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玄武和霍錚還是一臉緊張之色的緊緊盯著從門口進來的黃子軒,一左一右的守在門後,看到是黃子軒現身,這才一臉輕松下來,長舒口氣,再次躲到門後像是站樁一般的你盯我我盯你,忠實的履行著一對稱職的臨時保鏢的行當。
全身披掛,西瓜刀、菜刀、九節鞭、鏈子,應有盡有,全副武裝。
「行了,摘了吧。沒事兒了。」看到兩人如臨大敵般的表演,黃子軒不禁一笑。
「姐夫,我們是來保護大姐的,咋能說摘就摘啊!要是那李子明沖進來咋辦?赤手空拳的萬一吃虧了就不好了。不行,要帶著的,我們倆都豁出去不睡覺了。」霍錚一副理所當然的甕聲甕氣的沖著肖玄武打了個眼色,換來肖玄武不住的點頭贊同。
「呦!終于認栽了?哈哈!再叫一個。」听聞霍錚竟然很自然的喊出了姐夫這個以前讓他感覺到相當難堪的詞兒,黃子軒不禁一陣得意,看著霍錚漲的紅紅的臉和死不認輸的表情,忍不住再次出言相逗。
「呸!沒反應過來。要不是我姐死活的罵我,我才不叫哪!」霍錚面紅耳赤的渾身不自在,尤其是當著兄弟在哪兒一臉古怪的笑意的時候,更是猶自 著,打死也不承認是自己自願改口的。
「行了,滿足了,听到一聲就夠了。再說也是你的長輩了,哈哈!好了,我說摘了就摘了,趕緊的去洗澡休息,沒事兒了。哎,你姐哪?」黃子軒聞言大樂,卻是左找右找沒有看到霍穎的身影,很是奇怪。
霍錚一聳肩,朝著臥室的方向一努嘴,一副後怕模樣的擺了個自己去看的眼色。
推開臥室的門,就感覺到里面有種不一樣的氣氛。
霍穎雙手合十握拳,頂在下巴邊上,緊閉著眼楮,嘴里邊念念有詞的祈禱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話語。
還是站在這個地方,沒有變過一點的位置。
打從自己出去時,便看到她站在這里像個虔誠的信徒一般幫自己祈禱著。當時還被霍錚笑話了一番,不過在被霍穎好一陣精神加**上的雙重打擊之後,便再也不拿霍穎在洪城的‘耶穌會’上曾對耶穌不恭、並發誓決不信教的典故來嘲笑了。
雪白的牆上貼著一張稍顯突兀、並不應景兒的日歷。
那是一張並州‘耶穌會’傳教的宣傳日歷,正上方是一副耶穌受難的彩色宣傳圖,下方便是一副簡單的1998年全年簡歷。
這要在平常時候,黃子軒絕對是不屑一顧的。
咱又不信教,有沒有果女可看,干什麼拿回去貼在牆上讓自己看著不舒服?整天像是被偷窺一般的盯著自己,多不自在。
這張還是上次在去商場的途中被路邊那些傳教者散發強塞在手中的,黃子軒剛要隨手丟棄到垃圾車里,卻被霍穎如獲至寶樣的拿了回來,在‘能省一點是一點’的思想下,這張日歷便貼到了黃子軒臥室的牆上,代替了那些美艷半果、印刷精美的通過某些途徑送過來的撩人的掛歷。
「你回來了!」
霍穎對著耶穌的畫像,就這麼站著,緊閉著眼楮,如同心靈相通的一般轉身開口,帶著無限的欣喜,一雙眸子里閃出閃亮的晶瑩。
像是一個稱職的小媳婦兒,隨即丟掉了被祈禱頌揚了幾個小時的耶穌大人,轉眼便將整個心思放在了黃子軒的身上。
盡管黃子軒渾身上下沒有丁點的傷痕,但細心地霍穎還是從黃子軒身上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上感覺到了一些讓自己更為緊張不安的因素。
幫黃子軒月兌著外套的手不禁一抖,轉瞬便臉色蒼白,帶著揪心的神色的看向了黃子軒的眼楮。
「要不,我們回洪城去吧?呆在這里,我始終還是個拖累,我怕——」霍穎的臉上帶著掩不住的擔心,殷紅的櫻唇上留下了一排齒痕,訴說著心中的擔心。
「不用擔心了,李子明已經死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看到霍穎的這般神色,黃子軒忍不住心生憐惜,輕擁入懷,凝視著那隱隱泛著淚花的雙眼,出聲寬慰。
緊緊抱著黃子軒的後背,霍穎只感到說不出的踏實。尤其是听到黃子軒那句話時,心中緊張便已消失大半。
在此之前面臨如此的危急關頭時,霍穎不止一次的向耶穌祈禱,希望黃子軒能夠平安無事,即便是自己落入了李子明的手中,也一定會舍棄自己的生命來維護黃子軒的安危。
乍一听聞危急解除,即使便心中大定,但是那種緊張之感,卻還是如影隨形的盤伏在她的心上,讓他無法徹底放松。
霍穎是一個心思細膩之人,在洪城的時候也並非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相對比同齡的那些,早早便已接觸社會和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對一些齷齪之事也曾有過一些耳聞眼見,至于一些陰謀詭計之類的,也能通過自己的分析有一番獨特的見解,並非那種只會尖叫扮可憐的尋常小女子,稍作推想,便又想到了李子明能從監獄里出來的原因。
