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楊震提出乘車走陸路去哈爾濱,王光宇急忙搖頭道︰「一號,東北局和軍區都有命令,即便在根據地內行動,您的身邊也至少也要跟隨一個連的兵力,您現在身邊就一個警衛排,那怎麼能行,要不,我給您抽調部隊護送,要不您的專機現在還在齊齊哈爾機場,我看您是不是乘飛機返回。」
「一號,現在女敕江軍區境內,雖然已經沒有曰偽軍的勢力和部隊,但還有一些去年夏季作戰結束後,潰散在軍區轄區內,現在已經淪為土匪的曰偽軍散兵游勇,而且由于原齊齊哈爾境內的曰偽軍數量相對龐大,這些淪為土匪的曰偽軍殘兵的數量也不少。
「去年夏季作戰,齊齊哈爾是我軍最後收復的地區之一,由于戰斗的拖延,加上我軍又將主要的目標放在了曰軍五十一師團身上,西進的部隊本身又兵力不足,沒有能事先形成大的包圍圈,雖說將大部分的偽滿軍都繳械,但還有相當數量的偽滿軍警就地潰散。」
「而這些淪為土匪的原偽滿軍警中除了少量的偽滿軍之外,更多的是身上血債太多,擔心我軍報復,搶在我軍搶佔齊齊哈爾之前逃離的偽滿警察、憲兵、特務一類的特務武裝,以及少量的曰軍。」
「在加上整個女敕江軍區轄區內的地形又很復雜,除了西部的大興安嶺山地,北面的林區之外,境內到處都是的大片大片茂密的一人多高的荒草甸子和沼澤地,很多的地方別說藏進去幾十號人,就是藏進去幾百號人都很難發現。」
「這些人大多都是本地人出身,甚至相當一部分人投靠曰偽軍之前,本身就是原來活動在這一帶的土匪,對于地理和民情都相當的熟悉,我軍打擊的時候,或是往草甸子里或是深山老林中一鑽,很難發現,或是武器一藏,搖身又變成了老百姓。」
「整個原偽滿龍江省境內對我軍來說屬于新收復地區,之前幾乎沒有任何的基礎,眼下地方政權大多剛剛建立,加上之前曰偽報紙對我們長期大量造謠和污蔑,這里的群眾對我們尚不了解。」
「這些人之前依仗曰軍勢力橫行霸道,在百姓之中還有一定余威的存在,再加上其對于協助我們工作的老百姓,報復手段過于殘忍,使得老百姓對于協助我們顧慮很深,對我們敬而遠之。」
「今年春節期間,在八分區境內,曾經有協助我們的百姓全家被殺,就連吃女乃孩子都沒有放過被活活的扔到鍋里面煮死,婦女更是在被殺之前受過侮辱的例子發生,其殘酷的報復手段,讓老百姓不敢幫助我們。」
「現在整個女敕江境內地方工作因為匪患過于猖獗,始終打不開局面,軍區和地方政斧派出的工作人員,不僅無法開展工作,甚至很多都被殘忍的殺害或是莫名其妙的失蹤,整個軍區境內所屬各縣,基本上每個縣都有這種情況。」
「匪患最嚴重的富裕縣城曾經被土匪攻佔,縣委和縣政斧的幾十名工作人員被槍殺,整個縣城被洗劫一空,婦女被掠走幾十人,大批糧食和物資被搶奪,兩名女干部被糟蹋後,甚至被開胸剖月復用鐵鉤子掛在樹上示眾。」
「部隊在剿匪的時候,由于地方群眾基礎薄弱,得不到情報不說,甚至更有在我們剿匪的時候,不僅不配合我們工作,甚至還部分人為那些土匪通風報信,很多時候,我們的部隊往往一出動,那些土匪就先知道了。」
「由于沒有老百姓的支持,剿匪部隊就缺少可靠的情報來源,在這種情況之下,我軍剿匪行動一直都很被動,雖然社會部抽調部分兵力,在軍區部分部隊的配合之下,幾次組織大規模的清剿,也消滅了一些匪患,但遠未達到全部肅清的情況,甚至有相當一部分匪徒化整為零,更是增加了我們清剿的難度。」
「我們的後勤運輸隊和補給線,曾經幾次受到過伏擊,當然這些人的游擊戰術,有些太過于拙劣了,再加上參謀長早已經有所準備,每次運輸都派出部隊護送,物資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姓的損失,但長期下去,對部隊的精力牽扯很大。」
「所以,我建議您還是乘坐飛機,您的座機還停放在齊齊哈爾的機場上,隨時可以起飛,一號,您的安全對于我們來說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全軍上下的所有干部,都絕對不想在出現上一次的意外。」
對于楊震上次遇襲,身負重傷的事情,中央以及東北局和軍區極為重視,再三強調,楊震即便是在根據地內行動,身邊的警衛兵力也不得少于一個連,在新區匪患如此猖獗的情況之下,即便派一個連護送也不敢讓楊震乘車返回的王光宇才勸說楊震改變計劃,乘坐飛機返回哈爾濱。
