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之路 第7章.沖突

作者 ︰ 騎毛驢的駱駝

教室里還若有若無的飄散著一股股交叉而混合的醬菜或辣醬香味,乍一聞起來,還很令人向往。這是某些奮發、上進的學子們在趁著午飯時間爭分奪秒。

拿著作家的書稿權當打發時間的黃子軒趴在桌子上,眼楮直直的盯著書稿上的那兩行字,漸漸的讓他們幻化成三行,又交匯在一起,眼皮也逐漸耷拉到了一起。

「趙中陽?誰是趙中陽?」兩聲粗狂的聲音里只透出兩個字,囂張。把黃子軒馬上將要徹底萎靡的精神頭給喚回來了。

「我是,誰啊?找我什麼事?」听說有人找自己,趙中陽忙不迭的起身將手中的稿紙收進書桌里,用書夾好。

黃子軒從窗口伸出頭去,正好看到兩個家伙正滿臉不耐煩的等在門口,推搡著不情不願的趙中陽,一前一後夾著他,帶走了。

黃子軒若有所悟般的從後面跟了上去。

前世自己也曾看到這樣的情景,只不過自己也沒多想什麼。直到下節課開始後,才看到趙中陽一瘸一拐、鼻青臉腫的回到教室,一臉的失落,任別人怎麼問都問不出什麼彎彎繞兒,只是一個勁的拍著大腿長吁短嘆‘世道不由人、精神遭壓迫!’之類的,失落之後又是一臉的憤世嫉俗,竟然連寫作風格都有了些許的改變,不可謂影響不大。

跟著一直往南走,映入眼簾的這一片磚瓦房很破舊,應該算是見證了學校近30年的光榮歷史,像是一個風燭殘年而無人贍養的老人一般,一片的破敗,到處都是了無人打理的荒草和碎磚塊。

這里原本是校職員工的集體宿舍,不過自從新的宿舍樓入住之後,這里就冷清下來了。

不過在廢物也有廢物的用處,哪怕是一卷用過的衛生紙也要其發揮余熱的思想教育下,這片破敗的宿舍陸陸續續的有了些人氣。有的轉租給了學生,有的轉租給了校外人員。

記憶中,這里明年就開始拆了,蓋成了學生宿舍,倒是成全了一對對跑到樓頂搞對象的鴛鴦們。

每個還未曾改變的地方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珍惜和懷緬,那破舊的租賃房,房東老大娘守著滿是油泥的冰箱的小賣部,尚未成長為蓬茂參天的白樺,還沒有破舊到不堪一推的院牆。還有重新規劃校舍之前那兩旁的花壇,而如還是雜草叢生無人看管,都如同那撲面而來的帶著有些腐朽的老氣橫生,讓人懷念。

遠遠吊在後面的黃子軒跟著他們左拐右拐,來到了其中的一處空的宿舍小院里。大門虛掩著,黃子軒從門外看著里面的情況,沒有貿然的闖進去。

里面不大,也就是7、8平米左右的小院子。

有五六個人,歪頭搭腦的,嘴里叼著煙,眼神很是不屑的盯著趙中陽。邊上還有個破舊的皮革沙發,沙發上坐著個‘疙瘩臉’,正滿臉不爽的對著趙中陽上著教育課,夾著香煙的左手不停的對著‘作家’指指點點著。

「憑你也配去追吳幽?我呸!」

「我李子明還沒敢去動什麼歪腦筋哪?你tmd就敢當那個癩蛤蟆?」

「她也是你這個玩意兒能去瞧的?!」

旁邊的幾個混子摩拳擦掌,就等著最後的手勢或者信號,這就準備干活了。

「記住了,哥哥我是李子明。今天就是想要告訴你一聲,吳幽不是你可以打主意的。也算是給你個教訓,省的以後跟個瞎眼的小蜜蜂一樣,看到花就往上撲。」

「兄弟們,別客氣了。動手吧!」

……

「想動手?我兄弟,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黃子軒出來的時候,臉上挺平靜的。就像那無數裝逼擺譜的高手一般,周遭好像都帶著點不同的氣流一般流轉著。

這倒是讓這幾個身材健壯的小混混面面相覷,打不定主意了,齊齊扭頭等待沙發上一臉愕然的‘疙瘩臉‘李子明的下一步指示。

「我草!爺們兒的事情竟然也有人敢橫插一杠子,活的不耐煩了怎麼著?」李子明丟開煙頭,歪著腦袋,驚訝之余還不忘指揮著幾個家伙。

「兄弟,你走吧!他們可不好惹,別陪著我一起挨打了。」趙中陽原本被推搡的坐在地上,抱著頭等著拳腳落下來,听到黃子軒的聲音時還有些慶幸,不過看到只有他一個人時,又重新雙手抱頭,蜷著腰,預備著防御的姿勢。

「他們傷不了你。」黃子軒仿似很輕描淡寫的話,使得趙中陽心中在感動之余,倒是又對黃子軒那副身板充滿了期待,但是自己就這麼窩囊的話還是有些丟臉,于是乎鼓起勇氣,坐起來抬起頭漲著臉吐出了一句貌似很天才的話

「李子明,你們敢在學校里動手,就不怕校規嗎?」趙作家醞釀了好久,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中氣很足,挺響亮。

黃子軒驚訝了很久,這廝,竟然也有這麼天真的時候?

