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
黃子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個對自己一向沒什麼好臉色的霍錚,竟然主動錢來找自己談心,還請喝酒。
黃子軒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因為狠狠地悶了至少有2兩的小刀子而燒的滿臉的紅。
「我該信你嗎?」那2兩小刀子讓霍錚至少有2分鐘的時間在調整自己的說話方式和措辭。說出這話的時候,嗓子都有些沙啞,兩眼充滿了血絲,但是依然炯炯的盯著黃子軒的眼楮。
「你說。我听著哪!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壞人。能幫的我盡量會去幫,放心,畢竟你是霍穎的弟弟。」盛著酒的透明玻璃杯在黃子軒的手里滴流的轉著,同時在黃子軒的腦子里卻在琢磨著這位對自己完全沒有一點好感的小子,究竟是受了什麼樣的刺激才變成了這樣的沮喪無措。
「呵呵!听說你爸爸是縣長。應該不會因為他的後台大而不管不問吧。」自嘲式的苦笑兩聲,嘴里說出的話讓黃子軒更是听不明白。
「你說的是誰?說個清楚,不需要遮遮掩掩的。」
「我要告訴你夏潔跳樓的原因!你敢听嗎?」
……
「你說的是李子明?」黃子軒確實驚訝了,臉上很理所當然的浮起了震驚的表情。
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不透風的,還以為就自己知道哪。
「我是听他們無意間透露出來的。如果想要更具體的始末,就要找薛四兒。」霍錚的表情顯得很痛苦,眉頭一抖一抖,還在糾結中掙扎著。
剛才糾結與要不要依靠黃子軒這個問題上,現在問題已經和盤托出,又開始糾結如何去安撫那個沖動的兄弟。
如果這個事情很突然的被他知道,也許沖動之下,啥事兒都有可能發生。
一定要穩妥。
「薛四兒,他不是那個高二的學生嗎?他又在里面充當了什麼角色?」提起薛四兒,黃子軒想起了上次被‘誣陷’作弊時的那個示威團組織者,一個貌似很有組織領導才能和財務細化的狗腿。
「他是李子明的心月復跟班。李子明的事情,他基本上都知道一點。這次也是他喝多了,才在我們面前吹噓了一下,這才讓我們知道的。」想起薛四兒在自己這一幫人面前的那一臉驕橫和榮光,霍錚現在感覺無比的惡心和自責。
自己竟然每天都在和這幫人混在一起?
難道自己整天的就是為這些人而活?為這些人渣一般的公子們充當狗腿子?
「你為什麼告訴,不怕我出賣你?」黃子軒的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讓霍錚很不自在。
在不久的之前,也許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揮拳開打,就算打不過他也不會跟他有什麼交集。即便自己的姐姐很喜歡他,但那也不能代表著自己就得和他笑臉相迎。
可是現在面對黃子軒那張原本看著可惡至極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竟然只是略微感覺不自在,完全沒有以前的那種義憤和厭惡了。
可能這就是對比吧。
同樣都是縣長的兒子,差距可能就這樣體現出來的。
感情上可能也是因為夏潔的事情而跟李子明離心離德了。從而對黃子軒卻是看著順眼了。
「我怕。但我更在乎我兄弟在沖動之下會不會做出更偏激的事情出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這個在李子明手底下打起架來從未有過手軟腳軟一直奮勇當先的霍錚眼眶紅了。「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是李子明干的話,絕對會直接沖過去宰了這個王八蛋。那他這一輩子也就完了啊!」
在黃子軒的腦子里,突然閃出2年後這樣的一個畫面。
已被判死刑被剃成光頭的陳玄武在接受報社記者采訪的時候來回反復的就只有幾句話「我不該把夏潔顯擺給他」「為什麼夏潔死了都不能讓她安生,還要敗壞她,李子明,該死!」
既然悲劇已經發生了,就不要讓他再繼續擴展下去了,能挽回就挽回吧!「明天,帶我去找陳玄武。」黃子軒抬手將杯子里的近2兩白酒倒進嘴里,激起了渾身的那股興奮,眼神一瞬間如出鞘的光劍一般閃亮了霍錚的雙目,原本很平常的一句話在此時竟然有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霍錚原本還帶著一些糾結,听到黃子軒說這話的時候,竟然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
什麼時候自己這麼相信他了。就因為自己的姐姐相信他嗎?
