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老長官這番少見的既夾雜著一絲欣賞,又有幾絲羨慕與不甘心,還參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語氣的五味俱全的話。作為老下級的戰區參謀長雖有些不贊同,但是卻反駁,只是站在一邊靜靜的听著。
而此刻正在洛陽飛往皖南飛機上的楊震卻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談話會引起地面上這兩位執掌一個大戰區,擁兵數十萬的戰區高級人物會有如此一番對話。更不知道那位號稱五虎上將之首的戰區司令長官會給自己極高的評價。
飛行在夜空中的飛機窗外遠比在地面上看的更加美麗的朗朗星空,並沒有引起楊震的半分興趣。而在他前面由軍區軍工部特別制造的,可以在飛機上與地面保持二十四小時遠距離通信,此時正在不時與延安以及皖南電台溝通電台的滴答聲,也沒有打攪他的假寐。
其實身上披著軍大衣,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系安全帶,只是靠著機窗一側的座椅上靜靜的一聲不吭的楊震看起來像是在閉眼休息。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時的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休息,腦袋里面肯定會在琢磨什麼事情。
無論是李明博還是張子雄,還是中央要求楊震必須帶上的那個特戰排,最後楊震只帶了一個班的戰士。都只是靜靜的抱著槍坐在一邊,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尤其是有些暈機的張子雄,拼命的壓制著胃里面想要嘔吐的感覺。
盡管都不清楚一號這個時候去皖南究竟有什麼事情,但李明博與張子雄兩個人卻都知道能讓現在已經升任東北戰區最高軍事統帥的一號,此時去皖南絕對不會是一件小事。兩個人肯定,一號此去指不定又搞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兩個人一直以為楊震都在琢磨此行去皖南中央交待的任務,卻哪里知道此時楊震的腦海里面琢磨的根本就不是這件事情。這次楊震本來壓根就什麼都沒有想,只是真的做在哪里閉目養神。
因為他知道,到皖南之後那里甚至可以用已經糜爛來形容的局面,對于自己來說,會是一場實打實的硬仗。甚至在平衡人際關系以及如何在不引起大的波動情況之下,宣布中央調動的命令,都是一件會讓他很傷腦筋的事情。
他知道現在自己最需的是在投入一場更加復雜戰斗之前的放松,而不是在這里琢磨別人或是某些特別的額事情。所以此時楊震壓根什麼都沒有去想,只想平靜的呆一會,放松一下多日來顯得有些疲勞的大腦。
但是在東北已經習慣了大戰之前忙碌的楊震,想要放松又那里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無奈之下楊震只能想一些輕松的事情。雖然沒有多少可以讓他放松的事情可以琢磨,但是想起袁芷若被告知自己南下不能帶她一同前往那個急迫的表情,楊震卻是心里笑了笑。
雖然沒有往男女關系方面想,更沒有想到袁芷若在自己身邊工作的這段日子里面,對自己多少已經暗生情愫。對感情有些後知後覺的楊震一直以為這個小妮子的那個表情,是過于認真負責。
壓根沒有往其他方面想的楊震,只是感覺袁芷若當時被主席夫人親自出面才勸說住的表情有些好笑而已。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面想。至于主席夫人與袁芷若耳語說的是什麼,他更是沒有打听女人之間私房話的興趣。
楊震雖然閉著眼楮,但是表情上卻是顯得很放松。而相對于很是放松的楊震來說,親自上陣駕駛這架楊震飛機,在夜色中穿梭的陳熙卻是遠沒有他這麼放松了。雖然之前也練習過夜航飛行,但是那是在有地面導航的情況之下進行的。
像現在這樣,只憑借一**事地圖以及從洛陽弄來的那張準確性還不知道有多少的航線圖以及飛機上的羅盤,在陌生的地形,陌生的航線情況之下,夜航飛行近千公里,無論是陳熙還是他手下的飛行員都還是第一次。
夜間飛行,他倒不是擔心日軍航空兵的截擊。但是能不能在指定的時間之內,將一號安全的送到目的地,卻是讓他極為擔心的事情。尤其在起飛之前,中央軍委的一位他在四方面的老上級,曾經因為此次任務專門找他談過話,更是讓他心里多些緊張。
直到看到在夜色掩蓋之下,出現在機翼下面一條極寬的大河時,知道已經飛過長江的陳熙心里的一塊石頭才略微的落地。他知道,就算自己迷航,只要過了長江也就不會迷航太過離譜。
