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同樣對瓦田隆跟匯報並不信的根本博,在踏上這道讓他的八十九聯隊幾乎丟掉了三分之一兵力的土稜時候,才發現至少按照工事布置的情況來看,剛剛與八十九聯隊對峙的守軍,的的確確至少有一萬人。《》www
盡管這里已經讓日軍的炮火加上密集的空襲炸成的面目全非,但作為一名日軍里面公認的戰術專家,根本博還是一眼就從殘存的工事估算出這里至少有萬余人。而且地上的大量六五毫米與七七毫米機槍子彈殼,也告訴他,這里守軍的火力配置可謂是相當的強大。
當接到根本博中將從江南發回來的八十九聯隊雖然損失慘重,但確實遭受了對手主力的阻擊。從對手遺留下來的工事,以及數量巨大的彈殼可以看出,這里至少有萬余反滿武裝的電報後,梅津美治郎大將心中不由的一陣松了一口氣。
他最擔心並不是這支狡猾的反滿武裝與自己死打硬拼,而是擔心其在自己大兵壓境的時候,重新流竄回山林中。
在梅津美治郎大將看來,如果一旦被他們重新流竄進縱橫達上千公里,且植被茂密,並與其他山地的相連的興安嶺中,再想找到他們恐怕就不是單單調集兩個師團能夠解決的了。
去年秋冬兩季,關東軍不過圍剿下江地區的數千余人的抗日分子,還動用了四萬多日軍與滿洲**,在上有飛機,下有坦克、重炮的配合之下,並采取了鐵壁合圍與歸屯並戶相結合的戰術。
可即便這樣,還讓他們之中溜掉了很大一部分。如今這些抗日武裝不自量力的改為與自己面對面的打正規的陣地戰,卻正是梅津美治郎求之不得的事情。
在接到根本博面對的是對手主力的電報後,梅津美治郎絲毫沒有猶豫的命令還滯留在江南的所有部隊立即渡江。並命令根本博中將立即帶領八十九聯隊剩余部隊黏上去,絕對不能讓這些反滿抗日武裝從自己眼皮子地下溜走。
實際上二十四師團此時留在江南的的部隊刨除去之前在炮擊之中損失慘重,幾乎丟掉了整整一個多大隊兵力的三十二聯隊之外,實際上只剩下了在佳木斯以東渡江的二十二聯隊還算完整。
在三十二聯隊損失慘重,剩余力量有些不足的情況之下,梅津美治郎大將立即將二十二聯隊尚未渡江的一個半步兵大隊以最快的速度,利用車運至現在自己所在的渡口與三十二聯隊組成了一個支隊,由三十二聯隊長野地嘉平大佐指揮。
隨著臨時編組成的野地支隊全部渡江,因為梅津美治郎大將一直親臨一線指揮,並經常不通知他這個師團長調動部隊,而成為梅津大將手中一個只能下達命令的提線木偶的根本博中將這才獲得了自己部隊的最終指揮權。
在野地支隊渡江後,梅津美治郎在飯村穰中將關東軍總司令不能長期不在位置。這些本該師團長去干的事情,身為關東軍總司令的他親自去看,容易被人看做笑話之類的勸說之下,終于將指揮權移交給了被他丟在佳木斯,成了輜重部長的第五軍中將司令官土肥原賢二。
而自己則乘車在返回佳木斯後,當天下午便乘坐他那架豪華型的由九七式運輸機改裝而成的關東軍總司令的專機,返回了關東軍總司令部。梅津大將之所以同意返回新京,起作用的並不是飯村穰的勸說,而是在認為已經抓住對手主力的情況之下,自己已經再無必要繼續呆在這里了。
要是幾個師團長加上一個中將軍司令官,指揮在有著大量滿洲**配合下的兩個師團部隊還不能完成預定作戰計劃,將這股悍匪剿滅干淨,那麼大日本帝國一向引以為傲的陸軍真該總辭職向天皇謝罪。
