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驕子 第一卷︰艱難立足 第六章︰來者攪局

作者 ︰ 蔡思訓

高己甩頭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牧風,你怎麼知道船下面有怪物?」

張牧風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潛意識里感覺出來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提醒我似的。」

陳耳左這個時候轉頭看向了張牧風,沒有開玩笑嘲笑對方,而是一臉正經之色,喃自念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第六感應呢?」

大家听到他這一陣提醒,都是微微苦笑。張牧風此時又突然大聲喊道︰「糟糕,不好了,下面這東西還沒有走,又要來頂撞我們的客船了。」

听見他這樣一說,四人臉色再一次變紫,心中均是想到︰「這樣的一艘小船,如何能夠經得起折騰,只怕下一刻船身就要散架。」

「喂,什麼牧風,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陳耳左連忙問向張牧風,他一時忘記對方姓張,只是听見過高己喊他牧風,所以開口就叫張牧風為什麼的牧風。听來倒是有點異樣的別扭。

不僅是陳耳左一個人,這個時候,段寧佳與高己二人也一起以一種期盼的眼神看了過來,看得張牧風心里怪怪的不爽,自己只是知道危險來臨,但是要緩解危險,好像還沒有這個本事。

張牧風毫不客氣地說道︰「我也沒有辦法呀。」他剛將話說完,就听見船身下面傳來一聲撞擊聲,非常的尖銳,震得船上的四人如是面臨大地震一般,船身當即搖晃起來,陳耳左扭扭咧咧地罵道︰「狗日的,這是我的全部家當,看來這一次要徹底完蛋了。」

段寧佳慌忙之中,抱緊了張牧風的雙肩,不敢看外面的世界,好像害怕這船身會突然一個翻身,葬身大海之中,結果一定是尸骨無存,想來就讓人後怕。張牧風面對這樣危險的情景,也是毫無主意,轉頭看向高己,要知道,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整個班級里面,高己的成績可是數一數二的,一遇上什麼大的難題,很多的時候都是他動手解決掉的,此時,顯然,張牧風也是把希望寄托在了這個才子的身上。

高己卻是皺緊了眉頭,問道︰「牧風,你感覺下面這個怪物是什麼東西?有沒有鱷魚那樣厲害?」在校讀書的時候,學校也曾經組織過幾次春游,這些學生都去過動物園,在那里面見到過許多印象深刻的大型食肉動物,這鱷魚就是他們印象深刻的動物之一。

張牧風搖頭說自己不知道,場面頓時又陷入到了寂靜之中。

陳耳左其實也一直貼近他們的身旁,細心地听這三個學生之間的對話,當即喊道︰「哦,對了,我想起了,我想起了,如果這怪魚實在是很厲害,那就極有可能將我們的這艘客船給戳沉。到時候,大家可要將救生衣給穿上,救生衣在我的駕駛室里面,你們乖乖的在這里等我,我現在就去拿。」

三個學生听見他還要去駕駛室里面拿救生衣,都抬頭看了過來,還沒有說話表示意見的時候,陳耳左就已經消失在了三個學生的視野之中。

張牧風這個時候,才發覺到自己的懷中好像有一個人,十分的柔軟纏綿,當即看向了懷中,才發覺竟然是段寧佳,段寧佳也轉頭看了過來,頓時臉上刷的一紅,不知所措起來。

高己注意到了他們的異樣眼神,微微一陣苦笑,轉頭看向了外面的大海,只覺得外面一望無際,想到如果這艘客船當真是被怪物戳沉,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活命的希望。一想起就要客死異鄉,頓時只覺得人生無味,盡是無可奈何之情。

就在這個時候,那船身又開始顛簸起來,這一次,好像比先前的幾次都要厲害,三個學生緊緊地擁抱成了一團,心里面反而沒有最開始的那一種羞澀。三人齊然將目光看向了船身後面的駕駛室,畢竟陳耳左還沒有回來!

