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玉龍高爾夫球俱樂部。
芳草茵茵綠意怡人,空氣更是新鮮的讓人陶醉。黃子軒一邊欣賞這別具匠心,經過名家設計過的大堂外部環境,一邊走向頗有些復古盡顯貴氣的大門入口。
林博,遠遠的墜在後頭,等待黃子軒出糗的一刻。
其實這里是私人會所性質的球場,沒有一定的身份,一般人還真進不去。尤其是像黃子軒這種,要身份沒身份,要長相沒長相的普通青年。
要是來那個小明星,憑著出眾的臉蛋,也能被人家臉熱心跳,或者是某個裝逼富貴的2b青年,也能嚇住一些眼楮盯著來人衣著穿戴看的負責人。
雖說一樣沒有憑證也進不去,但至少可以讓人家禮遇一番。
但是,換成黃子軒這種要姿色沒姿色,又不會可著勁裝逼的小年輕,就有些難辦了。
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黃子軒,在香港這個上流如牛毛的地方,說出去還真沒幾個人知道。更別說這兩個將眼楮長到了頭頂上的迎賓小姐。
這些個小妞兒,個頂個的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整日的接觸到的更是上流社會的大佬,要麼是豪門大戶里的公子哥,眼界自是寬廣無比,對于其貌不揚的黃子軒,她們並沒有听說過,也沒興趣知道。
她們只知道,這個黃子軒,不是這里的會員,他沒有資格進去。
是的,是沒有資格!
一個大陸普普通通的游客,盡管偷偷模模的賺了博彩上的上億資金,但是在這里,還是一樣不夠看的。就一句話,沒資格。
這里,並非有錢就能進得來。
還得要啥玩意兒證。
黃子軒側耳傾听,林博在旁杵著,看著黃子軒在兩位迎賓小姐的面前出丑。
黃子軒愣了。不就是個高爾夫麼,還真搞得成了上流社會的入場券了。
操!
心中不屑。
更是對鄒風和向老板兩位大佬選在這地方而深深的不齒。
你丫就倆黑社會的玩意兒,干嘛還天天追捧別人的臭腳,附庸風雅。
難道揮兩桿就能讓你倆活到九十九還能平安無事的擠進上流圈子?
傻到家了!
高爾夫是一項非常具有魅力和聯誼色彩的運動,最早是在歐洲的宮廷中盛行,後傳入民間,不過流傳並不廣泛,不如足球橄欖球那般受底層民眾的追捧。追其原因,無非是球場設備太過昂貴,非一般小民小戶所能消費的起。因此這高爾夫也有‘貴族運動’的說法。
貴族運動嘛,講究的便是一個排場和氣派,呼朋喝友自有一番張揚和富貴之態,特能彰顯其上流貴族之身份。
開始的時候,也就是在身份顯赫的貴族間流傳並熱衷,到了後來,隨著流傳的越來越廣,此項運動又有了另外一種功能︰成了一些些落魄的貴族們結交權貴、攀附世家的絕佳手段。某些落魄的貴族,寧可餓著肚子,也要將高爾夫練好。一來能通過在球場上的風采,成為家族榮耀的一大閃光點,二來,說不準能為家族帶來一線轉機。這也算是運動之外的一大功效了。到了近代,更是成為了一些民間富賈們顯示身份的象征。尤其是那些在生意上略有小成的小老板們,更是發痴發狂的喜歡這種調調,握緊了球桿的那一刻,整個身份好像已經變得不同,不知不覺間,已經居身于上流社會的層次。
這便是高爾夫的魔力。
香港的社會階層,雖說是以華人為主,但是作為曾經大不列顛大英帝國控制下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傳承了這種‘優良’傳統。雖然身居高位的都是那些鬼佬,但這並不妨礙中低層人士對上層社會的向往。而高爾夫,就是通往上層的一個最便捷的路數。
球技出眾的高手,自然能夠得到更多來自上層的側目,其身份,自會與以往大不一樣。所以,凡有些身份或有錢人,都喜歡附庸風雅的擺出一個風騷的姿勢,像模像樣的擺弄幾桿,逐漸地,這項運動量並不大的運動,也在香港這個地方流傳開來,並漸漸傳向內陸,成為裝逼的象征。
此時,這裝逼的象征,連不怎麼愛裝逼,卻又無時無刻不在裝逼的個中好手黃子軒給攔在了門外。
這人啊,還真他娘的邪性,不裝逼還沒人看的起了。
行,老子就裝一回逼給你們瞧瞧。
轉身看到身後林博那帶著某種意味,拼命掩飾卻又無法遮掩的笑容,黃子軒明白了。
這丫的,存心不幫自己解圍啊!
想讓自己大出血一次,50萬的會員費,老子一個子兒都不交,看你們怎麼著!