「放心,已經告一段落了。他們不敢再對我們怎麼樣的,相反,他們要擔心我要對他們怎麼樣了。我明天就回洪城,這里就交給他們兩個了。而且,我已經跟市局的黃局長打好招呼了,外面還有警察保護著,安全的很。我要徹底弄清楚,他們這是要做什麼?通過我黃子軒來搞事兒,那是活的不耐煩了。」
黃子軒從霍穎那雙充滿了擔心的眼楮里看出了一絲的堅毅。他也明白,這個外表柔弱的霍穎絕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柔弱,至少在面對困難的時候,絕對不會因為她的原因成為自己的羈絆。
他能夠感覺得到霍穎的這個心思,而霍穎接下來所說的話,也證明了黃子軒對她的了解,讓人感動萬分。
「嗯。你去吧。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有他倆在這里,我很放心了。即使我被他們抓住,你也不需要擔心,我即便是死了,也不會讓他們的目的得逞的。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甚至,超過了我自己!」
「別說這種傻話。不管到了任何時候,在我的心里,你的性命才是最寶貴的。以後絕對不要再說這種喪氣話,有我黃子軒在,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要是再對你老公我沒信心的話,小心我懲罰你!記住了,你要活的好好的,而且將來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我保證!」
「嗯。我相信,我會是最幸福的。現在也是。」
離別在即,溫柔似水,深情款款,滿室春光。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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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來了好幾天一直都不見你露面,這一見面,就跟我們說你要回去了,你還當不當這公司是你的啊?別忘了,你還跟我們打了賭的。」肖婕一見黃子軒露面,這氣便不打一處來。
來了四天,跟家里的說法便是要給自己打氣來了,要為了公司的蓬勃發展貢獻力量來了。弄得大姐都跟自己抱怨耽誤了他家兒子的學習,考不上大學要自己負責了。這倒好,整個一沒心沒肺的,露了一面給自己吹了一次牛,放下幾句大話便跑的無影無蹤。
她可是听柳飛說了,來到這里便把人家學校里新來的校花給領走了。
莫不是去坑人家小姑娘去了?
怪不得老是覺得黃子軒這回一露面就春風滿面志得意滿的樣子哪!
「快說,老實交代!這幾天躲在哪里禍害小姑娘了?要是不交代,我告訴你媽去。」
肖婕張牙舞爪的對著黃子軒一頓威脅,看到黃子軒臉上那尷尬中帶著不安的神色,一陣得意非凡,看來自家大姐在黃子軒的心里還是很有震懾力的嘛!
「小姨,您可別听柳飛瞎白話,沒有的事兒!」黃子軒听出了小姨話里的半信半疑,索性來了個拒不認賬。
霍穎的事情還不到跟老媽坦白的時候,要是這個節骨眼上讓老媽知道了,可不見得有什麼好結果。
「我不信。柳飛可跟我吹過了,說你多麼多麼的拉風惹眼,騎著他的自行車就帶著人家跑了。嘖嘖,快跟我說說,那霍穎可真有志氣,放著那有錢有權的二世祖不要,就這麼慧眼識人的看上了咱家的小軒,可是夠有眼力的,也不愧是我費心培養的好苗子。」
此時的肖婕完全沒有了創業女強人的風範,完全一副八卦好奇的小女生一般,對于黃子軒和霍穎的感人事跡,雙眼放光的想要听個始末來。
嘖嘖,多感人,多浪漫的典故啊!
想想那霍穎,也確實當得那些追捧,自打黃子軒走後門一樣的把她安排在自家公司里跟著那些老財務們學習打零工,這整個財務部門一到星期六和星期天便成了最熱鬧的地方,簡直吸引了全公司所有未婚男青年的目光。
這還正懷疑著黃子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哪,一下就來了個不打自招。
對于霍穎的勤敏好學和樸素的心態,肖婕那是打心眼里喜歡,要不看她還是個學生,肯定是要當成個重點栽培的對象的來培養的。
虛心能干吃苦耐勞,並沒有一點現在的那些自詡美貌便將眼楮長在頭頂上的那種浮躁和虛榮,深得她心。
乍一听聞兒子的吹噓,肖婕便心里隱隱的替霍穎感到高興,但是一細想,卻又想到了這里面的不妥之處,既然黃子軒把她遠遠的放到了並州這里,放到自己的手底下,肯定是有他的用意,難道是真的怕自己的大姐不高興?
這霍穎的事兒當初可是鬧得滿城風雨的,雖然在一些知情人眼中,霍穎是個好孩子,可是這在茶余飯後的小道蜚語上,可就不是那麼好听了。
難道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