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21
今日,你也要死了。
衛亨左手抓著趙孤的長槍,右手揮動自己那一桿長槍,橫著掃了過來。
趙孤猛然發力,卻失蹤取不回長槍,隨即兩眼一黑。
在瀕臨死亡的前一刻,趙孤猛然放棄了他無聊的高傲,丟棄了長槍退後三步。
衛亨左手一抖,長槍翻出兩道圓環,霎時之後,兩槍在手,衛亨再次直立身軀,兩桿長槍矗立在地上。
宋軍之中,有人翻出強弓,搭上箭羽,卻不料,箭羽剛剛搭上還未拉開,便是一支尾羽透過了他的胸膛,臨死之前,未想過其他,只是想到,好快的箭。
趙孤面色陰沉,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壯漢隨手從身旁的將士中搶過一桿長槍,口中爆喝︰「殺!」
狹窄的營門邊,兩邊不是營牆就是山壁,這一聲吼,如同平地起驚雷。
大雨滂沱,已然到了晌午之時,天色卻暗如黃昏。
趙孤一聲殺之後一馬當先,直直沖向衛亨,不過兩步,長槍直直捅出,這一次趙孤用盡了全身力氣,饒是衛亨去抓,也只能落得虎口崩裂,手腕折斷的下場。
趙孤都沖了,其他軍士自然也沖了,一丈的營門,瞬間堵上來三層十八個人。
衛亨冷眼,心中不屑,你以為我要躲?
天下槍棍,能超過方天定的有幾個?恐怕沒有,而衛亨每日跟隨方天定已然如此長的時間,敢問耳濡目染之下,槍之一術,何等強悍。
點槍術,當趙孤的長槍到時,衛亨揮動右手的長槍,點在其槍身上,用力一震,便讓那如猛虎下山的一槍槍勢盡泄。
這一招是方天定震字訣的演化。凡是和方天定走得近的魏國武將,都會這一招。
趙孤槍勢泄了,還有另外十七個人。
一名兵卒槍尖略轉,劃出一道弧線猛然插向衛亨的左腿。
衛亨毫不客氣左手鼓動,一股力道暴起,左臂猛然脹大了一分,手背之上,青筋暴起,如同盤札的青龍,更何況是手臂?
那一槍,後發先至,挑斷了那出槍宋國兵卒的手腕,隨即一挑,劃破了他的喉嚨。
這桿槍本來是趙孤的,何其鋒利寶貴,劃過兵卒的喉嚨,看似沒有觸到,其實那鋒芒已經深深的從血肉中經過了。
兵卒手中長槍落了,但是身軀依舊是前沖之勢。
霎時間,巨大的沖力,以及腦袋後仰的力道匯聚在了一起。
于是乎,那兵卒的腦袋詭異往後落了,唯有一層皮,還連在肩膀上。
血水濺起一丈,果然是傳聞中的血濺五步。
而此時,衛亨的左手槍頭在右邊,右手槍頭在左邊,正好是一個剪刀的造型。
衛亨眼中金芒一閃,左右臂同時轉動半圈,猛然一劃拉。
兩桿長槍在空中交織出選你的黑影,攜帶著槍下跪地噴血的無頭尸身。
好不霸氣。
若是方天定在此,一定大喝︰「臥槽,你發大招呢!」而這一招要是被後世的游戲建模工作者看到了,定然會出現一招雙槍之剪•霸無雙之類的狗血技能。
但是那一刻,確實是深深的震撼了當場的所有人。
趙孤怒火中燒,猛然一槍沖天砸下。這一下再不是震字訣就能解決的事情了。
衛亨舉槍格擋,生生的被震退。
不是其想要退,而是雨天地滑,往後深深的滑了一尺有余。
宋軍氣勢大振,再一次沖了上來。
衛亨冷哼,雙槍劃動,這一次便不是華而不實的格擋了,而是擊殺。
蕩開趙孤的第二擊,衛亨左右開工,劃拉之下,竟然連斬宋兵人頭。
或是一槍在胸口留下碗大一個骷髏,或是捅的半邊頸項噴血,實在暴戾。
轉瞬之間,已過十八回合,若是算上其兩只手兩桿槍不同的招數,便是三十六招。
三十六招之間,第一波沖上來的人以然只有趙孤一人。
此刻趙孤真的孤了。
衛亨雙手也有了些許顫抖,但是那炙熱的目光,還是其高昂的頭顱,都散發著強大的戰意。
趙孤猶豫的瞬間,衛亨大笑︰「十七個人幫你,擋了我十八回合,足夠你死後向閻羅炫耀了!」
說著便是猛然發力,一槍橫掃,趙孤手忙腳亂,立刻豎起長槍矗立在地上,那槍尾深深的戳進了泥土,蕩起的泥水仿佛是趙孤的申吟。
橫掃的一槍,震得趙孤一顫,那深深戳進泥土的槍尾甚至被震開的往右移了半尺。
而衛亨卻是不停,挽槍便是一砸。趙孤情急之下左腳立地,右腳猶如虎尾,剪的卻不是敵人,而是插在地上的槍桿。
那一刻,趙孤手上發力,右腳背把槍桿踢往了右邊。接著就是一個斜跨馬步,長槍橫舉。
由于趙孤太高,長槍舉得也很高,所以衛亨的槍,因該是槍勢未滿就被彈開了。
饒是如此,未滿的槍勢竟然震得趙孤全身顫抖。
第三槍,衛亨直直捅出,趙孤全身顫抖,舊力已去,新力未生,顫抖道最後才就將手中的槍猛然的掃出。
只是此刻,衛亨的槍,已然到了趙孤的胸前。
只是微微彈開了些許,卻還是捅入了趙孤的胸膛,左骸。
那捅入趙孤胸膛的長槍,卻被趙孤自己壓的彎了些許。
可想而知,這自己造成的撕裂感,是如何的恐怖。
趙孤憤怒的仰天,天若不公,我奈何,我奈何!
