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黨的配合之下,甄別的行動進行的還是比較順利。僅僅三天的時間,應往屆畢業生中就甄別出一百三十多人。除了中國籍的應屆畢業生七八十多人幾乎全部通過甄別之外,還從之前的歷屆中國籍畢業生中甄別了四十多人。
這批正規的理工科畢業的學生,對于楊震以及專業人才匱乏的抗聯來說,無異于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尤其是急需的機械和電氣專業、化學的畢業生,雖不能說完全滿足需要,但是卻解了燃眉之急。
正是因為由于這次選拔了這麼一大批部隊急需的年輕有為的男女技術干部進入到部隊工作。對于馬其昌要求一名工科學生的要求,郭邴勛不僅給予了滿足,還超額給予了滿足。
郭邴勛從剛剛入伍的哈爾濱工業大學應屆畢業生之中,一下子給他調撥了六名軍裝還沒有穿熱乎的,剛剛入伍三天的青年學生,以及一名中國籍的教師。還有火車司機,也全部是從老根據地內經過精挑細選的,乘飛機空運過來的。
至于這個本應該是最難弄到的技術資料,實際上卻是最簡單的郭邴勛早在將心思動到這幾門繳獲的日軍重炮上的時候,就讓跟隨四縱活動的軍區情報部第一處,抓緊時間審訊在睡夢之中稀里糊涂做了俘虜的日軍隨車炮兵。
為了盡快獲得所需的技術資料,在郭邴勛的命令之下,專門負責新區情報部工作的第一處,在社會部的配合之下,動用了一切必要的手段對這些日軍列車炮隨車炮手,尤其是其中的軍官和技術人員進行了嚴密的審訊。
而事實證明日本人雖然一向以武士道精神自豪,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真的不怕死。更不代表所有日本人能夠忍受那些他們同胞發明的,用來對付反抗中國人的這些酷刑。尤其那些技術人員,與好賴還堅持了一段時間的軍官更是沒有辦法相比。
在就地征用了日本哈爾濱憲兵隊的行刑室後,沒有幾個小時情報部就拿出撬開了隨車日軍炮兵中幾個技術人員的嘴巴。這幾個無法忍受自己同胞發明的那些酷刑的日軍技術人員,盡管明白的知道對手需要這些技術資料做什麼,但還是痛快的交出了對手需要的東西。甚至還畫出了一張結構圖。在經過仔細核對後,郭邴勛派人將這些技術資料交給了馬其昌。
在郭邴勛的全力支持之下,馬其昌也沒有辜負他和楊震兩個人的厚望。經過馬其昌一夜沒有合眼,帶著被空運過來的人員仔細的調試和模索,這列列車炮終于可以使用了。雖然還沒有經過試射,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搞清楚了這列列車炮該怎麼用了。
二十六個小時之後,這門巨大的列車炮緩緩的啟動,搭載著一個工兵營、以及一個臨時編成的炮兵營緩緩向雙城境內駛去。而此時的雙城,經過三天的激戰,已經傷亡三分之一的馬鳳岐已經放棄了外圍的大部分陣地,與日軍進入了最艱苦的巷戰。
就在馬其昌帶著列車炮出發,正向雙城戰場駛來的同時。雙城城內的戰斗正進入白熱化狀態,獨立二旅在日軍不顧一切發瘋似的進攻之下,實力正一點點的被耗干。苦戰三天之後,此時馬鳳岐手頭的預備隊已經不足兩個營。
在指揮部觀察口上已經站了整整半個小時的馬鳳岐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略微抖了抖身上被日軍打過來的炮彈炸的滿身都是的塵土,轉過頭對身邊的黃勝斌道︰「政委,這是今天鬼子第幾次攻擊了。***,小鬼子根本就不計炮彈損耗。這炮打的根本就分不出落點來。」
「***,這個口季一郎可比那個鈴木貞一狡猾的多。這兩天的炮戰下來,小鬼子的炮火力度非但沒有下降,反倒是有上升的趨勢。而且其中一百毫米以上大口徑的重炮,數量還不少。」
听到馬鳳岐的話,正伏在地圖上看著日軍進展的黃勝斌道︰「老馬,從這兩天的戰況來看,鬼子這次看來是鐵了心要奪回哈爾濱。這個第九師團不僅上來就發動了三個聯隊齊頭並進全面的進攻。每次攻擊,所投入用來掩護步兵的坦克都是十輛以上。」
「而且鬼子的炮兵不算聯隊以下的火炮,單單直屬炮兵就至少有兩個聯隊。我們轉入巷戰,他們居然連重炮也拉進城來,當步兵炮使用。這個力度,在其他的戰場上恐怕還是很少見的。這一棟小樓一百五十毫米榴彈不用多,只一炮下去就沒有了影子。甚至他們還不惜一切的采取了所謂的同歸于盡的戰法,在敵我兩軍混戰的時候,實施無差別的炮擊。」
「老馬你得想想辦法,再這麼打下去,咱們的傷亡太大。小鬼子這是打定了主意,要用炮火一點點的將整個雙城縣城給炸平了。而且從日軍對兩翼攻擊力度更大的動作來看,他們是想將我們城內的部隊和城外的部隊分割開來。」
