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個失去再繼續作戰下去的勇氣,調頭潰退的人出現之後,隨即日軍的崩潰猶如雪崩一樣,潰敗就這樣,一個能帶走十個,十個就能卷走一百個,無論是日軍還是其他什麼軍隊,都是一樣,唯一的差別是,潰散的沒有其他國家部隊那麼徹底,至少還能保持著建制。
盡管此時能站起來的日軍數量,已經不多了,參與進攻的一個滿編隊加上部分偽滿軍,加上便衣隊,此時連還能站著行動與爬著行動的,總計也不過幾十人,但對于日軍的攻勢來說,這種情況的出現無疑預示著總崩潰。
盡管憑借著嫻熟的軍事技術,又一次逃過一劫的高田泰宏見勢不妙,親自沖下山進行督戰,無論你是向天鳴槍,還是拔出軍刀親手砍翻了帶頭逃跑的一個日軍士兵,卻依舊無法阻止部隊的崩潰。
甚至他自己都被潰軍擠著,一路向後退卻,就是想把殘余的兵力拉上山頭阻擊,保住這兩個制高點,都無法做到,只能被動著被擁擠著,向東北方向潰退而去,好在這幫家伙,也知道村東邊,還有自己的部隊。
向那邊靠攏,大家都聚在一起還是相對安全一些,只是他們還不清楚,村東面他們的友軍,其實現在的下場,並未比他強到哪里去,只不過與他們此時相比,還沒有最後崩潰而已,不過因為兵力比這邊多,論起傷亡數字還要比這邊高的多。
日軍的崩潰雖說不像眼下**那樣,一打了敗仗就徹底成為一片散沙,部隊基本上就放了羊,但是穩不下來自己的陣腳這一點,卻並未比**隊好到哪里去,在身後火力追擊之下,所有的日軍士兵心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離這里越遠越好。
在加上主要軍官也用不到高田泰宏逼迫切月復自殺,此時幾乎已經全部戰死,原來可以代替部分軍官職能的各個曹長,也死傷大半,剩下的日軍,基本上失去了指揮,無論高田泰宏怎麼努力,已經無法制止住頹勢。
對于這些在槍林彈雨之幸存下來的日軍士兵來說,眼下的守軍不是一支部隊,而是一群魔鬼,而對于那位被部下全線崩潰搞的憤怒之極的高田泰宏來說,如果還不清楚自己的對手已經換人了,那他就是傻了。
盡管還沒有能徹底的冷靜下來,但是他從最後守軍突然暴增了數倍的火力,一下就感覺出來後面他的對手絕對不可能是那些之前的土八路,而在東北戰場上,眼下能有這麼強火力的只有北面的抗聯。
那些給自己帶來嚴重傷亡的武器,也不是什麼輕機槍,而是北面抗聯裝備的什麼自動步槍,如果單憑挺進軍那些老式的步槍,是絕對沒有這麼密集的火力的,可他媽的調到熱河的那支抗聯步騎坦混編的部隊,不是已經東調參戰了嗎,眼下出現在這里的抗聯,究竟是什麼時候到來的。
想到這里,高田泰宏轉過頭想要去尋找信誓旦旦的與自己保證,這里只有少量裝備極差的挺進軍部隊,並沒有什麼抗聯的那個該死的崔四虎,想要問問這個家伙究竟是干什麼的,居然連抗聯到了這里都不清楚,只是可惜的是任他如何的努力,卻再也沒有發現這個家伙的蹤影。
原本此刻將崔四虎生吞活剝了心都有的他,還試圖在亂軍之將那個該死的,為他提供了虛假情報的家伙找到,並親手處決以解心頭之恨,只可惜他的對手,卻是壓根就不準備給他這個機會。
其實也不用他去親手處決,因為他即便是能逃回赤峰,恐怕再也見不到眼下被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崔四虎了,那個自戰斗打響就一直苦心算計怎麼樣才能保住自己命的家伙,最終還是沒有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就在他試圖悄無聲息的帶著幾個心月復,想要趁著此刻周邊一片混亂,原來一直在自己身後督戰的日軍自身也出現崩潰的時候,月兌離整個戰場,兩發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打過來的榴彈,準確的命他所在的位置。
這個手上沾滿了熱河地區抗日志士鮮血,利用日本人的權勢,苦心經營、無惡不作,為自己積累了大量帶血財富的家伙,連同他兩個鐵桿心月復一起,被炸成了零件,此人算計來算計去,最終還是落的到頭一場空,這個結果,對于作惡多端的他來說也算是一個報應。
只不過這件事情,是眼下正處于亂軍之,還在試圖找到這個該死家伙,並殺之而後快的高田泰宏所並不知道的,只是此時面對著守軍全線出擊,自身也難保的高田泰宏,已經沒有了機會來實現自己的這個願望。
看著已經出現總崩潰的日軍,諸時健除了留下一個排固守陣地之外,下達了全線出擊的命令,對于他來說,並非是一定要全殲這股日偽軍,但是村北這兩個可以俯視村的制高點,是必須要奪回來的。
此時已經崩潰的日軍,早已經徹底的喪失了繼續作戰下去的決心,再加上一線指揮的叫幾個軍官,大部分在戰斗之被擊斃,已經成了沒有頭的蒼蠅,雖說還沒有跑亂了套,但是也只能一邊被動的抵抗,一邊東北方向潰退。
