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涯使命 正文 第十九章 潛入港區大作戰(二)

作者 ︰ 格子里的夜晚

韓澤回了個「ok」就繼續沉寂了下來。現在最緊張的當然要屬韓澤。雖然居高臨下,但徐鐵軍也沒看到韓澤到底在哪邊。但以徐鐵軍對韓澤的了解,他覺得,韓澤一定已經在港區深處,在某個距離對方很近的地方。

嚴聞霄的車一馬當先,順著f9通道進入到了港區深處,靠近碼頭的地方。一輛平板卡車緊隨其後,車子在通道盡頭停了下來。嚴聞霄立刻就下了車,滿臉關注的看著平板車進入裝卸位置,兩個穿著工裝的家伙爬上了板車,準備掀開法拉利上遮蓋著的厚重的帆布。

嚴聞霄對自己的車子要被這麼送走非常不滿,不過,這是他父親的決定,他不敢反駁。別說要讓車子離開自己相當長一段時間,讓完全不知根底的人去折騰,就連最近幾天里連續幾次轉移地點,每次都是厚厚的,髒兮兮的帆布蓋著他都心疼。質地粗劣,滿是污漬的帆布,在他看來都會刮花了他的愛車,不知道要費多少功夫才能再擦亮。他連聲呼喝著大家小心點。

不到2分鐘,佟達來了。佟達立刻制止了嚴聞霄要再看看車子的舉動,讓手下先清場。嚴聞霄很是有些不以為然。

佟達的人對于港區顯然非常熟悉,似乎裝卸比較敏感的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個小嘍非常熟練地爬上吊車的平台,故作熱絡地招呼著讓徐鐵軍離開。他們也明白,這個地方幾乎能將小半個港區盡收眼底,各種行動都瞞不過這個位置上的人,更別說是一輛異常顯眼的法拉利了。

「唉,听到沒,趕緊下來。晚上風大,上面更危險,你還是去港區辦公室待著吧。」看徐鐵軍有些猶豫,小嘍催促道︰「把運單號給辦公室那邊,東西到了讓他們喊你。」

徐鐵軍笑了笑︰「好。這不是上來抽根煙嘛,我就下來了。」他知道沒辦法堅持下去,不然就得引起對方懷疑了。可就在走下樓梯的時候,他已經將「f9通道」的消息發給了韓澤。

韓澤早就等著了。他等待的地方距離f9通道的確很近,他在f12通道,隨便找條集裝箱之間的縫隙穿過去,不要2分鐘就能到到f9通道。韓澤選擇的藏身地點很好,稍稍佝僂起身子,藏在兩個集裝箱之間的縫隙里,佟達的手下只是在通道之間掃一眼,看看有沒有扎眼的人,絕沒可能發現他。

徐鐵軍沒收到韓澤的回復,但他心里一動,撥號,視頻通話,然後隨手將手機卡在了欄桿上,取代了他自己俯視著整個港區。他祈禱,這邊的3g信號足夠好,雖然看著是滿格,不過,在國內,滿格信號也不代表就能打通電話,更別說是即時視頻這種高級玩意了。

對徐鐵軍來說,這並不是很容易想到的方法。他並不是什麼手機玩家,更是窮鬼一個,用手機當攝像頭這種奢侈的方法,真心不知道是怎麼在腦子里冒出來的。不過,徐鐵軍毫無疑問是個行動派,既然已經想到了這種好辦法,他自然也不會猶豫哪怕一秒鐘。同時,他已經開始祈禱能拍到點什麼,能起點作用。手機開著視頻通話,充其量只有10分鐘多點的使用時間了。

「好小子!」一開始有些詫異地看著徐鐵軍打來的莫名其妙的電話的王恆看到畫面,立刻明白了過來。他拿手機在秦慕蓮面前一晃,說︰「現在就看到底能拍到點什麼了。這事情居然沒事先想到,早想到早就可以好好布置了,真是沒經驗啊。」

秦慕蓮的神色有些緊張,問道︰「裝卸車子不會很長時間吧?」

王恆揣測地說︰「不知道啊。要看他們準備怎麼送車子,應該是要送進集裝箱的。不過,箱子好像要先吊過來,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我也不熟悉碼頭業務啊。」

秦慕蓮不滿地哼了一聲。「就鐵軍的那個破手機攝像頭……看得清臉嗎?」

「天曉得。」王恆將手機湊到眼前,仿佛要仔細研究下手機的分辨率。「能拍到法拉利,要是能看清楚牌照就行了吧。照片湊成一串,能連起來就行,別的,沒辦法太挑剔啊。」

秦慕蓮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一把抓起一直擺在腿上的單反相機,乘著王恆不注意,一下子打開車門沖了出去,跳下車的一剎那,她拋下一句︰「我去讓他們動起來。別白白浪費電池。」

