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類似于家宴性質的飯桌上,黃子軒並沒有久留。
雖然在鄭家的飯桌上呆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收獲倒是不小。
黃利勝就坐在張亞民的下首,看來,有能力到哪里都是能夠發光的。
短短的幾句話,倒是讓黃子軒對這個氣場極強的老爺子有了更深的認識。看的出來,老爺子對這個腦袋有些執拗的小三兒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雖然不時的敲打責罵,但是那種愛之深的感情,卻是能夠從他那不怎麼流露感情的眼神中尋得到端倪。
對于黃子軒的出現,張亞民並沒有露出什麼意外或者驚訝的表情,一副正常隨和初次相見的模樣,讓人絕對猜想不到兩人之間曾經有過一次兵不血刃的交鋒。
上次黃子軒用計搬掉自己苦心栽培出來的羅副局長,張亞民可以說是對黃子軒痛恨的無以復加,隨後和肖家在並州娛樂餐飲方面的競爭卻是更加的白熱化起來。
看到黃子軒以小三兒的朋友兄弟的身份出現的老爺子的面前,縱然他心中有萬般的不爽,但也不得不以一副兄長之姿,對著黃子軒面露微笑,把酒言歡。
說實話,他和底下的這幾個兄妹之間,還是很有感情的。最少,就他自己的心里,還是很珍惜這種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兄妹之情。雖然有時候,也非常忌憚。
這種表面隨和,內在烽煙的飯局,黃子軒是沒有多大的興趣的,淺酌即止,面子做盡,便拉上吳幽妹子匆匆而去,任由那小鯊魚在後面不住的出言挽留。但礙不住黃子軒一副擠眉弄眼的齷齪表情,隨即一拍腦袋,恍然大悟一般的叫道,「俺們這兒上面就有客房,女敕們要去疊羅漢的話,方便得很!俺讓大哥給女敕們安排就行。」
黃子軒一副心怕怕的模樣,羞澀遁走。
雖然內心盼望,但此時顯然還不到火候,沒見旁邊的吳家妹子已經臉紅到雙眼冒火了麼?
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種事兒,咋好意思往外說哪?真傻!
被這小傻魚說了那麼一通不著邊際的猜測之語,沒有給黃子軒帶來哪怕一丁點的幫助,整個回來的一段路上,吳幽妹子都在那自行車後座上沒有說話。
不是生氣,但也沒有顯出高興來。
「那個,他說的話,你也別當真啊。咱心里可真不是那樣想的。」
黃子軒一副誠實可信小郎君的面孔,扭頭對著嘟嘴沉默的吳幽辯解一下。
「那你是怎麼想的?連一個腦袋這麼不會拐彎的都能看出你的心里想法,你還不承認。」
吳幽白了黃子軒一眼,惹得他又是一陣心跳加劇,差點連自行車把都給丟到一邊去。這個白眼,內里風情無限,配合著那如嗔如笑的臉上表情,恨不得將自己的三魂六魄都給勾走了。
這功夫,練得越來越**了。已經有些直追霍穎的境界了。
果然聰明人學什麼都這麼快。這都可以無師自通到逆天的地步。
「雖然,呃,有時會有些偷偷的念頭,但也,呃,還沒有通過考驗麼?咱從來都是這麼信心滿滿的,總有一天,我要讓咱們的吳幽小妮子,心甘情願的投身于黃家帥哥的懷抱里。嗯!咱有信心。」
「呸!巧言強辯。明明心中有鬼,還死不承認。等著吧,那一天我倒是期待著。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黃子軒晚上果然夢到了一臉嬌艷如花熱情奔放的吳幽妹子主動向自己投懷送抱了。
很**的讓黃子軒有些把持不住。不過,正在這提槍上馬,萬分關鍵的時刻,那討厭的電話鈴聲打擾了好事兒。
正尋思著這小姨家的電話應該是在客廳或者主臥那邊,怎麼自己這里會听到的這麼清楚?這個問題,讓昨晚陪著柳飛奮戰實況足球到半夜一點多的黃子軒一時間迷迷糊糊的就想再次睡去。
突然覺得不對,這是手機的鈴聲。每月接到電話次數滿巴掌都能數的清楚,手機鈴聲讓黃子軒都感覺有些陌生,腦袋還在有些迷糊的黃子軒花了差不多十秒鐘的時間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包里的手機在一遍遍頑強的提醒著自己。
是找自己的。
撲撲楞楞的翻開毛毯,著三角褲頭外的足夠讓昨晚那些事後又覺得黃子軒帥氣逼人的小妹子們驚聲尖叫的完美肌肉,翻箱倒櫃的將自己手機給翻出來。
還不到5點。誰這麼沒良心的大清早的把自己折騰起來?擾人美夢是不可饒恕的行為。
是吳幽家的!
