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有幾十步的距離,冷希辰卻感覺像是走了幾個世紀般,當他終于站定在女子身旁時,全身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已然濕透。
他蹲,伸出顫抖的雙手,拂開擋住女子面容的火紅長發,當那一張熟悉的妖魅臉龐映入眼簾時,他的瞳孔一陣收縮,渾身不可抑止地顫抖著,孤寂的黑眸終于有了光彩,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已久突然遇到綠洲一樣,泛著激動喜悅的光芒。
熟悉的臉,熟悉的場景,猶記得那一次相遇,也是這樣的傾盆大雨,她身著一襲火紅的薄紗,暈倒在他的官轎前,他不顧家丁的詫異,頂著大雨下轎,親自將她抱起,帶回府中。
後來他從她口中得知,那一次她是因為法力透支才會昏倒在雨中,同時也明了她和那個男人的牽扯,對于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剛開始他本是不信,後來親眼見識到她施法術時,才相信她。
同時也違背自己的心意,順應她的要求,為她與那個男人搭橋鋪路,看著他們恩愛纏綿,甚至親自送她入花轎,沒有人知道,看著她的花轎消失在眼前時,他的心有多痛。
正因為痛,所以在她花轎踏入皇宮的那一刻,他借故出逃,獨自舌忝舐著內心的傷痛,沒想到沒走多遠,就傳出她遭受火刑的消息,急匆匆地趕回來,最後看到的就是一場能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火。
時隔一世,相同的場景,相同的面貌,他相信人也是相同的,老天憐他,不但讓他帶著記憶重生,還再一次以相同的方式將她送到他面前,這一世,他絕不會再次放手,更不會讓彼此落到如上一世般淒慘的結局。
「魅兒,你再次出現在我面前,這一次,我絕不放手!」
他眼里閃過一抹堅定,低聲呢喃,接著,他月兌下外套,遮住她的美好,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向一旁的車子奔去。
老劉撐著傘,早已侯在一旁,見他抱著人過來,連忙迎上前去,麻利地幫忙打開車門。
車內,冷希辰命老劉將暖氣開到最大,手帕已經被雨水打濕,他用紙巾輕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水珠,冰涼的指月復用心地描繪著這張刻入靈魂深處的妖魅惑人的臉龐,內心有說不出的滿足與激動。
老劉眼楮偷瞄著後視鏡,見自家少爺如此溫柔和小心翼翼的神情,心里一陣詫異,他在冷家工作多年,對于這個年紀輕輕,不靠家里關系爬上市委書記的二少爺,不說十分了解,但他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表面上溫和儒雅,平易近人,但他的內心比冷家任何一個人都要涼薄寡淡。
此刻卻對著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如此溫柔呵護,這叫他怎能不詫異?不過,他和這個女人真的不相識嗎?老劉心里有點懷疑。
「少爺,探討會即將開始,我們……」老劉掃了眼後視鏡里面,仍舊在昏迷中女子,恭聲詢問著接下來的行程。
今天的探討會很是重要,各個省市的市長齊聚都城,主要探討各個城市未來的發展動向,少爺身為都城的市委書記,又是這場會議的主持者,是絕對不能缺席的,可現在這女子明顯是病的不輕,且看少爺對她的呵護,到底是去醫院還是繼續去酒店,他還真拿不定主意。
「去酒店!」聰明如冷希辰,他當然听懂了老劉話中的意思,剛才他替她把過脈,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太過虛弱,相信休息下應該就會醒來了。
老劉點頭,踩下油門,頂級房車就像是離弦的箭般,劃破厚厚的雨幕,一路向原定的方向行駛而去。
十幾分鐘的車程,車子穩當地停在了中華大酒店的門口,提前過來準備事宜的秘書長郝政嵐和酒店經理早已侯在酒店門口。
那些蹲點的記者在冷希辰與郝政嵐打過招呼後也都被打發掉,此時金碧輝煌的酒店滿口除了保全人員和迎賓小姐外,就只有他們兩個,車子一到,二人立馬撐著傘迎了上去。
車門打開,身上衣服還未干,純白的襯衫緊貼著精瘦身軀的冷希辰抱著懷中的人兒出來,看了眼迎面而來的兩人,溫聲吩咐︰「幫我準備一間總統套房,另外,會議推遲半個小時!」
郝政嵐被眼前的畫面愣住,听到他的吩咐,半天沒有回神,剛才在電話里,他只吩咐他讓酒店經理門口蹲點的記者清場,卻沒有說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一向卓爾不凡,溫文俊雅內心卻涼薄寡淡的冷書記會一身狼狽地抱著一個女人出現,幸虧他有先見之明,讓他將記者打發了,不然明天的報紙頭條絕對勁爆轟動!
冷希辰見兩人愣在那里不動,溫和的黑眸閃過一絲不悅,「政嵐……」
「啊……對不起,冷書記,我這就去!」酒店經理遂先回神,他臉上一陣尷尬,點頭哈腰的道著歉,而後不敢再有所遲疑,步伐急切地進去安排。
郝政嵐听到他拔高的叫喚,心里一驚,他低下頭,垂著眼瞼,「對不起,我這就去安排!」
頂樓豪華的總統套房內,冷希辰律先將她身子清理了干淨,只是她身上那層火紅的薄紗如同當年一樣,無法月兌落,也就隨它去了,記得她當年說過,那層薄紗是她的皮毛所化,月兌了也就等于剝了她的皮,因此才會不易月兌下來。
此刻想想,如果今天遇到她的人不是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那種可能性他連想都不敢去想。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冷希辰洗了個澡,換了套干淨的行頭後去酒店十二樓的會議廳舉行探討會了,豪華的總統套房內,只有一個妖媚入骨,魅惑傾城的女子靜靜地躺在寬大舒適的床上。
床頭上,一盞壁燈散發著橘黃色的光暈,映照在女子那張勾人的臉龐上,顯得越發的動人心魄,勾人心魂。
突然,一陣輕微的響動從陽台那邊傳來,接著,一個高大挺拔的黑影無聲地潛入臥室,伴隨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酒味和淡淡地血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