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塞軍主力發起進攻的遼軍退了回去,早先奉命一路向下游尋找登陸地點的遼軍卻還在向下游奔跑著。
河對岸有支萬余人的宋軍緊跟著他們,他們行進多遠,那些宋軍就會行進多遠。
帶領遼軍尋找登陸地點的正是遼國南院大王耶律斜軫。
看著河岸對面花青帶領的宋軍一步不落的跟在後面,耶律斜軫微微皺著眉頭,尋思著該如何擺月兌這些宋軍。
雙方都是騎兵,只是耶律斜軫帶來的這五萬人全都是京州軍中的輕騎兵。
軍隊沒有過河之前,重騎兵基本上是沒有用武之地的,而輕騎兵可以借著戰馬會游水的特性,直接游到對岸。
溫榆河很平靜,河床也不是很寬,若是對岸沒人阻攔,游水過去,完全不能算是什麼困難。
可對岸的宋軍卻是一步也不落的跟著,只要他敢命令軍隊過河,宋軍就會等在河岸邊上,他們還沒登陸,就會又被趕進水里。
一條小小的溫榆河,平日里在遼軍的眼里,不過是一條小水溝而已,可此刻卻成了他們無法逾越的天塹。
「大王,您看!」就在耶律斜軫擰著眉頭,想著該如何率軍渡過溫榆河的時候,一個親兵伸手指著後面對他喊了一聲。
听到那親兵的喊聲,耶律斜軫扭過頭,朝著後方河面上看了一眼。
放眼看去,一片如血般殷紅的河水朝著下游流淌,在這片鮮紅的河水中,一具具遼軍的尸體隨著水流漂了過來。
望著河中那些遼軍的尸體,耶律斜軫的眼楮微微眯了眯。
尸體擠擠挨挨,成片成片的漂過,情狀極其淒慘。縱然是耶律斜軫,在看了之後,心頭不免也受到了些許觸動。
耶律斜軫麾下的遼軍停了下來,對岸的宋軍也停了下來,雙方隔著河床對峙著。
一路下來,耶律斜軫曾看到兩處適合騎兵登陸的地方,可那兩處地方地形卻是偏狹窄,遼軍如果登陸,只能一窩蜂的從一個狹小的登陸口上岸。
對岸有宋軍防範,那種地方自然是不能登陸。他想要尋找一處更加寬闊的河岸,讓五萬人呈線形登陸。
溫榆河雖說並不算長,可若是奔走的遠了,即便登岸,宋軍也能及時組織起反撲,在遼軍主力登岸前將他們給趕回河里,登岸就變的沒有半點意義。
駐馬立在河邊,耶律斜軫緊緊的擰著眉頭。
遠處一片濃煙滾滾而起,直沖雲霄。耶律斜軫知道,那是宋軍正在攻打南京。
南京城,城防堅固,在遼國得了南京之後,又數次修造城防,等閑間根本不可能攻的下來。
可如今南京城內兵力空虛,支撐一小段時間還是能挺的過去,可長時間的支撐,卻是根本挺不過去的。遼軍主力要是無法渡河,南京早晚會淪陷到宋軍的手中,整個戰爭的局勢,對遼國來說也就不那麼樂觀了。
「長槍開道,過河!」對岸是一片平坦的河床,盯著對岸的宋軍看了好一會,直到上游不再漂來尸體,耶律斜軫一擺手,對身後的遼軍喊道︰「槍盾騎兵走在最前面,後面的人跟上!」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一排排遼軍手持盾牌和長槍下了河,朝著對岸游了過去。更多的騎兵則緊跟在後面,下了溫榆河。
遼軍開始過河,花青朝身後一招手。跟在他身後的西塞軍鐵騎紛紛將箭矢扣在弦上,瞄準了正在渡河的遼軍。
西塞軍鐵騎,是支沖擊力極強的軍隊,可花青在訓練本部兵馬的時候,卻是十分重視騎射訓練。他麾下的一萬多官兵,個個都是騎射的好手。
手持長槍的遼軍前陣已經快要到達河心,見雙方距離已經近到官兵們準確瞄準,花青猛的把手向下一按。
一蓬蓬箭矢朝著遼軍飛了過去,手持長槍的遼軍將盾牌擋在面前,大多數箭矢都被遼軍手中的盾牌擋住,也有少量箭矢射中一些遼軍,將他們從馬背上射翻,栽落進冰冷的河水中。
西塞軍重步兵不斷的向河中的遼軍瞄準、射箭,也不斷的有遼軍栽落進河水中。
不過這些傷亡對遼軍來說並不算什麼,五萬多人,不過是傷亡了幾百人,遼軍還是能夠承受的起。
終于,最前面的遼軍槍騎手登岸了,他們排成幾列,從河水中探出身子,戰馬的馬蹄也漸漸的在河床中露了出來。
「殺!」沒等遼軍槍騎手站穩腳跟,花青已是手提長槍,率先朝著登岸遼軍沖了上去。
西塞軍重騎兵們把長弓往身後一背,雙腿朝馬月復上用力一夾,跟在遼軍身後,策馬向著登岸的遼軍沖了上去。
那些遼軍剛剛登岸,還沒有來及列起有效的進攻陣型,就突然遭到了宋軍重騎兵的沖擊。
輕騎兵與重騎兵作戰,絕對是不能正面沖殺,雙方的沖殺力也是不在一個重量等級上的。他們最好的作戰策略,是依靠速度快,繞著重騎兵打。
可眼下遼軍沒有選擇,平坦的河床並不寬闊,被西塞軍重騎兵奮力一沖,大多數遼軍被擠回了河床,最前面的遼軍則是連後退都沒來及,就被西塞軍重騎兵撞翻在地,在戰馬的踐踏下,成了一團團肉泥。
殺進遼軍陣營,花青手持長槍,長槍上下翻飛,不斷的收割著遼軍的生命。
一個個遼軍官兵倒在了他的槍下,他就猶如一只突入人群中的惡魔,在遼軍中不斷的散播著恐怖。
見花青殺的勇猛,兩員遼將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點了下頭,策馬朝著花青沖了上來。
這兩員遼將都很清楚,就花青那手精湛的槍法來說,他們任何一個人單獨上前,都不過是給花青多殺一個人的機會。只有倆人共同上前,多少還有些勝利的可能。
一槍挑死一名遼兵之後,花青感覺到有人正朝著他這邊奮力沖來,猛的一回頭,果然看到兩員遼將揮舞著手中長槍,從河床邊上的積水中朝著他這邊沖了過來。
見那兩員遼將殺了上來,花青嘴角撇了撇,手中長槍挽了一圈,一抖韁繩,也朝著那倆人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