黃子軒微微一笑。
這林博心胸也就這麼窄了,一點度量都沒有,估計難成大器。
明明是他的老板風哥把自己請來的,此時看到自己被攔在外面,竟然不想著幫自己解圍,而是一副樂得看戲的樣子,抱胸駐足,人五人六的。
女乃女乃的。
「這樣是吧,那就請鄒先生和向老板出來。要麼就煩請林生代為轉告一聲,就說我黃子軒身份卑微,暫時還不配進到這個球場里去,這個會面就取消吧,如果兩位有誠意的話,咱們就把生意留到晚上再談。我先回去!」
黃子軒轉身欲走。
林博本在旁邊看戲,原本計劃著自己出面擔保給他辦理一個會員,讓黃子軒破費一筆,誰知道這小子竟然不上當,竟然這麼干脆,直接就回去了,這可完全出乎自己預料之內了。這要是真回去的話,今天兩位大佬的算盤不就沒得打了,還不得埋冤死自己。
可惡的家伙。不就是50萬的入會費麼!小氣吧啦的家伙!賺了這麼多都不舍得出根毛。
林博一見黃子軒還真的轉身了,這才略微不爽的帶著歉意,追上前對黃子軒道,「老弟莫生氣,我來搞定!沒想到這地方這麼死腦筋,早就跟他們說過了,黃老弟是老板的客人,沒想到他們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猜想,應該是管事沒有跟下面人講。我來跟他們管事打個電話,問題不大。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那就有勞林生了。希望能盡快。估計兩位老板在里面等的也要心急了吧!要是因為這事兒鬧的林生在風哥面前落埋怨,那兄弟就真對不住啦!」
「哪里哪里!那管事的,是我一朋友,我打個電話,應該好辦。」
林博心中咒罵著黃子軒的狡猾,卻又不得不去撥通了電話。其實那球場的管事還真是他的一個朋友,再說,也是提前有過交代的,黃子軒是受兩位大佬的邀請過來的,哪里需要什麼勞什子的會員資格。這都是那位管事听從了林博的授意,根本沒有跟那兩個迎賓小姐知會。
這時接到林博的電話,心知不能再怠慢,急匆匆的從里面的乘著電瓶車趕了過來,一見黃子軒和林博,大老遠的便下車,滿臉歉意的拍著腦門。
「哎呀,黃先生,怠慢了怠慢了!剛剛因為在里面跟隨著兩位老板,所以忘記了跟外面的員工講。黃先生是貴客,哪能按照那些條條杠杠相待,怪我方大彪招待不周,改日定當陪酒謝罪!」
這管事曾經也是混跡過社團的漢子,雖已久離江湖,但是對于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卻是了解的非常透徹。黃子軒這個隱藏在後面的指揮員,他可是大感惹不起。
能在香港這片兒管理這個高爾夫球場就足以說明此人的江湖地位,哪會不懂得客套之道。明白自己理虧在先,所以這一見面,便是一副寒暄熱絡的熱情模樣,極盡奉承,將黃子軒昨晚上的威武雄壯夸上了天,讓黃子軒提不出氣來。
你女乃女乃的,也不是個好玩意兒,跟林博坑壑一氣的貨色。
算了,小爺我不跟你們計較。
臉色如常,微笑淡然,讓人如沐春風。
「走吧!前面帶路。」
雖然在前世的時候也打過幾次高爾夫球,但是對于這個年代絕對算得上是最高規格的球場,還是有些向往的。
這麼長時間沒有練習過了,也不知道手生沒有?
這地方,確實不錯。夠檔次!
黃子軒心中不斷回憶著以前在球場上的點點滴滴,耳邊傳來方大彪的那帶著諂笑的聲音,「黃生,請!」
順著他的指示,上了剛才開出來的那輛高爾夫球車,來到了一片開闊的草坪處。
放眼望去,恰好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在最關鍵的一桿上竟然犯了一個極為低下的失誤,引得周圍一陣惋惜的呼聲。
「哈哈,好兆頭啊。你這家伙就是性子急,沒瞅準就隨意揮桿,難不成還想把你們練武的那一套用在打球上麼。這樣的球,今天已經兩回了,難道說你是在故意讓著我這個業余的嗎?那我就先謝謝了!」風哥穿著一身並不特色的李寧運動,邊向前走,邊嘲笑起來,來到球前,很瀟灑的揮桿,一個漂亮的小鳥入洞。
掌聲如雷。
從身旁服務人員手中接過一條白色毛巾,風哥擦拭了一下臉上汗水,笑呵呵的說道︰「我說向老板,今天是怎麼了?難道還不放心?要相信我的眼光。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三十年,所以也就順風順水了三十年。這一次,也絕對不會例外!先說好了啊,等下你輸的錢絕對不許賴賬啊!」
向老板那張臉盤很狹長,不苟言笑,很讓人眼熟。
從風哥那聲向老板的稱呼上,黃子軒猛然猜到。
他是新義安的龍頭,向華強?
黃子軒第一次認識到這個龍頭,還是在那部賭神的電影中,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只有一個詞兒,冷酷。
而現實中的他,也確實和電影中的扮相有些相像。
至少,從外表上看,還是相當冷酷而不拘言笑的。
向華強扯出一個相當難看的苦笑臉,點點頭道︰「在風哥的面前,我只能甘拜下風,你也就不要天天以業余自稱了,騙一下外行的還行,大家都是明眼人。其實,我信你的識人之準。但是,這次,我確實有些不放心。」
「等等,他來了!」
風哥一眼便瞧到了剛剛下車站在旁邊觀看的黃子軒,將毛巾遞給了球童,拍拍向華強的肩膀,指指黃子軒的方向,「信得過我,就過來。那絕對是能讓我們受益無窮的合作伙伴!」
「嗯!我信你!」
「那就合作!」
「嗯——,賭了。走,那邊有個茶室,邊喝茶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