梅津美治郎大將的返回,讓無論是接替他全線指揮的土肥原賢二,還是西線的桑原四郎中將,中線的根本博中將,還是東線的第四師團長澤田茂中將統統的松了一口氣。畢竟這位總司令經常不經自己這些師團長,直接指揮下邊的聯隊。弄的幾位師團長統統的成了空軍司令。
而被架空了的他們則成了一個高級的傳令兵不說,經常被逼著往一線跑的他們甚至還得兼職高級督戰隊員。這位到處指手畫腳,將幾個師團長架空了總司令走後,重新拿回了指揮權的幾個師團長都松了一口氣。
與從西線的攻擊發起後,因為老婆孩子都在人家手中,有些投鼠忌器,本來就攻勢有些拖沓,不情不願的桑原四郎中將相比,重新拿回指揮權的根本博中將卻是一上來便集中兩個大隊的兵力齊頭並進。並命令在自己右翼的二十二聯隊加快攻擊速度。
只是已經帶隊撤至二道防線的王光宇會讓剛剛上任,想要大展一番拳腳的根本博如願嗎?這個結果在接下來的戰斗中,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你想完成預定的作戰計劃目標,這也許可以。但你想輕易的完成作戰計劃,那便是想也不要想了。
根本就不想讓根本博稱心如意的王光宇撤退的時候,在間隔長達數里的一道防線與二道防線之間,給根本博留下了一道由地雷、機槍加上迫擊炮組成的移動火力點,當然還有由楊震親手訓練出來的狙擊手組成的陣容可謂稱得上豪華的歡迎盛宴。
很明顯不知道對手已經預備了一道豪華盛宴款待自己,此時因為在擔任師團長後,第一次接手實際指揮權,而顯得豪情志滿根本博中將,等翻過那條給八十九聯隊帶來慘痛回憶的土稜後,才發現他的部隊一腳便踏進了幾乎是無窮無盡的地雷陣。
這些地雷埋的幾乎到處都是。公路上有地雷,公路兩邊的青紗帳中還有地雷,甚至公路兩邊的排水溝中也被埋上了地雷。布置的方式也堪稱花樣繁多,讓人防不勝防。有絆發雷、壓發雷、拉發雷,甚至還有一種只用一發子彈設計的地雷。
這種簡易地雷,雖然因為殺傷力較小,一腳踩上去不能致命,或是像踩中其他地雷那樣被炸飛腿腳,卻是讓人最痛苦的。與被炸飛一只腳相比,被一發六點五毫米子彈穿透腳面,整個腳骨被子彈徹底的撕裂感覺並沒有好到那里去。
一腳踏入地雷陣的八十九聯隊與後續跟進的野地支隊的行軍速度,一下子由之前關東大漢的高歌猛進,直線下降成為小腳老太太一般。不僅對似乎無窮無盡,防不勝防的地雷陣束手無策,還要防備周圍不時打來的冷槍、冷炮。被折磨的簡直可以說痛不欲生。
每一次爆炸,哪怕是那種只有與手中三八式步槍發射時候的槍聲一樣的爆炸聲傳來,都意味著至少一個戰友失去了戰斗力。而當稍微劇烈一點的爆炸聲響起的時候,也代表著至少一個他們的戰友成了終生殘廢或是直接投入了天照大神的懷抱。
前邊的部隊,被折磨的幾乎崩潰。而站在土稜下邊一個整整花了八十九聯隊三四條人命,才構築成的一個臨時簡易工事中一直親自督戰,之前壓根就沒有想過攜帶工兵的根本博中將與瓦田隆跟大佐面對著眼前的情況卻是目瞪口呆。
看著一個個被炸飛,或是被炸斷手腳,因為沒有人敢冒著自己遭受到同樣下場的結果去將他們抬回來,而只能丟在那里活活疼死的官兵,根本博的眼珠子差點冒了出來。臉色更是漲的通紅。
八十九聯隊僅剩的唯一還有戰斗力的第三大隊,還沒有等走出一公里便已經死傷一片。倒下一個士兵就得四個人來抬,十個就得四十個人,這還是能搶救出來的。照這個形式發展下去,等踏上自己的最終目的地鶴立的時候,自己還能剩下多少戰斗兵員?還不得都改成了擔架隊?
