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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母親,今天靖安侯史家來人送中秋節禮,我看了往年的賬冊,咱們家和他們並無來往,今年怎麼忽然對咱們家親近起來?還有那薛家,竟也送了份不薄的節禮,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劉淑嫻拿不定主意,拿著禮單前來請教魏紫和小瓜爾佳氏。
小瓜爾佳氏順手接過禮單,瞧了瞧,又遞給魏紫︰「這倒也奇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跑到咱們家送什麼禮?難道有什麼事要求咱們不成?」
魏紫說︰「這史家還好些,送來的東西符合他們家身份,沒什麼出格的,照著他們的回份禮便是,不過這薛家算怎麼回事?瞧瞧送的什麼東西,全是些金銀俗物,商家就是商家,根基簡薄,眼皮子又淺,跟他們來往,沒的低了咱們家的格調,原樣還回去吧。」
劉淑嫻忙應下,又笑著問林妹妹︰「妹妹上次去賈家做客,不知道有沒有見到薛家人?」
林妹妹點點頭︰「見是見到了,薛太太慈眉善目的,待人和氣,薛姑娘端莊大方,長的極好,真如花中牡丹一般,紫鵑和她那些舊識打听了一下,竟是人人都夸的,說是外祖家表姐妹們沒一個能比得上薛姑娘。我看她穿著打扮極為素淡,衣服一色兒的半新不舊,頭上只插著一金一玉兩根釵,一點也看不出她家有百萬家財,雖別人極口夸贊,我卻覺得有些過了,嬤嬤們常教導我,說大家子的女孩兒,不必弄得滿頭珠翠,卻也不能太過素淡,一來與家世不符,二來,年輕姑娘家也忌諱,薛姑娘明明比我大幾歲,難道她不知道這個理?」
小瓜爾佳氏冷笑道︰「他們家什麼門第?咱們家什麼門第?她能和你比?你的規矩禮儀從小是由宮里出來的教養嬤嬤教的,薛家呢?我雖不知內情,單听你說的三言兩語,薛家母女客居賈家,那薛姑娘竟壓賈家姑娘一頭,我就沒見過這樣做客的!呵,國公府的世家千金竟不如商家女,這話傳出去,賈家的姑娘別想嫁到好人家了。」
林妹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雖然和三春感情一般,也不免為這三個表姐妹擔憂,只是她也知道,賈家姑娘的終身大事,她們這些林家人管不了,不過她仍想為表姐妹們出一把力。「我那幾個表姐妹雖性情各異,倒都是聰慧心善的好姑娘,我和她們性情不大相投,平時也不怎麼在一起玩,但她們到底和我有親,平日無事也就算了,可遇著事情,我總不能袖手旁觀,于情于理都該幫一把,只是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魏紫三人均是一笑,林妹妹這般重情心軟,她們倒是高興的多些,魏紫笑道︰「你既然有這個心,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自然不會白看著,賈家現下雖然不如先前顯赫,到底還掛著國公府的牌匾,家世根基還在,家中女孩兒的婚事雖與上一輩不能比,卻也不會差到哪兒去。你那二表姐有自己的親哥哥操心,自不必擔心,惜春是寧國府的,他們府上現在有個明白人,還有些背景後台,也沒什麼可擔憂的,唯有你那三表妹,婚事都捏在嫡母手中,未來如何實難預料,不過她現在也不大,倒不必現在就憂心,說不得日後會有轉機。」
「你若是是在擔心,大不了我費些心,幫你那表妹說門親事,以母親和我的身份,料想我們開口,賈家眾人也不會推辭。你一個小姑娘家,照顧好自己便是,很不必想的太多,若是累著我們家的嬌嬌女,母親還不知有多傷心呢!」小瓜爾佳氏調笑道。
劉淑嫻也跟著笑道︰「哎呀,妹妹如今也不小了,再過兩年就該說親出門子了,也不知哪家混小子有福氣得了去!」
「二嫂子不是好人,就會笑話人家!我不和你們說了!」林妹妹羞得臉通紅,和一般女子听到嫁人的話時一模一樣,狠狠瞪了劉淑嫻一眼,捂著臉跑了。
小瓜爾佳氏嗔怪道︰「明知暖兒臉皮薄,你還要取笑她,現在她臊了,回頭你自己去哄她。」
劉淑嫻笑嘻嘻的不說話,她嫁過來這幾年,對魏紫和小瓜爾佳氏也算了解,知道這二人都喜歡熱鬧,只要大面上規矩不錯,平時隨意些,她們反而更喜歡,所以祖孫三代相處的不錯,劉淑嫻人如其名,最是賢良淑德,也願意在這兩位長輩跟前說說笑笑,顯得更為和樂。