王恆吃驚地拍了下方向盤,趕緊跟著跳下了車。「姑女乃女乃,這不是他們動不動起來的問題好不好?」他心里嘀咕著。

秦慕蓮的行動力顯然比他印象中要強了不止一籌,挎著沉重的相機的秦慕蓮居然三下兩下就沖進了港區,幾乎立刻就消失在了密密麻麻復雜無比的港區通道中。

「韓澤,你家妹子沖進去了。趕緊攔住。」王恆連忙撥通了韓澤的電話,也顧不得聲音大了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火急火燎地沖著電話吼道。

「知道了。」韓澤平靜地回應道,立刻就切斷了電話。

斜挎著相機,秦慕蓮低著頭朝著港區里跑去。她知道這有點危險,港區雖然並不都是嚴家或者佟達手下的人,但她想要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是。那些無關人等大概都被遣開了吧,佟達和嚴聞霄做事應該從來就是這種風格的。

要是被撞上了,被抓到了,雖然說到底對方也不會真的對自己怎麼樣,但受點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被人動手動腳什麼的也只能認命。這種危險,秦慕蓮非常清楚。但是,她還是想要做些什麼。

秦慕蓮絕對是個隨性的人,不然,她也不會在當時韓澤受傷住院、同學們捐款的時候沖進教室去大吼那一嗓子「韓澤是我的人」,但這不代表她就是個莽撞的家伙。一個極富魅力的女孩子,本能地就知道什麼是自己的最佳選擇,如同她在各種各樣追求者中選擇了韓澤。高富帥什麼的,也許現在看起來的確是很好吧,各種不用擔心,但她也是個被很好地養大的女孩子,並不在意這樣那樣的享受。要說長期的相處,只有性情合適了才是真的。如果說,以前的韓澤簡樸、堅毅,永遠敢于直面自己的各種狀況,並努力讓自己在學校在她的面前表現得更好,那從病床上爬起來的韓澤,忽然因為他的決斷而有了另一種豐姿。看著他和王恆、徐鐵軍侃侃而談,居然真的一步步將調查做了下來,雖然里面也有自己起的作用,但歸根到底只是拿著現有材料在編輯、組織而已,這原本就是她最擅長的。她並不滿意。

韓澤救了她。這是一種無比強大的羈絆,她只是希望自己的表現能配得上這樣的羈絆。

跳下了車子,跑進了港區,秦慕蓮從最安全的壁障中月兌離了出來,但這一刻她反而覺得愉快,覺得清醒了許多。

王恆跟在她的身後,拉開了有幾十米的距離。秦慕蓮知道自己並不是可以體力充沛的運動達人,但也不是跑幾步就會喘得想死的半拉廢物,好歹體鍛標準是能達到的。鑽進了港區,來回轉悠了幾下,她輕輕松松地擺月兌了氣急敗壞的王恆。靠在集裝箱上,她想著下一步的行動。

對方嚴陣以待,佟達比想象中更謹慎和老道,可這並不代表就沒有機會。也許,機會並不在于自己,在于自己手里的相機,而在于對方的各種忙亂中必然會出現的錯誤。

入門級的單反和套頭能拍什麼,秦慕蓮清楚地知道。平時臭美的時候怎麼拍都足夠了,當實習記者,滿城晃蕩,進行各種采訪的時候拍攝人物和現場也足夠了。畢竟她只是實習記者,真有什麼搞不定的,《清河晚報》里有的是看慣了大場面的大拿,輪不到自己這種小蝦米。假如真要拍到足夠說明問題的圖片,自己就得足夠靠近。「如果你拍得不夠好,那說明你不夠近。」卡帕的名句言猶在耳,想要成為一個好記者的秦慕蓮深以為然,只是現在,想要靠近不那麼容易呢。

又想了想之後,秦慕蓮還是決定去試試。好歹對方也不是專業人士,她才不信會一點破綻沒有。再不濟,沖過去被發現然後拔腿就跑,也是給其他人創造機會的好方式呢。

「王恆,別追了。她在往我這邊靠近,我來吧,不會出事的。你回車上等著,有輛隨時可以動的車子很重要,萬一……到時候就要靠你接應了。」韓澤想了想之後,給王恆打了個電話。

王恆听韓澤說得有道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韓澤對維護秦慕蓮的安全那麼有信心,但他還是說了聲「好」然後趕緊回到車子上,繼續焦急地等待。

徐鐵軍現在身邊沒有手機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徐鐵軍的大局觀一直在發揮作用,他慢慢地走出了港區,不動聲色地記住了這一側的道路情況,然後在馬路對面的小賣部里買了罐飲料,靠在路邊的圍欄上觀察著港區這邊的情況。不管是誰從這一邊離開,他應該都能幫上忙。

就在他們這邊因為秦慕蓮突如其來的行動而略顯得有些慌亂的時候,法拉利已經準備送進集裝箱了。嚴聞霄的法拉利進入的港區並不是正在進行裝卸作業的區域。雖然佟達和嚴家在本地很搞得定,卻也沒有要讓裝卸作業受影響的想法。吊車將集裝箱直接送到通道邊上,讓法拉利裝進去,固定好,然後直接吊裝上船,這已經是佟達能落實的極限了。但他們完全沒想到,正是這番布置,讓秦慕蓮找到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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