情付出,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前女友無情也好,勢利也罷,我只知道,我真心愛過付出過了,不管結局如何,我都不會一筆抹掉過往十年的美好記憶。」
「還有道玄門,雖然已經徹底落魄,但我卻在這里感受到了真正的兄弟情誼,感受到那種血濃于水的親情,為了呵護這種感情,我願意付出一切,不會去計較什麼個人的得失,更何況我那兩個師弟修真資質不俗,各有各的過人品性,絕非你說的那麼不堪。」
「再就是當初在雲霄城踫到的諸多事情,子豪秉性單純耿直,行事光明磊落,乃一堂堂男子漢,對于這樣的人,我願誠心結交,區區一點麻煩,還不放在我的眼里,而小李晨雖然修真資質一般,但小小年紀已頗具靈性,遇事有決斷力,品格心性也俱佳,還能吃得了苦,誰敢說小李晨將來長大了,不會闖出一番大成就?」
「至于紫月兒……或許真如你所說,她刻意接近我,是有所圖謀,但有一點,她卻從來沒有做過對道玄門不利的事情,反倒是我受惠頗多,得到了不少的好處,心中感激,報答還來不及,怎會去做那種禽獸之舉?」
頓了那麼一頓,秦漢看著對面那縷臉色陰晴不定的魔念,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隨後堅定說道︰「我不是什麼聖人,也自知心中會有很多陰暗的念頭,但你的殺戮之道,對我卻是並不適用,我之道,但求四字,那就是,問心無愧!」
但求問心無愧。
或許隨著將來眼界和見識的開闊,秦漢還會有新的領悟,不斷完善他的道,但不管如何,行事問心無愧,都會成為他永恆不變的準則。
而隨著他這番話落,秦漢的識海里光芒萬丈,綻放出無量光,映照著整個識海一片通明,念頭通達透澈,再不受任何陰暗思緒的紛擾,而那縷魔念的力量也隨之暴跌,在通明光芒照射下,再也無所遁形,滾滾魔氣被迅速淨化,最後徹底煙消雲散了。
「秦漢,你不要得意的太早了,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而魔尊本源之力也絕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終有一天,我會逮到機會,將你徹底魔化的!」那縷魔念在被徹底淨化之前,怨毒慘嚎道。
「或許吧,我本非聖人,自然會有心生惡念,但善惡只在一念間,只要我始終都能做到問心無愧,又何懼惡念衍生,又何必擔憂會被徹底魔化。」秦漢微微一笑,眼眸清澈深邃,心念一動,整個人已經消失在了識海之中。
金色禁制空間內,秦漢緩緩睜開雙眼,長身而起,身上的猙獰魔鱗迅速消融,頭上的鋒利尖角隨之消失,血色長發也于悄無聲息中轉為正常的黑色,種種魔化跡象都隨著那縷魔念的破除,徹底消失了。
「小家伙,你竟然能憑自身毅力扛過魔尊本源之力的魔化,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很不錯,哈哈!」看到秦漢平安無事了,荒拓大笑著拍了拍秦漢的肩膀,臉上露出由衷的喜悅笑容。
「前輩過獎了,晚輩不過是一時僥幸而已,倒是前輩的身體……」感受到荒拓的真摯關心,秦漢眼中閃過一抹暖意,不無擔憂地看向荒拓,為了滅殺那幻魔邪瞳以及救助他,接連燃燒魂魄之力,此刻荒拓的身體已經變得十分虛幻,仿佛隨時都會崩潰,消散于這天地間。
「哈哈,小家伙,你能夠安然度過這一劫,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至于我這把老骨頭,你放心好了,在沒有了結心事之前,還能支撐一段時間,是不會立馬消散的。」荒拓豪放大笑道,本來他已經有些絕望,認為洪荒巨人一族的傳承自此要徹底斷絕了,誰曾想秦漢竟能破除心魔,扛過魔尊本源之力的魔化,重新恢復了本體意識,這實在令他驚喜不已。
至于先前那顆浮現而出的神秘石珠,荒拓能夠看得出那顆石珠極為不凡,但卻並沒有深究的意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秦漢能夠獲得那神秘石柱相助,說明也是大機緣之人,對他洪荒巨人一族的繼續傳承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又何必尋根究底?
在他看來,洪荒巨人一族的血脈傳承能夠繼續下去,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略加思索,沒有任何的猶豫,荒拓灑然一笑,伸指點向秦漢的眉心,無數的靈封禁道符文化作點點金色流光,涌入到秦漢的識海之中。
「前輩你這是?」秦漢面色一變,看著身體又變得虛幻了幾分的荒拓,禁不住想要打斷荒拓的舉動,這樣繼續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荒拓的殘魂就要徹底消散了。
「小家伙,不要亂動,這些靈封禁道符文,都是我一生的感悟,雖然你已經得到了荒神那老家伙的傳承,但我荒拓的靈封戰技也不差,用心領悟一番,相信會成為你的一大助力,你且靜心在這禁制空間里慢慢消化體悟,其他的事都無需管。」說完,荒拓在將一生戰技領悟盡數傳承給秦漢後,欣慰一笑,轉身離開了金色禁制空間。
「上萬年了,我曾經守護的子民啊,是時候給你們個交待了。」飽含悲涼的嘆息聲中,荒拓一步踏出,那雄壯挺拔的身軀已經出現在了外面。
下一刻,以王通三人為首,成千上萬的煞魂陰兵齊齊跪拜磕頭,眼神或激動,或復雜,或迷茫,或清明,神色各異,但有一點卻是出奇相同,那就是他們的視野中再無他物,只有那傲立蒼穹的熟悉身影。
「桑族子民,拜見守護神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