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雄將軍,你可是一定要將荀家這些人接回來啊。」張靈兒本以為自己帶著荀家人到了華雄的地盤,已經安全了,卻沒有想到,正是自己覺得安全的時候,卻突然出了問題。那個什麼張繡,張靈兒沒有听說過,更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劫走了荀家這些人。不過眼下卻也不是談論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馬上將荀家人接回來,只有這樣才能不至于將整個事情搞砸了。
「小兄弟盡管放心,張繡這小家伙,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我一定讓他好看,你先回去休息,天亮之前,我一定將人給你帶回來。」得知張繡的所作所為,華雄也是大驚,雖然將荀家人安全送到涼州,在華雄看來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功勞,但是這些人要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弄丟了,那他華雄這臉面可就丟大發了,想到這里華雄不僅對張繡有些仇恨起來,這張繡這麼做莫不是故意比我跟他們合作,要是這樣那這張繡未免有些太膽大妄為了,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大可能,必定華雄可不是那麼好惹的,張繡要是將華雄惹急了,哪里有什麼好果子吃。
就在華雄帶兵出關去追張繡的同時,張靈兒和裴元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駐地。此時就看見裴元紹那數十名手下被打到了一地,這些人正互相攙扶著,看來張繡只是帶走了荀家的人,對眼前這些人倒是沒有下死手。
「將軍你終于回來了。有人把荀家人劫走了。」眾人看見張靈兒和裴元紹回來,連忙靠了過來說道。這些人是裴元紹的手下,對裴元紹言听計從,至于張靈兒,這些人只知道張靈兒身份了得,但是張靈兒究竟是什麼人,卻不是他們這種小兵能夠了解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裴元紹向張靈兒看了一眼,見張靈兒點頭,這才向著眾人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在你們離開後不久,就來了許多官兵,說是什麼檢查,之後就問起我們都是什麼人,以及要去哪里之類的話。到了後來他們就將我們和荀家人分了開來,要帶走荀家的人,我們剛想反抗,就被狠揍了一頓。」這時候,有人想裴元紹介紹道。
「看來這里查不到什麼,我們去找士兵們問問。」見自己這些人知道的並不多,張靈兒嘆息一聲決定去找華雄的士兵們問問,那張繡是華雄的客人,那些士兵知道的應該多一些。
就在張靈兒道春尋找線索,想要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潼關意外數十里遠的地方,數百名士兵趕著數十令馬車,正在前行,馬車之上不時還有哭泣之聲傳來,卻是荀家的婦孺在為自己未卜的前途哭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明明過了潼關就是長安地界,為什麼這潼關還會有這樣的事情。」一想起方才,一隊隊士兵沖進自己這些人的營地,然後就問起自己是什麼人,要去往哪里,荀家人都以為到了潼關已經完全安全,自然就將自己想要去長安投奔朝廷的事情說了出來,卻不成想這些士兵知道之後,竟然將他們強自帶出了潼關,這些士兵的表現就好像這潼關是他們的家一般,這又如何不讓荀家人各個心驚膽寒。
「停車,停車,都給我下來,你們已經到地方了。」就在荀家人都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的時候,馬車外傳來一聲聲的吼叫之聲,緊接著一輛輛的馬車就停了下來,荀家人也被士兵們挨個趕出了馬車,趕到了一個不知什麼時候留下的大坑旁邊。此時就看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將領站在那里,此人正是方才和華雄在一起的張繡。
「你們都是荀家的人吧,在下張繡,乃是李傕郭汜兩位將軍坐下的討逆軍將軍。雖然你們和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過你們命不好,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踫到我的手中,更不該想要去長安,為那個逆賊王允效力。現在我給你們兩條路,一條就是投入我們討逆軍的陣營,和我們一起誅殺王允等人,清君側。第二條路麼,就是你們眼前的這座大坑,跳下去,我幫你們建一座祖墳。怎麼樣你們想好了沒有?」張繡看了看眼前這幫荀家的文弱書生和婦孺,威風凌凌的說道。