當飛機過了地圖上應該是黃山地區後,見到前方遠處十余堆熊熊燃燒篝火的亮光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陳熙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此次夜航飛行,並沒有出什麼太大的差錯。
至于遠方那究竟是星光還是按照預定計劃,約定的將來型號,這一點陳熙自信自己判斷還是準確的。此時飛機的飛行高度已經下滑到不到兩千米,雖然還在夜色之中,但火光和星光的區別,作為一名老飛行員,他還是判斷出來的。
午夜十二時整,經過六個小時對于陳熙來說的提心吊膽的飛行,楊震帶領三架運輸機倒也平安是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皖南。只是相對于更擔心飛行安全的陳熙來說,心中對于抵達皖南之後,傳達中央的命令會不會受到拒絕,更為擔心的楊震來說,下飛機後的發生的事情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在早已經接到中央密電前來迎接的時任東南局副書記,甚至楊震還沒有離開在皖南青戈江邊上臨時修建的簡易機場的情況之下,便當場宣布了調令。並那位副軍長直接送上了發動機壓根就沒有停止轉動的飛機上。
如果不是楊震制止,恐怕這位副軍長警衛員的槍當著在場的皖南部隊團以上干部的面,就會當場被下了。甚至這位副軍長本人都會被監管起來。
楊震這一舉動,贏得了在場的很多經歷過三年游擊戰爭考驗的老干部的支持。在那位東南局副書記向在場的皖南部隊團以上干部宣讀完命令,其余的兩架飛機以最快的速度,卸載完畢轉運過來的彈藥、裝備以及各種物資後。剛剛抵達皖南還不到一個小時的三架運輸機在清晨的薄霧之下,重新起飛向著西部方向直接飛去。
原本楊震想采取平穩一些的辦法,至少等到到了軍部舉行軍分會會議的時候再宣布命令。但是卻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樣子。只是看著那位東南局副書記一副有持無恐的樣子,聯想到他手中那部直通中央的電台,卻也只能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直到如果不是奉了尚方寶劍,依照黨內嚴格的紀律,他不會也不敢這麼做。
不管怎麼說,雖然場面有些不愉快,但好賴到皖南的第一腳踢的還算順利。楊震投入工作的狀態很快,待返回軍部駐地後,楊震立即以新四軍政治委員、東南局第一書記,軍分會第一書記的身份召開了軍部高級干部會議。
看著再一次宣布完畢中央命令後,顯得有些沉默的會場,以及在座各位臉上各異,甚至有些人臉上有些抵觸的表情,楊震多少有些顯得撓頭。在這里所有的人中,自己無論是年齡還是軍齡,都是地道的小字輩。
先不說那位在北伐的時候,就擔任過師長並帶出一支聞名全國鐵軍的軍長。就是那位擔任過紅八軍團軍團長的參謀長,紅一方面軍代政治部主任、大名鼎鼎的紅三軍團政治部主任的政治部主任,這幾位在自己還在讀書的時候,人家就已經是紅軍中戰功赫赫的戰將了。
自己無論是在資歷上還是人脈上,都遠遠無法與那位在二十年代初就入黨,在中央蘇區時候就擔任代理軍委主席、中央局書記,作為新四軍實際上的掌權者,雖是實際上的政委,但因為部隊的特殊性,在軍部只不過掛了一個副軍長職務的前任相比。
自己這個小字輩,一上任來便接蘀了其黨內所有職務不說,更是直接撕開那層原本一直掩蓋的臉皮,直接擔任新四軍政委這樣一個在軍長還是黨外人士的部隊的實際上的一把手,很難服眾。
雖然楊震明白,即便這些人對自己不服氣,但是在黨內嚴格的紀律面前,這些人在戰場上不會不服從自己的指揮。但楊震知道,內心真正的服氣與表面上的服氣是兩回事。要想讓這些資歷遠在自己之上的老革命,服從自己的指揮,不僅真正的第一腳一定要踢出去,而且一定要在能力上證明自己。
看著在座的在介紹完自己簡歷後或是默默吸著煙,或是悶聲不語,甚至在用筆在紙上不知道在胡寫亂畫著什麼的各方面大員,楊震的開場白卻是很是令人意外。他沒有談指揮權的問題,也沒有公開的長篇大論。
而是直接宣布了臨上飛機的時候,主席親手交給他的命令。恢復新四軍那位因為在廣州起義後,因為某些原因而長期月兌黨被開除黨籍的軍長的黨籍。並宣布今後軍事上的問題,由軍長全權負責。至于按照慣例,政治委員的最終決定權,他提都沒有提一個字。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經歷過長期黨內與黨外斗爭的老前輩,在這一點上壓根就不用提。對于政治委員擁有最終決定權的慣例,這一點不用自己提他們誰心里都明白。中央之所以直接任命自己擔任之前一直遮遮掩掩的政治委員,就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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