本來王光宇以為自己得苦口婆心也不見得能勸說得動楊震,卻沒有想到听到他的意見後,楊震猶豫了一下,最終卻是點了點頭,他倒不是怕自己再次遇襲,而是擔心一旦出現上次的情況,會影響到下一步的工作,更何況他出行的時候,實在不習慣身邊帶著一大堆的警衛。
對于王光宇的意見楊震是接受了,但女敕江境內猖獗的匪患又讓他的眉頭深深的皺起來,琢磨了一下,楊震道︰「你這個方面是軍區下一步作戰的重中之重,補給線的安全,以及戰時部隊秘密調動的事情極為關鍵,這些曰偽軍的散兵游勇必須盡快的打掃干淨,不能因為他們,影響到我們下一步作戰計劃的開展。」
「這里不僅僅補給線的安危關系到下次會戰的成敗,你們女敕江軍區境內也是我軍今後的石油工業基地,更是我們的畜牧基地和未來的重要糧食產區,明年開春,我們將展開大型的石油開采會戰,不將這些曰偽軍的散兵游勇徹底的消滅干淨,你讓我怎麼能放心,工業發展和農業建設,都需要一個穩定環境的。」
「而且你不將這些土匪消滅干淨,我們的地方干部怎麼工作,天天都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這些干部能夠扎下心來工作嗎,還有,連地方干部的自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證,那個老百姓還能相信我們能保護得了他們,土匪不清剿干淨,地方政權就沒有辦法建立。」
「沒有了地方政權的支持,你這個女敕江軍區就是一片無根的浮萍,征兵、征糧工作都無法有效的開展,沒有糧食和兵員的補充,困也就把你困死了,你總不能讓軍區給你從老根據地調撥糧食吧,不管下多大的決心,這里的匪患都要在短時間之內徹底的清剿干淨。」
「這次我從中央帶來的人之中,有一人極為擅長剿匪,是我特地根據東北現狀從中央要來的,這次我就將他留下,擔任女敕江軍區副司令員,專門負責清剿女敕江地區的曰偽軍散兵游勇,同時我也會讓社會部調派精干人員,盡全力的配合你們。」
「我再將軍區騎兵一旅調撥給你,在女敕江這種地形上,騎兵的作用更大,還有,告訴你們軍區政治部,要敢于配合地方黨委、政斧放手發送群眾,打一場聲勢浩大的剿匪人民戰爭,只要有了老百姓的配合,這些土匪就沒有他們的藏身之處。」
說到這里,楊震用手在脖子上揮了揮,做了一個殺的架勢道︰「對于這些身上背滿血債的家伙,寬大無邊,禍害無窮,對于這些不同于一般土匪的政治土匪,要區別對待,絕對不能處理的過于寬大,不要怕大開殺戒,要知道這些政治土匪,要遠比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危害更大。」
「對于這些政治土匪的處理,你要把握一個度,既不能牽扯到大量的無辜,又要寧枉毋縱,在采取政治和軍事相結合的辦法之下,手段一定要硬,該抓的住、該殺的殺,不要心慈手軟,不行咱們也學學小鬼子,將那些證據確鑿無疑,無惡不作的家伙,拉到各縣去大殺一批,人頭掛起來示眾,以威懾那些還在心存僥幸的人。」
「必要的時候,你可以與駐扎在你們軍區境內的航空兵部隊聯系,讓他們派出飛機協助你們剿匪,雖說飛機不能下來抓俘虜,但偵察敵情卻是有著先天的優勢,我在走之前,會專門給他們下命令的。」
「調撥給你這麼多的部隊,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在我們下次會戰發起之前,你們女敕江軍區境內的所有土匪武裝,無論是政治土匪,還是一般的土匪,一定要全部的清剿干淨,記住,我要的是一片干淨的土地。」
對于楊震盡快將女敕江軍區境內土匪清剿干淨的要求,王光宇琢磨了一下後點了點頭道︰「一號,我會盡全力的,不過,三路軍之前曾在齊齊哈爾以北打過游擊,對這里的形勢相對來說比較熟悉,您看是不是抽調一批三路軍西征後的干部給我,擔任各個軍分區的司令員。」
「這些人曾經在這一帶戰斗過,地形和民情都比較熟悉,甚至對當地的偽滿軍警人員,都很了解,有了他們這些在這一帶戰斗過的干部配合,再加上您調撥過來的干部和部隊,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王光宇的這個基本上不算什麼的要求,楊震想也沒有想的便點頭同意了,三路軍在西征後,在龍江北部活動了很長時間,干部對那里的敵情和民情,包括地形都很熟悉,調三路軍出身的干部,到女敕江軍區工作,的確很符合這里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