本來,在得知有世家要遷往長安的時候,張繡想的是將這些人帶出去悄悄殺了,然後再將事情傳揚出去,嫁禍給華雄,這樣一來即便是華雄想要投奔到王雲陣營也已經是不可能了,王允怎麼可能收留一個嗜殺世家的人,這樣就可以逼迫華雄倒向自己這邊。不過想了想張繡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華雄可不是什麼善類,他張繡真的這麼做了,也許真能將華雄逼過來,可是那樣一來,華秀就會和張繡結成死仇,張繡可不想為了這件事和華雄結仇,華雄可是很危險的。于是張繡就想著能不能收服這些人,特別是當張繡知道這些人就是荀彧的家人的時候,便知道收服這些人可是很有用的,呂布對那荀彧的看重張繡也是有所耳聞的,有這些人在手中,雖然不能讓呂布就範,但是一旦李傕郭汜和王允開戰,呂布要乘機襲擊天水和扶風的話,這些人也是個不錯的擋箭牌,必要的時候,未必不可以和呂布談條件。
「哼,呂布小兒,你在哪里,出來吧,這種小把戲那里瞞得過我們?」就在張繡話剛說完的時候。荀家人中走出一位老人,突然沖著四下說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荀家家主荀爽。荀爽的想法很明白,他一路從兗州到達潼關,遇見不少盜匪,但是都能化險為夷,為什麼一到潼關自己這些人就出事了?荀爽很自然的想到,這一定是呂布不想讓自己這些人去長安而耍的小把戲。
「這位是荀家的什麼人?怎麼稱呼?我已經說過了,我乃是張繡,這里也沒有什麼呂布?」听荀爽一開口就喊呂布,張繡著實嚇了一跳,要是真的遇見呂布,張繡可沒有底氣和呂布一爭高下,不過只是一驚慌,張繡就明白了過來,應該是這死老頭動錯了腦筋,不過張繡想要降服這些人,自然不能這麼說,于是頗有禮貌的說道。
「哼,不要騙我了,我們一行的事情,只有呂布和他的人才知道,你不是呂布的人,又怎麼知道我們的事情?」這時候荀爽身後一個少年走了出來,朗聲說道。此人不是別人卻正是荀諶。
「女乃女乃的,老子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和你們浪費,不信我是吧,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相信。」見荀家這些人完全不理自己,張繡一陣惱怒,單手向一旁伸出,便有親兵將一張長弓和一直羽箭交到了張繡手中。
「哼,我不動真格的,你們就真以為我張繡是好混弄得。」說著張繡彎弓搭箭。
「嗖」只在張繡抖手之間,一支羽箭呼嘯著向著荀家人站立的地方一撲而去。「嗤啦」一道羽箭入肉的聲音傳來,荀爽旁邊一個婦人應聲倒了下去,待眾人回頭去看,卻見這婦人的脖頸間一支羽箭貫穿而過,卻正是張秀芳才賒來的羽箭。
「你,你敢殺人?」雖然方才張繡一箭射死的婦人在荀家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但是這確實已經說明了荀家現在面臨的問題,不過看見這一幕的荀家人,首先想到的並不是自己的危險,而是眼前這張繡實在過于膽大包天,自古刑不上大夫,荀家乃是大漢名門,受到世人的敬仰,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即便是荀爽曾今身為朝廷大員,見過世面也沒有意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狀況,沖著張繡憤怒地說道。
「白痴。」見荀家人各個顯露不憤的表情,張繡再次取來一支箭搭在長弓之上,輕蔑的說了一句,隨後右手輕輕一松,「嗖」有一支羽箭呼嘯著射了出去。迎著這支羽箭有一名荀家人倒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太可怕了,他是惡魔麼,怎麼可以對我們荀家這樣?」直到此時,往日高高在上的荀家人終于被死亡震驚的清醒了過來,知道眼前這張繡,說殺人就殺人,于是一時之間荀家人人人自危,表情慌張,就有了想要逃月兌的意思。只是他們方一移動腳步,便被一旁的士兵冷冷的喝止住了,寒光閃閃的長槍頂了過來,這使得荀家人意識到,只要自己輕輕一動都可能會被扎個透心涼。
「張繡你到底想怎麼樣?」這時候荀爽終于回過神來,沖這張繡大聲說道。雖然尋上飽讀詩書,但是遇見張繡也只能將所有的道理心思收起來,正所謂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你終于肯相信我了麼?我的話已經說過了,要麼歸順我,要麼去死。你們自己選。」見荀爽這幅德行,張繡明白自己這兩箭,終于起到了作用,于是向著荀爽說道。
「這件事情,關系著我們全族的生死存亡,茲事體大,我們需要商議一下,還請張將軍給我們點時間。」到了這個時候,荀爽不得不認真考慮張繡的問題了,不過荀家是什麼家族,怎麼可能就這樣投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張繡,于是荀爽便想了個拖延的辦法,雖然是拖延不過也符合事實。荀爽雖然是荀家的家主,但是這樣的事情,荀爽卻也沒有一個人做主的道理,自然要和這些人商量一二的。
