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那不賠慘了啊？」黑三兒的語氣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並未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
「不會，听我說……」黃子軒的眼楮還是沒有離開那雙包裹在那件洗的泛白的藍色牛仔褲里面的繃得緊緊的大腿。這雙眼直勾勾的平視、嘴角含笑，仿似胸有成竹一般的表情在自從一進屋就一直低垂著腦袋、完全不知道黃子軒視線目標的黑三兒同志的眼中，無疑就像三國中的那啥諸葛孔明一般。
自從結識黃子軒之後，黑三兒感覺自己的運氣確實一直都不錯。
成功擺平紡織廠的劫難，立了大功，自家弟兄已經成功洗月兌了不良的形象，這就從最近接二連三的說親的和爸媽那合不攏的笑臉上就能看的出來。
自己在眾人眼里的形象已經開始好轉了，不再是遭人唾罵的那個混混了。
而電腦屋的開業，雖然還遠談不上什麼創業啥的，但是也標志著自己徹底月兌離往日的那混混身份的開始。
自己希望的無非就是自家親人和街坊們能夠翹上大拇指對自己爸媽夸贊上一聲好。
而這個目標，已經不遠了。
這些改變都離不開眼前的這位小師傅的幫助。
「半個月！2小時免費！」
「現場教操作？」
「宣傳？」
……
黑三兒很向往這種能夠用腦子去戰勝一切困難的高人。如眼前的師傅黃子軒。
雖然他還沒有自己大。
「自己這二十多年的干糧白吃了，都他娘的活到狗肚子里去了。」雖然還不能從這個點子上看到多大的效果，但黑三兒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可以擔保，絕對有用。
想想就來氣，那狗日的‘排骨’丟了幾根狗骨頭，請自己看了幾次‘好片兒’，就再也不請了，卻天天攛掇著自己去看，還得帶著他。
娘的，自己還真沒有經得住那個癮頭，被死‘排骨’的三言兩語就給哄得心猿意馬、自甘墮落的掏錢同去學習了。
到最後越看越想看，他娘的，上癮了。
要不是最近忙，指不定又要去多少回哪！
看的自己天天虛火上升，都快憋出病來了。
自己剛開始玩這個電腦游戲那幾天，竟然破天荒的沒有想去看好片的事情，竟然一門心思的埋頭于電腦，致力于通關、升級，對于那些以往魅力無限的片兒再也沒有理會了。
威力竟然如此之大！猛于‘好片兒’？
黑三兒有了些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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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8:00-10:00免費玩電腦，現場有人教如何操作。’
一張張粉紙黑字印刷粗糙的小傳單以及傳單上的略帶有誘惑性和誘導性的消息呈放射性以遠超新聞聯播的速度，迅速傳到了洪城這個並不大的小縣城的四面八方，而上面的這個‘免費試玩電腦’的字眼則像一朵盛放的鮮花一般吸引了無數想要近距離接觸一下的好奇者們。
在*而出、勒緊褲腰帶外加節衣縮食去玩上一回ps都要讓人羨慕上半天的校園里，電腦游戲無疑是一種新興起來、卻又始終都流傳在大家耳朵里的新鮮玩意兒。
以往，那都是存在與那些先富起來的家中有貨的潮流同學們的嘴巴里的。
現在，可以試著去近距離接觸一下了。
到底是否真的有那麼神奇和好玩啊？
……
「听說沒有，明天開始有免費的電腦游戲玩。每天只有2個小時，八點開始，晚去了就沒有機器了」
「可是電腦我不會啊。那玩意這麼神秘，又沒踫過。你會嗎，你去不去啊？」
「听說有人教怎麼用、怎麼玩。我一早七點就走，要不咱倆一起去？」
「好啊，同去，見識一下。」
某教室角落，兩個竊竊私語的學生的談話聲傳進了第三個的耳朵。
「听說沒有，……………………」
「听說沒有，……………………」
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擊中了眾位好奇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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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單機玩，可以聯網玩。嗯！好玩。」打算節衣縮食半月後重新再來過手癮的某免費玩完2小時的玩家在下機後意猶未盡，奈何囊中羞澀而讓位後，看著其他還未上過機卻又充滿了好奇而還在排隊中忍不住發問的，得意的吹噓。
「啥是單機？啥是聯網啊？」某好奇者雙眼放光的對向他吹噓的某男不恥下問。
「呃……笨，真落伍。玩了你就知道了。」說罷落荒而逃。
「听說了沒有，昨天黃楞子6點去排隊玩了2個小時，現在會玩了。他說可好玩了，問我們明天去不去？」小甲和小乙拿著書本豎在桌子上擋住還在放光的雙眼，正在緊急磋商。
「那咱們也去看看吧，黃愣子說幾點走啊？」小乙慢慢悠悠道。
「六點去排隊，去晚了就輪不到了。」小甲有些著急同桌的不緊張。
「輪不到那就到10點後再去玩啊？」小乙不以為然
「那要6塊一個鐘啊，你玩的起嗎？」小甲翻白眼，露出不屑的神色。
「那有啥，豁出去了，明天花上半個月的零用錢也要試試，玩過癮。」小乙發了狠，眼神堅決，仿佛作出了重大的犧牲。
……
免費上機的消息已經散播出去了，立馬將電腦屋的生意帶動起來，早上免費兩個小時的時間，早早趕來排隊的都可以排到門外去。
而過了10點的免費時間之後，也會有不少還沒有玩過癮的不肯放下手里的鼠標，繼續笨拙的操控著電腦上的小人，直到兜里的錢漸漸的要沒有了，才戀戀不舍的下機，半趴著站在後面，指揮著過過眼癮。