「我們現在每天傷亡都在兩個營左右,這才三天不到一個團打沒有了。在這麼打下去我們就只能收縮兵力放棄兩翼陣地,死守縣城了。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鬼子如果以一部兵力合圍我們,其余的部隊繞過雙城那麼哈爾濱就危險了。」
說到這里,黃勝斌一拳頭砸在地圖上道︰「這個口季一郎也太狡猾了。炮兵不單采取分散部署、火力集中的戰術,還部署了大量的預設陣地。只是抽冷子打上一個火力基數,便挪窩。掩護其步兵進攻的時候,大多以小炮群的形勢。航空兵下了很大苦心,也沒有能給其炮兵重創。」
「咱們的炮兵基本功和鬼子相比,還有些差別。大口徑火炮數量也比不上小鬼子,這兩天的炮戰可是吃虧不小。老馬,這種局面在維持下去的話,咱們的炮兵就全完了。沒有了炮兵火力支援,我們很難堅守下來。***,打到現在反倒是鬼子火力佔據了優勢了。」
「現在我們是白天丟掉陣地,晚上在從城外調兵奪回來,這麼打下去都成了添油戰術了。一天兩個營,咱們手頭還有多少人接著往里面添?我們的兵力可沒有鬼子多。鬼子這次明顯是打一種兩敗俱傷的戰法。」
黃勝斌的話沒有說錯,馬鳳岐現在也正在因為這個事情上火。旅炮群在與鬼子炮兵炮戰之中損失不輕,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山野炮。炮兵團的政委也在一線指揮的時候,中炮犧牲。如果不是黃勝斌攔著,旅直炮兵團長差點沒有被他撤職。
在炮兵團長的上,黃勝斌態度很堅決,一是一、二是二。有差距就是有差距,要正視。不能因為損失過大而遷怒部下。撤掉一個炮兵團長,也不能改變事實。不能因為一時的沖動,去傷害一個同志。
想起炮兵受到的損失,馬鳳岐火大的抓起帽子想摔,猶豫了一下又放到了桌子上。沉默良久馬鳳岐才苦笑道︰「老黃,你說的對,現在的情況之下,我們打的就是添油戰術。鬼子現在全線壓上,我們手頭的實力不足。雙城的城區的面積又不大,放太多的部隊,弄不好就讓鬼子炮兵全部都拍在里面了。」
「現在鬼子現在仗著兵力比咱們雄厚,玩的就是兩敗俱傷的戰術。我們使用添油戰術,還能支撐一段時間。要是和鬼子實打實的硬拼,就算能把鬼子第九師團拼成了殘廢。可鬼子後邊誰知道還有沒有援軍。」
「眼下打成這個樣子,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還是先這麼打吧,咱們傷亡不輕,第九師團那里我就不相信能好的了?現在就看我們誰能先堅持不住了。司令員那里現在對五十一師團是秋風掃落葉,一縱那里打的現在也是順風順水。」
「而且從鬼子這兩天的攻擊力度也是越來越大來看,我估計離戰局明朗差不多了。齊齊哈爾那邊的日偽軍數量雖多,咱們不佔據數量優勢,但在裝備上小鬼子可不是個。陶司令現在都快打到哈爾濱的邊上了,在接下來小鬼子應該快沉不住氣了。」
馬鳳岐說的沒有錯,在關東軍越來越大的壓力之下,口季一郎現在的日子很難過,也的確有些沉不住氣了。三天的激戰下來,馬鳳岐的獨立二旅打光了一個團,可第九師團的傷亡也不輕。盡管有著重炮以及坦克的掩護,但第一天的戰斗,第九師團就傷亡了近兩千人。
采取炮兵無差別的攻擊,對于口季一郎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是一種即傷人,但是更傷及自身的戰術。甚至在這種打法之下,對于第九師團的打擊更大。畢竟被自己人炮火消滅掉,是一件很傷士氣的事情。
但對于口季一郎和他的第九師團來說,卻是在關東軍司令部連番的催促之下,在面對對手頑強抵抗,幾乎每一間房子都要經過反復爭奪,才能確定歸屬權的情況之下,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
對于第九師團來說,在對手凶猛的火力之下,以及這種兩害的戰術打法之下。第九師團第一天的傷亡比遠高于其歷次作戰。其傷亡比之大,足夠讓每一個指揮官都足夠刻骨銘心的了。
僅僅攻擊車站的第七聯隊第一天的戰斗就陣亡二百七十余人,負傷三百六十人。其中中小隊長一類的軍官戰死比例高達十三人。而攻擊雙城縣城的步兵三十五聯隊的傷亡率也差不多。
再加上縣城東西兩線的戰斗傷亡,第一天第九師團所投入的三個聯隊就陣亡了七百余人,負傷九百多人。也就意味著擁有三個聯隊的第九師團,第一天就損失了大半個聯隊。這還是第一天作戰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