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瀾煙睜大了雙眼,不知所措的瞅著涼亭之中不懷好意的眾人,怯怯的將眼眸垂下,低聲囁嚅著︰「樂器、樂器……我、我不會啊……」
意料之中的答案,讓涼亭內想看好戲的人露出了笑容。
果然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笨蛋。
眾人的神情,都被一旁蘇瀚昊看在了眼里,心頭突然的起了怒火︰「既然柳小姐說不會,大家還是找點別的助興節目。」
「蘇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謝欣秀感覺到蘇瀚昊明顯的怒意,不滿的質問著。
她看柳瀾煙不順眼,又礙了蘇瀚昊什麼事?
「瀾煙妹妹,我有點熱了,勞煩你去看看,怎麼還不送酸梅湯來?」蘇瀚昊柔聲跟著柳瀾煙說道。
「哦,好。」柳瀾煙點頭,一點都沒有在意自己身為小姐的身份被人支使去做這些下人丫鬟的事有任何不妥。
看著柳瀾煙走出涼亭,謝欣秀嬌斥一聲︰「蘇瀚昊,你竟然維護那麼一個傻子,你想做什麼?」
「想要跟我作對嗎?」謝欣秀陰冷的盯著蘇瀚昊,語出威脅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長老的位置比王爺更高了?」
一听謝欣秀抬出王爺來,其他人立刻噤聲,這個問題可大可小,就看謝欣秀如何說了。
「既然謝小姐也知她是一個痴傻之人,又何必與她計較,豈不是辱沒了謝小姐的身份?」蘇瀚昊並沒有接口謝欣秀的話,兀自的說著。
謝欣秀盯著蘇瀚昊半晌,臉色陰晴不定。
不過她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跟一個傻子計較,太有**份了。
「蘇公子說的有理,只是那樣一個人在這里亂晃,真是讓人有些不爽。」謝欣秀這麼說著,等于是給了蘇瀚昊面子,卻沒有消了心頭的那口氣。
「既然如此,便讓她早早離開就是了。」蘇瀚昊隨意的說道。
他沒有與謝欣秀直接起沖突,王爺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酸梅湯來了,還是冰涼冰涼的呢。」柳瀾煙興奮的叫了跑了過來,對著蘇瀚昊說道,「還沒到廚房,他們就已經送來了,快喝快喝是涼的呢。」
見到柳瀾煙孩童一般的天真笑臉,蘇瀚昊笑了笑︰「是了,天氣很熱,喝了就回府吧。」
這句話是說給柳瀾煙听的更是說給謝欣秀听的,讓柳瀾煙離開就好了。
謝欣秀大大方方的沒說什麼,但是別忘記了,只要有權貴,旁邊就永遠都不會缺少巴結的人。
「柳瀾煙啊,你說你琴也不談,曲兒也不唱一個,一點動靜都不發就這麼走了,真是太好笑了吧?」
柳瀾煙不解的看著那個說話的世家小姐,歪頭想了想︰「我又不是知了,為什麼要發出動靜來?」
「只有知了才沒事亂叫呢,想听聲音剛才謝小姐不是已經發出來了嗎?」柳瀾煙眨巴著眼楮說道。
「放肆,你竟然說謝小姐高超的琴藝是知了的亂叫?」世家小姐怒聲呵斥著。
柳瀾煙嚇得瑟縮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我哪里有說,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你好奇怪,怎麼竟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世家小姐氣得要解釋,可是發現,那話,她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只會讓謝欣秀愈發的誤會。
「天氣熱了,大家還是散了吧。」蘇瀚昊起身,他再也看不下去了,這些人踩著柳瀾煙巴結謝欣秀做的也太過分了。
「謝小姐,王爺還沒有回府,我……」柳鑫蓉可是沒有忘記,她過來的主要目的,那可是為了求見王爺的。
「好好的聚會都被你的好妹妹攪得亂七八糟,掃興至極,別說表哥現在還沒有回來,就算是回來了,恐怕也沒有心情見你。」謝欣秀狠狠的瞪了剛才那說多錯多的世家小姐,看著她膽怯不安的後退,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當然,對于柳鑫蓉的提議,她更是感到愈加的厭煩。
「回家回家,這里無趣的緊。」余昕逸起身,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身為殿下應該有的儀態,也不管眾人如何,轉身就走。
既然余昕逸都離開了,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起身告辭。
「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王府之外,柳鑫蓉氣沖沖的對著柳瀾煙低吼著,她的目的沒有達到,自然是將火氣全都遷怒到柳瀾煙的頭上。
拋下柳瀾煙,坐著轎子揚長而去。
「瀾煙妹妹,要不我送你回府吧。」蘇瀚昊走了過來,放輕了聲音詢問著。
「多謝蘇公子,瀾煙自己可以的。」柳瀾煙行了一個禮之後快步的離開,看著她的背影,蘇瀚昊低聲輕嘆著,「縱然有些痴傻,但是性子依舊倔強。」
蘇瀚昊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落到了余昕逸的耳中,心中不屑的冷哼一聲,痴傻?
她要是痴傻的話,其他人就都是弱智了。
就剛才那一句跟蘇瀚昊的道謝,那可是一語雙關,好像是謝謝蘇瀚昊,不用他送她回府,其實是謝他在涼亭之內的仗義相助。
余昕逸若有所思的回府,暗中嘀咕著,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好像幾次短暫的接觸柳瀾煙絕對不是這樣性格的人。
雖說是當時四兩撥千斤的把問題給扔回去了,讓謝欣秀羞辱她不成,反倒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但是,柳瀾煙就只做到這一步嗎?
夜半,熟睡之中的余昕逸因突然的劇烈月復痛驚醒過來,捂著自己的肚子,這是……中毒?受傷?
咕嚕的一聲異響,給了余昕逸明確的答案--拉肚子!
好在就一次,也沒有太多的感覺,方便完了,倒也無事,只是有些奇怪怎麼會好好的突然拉肚子。
坐回床上,余昕逸腦中靈光一閃,立刻喚來自己的屬下,仔細的交待了一番。
不大一會兒淡影般的人自屋中出現,回稟著︰「主子,今日去涼亭的公子小姐全部上吐下瀉似乎是吃壞了東西,謝欣秀派人查了,好像是今日的吃食因為天熱有些**。」
「是不是蘇瀚昊癥狀並不明顯?」余昕逸唇角含笑的說道。
「是。」
听到親信的回答之後,余昕逸擺了擺手,淡影悄無聲息的消失之後,余昕逸陡然的大笑起來︰「好,好一個‘自己可以’。」
原來在王府門外,柳瀾煙的後半截兒話是這個意思,他就說,她那樣性子的人,怎麼會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