「哦,你們需要時間商量麼?沒問題,我張繡別的沒有,就是有大把的時間。」對于荀爽的話,張繡很在意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過緊接著就又抽出了一支羽箭,搭在弓玄上射了出去,知道看見有一名荀家人應聲倒地之後,這才說道︰「不過我的等待是有代價的,這代劍就是你們的生命,放心吧,你們這里這麼多人,足夠我殺上幾個時辰了,不過你們最好在這幾個時辰之內商量好,不然即便你們同意跟著我,只怕荀家也剩不下幾個人了。」看著荀家人滿臉的憤怒與驚慌,張繡又一次戲虐的說道。
「諸位,我們荀家今天遭遇不幸,我荀爽以家主的身份現在決定事急從權,你們不得有異議。有什麼責任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九泉之下我自然會向荀家的列祖列尊交代。」到了此時,荀爽那里還敢在開什麼家族會議,耽擱時間,直接一家主的身份說道。
荀爽這話的意思就很明白了,這就是告訴荀家眾人,今天的一切決定都讓他荀爽一個人來做,所有的後果都讓他荀爽一個人承擔,與其他人無關,這就最大程度的保護了荀家的其他人,反正今天的決定是荀爽一個人做出的,這也就給了其他人日後反悔的余地。
「嘿嘿,有意思。」張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手中長弓拉滿在荀家人的頭頂瞄了一圈,這就很明顯是告誡荀家的人,誰不听話,這羽箭就會送他離開這個世界。
「大哥怎麼能這樣?我們荀家什麼時候變得任人擺布了,荀家男兒寧死不屈。」就在荀爽以為大家都了解了自己的心意,準備委曲求全的時候,身邊一人站了出來,荀爽一看之下,不由得想要沖上去給這人兩巴掌,這人不是別人卻正是自己的弟弟荀緄。
「荀緄不要亂說,我的話就是命令。」見荀緄跳了出來,荀爽連忙閃身站在荀緄身前,擋住了張繡射箭的方向,沖著荀緄怒聲說道。
此時荀爽的心里也是此起彼伏,荀緄性情剛直,荀爽是知道的,可沒想到在這個危機的時候,荀緄竟然較真起來。本來荀爽是準備將這件事情一力承擔下來,然後自己向張繡臣服,以後一旦荀家有機會月兌離張繡的掌控,荀爽就可以將家主的位子傳給荀緄,這樣一來荀家其他人就可以重新獲得新生,卻不成想荀緄完全沒有領會自己的苦心,竟然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反對,荀爽哪里能不痛心。
「哼,不識好歹,那就去死吧。」見荀緄竟然跳出來反對,張繡臉色一冷,手中長弓一緊,一支羽箭便呼嘯而出,目標卻正是荀緄,張繡要將荀緄殺死,將反對的人殺死,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震懾荀家的人。
「大哥,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自從當年我兒荀彧被呂布劫走以後,其實我荀緄就已經了無生趣,現在又要讓我屈伸侍賊,我實在做不到。大哥就讓小弟先走一步吧。」說話的時候荀緄已經來到荀爽身邊,看著張繡的羽箭襲來,荀緄不但沒有任何懼色,反而從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就在羽箭襲來的瞬間,荀緄猛的出手,將身前的荀爽向旁邊一拉,用自己的胸膛向著張繡這一箭迎了上去。
「不要啊。」看著荀緄的動作,荀家眾人都是一驚,他們沒有想到荀緄竟然有了了卻一生的心思,只是荀緄乃是荀家地位僅此荀爽的人物,其身份和先前被張繡射殺的幾人完全不同,于是荀緄的這一舉動,讓荀家更多人感受到了世事的無情。
「當。」就在羽箭即將插進荀緄心窩的時候,一匹戰馬從一旁飛掠而來,在荀緄身前停住。一柄長刀擋在了荀緄身前,將張繡射來的羽箭生生彈了開來。再看荀緄身前這一人一騎,馬匹通體黝黑發亮,比一般的戰馬卻要是打上一圈,馬上的騎士身材高大魁梧,端坐馬上卻是威風凌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路趕來的華雄。
華雄離開通關之後,一路追擊,幸好荀家人多,又都乘坐馬車,行動緩慢,即便張繡想要隱藏蹤跡,奈何這麼多人走過難免留下痕跡,這才使得華雄一路追來,看看趕上救下荀緄。
「轟隆隆,轟隆隆。」華雄剛到,身後就傳來轟隆隆的馬蹄之聲,是華雄的騎兵也已經隨後趕了過來。
「額,華雄將軍,是你來了。」看見華雄,張繡的神色有些尷尬,不過話是擠出一抹笑容,腆著臉說道。
「看在你叔叔張濟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要是下次在讓我看見,定然有你好看,給我滾。」看著眼前這個讓自己差點丟臉的張繡,又看了看已經躺在地上的三具尸體,還好都是些婦孺,華雄這也才鎮定了下來,望著張繡,華雄的臉色陰晴不定,雖然張繡冒犯了自己的威嚴,但是華雄和張濟的關系還算不錯,就這樣殺上去,卻是有些不好向張濟交代,索性現在的華雄不屬于任何勢力,不用向任何人交代。這才決定放張繡一條生路,要是華雄現在已經歸順了呂布,說不得就要為眼前這幾人討個說法了。
「為什麼不殺了那賊子,那人可是殺了我們荀家的人。」見華雄放走了張繡,荀諶突然大叫著說道。只是荀諶剛一說話,華雄眉毛一皺,不由自主的就緊了緊手中的長刀,似乎隨時有可能一刀劈過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