看到黑白色顯示屏上的那個電話號碼,黃子軒有些不解。難不成才分開不到10個鐘頭又想自己了?
這可不符合吳幽的性子啊!即便是真的想自己了,她也不會這麼輕易的顯示出來。
這是有什麼事兒嗎?
「喂!」黃子軒鼻息很重,帶著一股不是很清明的蓬松感。
「喂。還沒有起來?快點起來,找你有事。靜怡在我這里,昨晚上就來找我了,現在她還沒有走。她跟我說了一個事情,讓我幫著認了一個人,已經確定了。我覺得要找你幫忙才行。到時候再說,快點起來,去文化宮門口見。」吳幽的聲音脆脆的,像是連珠炮一樣, 里啪啦的將黃子軒轟的一愣一愣的。
「好。等我一會兒!五點半準到。」本身已經到了生物鐘每天讓自己起床的時間,在加上吳幽這一連串的轟炸,黃子軒的睡意如同那樹枝上的小鳥,呼啦一下,飛的一干二淨。
王靜怡?她能有什麼事兒。難道是因為那個吳佩麟的事情,可也用不著找我啊!
黃子軒急匆匆的穿著短袖短褲,一身晨練的裝束,匆忙著跑到洗手間去洗漱。
從這里到文化宮要大概5公里的路程,20分鐘的時間並不寬松。
當黃子軒一身汗水的背對著已經泛起了紅色朝霞的東方天宇,邁著穩健的步伐出現在兩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面前的時候,時間剛好卡在五點半的刻度上。
倆十七八歲正好處在人生中的帶著露珠的朝陽時分的小姑娘,此時看到黃子軒的出現,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連最起碼的一聲夸獎準時之類的言語都沒有。反而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仿佛有什麼重大的使命要交托給他。搞得黃子軒一臉的莫名其妙。
「那個人,來我家已經好幾次了,光我見到的就不下3次。我爸爸出車禍前的那天晚上那個人也來了。兩個人在書房里的談話並不愉快。那個人走的時候我見到了,一臉氣沖沖的。到了第二天,我爸爸就……」王靜怡的眼圈泛紅,眼窩里全是血絲,顯然昨晚上並沒有睡好。看向黃子軒的眼神里,有種期盼的意思。讓黃子軒有些不懂她到底要期盼什麼。
看到黃子軒的一臉不解,吳幽一臉急切的,掐了掐黃子軒的胳膊,好像在怪他故意裝傻充愣,又在旁邊解釋道,「靜怡是在懷疑他爸爸的車禍有古怪,而且當時很快就有公安局交警支隊的事故鑒定報告出來了,是意外導致。可關鍵是這種意外也太巧合了。昨晚上才剛爭吵完,這第二天就有不測了。自從車禍之後,再也沒有見到那個人出現。如果是朋友的話,至少也要來探望一下的。我也覺得有古怪,所以,想請你幫著分析分析,誰讓你你跟公安局的局長熟哪!」
「呃。兩個小妹妹。你們說了這麼多,能不能告訴我事情的起末,那個人是誰,還有你爸爸,是誰,在什麼時候發生的車禍?那個男人跟你爸爸是什麼關系?」
黃子軒一臉正色道。他不是裝傻充愣,而是這種沒頭沒尾的東西,根本讓他無從分析起,連個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有,即便是狄仁杰和福爾摩斯在世,那也是無從下手的。
吳幽臉上突然一片漲紅,王靜怡也是一陣赧然。
一向聰明絕頂的兩人竟然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約而同的給忽視了。
「那個人我也不認識。但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現的那幾個人里,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他。而且昨晚,我找幽幽又打听了一下,證明我的猜想沒有錯。他就是那個張亞民手下的。至于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我爸爸是王旭斌,原本是並州市公路局的局長,可現在是個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是3月14號那天出的車禍。」
王靜怡的臉上一直都忍著,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于柔弱。對于一向要強的她來說,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掉眼淚絕對是不可接受的,況且是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的男朋友面前。但是說到自己爸爸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一直強忍著沒有落下的眼淚,卻無法控制的一樣,如斷線一般掉落下來。
可以想象得到,這段時間,她們母女二人必定過的相當有感悟。
「3月14號?第二天就有了結果?是意外?」
黃子軒並不是對這場意外的車禍有什麼驚人發現。
而是那個時間。那段時間太讓自己難忘了,相信吳幽也不會輕易的能從記憶中抹去。
那時候,正是李子明越獄潛逃,滿城抓捕的時候。
這個節骨眼上的一場車禍,而且還是個正處級的局長被撞成了植物人,怎麼會這麼草率的結案?
還真是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