中秋節是個大節,反和林家有來往的都互相送有節禮,根據交情厚薄,禮物也有厚有薄,而回禮都是有定例的,劉淑嫻一人就能料理妥當,只有史家和薛家往年素無來往,今年忽然送了禮來,劉淑嫻不好做主,才特特單獨提出來,魏紫和小瓜爾佳氏三言兩語,她就知道家中對這兩家的態度,該怎麼做自是心中有數。
林暄這幾年不在家,每年三節兩壽送的禮物極為豐厚,今年離中秋日近,他的那份禮物卻遲遲未見,闔家上下都驚奇不已,忽然一天林暄手下最得用的長隨帶人進京,帶著節禮好幾車,更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原來富察涵雅有喜了。原來富察涵雅前些天身子不舒服,整日里懨懨的,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請來大夫一看,方知是懷有身孕,林暄當下大喜,他和富察涵雅都是頭一次獨自面對這種事,難免有些手忙腳亂,富察涵雅這次的反應又比較大,因而節禮就送的遲了些,林暄還特意寫信解釋,並請魏紫和小瓜爾佳氏安排幾個得力的嬤嬤過去幫襯。
魏紫等人自是歡喜無限,林家已經好幾年沒有小孩子降生,現在林暄將有第二個孩子,絕對是大喜事,從上到下都喜氣洋洋,魏紫諸人是高興家中要添丁,下人們則是為豐厚的打賞而欣喜,林家上下這個中秋過得格外熱鬧。
魏紫喜喜歡歡的安排兩個嬤嬤過去,這二人有著豐富的伺候孕婦的經驗,當初小瓜爾佳氏和富察涵雅頭一胎,都是她兩個伺候的,她們不但對如何照顧孕婦和幼兒有著豐富的經驗,還都懂些醫術,對接生也極為熟悉,而且年齡都在三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比一般的老嬤嬤們有些氣力,伺候孕婦、產婦最合適不過。
聞得大嫂再次有喜,劉淑嫻心里難免又是一陣難過,她已經吃了兩個月藥,調理幾個月身體,可惜仍無音信,她也只能耐心等待,心中更覺對不起林 ,認為都是自己不爭氣,才會讓林 年過二十仍膝下空虛,心情低落好些天,還是見林 擔憂不已,才強打起精神來。
這一日魏紫正閑得無聊,忽听太上皇老同志來人請魏紫前去賞花,魏紫看窗外落葉滿地花草凋零,對能在這時節賞花很有興趣,于是帶著林妹妹一起赴約,太上皇他老人家已經是六十好幾的人,早就沒什麼好避諱的,林妹妹偶爾見見他也無妨,反而有大大的好處,所以魏紫也樂意帶著林妹妹,說實話,自太上皇退休之後,他見林妹妹的次數比見自己親孫女的次數都多,這也算是難得的機緣。
等到魏紫和林妹妹到太上皇的園子後,才發現他今天的客人不止自己二人,另有幾人在側,其中一人穿著明黃服飾,魏紫雖沒見過,也知道這位就是當今天子,忙攜林妹妹拜見,而皇帝也和氣的很,不等她們行過禮就說了免禮。
「林老夫人坐吧,你是皇阿瑪的朋友,又是四弟的岳母,算起來朕也該叫你一聲伯母,且不必拘禮,只管當尋常親友相聚即可。」皇帝態度隨和,語言客氣。
魏紫還真不是那拘泥膽怯之人,這些年她對太上皇都拿朋友處著,皇帝威嚴雖重,比起當了五十年皇帝的太上皇還差些,她還真升不出畏懼之心,當真就大大方方的坐了。
皇帝看她這般隨意,嘴上不說,心中卻有幾分贊賞,怪不得皇阿瑪將她引為知己,果然氣度不同常人,也怪不得四弟這些年都對她尊敬有加,今日一見,確實不一般。
魏紫雖不懼,卻不是白目的人,在座的各位,除了林妹妹,哪個都比她身份貴重,所以,除非問到她頭上,她都是一言不發,不過她也沒受冷落,太上皇興致很高,不時和她說幾句話,林妹妹同樣有人招呼,今天和皇帝一起來的還有胤禛與和姝,和姝和林妹妹姑表姐妹,感情一直很好,只比林妹妹小幾個月,現在正拉著林妹妹說悄悄話呢,除了皇帝和胤禛之外,另一個腰間圍著黃帶子,據魏紫推測是某位皇子的少年,只他三人在說些與朝政有關之事。
魏紫正不耐煩,太上皇忽道︰「胤礽,你若是有事,就帶著胤禛和弘昱忙去,我今兒請了客人來賞花,你少在這兒壞我得興致,我可不耐煩听你朝中那些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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