此時村北的日偽軍別說固守那兩個俯視整個村的制高點,就連根本自己腳都收不住,在加上身後十二點七毫米機槍與那種速射小炮超遠的射程進行的火力追擊,讓日軍也根本就無心停留下來抵抗。
兩個之前丟掉的制高點,沒有費多少立即就被奪了回來之後,諸時健制止了自己部下與高世杰還要繼續追擊下去的想法,在制高點上,留下了兩個班的兵力之後,帶隊迅速的收攏回原陣地。
對于諸時健來說,保護挺進軍總部所在和自己一號安全才是第一要務,至于全殲這股日偽軍的意義並不很大,尤其是在眼下敵情還並不算明朗,來的日偽軍究竟有多少,是不是就是已經暴露的這些,眼下還不是太清楚,實際情況,還需要審訊抓到的俘虜之後才知道。
如果全軍出擊,即便全殲了眼前的這股日偽軍,但總部卻被其他方向的日偽軍趁虛而入,就算消滅再多的日偽軍又有什麼意義,而且諸時健也看出,日軍雖然已經崩潰,但是卻沒有徹底的陷入混亂,即便在撤退的時候,也沒有放棄抵抗,而且其建制,也並未陷入混亂。
一旦其穩定住陣腳,在這片山區找一個制高點固守,即便是自己佔據武器上的優勢,但以日軍一貫的戰斗力來說,也很難在短時間之內將其徹底的消滅,反倒是自己,很有可能被這股日偽軍給拖住,到時候其他方向的日偽軍在趁虛而入,那麼總部與一號的安全就危險了。
作為警衛部隊,第一要務是保護自己警衛對象的安全,雖說不是專職的警衛部隊出身,但是對于這件自己臨來的時候,司令員和師長再三交待過的事情,諸時健還是記得很清楚,並未被暫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所以他並未窮追猛打,而是來了一個見好就收,在奪回制高點之後,立即收兵返回陣地,不過在打掃戰場的時候,諸時健與高世杰兩個不同建制的連長,甚至兩支部隊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原因無他,兩軍對戰俘的處理不同帶來了一定的矛盾,諸時健帶領的抗聯部隊,只是將輕傷員和沒有受傷的俘虜歸攏到一邊,至于那些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日偽軍重傷員,基本上都是補上一刺刀,對于已經被擊斃的日偽軍,只要尸體還保持著完整,也是在胸口上在補上一刺刀,防止出現裝死的家伙。
而他的這種做法,在一向講究俘虜政策的挺進軍的干部、戰士來說,無疑是根本無法接受的,雖說一般的挺進軍干部、戰士,因為自身化水平限制,對于這些俘虜政策也並不是太理解,而且大部分人,對這些兩條腿的畜生也恨得要死。
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從參軍的那一天起,優待俘虜的教育就已經深入腦海了,對于一向講究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他們來說,即便不理解,也是要執行的,如今抗聯對待俘虜的重傷員補上一刺刀的這種做法,實在很難讓他們接受,在他們眼,這可是嚴重違反紀律的行為。
高世杰和他的部下想要攔著,但畢竟人太少,攔了這邊,卻攔不住那邊,二十多個日偽軍的重傷員,幾分鐘之內全部被抗聯挑了,看著一地被刺刀挑了的尸體,高世杰暴怒的道︰「老諸,你這是違反紀律,無論現在你們的番號是什麼,但你們也是**的隊伍,我們優待俘虜的政策,你難道不知道嗎。」
對于高世杰的怒火,諸時健卻是沒有在意的道︰「俘虜政策,我當然是知道了,只不過,我們抗聯的俘虜政策,和關內部隊有些不同,是只要輕傷以上,並未徹底喪失勞動能力的俘虜,對于重傷員一般是不要的,當然大佐以上職務,或是擔任作戰參謀的人員除外,我們的糧食產量也有限,那里有閑置的資源,去養活一幫廢人。」
听到諸時健的回答,高世杰差一點沒有咬掉自己的舌頭,還大佐以上,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吹啊,自己自三年紅軍東征時候參加紅軍,後編入一二師,自三七年東渡黃河以來,在敵後戰場上已經整整血戰了四年,別說大佐一級的軍官,就連普通士兵戰俘也沒有抓到幾個。
尤其是自己在三年調到一二師警衛營工作以來,全一二師抓獲的戰俘都要送到師部統一安置,寥寥無幾的俘虜之,別說佐級軍官,就是尉級軍官都沒有幾個,日軍的俘虜難抓的程度,他是很清楚的,為了抓到俘虜,一些部隊還曾經付出過生命的代價。
別說裝備奇差無比的關內部隊,就是裝備比十八集團軍好的多的國民政府軍隊,幾十萬人的大兵團作戰,可這麼幾年戰爭下來,又抓到過幾個俘虜,到他們這兒,還大佐以上除外,他們真當自己是神仙了,要是抓那麼多的日本平民還有可能,日本戰俘吹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