只是還沒有等根本博怒氣發出來,眼前更讓人目瞪口呆的一事又出現在他的眼前。被炸的心驚膽寒的八十九聯隊剩余的士兵在也克制不住心頭的寒意,不顧師團長與聯隊長閣下就在身後督陣,在行進至一公里處後,就任憑軍官如何的催促,死活不肯在前進一步。
為天皇獻身是應該的,整天被灌輸所謂的武士道精神的這些狂熱的年輕日軍士兵也並不怕死。能夠為天皇陛下戰死,為天皇陛下開疆擴土建立功勛,在這些日軍士兵看來是應該的,更是光榮的。但不代表他們可以承受被地雷炸斷手腳之後活活疼死的死法。
那些被踩中的地雷炸死的也倒罷了,炸傷,卻無法搶救下來的傷員被活活疼死或是血流干而死之前的痛苦申吟聲,卻是讓一貫以意志堅韌著稱的日軍士兵也接受不了。
之前的慘痛教訓,讓這些日軍士兵明白,在同伴踩中地雷後最好的辦法就是別管他。否則為了搶救這個人,不見得還要搭進去幾個人。
在出現第一個中獎的日軍士兵後,曾經有幾個他的戰友試圖去將這位被炸斷了一支腳的同袍搶救回來。結果沒有想到,前去搶救這幾位沒有把自己戰友救出來不說,自己也被搭了進去。三個人,被那位中獎戰友身邊埋著的連環雷炸的一死兩重傷。
而一位自稱學過工兵的中隊長,看著炸的淒慘無比的部下,擔心他們的申吟會影響士氣,便自告奮勇的前去排雷。結果僅僅在那幾位老兄周圍不過十米的距離內居然排除了七枚聯在一起的地雷。
就在這位中隊長自以為大功告成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第七枚地雷後邊連著的一枚外形奇怪,幾乎所有日軍都沒有見過的手榴彈要了他的命。
這枚突然爆炸,威力極大的奇怪手榴彈不僅僅將他上了西天,還牽連到他身後自願擔任助手的三個日軍士兵以及那三個倒霉蛋。
在又發生了一次死傷更大的類似事件後,帶隊指揮的第三大隊大隊長和本甚三少佐不得不下令,除了可以十分確定沒有詭雷外,任何人不得去搶救被地雷炸傷的傷員。第三大隊承擔不起這種賣一個,甚至要搭進去兩到三個的代價。
即便這樣,這不過一公里還不到的路上對手布置的花樣繁多的地雷,也讓第三大隊付出了整整一個中隊被炸成了殘廢的代價。面對著死傷一地的戰友,剩余的日軍徹底喪失了進攻下去的勇氣,任憑和本少佐如何的恐嚇,再也不肯前進一步。
要不是不想在將之前的事情重新上演一番,不知道後邊還有沒有沒有被自己戰友踩中,還沒有爆炸的地雷,這幫家伙早就會轉進回來。與那些無窮無盡,給他們帶來心理上的恐慌更勝于**上的地雷相比,師團長閣下與聯隊長手中軍刀的威脅簡直不值一提。
況且對于那些普通士兵來說,師團長手中的軍刀揮動的對象不會自己。只能是那些帶隊的軍官。如果他們沒有被地雷炸死的情況之下,師團長會找他們出氣的。倒霉的不會是自己這類的小兵。
實際上根本博中將對眼下這種情況應該有一個心理準備。因為在為他修築那個簡易指揮部的時候,付出的幾條人命應該早已經提醒他。只是當初志得意滿的根本博中將也許是注意到了但是沒有往心理去,也許是壓根就沒有在意。
當初修建這個工事的時候,一個正在施工的日軍士兵在給做掩體的麻袋裝完土後,只是蹲了一下,想讓麻袋中的土壓實一些,卻被一枚不知道什麼時候混進去的地雷炸掉了半個上身。
而另外一名挖土的士兵,手中的鐵鍬則直接踫響了一處連環雷。他和他身邊的戰友,被四五枚在同一時間爆炸的地雷,直接送上了天。這一幕就發生在根本博的眼皮子底下,只是他沒有往心里去而已。
而現在的根本博面對自動停止了攻勢的八十九聯隊,更多的是怒氣。而身邊身為八十九聯隊長的瓦田隆跟大佐則直接成為他的最佳出氣筒。盡管也被部下的慘狀弄的心經膽顫,但瓦田隆跟大佐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在根本博中將手中揮舞的明晃晃軍刀的威脅下,挑出掩體,在幾十個衛兵的護衛之下,向已經停下來的部下那邊趕去。
只是瓦田隆跟沒有想到的是,他自以為帶了足足一個小隊的衛兵,走的又是被自己部下已經蹚出來的公路,除了偶爾打過來的迫擊炮彈之外,並無其他威脅。
只是他沒有想到,在他踏出那個掩體的一剎那。在距離他直線距離不過四百米,在他的部下看來,因為布滿了比公路上還要多的地雷而顯得更危險的小河溝邊上,一處茂密的草叢中,一支在一支裝備了四倍瞄準鏡的莫辛納甘步槍早已經將他的腦袋穩穩的套進了瞄準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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