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軒咬牙坐在急診室里,呲牙咧嘴的忍著一個中年女醫生在他身上做傷口包扎。原本傷口被吳幽包扎之後,都已經粘合在一起,此時卻又要全部扒開抹上酒精消毒,還要上藥,其中的疼痛,確實有些難忍。
抹上酒精消毒還要打狂犬疫苗,可把黃子軒給愁得不得了。
要打5天?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黃子軒額眉頭皺的像個小老頭。
霍穎馬上就要高考了,自己可說過要去給她鼓勁的。這副一瘸一拐的樣子,被她發現的話,可又要讓她擔心了!
黃子軒愁眉不展,女醫生也在看著傷口皺眉頭。
聯想著外面那一大堆不像好人的好漢,還有那圍著門口的警察,料想這看起來渾身精壯的小伙子估計不是什麼好人,應該是被抓的。想到這里,頓時心中有些害怕,生怕這年輕人突然暴起,將自己扯來當人質,那可咋辦?心中惴惴的再次確認一下,「這是什麼狗咬的啊?這麼狠!」
「警犬!」黃子軒忍著究竟抹在傷口上的刺痛,憋出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一出口,正印證了醫生腦子里關于黃子軒的猜測。
果真不是好人!
醫生抹著酒精棉球的手上突然一哆嗦,又把黃子軒疼的呲牙咧嘴。
這位中年阿姨醫生正猶豫著等下該如何月兌身,卻突然看到院長出現在自己的診室里。
「小馮啊!一定要好好的醫治,仔細一點,千萬不可有任何的馬虎,這小伙子,可是功臣啊!」
並州人民醫院劉院長白發白眉,很有股子仙風道骨的味道。不知道咋就成了一個治病救人的白衣菩薩?還是個院長?
黃子軒腦子里胡思亂想著,對于這老爺子的院長身份有些驚訝!按理說,這幅相貌的,不去做個什麼國學大家或者知名學者什麼的,簡直是白瞎了這幅仙風道骨外加陳年老儒的模樣。腦子里雖然這樣想,嘴上卻也不好這麼開口問,這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黃子軒可一直都學習的名列前茅。
「呵,我啥時候成了功臣了!也沒見給發個證書獎金啥的!」黃子軒一樂,隨即又是一陣呲牙咧嘴,明顯感覺到了這醫生手上的顫抖,那棉球可是緊挨著傷口上的皮膚,來回的摩擦,可是要命之極。
「其實活在人們心中,才是最大的褒獎。難不成所有做了好事兒的都要去等著別人的回報?」劉院長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哈哈!院長說話很透徹!希望我們的社會能夠多一點這樣的人!」黃子軒笑笑,倒是覺得這個院長有那麼股子味道。是個有意思的人!
「小馮。加快一點進度,不行的話,我再去調一個護士來給你幫把手?」劉院長剛才跟黃耀陽交談了一下,知道這個黃子軒小朋友相當重要,而且外面那麼多人擋在走廊里,影響也不甚好。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對一些病人的心理上,有些不友好的印象。
「不用,快好了!」小馮一聲又是一顫,趕忙拒絕。手上也加快了進度。
這位馮姓的女醫生手腳還有些顫抖,明顯是被院長親自過問這個所謂的功臣傷勢所震撼到了,心里暗叫萬幸萬幸,幸好自己沒有腦袋提前一熱,把這小伙子當成壞人給處理一下,要不然,真可就鑄成大錯了。當下眼楮明亮起來,越看黃子軒就越是一副濃眉大眼的好人樣,越看越是喜歡。想想自家寶貝女兒靜怡這幾天老是愁眉不展的,莫不是處對象了?要是跟眼前這小伙子差不多的話,那也看似不錯。
那副眉眼發光看的黃子軒心中發毛,怎麼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樣?
費了半天功夫才算把傷口處理好了,還敷了外傷的用藥又打了狂犬疫苗
黃子軒正站在地上試著走路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影響,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吳幽看見黃子軒的時候,眼神呆滯片刻猛的撲到黃子軒懷里,一邊心疼的痛苦還輕輕踮起腳尖,香吻雨點一般落到黃子軒臉上、嘴上。那馮醫生看到之後,驚奇的睜大眼楮,滿心里都是震撼。
這小丫頭越看越是眼熟,莫不是老吳家的閨女?
看不出來啊,咋就這麼大膽了!
這年頭,閨女家的,怎麼就這麼早搞對象了?
黃子軒也尷尬,怎也沒料到吳幽會這麼激動,只能安慰著把她摟了一摟,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小聲提醒她︰「媳婦兒,這里是醫院,有醫生哪!」
吳幽偷瞄一眼,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還有個女醫生,赧然收起眼淚擦了一把,突然間臉上紅的像塊紅布一樣。也不好意思轉過頭去看那馮醫生,嘴里卻還在不住的用那馮醫生絕對可以听得到的小聲音嘀咕著,醫生都是有職業素養的,病人的**都不能透露的,我相信這位阿姨肯定不會亂嚼舌根的。
那馮醫生嘴角上扯出一絲神秘的笑意。令人捉模不定的面含微笑,退出了房間。
黃子軒哈哈一笑道,那肯定,那當然不會。怎麼這麼早就到這里來了,我不是讓你好好的睡一覺的嗎?
