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機庫旁的這間屋子,就是黑騎士團的司令部。里面十分寬敞,甚至可以讓一支交響樂團在里面演奏。當然,這只是從空間的寬敞程度上說,在這個根本不考慮音響效果的地方演奏的話,不敢想象會奏出什麼可怕的聲音。
現在,騎士團的干部都集中在這個房間里。服裝並沒有統一,有身穿舊日本軍服的人,有穿著西裝的人,當然,也有穿著黑騎士團特有的團員服裝的人,年齡差異也很大。不僅如此,人種也各異。從外觀上看,很容易把他們誤認為是烏合之眾組成的不入流集團。可是,在作戰行動時,他們卻表現出驚人的團結,這都是因為一點或者可以說,是某一個人的功勞。
在這個像音樂廳一樣的地方有個中央高台,一個戴著黑色面具、身披斗篷的人正俯視著集中到一起的眾人。他就是zero,也就是魯魯修。
「啊,也就是說不和那個叫澤崎的家伙聯手,是嗎?」
人群中,一個叫南的人說話了。這是最早的干部之一。
台上的男子,zero魯魯修平靜地點點頭,通過面具里的麥克風回答道。
「那毫無意義。那家伙只是中華聯邦的傀儡。」
「可是,他宣稱為了日本。」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身穿軍服的男子,是四劍聖之一的卜部巧雪。
「只是名字和君主變了。沒什麼前途。我們所追求的並不是形式上的東西。那麼,和他們建立關系只會反受其害,這也是為長遠考慮。」
「哼可是,這樣說」
戴著眼鏡,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痕。他就是和藤堂一起加入騎士團的人之一,朝比奈省悟。
「是要放任布列塔尼亞毀滅日本嗎?我可不太同意這種做法。怎麼說,領頭的也是日本人。」
其他人也議論紛紛。並不只有贊同朝比奈的人,其中既有反對者,也有指出問題的人。
在吵鬧稍微平息一些之後,一個人走到zero面前。高顴骨,金色的頭發,都表明這個人不是日本人。不,說明白些,這是除了zero魯魯修和卡蓮之外,在場的唯一一個布列塔尼亞人,這個人就是黑騎士團的情報宣傳負責人迪爾哈特。
「zero。」
迪爾哈特說道︰
「我認為集團方針必須明確化。能告訴我們嗎,你的目標究竟是什麼?」
「對啊。」
一直緘默不語的副司令扇要也開口了。
「這一點我也贊成。就算不管澤崎的事,我們也必須把當前的目標弄清楚。對嗎,zero?」
听到扇的提問,zero也點了點頭。接著,zero清楚地做了說明。
「在東京租界建立**國家。」
全場安靜了片刻不過,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在所有人理解了zero話中的意義時,四處充滿了驚愕的氣息。
「**國家?」
「要建立國家?僅靠我們的力量?」
「喂喂,這是不是有點不切實際。」
「剛才還說不協助澤崎建立日本。」
扇慌忙制止了眾人。接著,他轉身看著zero。
「等,等一下,zero,我們的黑騎士團確實在發展壯大。資金和武器都齊全,能夠很輕松地開展抵抗運動。可是,你突然說要建立國家有沒有更現實一些的,或者說眼下的目標。」
「對啊。」
贊成扇的發言的,是名身穿和朝比奈相同款式軍服的女性。她也是藤堂以前的部下千葉沙。在她側面的仙波崚河也是四劍聖之一,而且是資歷最老的一位。
「對手是佔領了世界三分之一的超級大國。從戰略上不用說,硬踫硬的話,就算是黑騎士團也抵擋不住。在談論夢想之前,我認為更應該考慮現實狀況。」
有許多人贊同千葉的話。
一邊作為京都代表的衛宮士郎也開口道︰
「現在我們的力量在全日本雖然是最大的,但還是太弱了,甚至比不上曾經的日本解放陣線。我舉得還是繼續加強實力比較現實。」
不過,zero發話了。
「現實?」
面具內傳出不屑的笑聲。衛宮士郎皺起了眉頭,可是,zero一改剛才的平靜口吻,語氣強硬地說道。
「那告訴我!你們打算等誰來打倒布列塔尼亞?有誰能代替自己完成這個任務?光是等待,機會總有一天從天上掉下來嗎?別想得太天真了!我們不做的話,這個總有一天是絕對不會來臨的!」
zero的氣勢壓倒了所有的人。作戰司令室里再次安靜下來,只有技術開發部的拉庫夏塔百無聊賴地打起了哈欠。不過,在會議開始的時候,她就一直是這樣的態度。
zero向說不出話的眾人掃了一眼,改回平淡的口吻說道。
「在認為我說夢話的時候,什麼都不會改變。現在的日本,還有你們自己都不會改變。各位,希望你們仔細地重新考慮一下今天說的話。如果有誰,還有人認為自己沒錯,我敢斷言。這個人就沒資格把反布列塔尼亞這句話掛在嘴邊。」
全場籠罩在寂靜的氣氛中。或者說,沒人知道怎麼辯駁zero。
會議結束後,魯魯修獨自返回基地內自己的房間。站在沉重的鐵門前等著他的,是一位美貌的少女。
「經典演說結束了?」
雖然不在場,c.c卻能平靜地說出這件事。如果是諷刺的話,還有辦法回敬她。可是,魯魯修根本不知道這位少女是在諷刺還是說真心話。
「我還要問你呢,機甲的駕駛訓練結束了嗎,c.c。拉庫夏塔已經著手進行高文的最終階段調整了哦。」
「用不著操心。」
c.c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我的悟性非常好。至少,比每次出擊都把機體弄得破爛不堪的你高得多。」
這次的話明顯是諷刺。在面具下,魯魯修用鼻子哼了一聲,從c.c身邊走過,進入自己的房間。在騎士團內部,流傳著c.c是zero的情人這樣的謠言。不過,他們的關系幾乎可以說是正好相反。
c.c從里面把門關上後,魯魯修摘下了厚重的面具。雖然面具充分考慮到了透氣性,但戴上時的壓迫感並沒有完全消除。雖然在騎士團大本營摘下面具是件危險的事,不過現在房間已經上鎖,在一段時間之內不會有問題。戴了幾個小時的魯魯修大口地呼吸著外面的空氣。
c.c對此毫不理會,他走向放在這狹窄屋內的床,坐到床邊,用平靜得透明的語氣問道。
「暫時不管澤崎和中華聯邦的事,我相信你的口才能蠱惑黑騎士團里所有的人,就算不行,你也有geass。」
魯魯修沒說話,因為c.c說的很正確。魯魯修希望借用這件事來對黑騎士團進行意識改革。黑騎士團成員雖然主張反布列塔尼亞,但大多數人很意外地沒有對前途的展望。誤認為對體制的反抗不是手段,而是目的的人也不少。雖然藤堂和迪爾哈特等參謀並非如此,但前軍人朝比奈和千葉都無法否認有那種傾向,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可想而知。
因此,給他們意識上的沖擊是很必要的。魯魯修組織黑騎士團,不是為了把日常生活中的不滿和憤怒朝布列塔尼亞發泄,而是以打倒強大的布列塔尼亞帝國為最終目的。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解放11區、讓日本從布列塔尼亞統治下獲得**也是不用說的。
「那麼你擔心什麼?」魯魯修問道。
「你說呢?還不是你那個未婚妻,瑪麗•安普魯。」c.c嗤笑的說道。
魯魯修沉默了,或許是在無聲的憤怒。可無論是什麼,他都感覺有一種恐懼,是那種被壓抑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