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五個月以後──
結束漫漫征途,黃宗世終于又回到這棟熟悉的府宅,內心有說不出的激動。
「老天,這不是大人嗎?」
「大人回來了!」
「大人!」
黃家的僕人亦是驚喜萬分,尤其總管更是老淚縱橫,打從黃宗世赴西北戰場,整整一年多沒回家,他每天伸長脖子,盼來的不是家書,就是他又打勝仗的消息。
別家的公子偶爾還能回家一、兩趟,唯獨他家大人始終不見人影,只有書信往來,甚至連家書都平凡無奇,既未特別問候公主,也沒私底下給她捎來資訊,讓人懷疑他是否忘了家里還有個嬌妻。
「公主人在哪兒?」
總管剛抱怨他不重視朝露,黃宗世緊接著打探朝露的去處,總管隨即眉開眼笑,虧他還替他們操心,白忙一場。
「在後院池塘和蘭兒她們玩水。」總管笑著回道。
「我以為她會去找李夫人。」他差點就直接去李英豪家,好險沒去,不然就白跑一趟。
「打從大人上西北打仗以後,公主就很少出門,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府里。」安分得很哪!
「真的嗎?」黃宗世有些不敢相信。
「公主變了很多。」總管點頭。
「怎麼個變法?」黃宗世追問。
「怎麼個變法,這……」總管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您自個兒上後院瞧一瞧,就知道公主哪里變了,小的不好說。」
正有此意。
黃宗世打算親眼確認,朝露到底改變多少,又有何改變?唯有透過雙眼,他才能肯定每晚叨擾他的身影是不是夢境?會不會又像過去那一年多,每當他睜開眼楮,她就隨著清晨消失無蹤?
這些都有待他親自確認,他已經迫不及待見到她!
黃宗世跨大步朝後院奔去,遠遠地就看見朝露同女僕在池塘戲水,她們赤腳互相踢水,比誰踢得比較準。
「討厭啦!蘭兒,又被你踢中!」
「蘭兒得一分!」
她們甚至還有計分數,可能還有獎懲,比賽制度甚為完備。
黃宗世雙手抱胸,站在樹下欣賞女人間的游戲。男人踢踘球、打馬毬,女人沒那麼好動,踢水也可以踢出個規則來,其實相當有趣。
「公主得一分!」
「太好了,復仇成功!」
踢中蘭兒朝露相當開心,打從她們開始比踢水,她就被女僕欺負著玩,今天極有可能扳回一城,教她如何不開懷大笑?
朝露的笑聲有如銀鈴在後院里回蕩,炎炎夏日听起來格外清爽。
光听她的聲音,黃宗世就全身汗毛聳立,仿佛所有感官都打開,從此只听得見她、看得見她,腦子里除她以外容不下別人。
因為太愛她,所以害怕。
黃宗世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怕在情場上失利,干脆上戰場殺敵,發泄心中所有挫折。
她說她對他一見鐘情,可他始終存在著疑問。他怕她只是迷戀,猶如他懷疑自己對她只是一時激情,並不是真正愛她。
所以他自我放逐,以為遠離她心情就能平靜下來,就能斬斷對她的迷戀。未料思念超越迷戀,成了反映真心的鏡子,他在鏡前反復比對,才發現他對她不僅僅是迷戀、不僅僅是激情,而是愛。
現在,他已經不再迷惘。他努力過,也彷徨過,甚至為了壓抑對她的愛意遠赴沙場。
他花了一年半的時間才看清自己的心,現在無論是誰、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能阻止他把她擁入懷里,即使是他宣誓效忠一輩子的皇上!
松開手臂走向池塘,黃宗世的眼底充滿決心,所有的迷惘都已成過去,從這一刻開始他要卯足全力愛朝露,彌補過去一年半的時間。
「公主您犯規,不能用手潑水……」女僕眼尖看見黃宗世,驚訝之余互相使眼色,大家很有默契的一起撤退,把後院留給他們夫妻獨處。
「哎,你們怎麼全走了,不玩了?」朝露背對著黃宗世,不知道她思思念念的夫君已經回到她身邊,還在埋怨女僕不夠意思。
「什麼嘛!連聲招呼都不打,說走就走──」朝露轉身欲上岸穿鞋子,卻在看見黃宗世時全然呆住,動也動不了。
黃宗世已經將近一年半沒見過朝露,心情有多緊張毋須多言。在她轉身之前,他記憶中的朝露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嬌艷中帶著清新,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一股自然的氣息。
但是當他看見轉身後的朝露,卻有好長一段時間無法反應。
這是他的朝露公主嗎?