身邊吳幽卻在胡思亂想,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了,艷麗臉蛋也有些紅,嘴里吶吶的說,我偷跑出來的,跳了窗戶。我把我媽那條真絲床單給撕了!
黃子軒聞言,頓時腦海中聯想到一個佇立窗前,眉毛都要豎起來的中年婦女形象,正咬牙切齒的罵著黃子軒勾引自家閨女學壞。
黃子軒只感渾身有股子涼意。
這丈母娘,這回可真不好擺平了。
慘了,這次讓靜怡姐的老媽瞧見了,指不定又要傳成什麼樣子來哪!馮阿姨啊馮阿姨,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吧!
再想到平日里這馮阿姨嘴里說出來的八卦熱聞,絕對多過其唏噓短嘆的現實,吳幽垮著一張小臉,皺的緊緊地。
黃子軒的傷口包扎好之後,已經無什大礙了。直接帶著吳幽找到黃耀陽和葉蕾蕾,一伙人來到黃耀陽的辦公室。
「那兩頭警犬的編號查出來沒有,到底是誰調出來的?」黃耀陽沉聲問道。
胡敢當坐在黃耀陽的下首邊上,挨著黃子軒,瞧著黃子軒左腿上的繃帶,恨恨的道,是王文煥,我剛剛接到消息,昨晚上調的,據說是要出動警犬去緝毒。
「有沒有相關的調用文件,誰審批的?」要知道調用警犬可不是小事兒,沒有他這個公安局長的簽名,誰都沒有權利將警犬從警犬訓練中心里弄出來。
「是鄭副市長發話的!」胡敢當小聲說道。
「這回,真要一鍋端了!」黃耀陽看向黃子軒,再看向他腿上的那處繃帶。
「我覺得這會兒你心里應該想的是我挨得這一口是物超所值了。哈哈!」黃子軒面上帶著促狹的笑容。
黃耀陽一怔,他咋知道我想的。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前所未有的暢快!
當下商定由黃耀陽安排幾個得力的部下,開著警車帶著槍,將葉蕾蕾送回省城。同時又下了嚴令,誰敢攔車格殺勿論!
黃耀陽的臉上帶著一份兒肅殺的嚴肅。從胡市長及肖書記剛剛打來的電話中,他能听得出來。自己所做的,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治安案件了!
這是上層兩方勢力角逐的開始!
誰都不敢保證,是否真會有敢于向警察開槍的主兒。政治*斗爭雖然是沒有硝煙,那是因為有硝煙的戰場都在外面。居于廟堂之上的那些神仙們,總是在硝煙消散後,才按照戰場上的勝負,判斷彼此的得失和籌碼!政治*斗爭,一貫如此。
黃子軒倒是並不太擔心,除非鄭家想造反了敢殺警察,不然就等死吧。
至于其他的幾家娛樂城,也沒有看的必要了。需要什麼樣的證據,肖立軍這邊都可以提供,前幾日的時候,將肖立軍忙的叫苦不迭,像個孫子一樣的到處連哄帶騙,可不僅僅是找了這麼一家來開刀的。之所以將鄭家的放在第一位,還不是因為鄭曉斐那孫子。
娘的!敢打老子的,老子讓你們全家跟著受罪!
你是第一個!
黃子軒絕對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別人打他一拳,他恨不得要打兩拳再加踹一腳回去。如果踫上些跟好人不沾邊的無賴之徒,那就等著倒霉吧!因為黃子軒一直奉行的宗旨便是除惡即是行善。
你惡,那我就要除惡。
老子雖然不是好人,但老子並不妨礙別人把我當好人看!
那就用你們的惡名來成就老子的好人之名吧!善哉善哉!
夜幕之下,並州市市長胡東陽靜靜的站在窗戶面前,看著深沉幽邃的夜空,喃喃的念叨,「黃子軒,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小朋友。」
就因為黃子軒和肖立軍倆人在娛樂城的誤打誤撞,竟然就幫他解了這個圍。
這次他胡東陽算是走了一步好棋,聯合政法委的肖書記,還有紀委的吳書記同時發力,已經取得了市委書記的大力支持,爭取這次來個大獲全勝。
近幾年來,猶如雨後春筍一般興起的娛樂城,已經成為了並州市的一個毒瘤。
最近的社會治安狀況異常嚴峻,尤其是各路涉黑勢力在其中牽扯的錯綜復雜。民間有很多人反應和並州市常務副市長鄭春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而傳聞他以及最近正在韜光隱晦的羅副市長更是他們頭上分量最重的保護傘。
最近這段時間,由于鄭春陽得到了省委程副省長的支持,在常委會議上竟然敢于公然和自己踫撞,而且在其周圍,也逐漸的得到了一些響應。這形勢,對于胡東陽來說,可謂相當的不妙!
不過,由于黃子軒的突然發難,一切都不同了!
局勢,逆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