大家的心思正想到這里的時候,哪知道突然從船艙後面的駕駛室里面傳出了陳耳左的一記慘叫之聲,聲音異常的刺耳。可是就只一次,接連之下又沒有了的聲音。(當然,除開船身的顛簸之外。)船上的三個學生跟著神經繃緊,齊然朝著駕駛室里面張望。

高己首先喊了一聲︰「喂,叔叔,叔叔,你怎麼了?」駕駛室里面一片沉寂。

張牧風也跟著喊了一聲︰「喂,叔叔,沒什麼事情吧?」駕駛室里面依舊沒有動靜,三人同時間感覺到了什麼不妙︰莫非這陳耳左真的出了什麼意外?

船板在不停地左右顛簸,而前往駕駛室拿救生衣的陳耳左依舊是沒有音訊,還有那駕駛室旁邊的那個曾經裝了怪魚的水桶,所有的一切,彰顯出一種怪異莫測的氣氛。

張牧風首先清理了一番思緒,道︰「我看我們三人都悄悄地往船艙後面的駕駛室里面走去,看一看大叔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這一次我們三個都一起去,一個也不落下,好不好?」目前的這個處境,好像也只有這個法子能夠行得通。余下二人都緩緩點頭表示同意。

三人挪移腳步,緩緩地靠近了那駕駛室。突然,才走了一段路,那張牧風突然就拉住了身邊的段寧佳與高己,微微地皺緊了眉頭,道︰「不好,又來了一個大東西。好像是朝我們這艘船來了。」

高己這個時候不得不佩服張牧風的第六感應能力,轉頭問道︰「哪個方向?」張牧風突然將二人的身子往下一拉,道︰「大家快蹲下。」

只听見左邊的江面上傳來了一陣嘩啦啦地水流動的聲響,只見到從水面上冒出了一個長長的腦袋,睜開一雙藍綠色的眼楮,好奇地打量著這艘客船。而在客船內的三個學生,也是睜開一雙充滿驚恐眼神的眼楮看往了這個水中冒出來的妖怪,這分明就是一頭水怪,只見到它長著長長的兩只耳朵,頭腦扁平,在那頭腦的頂部,冒出了一段如是羚羊般的花枝鹿角。

水怪長長的頸部,更像是一只罕見的長頸鹿,只不過是從水中冒出來的怪物,不在陸地上,也不知道它身子與腳趾長得是不是像地球上的長頸鹿。

水妖將它那龐大的腦袋湊近了過來,希望能夠鑽進這客船之中來,但是船身兩邊都是用玻璃將船籠罩得非常的嚴實,根本就沒有機會鑽進來。于是,水妖在那船外面仰天一聲怒嘯,好像非常的生氣。

段寧佳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這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吃人的怪獸?」張牧風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

高己則是斜睨起了雙眼,道︰「這怪物是不是《山海經》里面的那個叫嬰如,只不過是兩只角,而嬰如是四只角,這是不是變異了的嬰如呢?」

《山海經》是文言文書,現代人都听說過一些,但要說去細讀,只怕也沒有幾個人去認真讀過。還好,這三個學生當中,有一個同學初中的時候偶爾看過《山海經》中的一小段,知道一點典故。這人就是高己同學了。

高己才將話說到這里,身周圍的兩個同學一起用既羨慕又驚訝的眼神看了過來,不過這只是維持了片刻的時間,段寧佳就哇的一聲尖叫,將頭縮進了張牧風的胸膛之中,原來此時的怪獸怪叫之後,只見到一條長長的尾巴從它後面翹了起來,直接一鞭子打在了船身上,頓時船身左邊的那些玻璃窗子全部都「 」的一聲裂開了縫,最終四分五裂地碎落一地。