不過短短一年半,她出落得更加標致,如果說以前她是清晨的朝露,現在則是在曦光中綻放的花朵,迎風搖曳,像畫中的人兒一樣美麗。
這一刻,黃宗世又重新愛上她,雖然原本他就很愛她。
他悄悄做了一個深呼吸,跨大步朝她走去,一直到在她的眼前站定,朝露都無法回神,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我回來了。」他垂眼打量朝露,她果真遵守承諾成為一個更好的女人,至少外表看起來是這個樣子。
「……真的是你?」她不是在作夢?
「真的是我。」他對她露齒一笑,朝露伸出手撫模他的臉頰,他的臉是溫的,她真的不是在作夢。
「你真的回來了!」她沖進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對他的依戀一如往昔。
他勾起嘴角,雖然說他希望她改變,但這點千萬不能變,因為他也是一樣。
黃宗世輕輕推開朝露,用手支起她的下巴低頭吻她,他已經一年半沒嘗過她的櫻唇,連作夢都想念它的滋味,他想知道她的唇瓣是否依然那麼柔軟,芳腔是否依然濕潤香甜?
朝露仿佛掐得出水的櫻唇,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貪婪地吸吮她的唇瓣,黃宗世驚訝地發現朝露的唇竟比以前還要柔女敕,味道比以前還要甜沁,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恨不得將她吞下肚。
意識到他們身在後院,隨時會有人闖入,黃宗世放開朝露,在她尚未能理解發生什麼事前,攔腰抱起她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用腳踢開房門,把她抱到床上放好,然後轉身關門插上門閂。朝露心跳加速地看著他的背,總覺得他穿軍服的感覺和官服不一樣,他穿官服的樣子也很好看,但總比不上軍服來得英挺。
而且,他穿軍服感覺看起來更高大,是她的錯覺,還是他真的又長高?他都已二十四歲了,還能往上長嗎?那為什麼她都長不高,身體還自行把肉長到不該長的地方?
「公主。」黃宗世一爬上床就把朝露摟入懷里,大吻特吻。
朝露伸手勾住他的頸子,整個人倒在他的身上,順勢張開小嘴,黃宗世的舌頭就這麼竄進去,貪婪地吸取朝露芳腔內的甘蜜。
他們的舌頭時而像雙雙飛舞的蝴蝶般嬉戲,時而像蛇一樣糾纏,在黃宗世未赴戰場之前,他們就是這麼玩,每天每夜他都能想到獎勵她的理由,一開始他們只是親嘴,接著,最後寬衣解帶。
或許是黃宗世太久沒有踫朝露,在月兌她的外袍時他的手竟然發抖,試了好幾次才順利月兌下她的外袍。
他接著解開她的腰帶丟到地上,雪白的中衣失去腰間的束縛完全敞開,露出里面的紅色肚兜。
「你事先就知道我會回來嗎?故意穿紅色的肚兜。」他咬她的耳垂,他溫熱的呼吸不停騷擾朝露的玉頸,害她的頸子一直發癢。
「我根本不知道你會回來。」她嬌羞喊冤。「你也不先捎個信,或是派人通報,讓我先準備。」
「但在我看來,你已經做足準備,不需要再準備什麼。」他只要她,其他什麼都不要。
「真的嗎?」她懷疑他只是安慰她,但看他曖昧的眼神和不安分的手指,便知道他是說真的,他是真的只要她就滿足。
「你怎麼總是喜歡懷疑我的話?」他剝掉她的中衣,溫熱的嘴唇貼著她的玉頸說話,弄得她好癢。
「誰要你總是喜歡說一些好听的話騙我?」她嬌嗔。「你這次回來會停留多久,一個月?兩個月?」
「都不是。」他搖頭,朝露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那到底是……」
「我不會再去了。」他說。
「啊?」朝露的眼楮眨個不停。
「我說,我不會再赴戰場了,小傻瓜。」他捏她的鼻子,捏得她好痛。
「你的意思是……你要留下來?」朝露尖叫。
「這是我們的家,我還能去哪兒?」他打她的,懲罰她胡亂說話。
「我愛你,駙馬!」她高興到拚命親他,黃宗世笑著躲開她的騷擾和攻擊,心中洋溢著幸福,現在他們只剩下圓房,就很圓滿。
「公主。」他再次覆上她的唇,透過最親密的接觸表達對她的愛意,雖未明說,但他沙啞的聲音、眷戀的語氣,在在說明他有多在乎她。
朝露氣喘吁吁地用手模他的臉頰,他的心頭為之一震,用手包覆住她的柔荑放在嘴邊,無聲發誓今生絕對不會辜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