第一天免費上機的時間過了之後，依然還有6個不肯下機，繼續玩下去的。
後來又有陸陸續續的幾個開始上機。
開了個好頭。
……
第二天免費上機的時候排出的隊伍如果來單排的話，應該可以排到菜市場。雖然很默契的都將校徽摘了下去，但還能夠看得出，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校的學生。
到了10點之後，又有陸陸續續的趕來上機玩一會的。
現在已能夠做到整天不斷了。
黑三兒原本還像個小老頭一樣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終于可以放心的舒展開了。
……
星期六下午，略顯陰冷的天氣已經驅散了大多數想要到街上逛逛的閑人的這種心思，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將街面上所能夠看到的人全部趕回到屋子里面。
電腦屋里面的氣氛很熱烈。
黑三兒幾個很忙碌。
幾乎從頭忙到尾，一個個就像專家里手一般的在手把手守在某個電腦盲那里，為祖國做出一些電腦掃盲的基礎知識培訓。
「電腦要從女圭女圭抓起，這句話說的太好了。」
黑三兒腦子里突然又浮出來這句大名鼎鼎的話來，忍不住夸贊。
此時黑三兒的內心很火熱，那最近跟著黃子軒和範mm燻陶了一陣的那些個文思也如那爆米花機器一樣，一個個的像是膨脹好的米粒一般爆出來。他很有自信的表示，如果有張紙和筆，可以現場做出一首現代詩出來。
足以震驚文壇的。
15台機基本上就再也沒有斷過人。黑三兒也再也沒有閑下來的時候，不是給這個調調、就是給那個看看，一會教一下這個、一會幫一下那個。
有時連收錢的時間都沒有了。
他的心終于放下來了，終于放心的按照師傅的囑托在外面的牌子上注明了‘通宵玩電腦30元’。
猶如半夜平靜的湖邊開了一只強力手電，驚起野鴛鴦無數。
可以通宵的消息頓時引起了一部分愛好者的注意。
「30塊？太貴了，上不起啊！」部分從電腦旁麻爪著手指頭下機之後看到那個牌子，忍著誘惑連連搖頭。
就像經濟學家算的賬跟自家算的賬是徹頭徹尾的不搭邊一般。人人心里都會估模一下，做出個評估出來。
「通宵8個小時，平常要6塊一小時，要48塊，現在這個只需要30塊。嗯！劃算啊！」
「豁出去了，省吃儉用一段時間，來上個通宵，反正明天不上課（上班）。」
電腦室第一次通宵正式開始。
一個晚上總共有7個人前來玩通宵的。再加上那些個香煙瓜子加副食，這一個晚上就能夠純賺200多。
再加上白天基本沒有一台關上過，所以今天一天的收益就頂的上前面剛開始那一周的。
還遠遠的超過了。
真他娘的能掙錢啊！看來師傅所說的吸金的機器，確實有道理。
雖說投資的多了點，但是架不住掙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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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的，黑三兒老是覺得自己的手指頭有些抽搐。
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數錢數的。
感覺這時候的心里有種親了範芳時看到她那略帶嬌羞、漲紅的小臉時的那種激動。
好幸福！
「三哥，讓我歇一會兒吧，累死了！」
「滾蛋的，老缺！中午吃的燒雞喂狗啦！再叫喚累，月底分錢沒你的份。」
「小師傅的腦子就是好使啊！」黑三兒此時的臉上除了快要抽筋的那種還處于慣性中的笑臉外，已經沒有力氣去做出其他的表情了。
只能在腦子里，對小師傅的敬仰如同那數錢時飛流直下的哈喇子，從未如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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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跟你說個事兒。你可千萬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啊！」霍錚來找黑三兒的時候，黑三兒還杵在門邊上，對著交錢走人的客人保持著職業化的笑臉，露出的5顆潔白的牙齒在黝黑的皮膚下，更是引人目光，讓人有種上帝的感覺。
「啥事兒，快說，哥哥我正忙著哪！」正一臉堆笑的黑三兒趕緊的趁著空閑將臉皮揉了揉，將臉上的表情又重新定格在了往日那副威武、囂張的模樣。
這臉啊，可不能長期保持一種表情，要不然以後都形成習慣，改不回來了。
黑三兒直到現在才覺得老師說的這句被以前的自己嗤之以鼻的帶有相當的哲理性的話確實是有道理的。
「你先跟我保證，絕對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霍錚的臉上滿是不情願，但又像抱了莫大的決心一樣。
「行吧，說吧，小子，還神神秘秘的。我答應，不供你出來。」黑三兒的臉上掛上了很少見的讓人如浴春風般的笑容，在那張刀削斧刻一樣的略帶桀驁的臉上加上了一些其他的顏色。
「有人要收拾黃子軒。好像就在今天晚上。」霍錚說道黃子軒的名字的時候還是略顯得有些別扭。但是還是一咬牙，將事情說了明白。
「對付我師父？李子明那個狗日的孬貨！」黑三兒嘴巴開著，顯得很詫異，原本還未從生意大好的幸福感中走出來的臉上又變得陰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