段寧佳不停地擺手喊道︰「這個怪物要進來了,喂,高己呀高己,你說怎麼辦?快想一個辦法吧。」

高己有點無助地看著面前的怪獸,一顆心也提到了嗓門邊,哪里還有膽量來想什麼法子救大家呢。張牧風突然喊道︰「我看我們在這船上也沒有什麼好待的了,不如大家一起到後艙里面將救生衣穿上,然後跳下去,找一個狹小的地方先藏起來,這龐然大物身子巨大,千萬不要讓它擠進來。」張牧風說做就做,立馬起立,朝著後面的船艙跑去,留下了段寧佳與高己二人。

高己勉強地清醒了少許,強加鎮定,一把就將地上的段寧佳拉起,跟著往船艙後面跑去。段寧佳完全沒有防備,一路跌跌絆絆地,差點就全身癱瘓,頹然坐倒在地面上。

那怪物將船身左面的玻璃窗戶打碎,身子太過龐大,轉動身子不是很靈便,只有緩慢地側轉了一下,將一個偌大的腦袋探了進來,發出一聲怪叫。

張牧風、段寧佳、高己三人來到了船艙的後座,發現這里面根本就沒有陳耳左的人影,三個人也沒有精力來找他了,一起四下里亂翻,想要找到陳耳左口中所說的救生衣。

正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時候,那江面上突然發出了一記轟然響聲,好像是一個硬物撞擊在了另外的一個硬物上,硬踫硬,聲音自然非常的響亮。

張牧風探出腦袋看了一眼,頓時傻眼了,原來只見到天空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只非常大的怪手,五指像是蜘蛛絲一樣,抓住了那只像嬰如怪鹿長長的頸脖子,而那只怪物喉嚨被卡,十分的難受,一個大大的腦袋放在船里面,不停地口吐白沫。將它前面的船身都給侵蝕了一片。

張牧風嚇了一跳,連忙不停地對里面尋找東西的兩個人喊道︰「喂喂,你們停一停,快看,快看,我們怎麼辦呀?」原本擬定好的一個臨時跳水逃跑的解決法子此時不得不擱淺。

段寧佳與高己二人正是專心焦急地尋找所謂的救生衣,哪里听到張牧風的喊話,即便是听見,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少心情搭理。

張牧風一個人終于下定決心,當即從船艙後座旁邊拿起了一節鐵棍,也不知道這是做啥用的,現在急用,也不管這些了。

張牧風一個箭步就從後艙里面奔了出來,拿起了手中的大鐵棍,想要飛快的朝著那怪物的頭上一棒砸去。那頭像嬰如的怪物被怪手卡住了咽喉,雙眼還是能夠活動,明明看見了張牧風雙手提起鐵棍朝自己飛奔而來,就是無能為力反抗。

奇怪的是,張牧風提起鐵棍,來到了怪物的跟前,本想毫不猶豫地一棍砸下去,哪知道這個時候,那怪物偌大的雙眼之中沒有恐慌,沒有驚嚇,而是流出了兩道渾濁的眼淚,當時就侵染在了船身的甲板上。張牧風驚呆了,心想︰「哇,這怪物還會流眼淚?」

張牧風高高地將鐵棍舉過頭頂,遲遲沒有砸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一棍,該不該砸下去,如此猶豫了一小陣。

誰知道張牧風正是發愣的時候,听見船身外面傳來了一陣哈哈大笑聲,隨後就是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通話,三人雖然不知道它們說的是什麼,不過听那怪物的口氣,好像是非常得意的樣子。

張牧風也來了興趣,心想︰「沒有想到一物降一物,這個怪物欺負我們,自己反而也被別的怪物欺負。這就叫報應是不是?」

船艙後面的段寧佳與高己方才沒有听見張牧風的喊話,不過這個時候,那天空之中的怪物一記得意笑聲倒是如雷貫耳,二人當即嚇了一跳,慌忙放下了手中的差事,才發覺張牧風不見了。

高己拉起段寧佳,一起急忙跑了出來,看清了船艙前面甲板上站立的張牧風那「威風凌厲」的一幕,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高己放開段寧佳的手,急忙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喊道︰「怎麼回事?是誰在大笑?」