在一干人等‘你很天真’的眼神下,趙中陽也明白自己‘很傻,很天真’了。

臉紅了,氣勢也弱了下去。

「呵!還真是個活寶啊!校規?還王法哪!我告訴你,我爸是李崗,在洪城縣,我爸就是王法!校規?那是什麼?打!」那個‘疙瘩臉’上此刻的表情是無比的自豪與得意,揮手喊打的架勢也充滿了自家老爸的風範。

這時其中一個對黃子軒左右觀察了許久的痞子,跑到李子明的耳朵邊上又耳語了幾句之後,倒是見到他怒發沖冠了,臉上的幾個紅的發亮的疙瘩也仿佛插上了電,愈發的閃亮起來。

「壞了老子的好事。我讓你後悔從你娘肚子里出來,今天不把你打的你媽都認不出你來,我不姓李。哼,也不知道你爸媽做了什麼孽,生下你這麼個倒霉蛋,我要讓你爸爸都跪在我這里求我放了你。這便是壞老子好事兒的下場。」

黃子軒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一直面色平靜的如同在教室里喝的那杯白開水一樣,毫無任何波瀾的臉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嘴角那一抹妖艷的笑容讓李子明和幾個剛要沖上來的混子感到了入骨的寒意。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黃子軒嘴里喃喃的說道,身體瞬間如同看見獵物的豹子一般沖了出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堅守的底線,就算是在十惡不赦、犯過滔天大罪的罪犯,在他的內心深處都會有一個讓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活出自己的生命去守護的柔軟。

而這處柔軟,也就是他的逆鱗。這是任何人不可去侵犯的,連出言不遜都不行。

這是這麼霸道。

黃子軒曾經迷惘過,自己重活一世,使命到底是什麼?

2天之後看到父親的操勞神悴時他明白了。

他要守護的,便是自己的至親。

讓活著的,活的更加精彩而有尊嚴。

這便是自己重活一次的使命。

當李子明在罵出那幾句話的時候,黃子軒內心就這樣的被刺痛了。

我的父母,不容許任何人來侮辱。

誰冒犯了,那便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五人呈半包圍狀將黃子軒圍在中間緩緩靠近,打頭的‘板寸頭’大喝一聲雙手張開,右腳向前踏出,整個人向黃子軒撲來。

黃子軒的手法很有古龍筆下的招式的味道,雖然身體還未打熬出來,但是多年習武的慣性動作及反應速度還在,對于一擊制敵的手法還是了然于胸的,甚至已經形成為了身體的本能反應。雖然身體還未煉出來,但是對手也並不是那種習武多年的高手,所以威脅也不是很大。

在此關頭,黃子軒沒有任何的猶豫,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拍開揮來的拳頭,右腕疾翻擒住對方的手腕,左手對著來人的肩窩打出一拳,並以他的身體為盾,擋住後面的冷腳,右腿膝蓋猛然提起,撞向來人的大腿根部。瞬間解決兩人的戰斗力。

後面的三人面面相覷,終于一人猛沖上來,雙臂向外好似要護住面門,同時飛起一腳,踢向黃子軒的頭部,身後的兩人一左一右攻向黃子軒,雖看似頗有章法,但缺少了一股勇往直前的氣勢。

面對三人的圍攻,黃子軒確實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好向前踏出半步,躲開了飛來的一腳,順勢以身為牆,將後背敞開,全力打擊剛才飛腳的這個‘長毛’,如穿花蝴蝶一般的游走在包圍圈中,吃力的閃避著打過來的冷拳和飛腳,配合著手上的動作,對自己面前的‘長毛’的肩窩等脆弱部位施以老拳,,隨即一個飛腳踹在一側的混子的臉上,揮起一拳將最後一個還站在面前的混子打蒙了,抓著他的手腕如同情侶一般,但從他的嘴里喊出的慘叫卻無半分情侶的浪漫︰

「哎呦!別逮我一人兒打啊!」

「兄弟,放手,斷了!哎呦!」

「我投降,別打了!」

……

日後在一中校園里流傳n年之久的以一敵五終于以黃子軒的爆發而告一段落,突然間變得偉岸的背影在在場幾人的眼中變得有了不同的意味。

走路還是有些不太穩當,一瘸一拐的,嘴角上帶著一點血跡,還帶著一點有些殘酷的微笑。

「你!你!別過來啊!我爸可是李崗,你要想清楚。你要打了我,我讓你進去。」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囂張的‘疙瘩哥’有些色厲內荏,此時只能靠著老爸的威名來壯一下膽。

黃子軒仿佛听到了一個很好听的笑話,裂開的嘴角露出了滲著血絲的牙齒,這幅尊容在李子明此時的眼中是如此的殘忍,一直以來都無所不能的大山在這個家伙面前轟然倒塌。

「兄弟,別動手啊!真的打不得!他爸爸就是李崗,副縣長,好像還管著政法委這一塊兒的,牛得很,咱打了他,會給你父母惹麻煩的。」還蹲坐在地上的趙中陽忘記了剛才的看到那以一敵五時的震驚,趕緊的起身拉住黃子軒。

看著‘作家’一臉的擔心,一副害怕自己激動惹上大禍的樣子,黃子軒無奈搖頭。轉而抓著李子明的衣領,趴在耳朵邊上,一字一字的道︰

「記住,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父母,但是可以選擇如何讓自己的父母更加有尊嚴。」

嘩啦一聲,被黃子軒一手劈在面上的板凳,瞬間四分五裂。

帶著升騰而起的塵霧,帶起了幾雙愕然驚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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