「吼!」這一刻,趙孤已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股意志,一股不敢的意志,若是世上真的存在厲鬼,那麼趙孤恐怕就是下一個黑山老妖吧。
死不瞑目,哪怕是衛亨撤回了長槍,趙孤也沒有倒下。
話本中總說那子虛烏有的楊七郎死時以槍撐背,始終不倒。而趙孤,卻生生的站立,若不是衛亨親眼看到自己的長槍戳進了趙孤的胸膛,恐怕還以為他還活著。
世界總是那麼殘酷,世上也沒有什麼公平,若是公平,也不會有爭斗,有戰爭。既然沒有公平,那麼就要去欺壓別人,也不能讓別人欺壓。
衛亨看著不倒的趙孤,輕聲道︰「單手,三招,一招不多,你今天死了!」
死了嗎?今天死了。趙孤不知是在風吹下,還是這句話的吹拂下,轟然倒地。
砸起一地泥水。
不知其死前,想到了做屠夫的父親還是做皇帝的太祖,亦或是那個金燦燦的皇位。
營門不大,所以只能沖上來十多個人,而後面的,看到血肉橫飛的場景,更是被震懾當場,不敢前進。
衛亨看著趙孤倒下之時,眼角卻閃過一絲黑影。
箭塔上,背峞軍的兵卒張開嘴正要大喝什麼。
衛亨卻是左手一動,挑飛了那黑影。
轉而一看,竟然是一桿矛。
只是,莫非你以為你是典韋不成,還想飛戈殺人?
衛亨瞬間便看到了那個手中無矛的人,既然你沒了武器,送你一把!
想著,便是抬起左手,左右手換槍。隨即用右手猛然一擲。
一桿長槍直直飛出,穿到了那手中無矛的兵卒胸膛之上。
其後面的人看到衛亨的動作之時,已然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了。
卻沒料到,根本沒移開多少,那桿長槍已然帶著那兵卒飛了過來。
直接將槍釘在地上,而那名將士也沒有倒地,而是詭異的斜斜的掛在長槍上。
與長槍形成了一個三角,定在地上。雙手彈開,雙目睜得很大很大。
衛亨這一刻,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我不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是,有我守著的門,不要想著隨意攻破。
背峞軍的兵卒似乎已經習慣了榮耀,沒有絲毫變化,繼續掃視著身邊的一切。
鄭牧只能繼續苦澀的眨巴眨巴眼楮,這樣的軍隊,恐怕隨意拉出一個士兵就能把自己的副將打趴下,七百個人,至少有一百多個不是自己能對付的。恐怖啊。
搖搖三百步之外,黃姓將軍愕然,隨即拉著報信的斥候衣襟道︰「趙孤和對方斗將了?」
趙孤竟然死了?趙孤的實力,黃姓將軍可是了解得很,整個隊伍中,比他黃煜強的,就只有一個趙孤,要不是這小孩兒太年輕,恐怕遠遠不止一個副將而已。加之其皇族血統,恐怕日後就是封侯拜相,怎麼就死了?
那報信的斥候搖了搖頭道︰「趙副將軍以斗將為名騙開了對面的大門,然後帶人沖營。對面只有那個背峞軍的代統領一人站在門口,一個人便壓下來趙將軍和他的十七個護衛,不過十數個回合,就把他們都殺了。」
十數個回合,把吧趙孤和趙孤手下各個都是三流強者的護衛全殺了?
黃煜大怒︰「命令前軍突進,齊射!」
斥候默然轉身,疾馳而去。
轉瞬之間,突進的一千多人宗,混雜的弓箭手猛然齊射,饒是背峞軍士也不由有些膽寒。
近距離之下弓箭的威力如何,他們自己最清楚。
衛亨一見苗頭不對,隨即沖出三步,左手拉著半邊營門就要關上,營牆之上,兩名兵卒也用盡全力轉動那門柱上方的橫杠,意圖關門。
這個時候,那些站著被震懾的宋軍卻反而沖了上來,你要關門,你逃了,你都慫了,就該爺爺們兒一把了。
這就是戰場上的定律,敵退,自然我進。
衛亨不得不停下動作,開始揮舞長槍,一槍一槍的當下一次次攻擊,洞穿一個個胸膛。營門慢慢的關上了,因為方天定教交給他們的營門上,都有兩個機關,可以考如同扳手一樣的橫桿,關門。
而宋軍只要有人要拉門,便會被衛亨一槍挑開。
慢慢的門依舊關上了。
衛亨轉頭,松了一口氣,身形也似乎更萎靡了幾分,喘息了片刻,才道︰「輕點傷亡。」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箭羽,沒傷亡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