張牧風扭頭一看,道︰「外面來了一個怪物,要殺這怪獸,而這怪獸居然向我們求助,你說,我們該不該幫它?」

高己听見這話,險些暈倒,大喊一聲︰「喂,牧風,我們能幫什麼呀?快些保住自己小命才要緊。」

船艙外面的那一個怪物听見這船艙里面居然還有聲音,頓時呆了一呆,又朝船艙里面喊了一陣話。

張牧風不知道該不該說話,還好,這個時候,高己則示意他不要輕易發出聲響。張牧風雖然不明白高己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還是習慣性的接受了他的提醒。畢竟,這個高材生的見解,有時候比自己的半葫水強多了。

那外面的怪物久然沒有听見船里面的回答,當即稍微放松了一下水中的那怪物喉嚨,好像是想讓水妖開口回答它的問話。從那怪物的說話之中,大致覺得這水妖的名字與漢語「尤穎」的語調比較接近。

高己與張牧風听這妖怪叫這水妖為「尤穎」,不知道是何神聖怪獸,心里都是感到一陣奇怪。

尤穎「咕咕」地吞了一口唾沫,才勉強地嘶啞聲音說一通話,顯然是在回答怪物的問話。只是眼前三人听不明白而已。

怪物朝自己身下的尤穎說了一大通的話,不過看見對方的神情之後,就知道對方的神情是非常的煩躁的。隨即之後,又是重新卡緊了水妖尤穎的喉嚨。

尤穎支支吾吾地想解釋什麼,但是那怪物就是不放手,還不停地將它往船艙外面拽拉。可是這船身畢竟不是很大,而那尤穎方才進來的時候,也只是撞破了一個剛好卡緊頭顱的缺口,現在要被身後的怪物拉出去,必定要將這船身拉翻不過。

張牧風急忙轉頭焦急地看往高己,心想︰「你不讓我們兩個說話,現在大家都命懸一線了,難道還不喊救命嗎?」要想到,他們三個人急急忙忙地往這船艙後面尋找什麼救生衣,但是結果什麼也沒有找到,如果現在船身被那空中的怪物拉翻,三人就要立馬沉入海底,更何況,這三人之中,都是旱鴨子,更別說是有誰可以救誰的了。

高己突然大喝一聲︰「神仙不要亂來,我們是你的朋友。」

朋友?這個時候,三個學生會是那身在半空之中的怪物的朋友?這高己還真會套關系。張牧風與段寧佳此時一心想到的是如何保命,沒有過多在意高己說出來的話,要是在平時,听見這樣說,不暈倒才怪。真是奇怪,這高己是不是受到了陳耳左的影響,才會說出這話來的。

怪物終于松緩了一下手中的勁勢,朝船艙里面嘰里呱啦地說了一通的話。

高己不懂對方的話語之中的含義,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也是沒有這個必要了,當即大聲解釋道︰「我們是人,我們是人。請你手下留情。」高己向來就是一個聰明的人,不過顯然在這個時候,對于目前的處境,也是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所以,也顧不上與對方的語言障礙。

接下來,就看見了從那船身旁邊的斜縫中進來了一只縴長如麻繩般的古怪手指,那手指最上一節有紅色的指甲,沒有手指節,好像是一根長長的青藤一般。而這手指,上面泛發出了少有的紅綠之光,里面好像藏有什麼東西在放光一樣。

高己眾人心想︰「這里的世界還真奇怪,這怪物的手指還算是人的手指嗎?還有,我們幾個大活人,難道拉住這古怪的手指,就可以出去了?可是那破壞的船身門板就只有那麼大,如何能夠出去呢?」

正在這個時候,那船突然急劇顛簸起來,張牧風眾人不備,隨著船身的顛簸而不停的動搖西晃,段寧佳一下子就搖到了那手指的旁邊,手指突然一個蜷曲,當即就將段寧佳的身子纏緊,飛快的動作朝船身的破洞處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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