自己不是很討厭他嗎?討厭他把姐姐的心思都給牽走了。討厭他在跟姐姐曖昧的時候還在繼續著他和校花的故事。
可是這些討厭在剛才的那一句帶著舍我其誰的氣概之下,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或許,他真的可以幫夏潔洗月兌冤屈,還她一個公道。真的可以避免自己兄弟走上偏激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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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俊民,你真的要退學嗎?」看著面前的這個自己眼中的好材料哽咽中帶著不舍的向自己提出退學時,華天風很驚訝。盯著這張還帶著青澀之氣的清秀的臉龐,此時的心里只有失望和沉痛。
作為一個為師多年的老教工,他听聞也見過很多令他惋惜的事例,但是對于路俊民的事情,他還是忍不住內心里有些沉痛。
他仿佛看到了又一個流星劃過,成為自己多年教師生涯中的又一個惋惜的對象。
「我也不想,可是家里的情況已經不允許我再繼續讀下去了。我要承擔起自己應盡的責任。家不能就這樣垮下去了。」路俊民的臉上寫滿了不舍和不甘。可是當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老爹和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抹淚咒罵那幫喪盡天良的畜生的娘,他的心里突然之間覺得自己長大了,應該承擔起自己作為一個男子漢的責任了。「我還有個妹妹。我只是為了能讓全家更好的活下去!」
華天風听到這句話時,覺得自己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這是個無比沉重的話題。無數在自己眼中的精英學子,都被這個沉重的責任拉到了茫茫的人流當中,成為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塵埃。
「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再多說了。我只希望你能夠堅強一些、理智一些。你的學籍也會給你保留著,就當是休學吧。等你家里正常了,你可以繼續你的學業,學費方面我會替你跟學校去爭取的。老師不希望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有希望的學生就這麼泯然于眾人。你去好好的想想吧。」華天風臉上的沉重更盛,吸了半截的香煙直接丟到了地上。
他的心里也有火。
可是一樣沒有任何的辦法。
路俊民的退學在八班引起了極大的反應。
作為尖子班中的佼佼者,無不是引人注意的角色。
雖然他平時並不張揚,但是一樣也是眾人側目的對象。
讓無數人羨慕其成績的人,就這麼退學了。
到底是該高興少了一個對手,還是應該替這個同學了近半年的人緣不錯的同學惋惜哪?
至于其退學的原因,更是引起了深層次的議論。
對于開磚窯侵佔耕地這一深刻的社會話題,一時間竟然成為了校園內的焦點話題,替代了因為夏潔跳樓自殺而引起的八卦猜想。
這種話題,同樣也傳到了黃子軒的耳朵里。
對于路俊民,黃子軒雖然也有接觸,但並不熟悉。前世中早早輟學的他與黃子軒之間也如同一條平行線一般,也沒有產生多大的交集。
但是此時的黃子軒,卻對從同學們的議論中隱隱出現的李家的字眼感覺到很敏感。
「天明鎮大李莊,開磚窯侵佔耕地。這背後難道又是李崗在撐腰?」
李崗的老家,就在天明鎮。開磚窯的,也是李家。
黃子軒眼皮跳了一下,似乎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
「什麼時候回去?」黃子軒對著桌子那頭的路俊民舉了下杯子。
「暫時還不用回去,得去醫院里守著。過幾天出院就直接回家了。咳咳!」路俊民的臉上起了一片紅色,對于酒,應該是不怎麼適應的。一口酒下去,被嗆得連著咳嗽,但還是強忍著吞到了肚子里。眼神中有一股不服輸而又不甘的倔強。
「我可以幫你!」黃子軒並不認為自己就是救世主,但是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必須需要自己出手時,他絕對不會含糊。就像前世的那一次次的任務。雖然艱險,雖然也會有滿月復的不滿和絮叨,但是自己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前去。
「你?怎麼幫!」路軍生的眼中猛然的重又恢復了一點光彩。雖然短暫,但卻也燃起了希望。校園中的八卦新聞,自己也曾有過耳聞。雖然並不真切,也不屑于去主動打听參與討論,但是每每都會有一些傳入到自己的耳朵里。
對于黃子軒的傳聞,也在其中。至于黃子軒的背景,各種猜測都有,但是一直卻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也不見他站出來澄清。
對自己而言,黃子軒是神秘的。雖然同窗半年,但交情也是寥寥。突聞此言之下,激動是有的,但懷疑還是佔了多數。
「你不要管我怎麼幫,我只需要你幫我收集一些信息就可以了。記住,一定要是事實,不是那種打听過來的道听途說的。」黃子軒面帶嚴肅,對于信息的準確上重點強調。
「不需要打听。我老爹就是因為去上訪才被打斷手腳的。他那里的上訪信上寫的明明白白的。我拿給你,都是真的。而且,這不光是為了我家,而是為了大李莊和周圍幾個莊上的同樣深受此害的村民。」路俊民說話悲憤中有夾帶著對老爹的自豪感。
「那就好,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