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從福船落下地來的時候,情況和昨日不同。
昨日是因為戚夫人和昭夫人提前駕臨,導致往日進去湊熱鬧的八卦們不敢去。
今日如常的,里面被各色人等佔據了,座無虛席,各種大叔大嬸,都在等著瞻仰龍蘭聖女之風采。
入門的時候,昨天那個短發男人雙掌合十行禮︰「夜公子安好。」
「你知道我是誰啊?」張夜比較好奇。
「我告訴他的。」昭夫人把小菜鳥抓過去,又強行挽著手臂入內了。
還是一樣,張夜想要極力甩月兌,但是別說他不方便用力,就算用力也沒用,昭夫人仿佛吸盤似的,以一種很巧妙的力道始終如影隨形,揮不去。
「這下麻煩大了,這個女人的修為很高,她吃定你,你跑不了了。」紫衣在識海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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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兩家伙拉拉扯扯,糾結不清的進入了經堂,龍蘭覺得很正常,並沒有不待見。
盡管昭夫人的行為簡直就是猖狂,龍蘭還是提不起過問的興趣來。
她始終認為,有些東西存在就是道理,既然是存在的,表示在明面上,和遮遮掩掩,原本就沒有區別,何必在意?
對著遠遠站在後方的張夜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龍蘭的禮節。
張夜也急忙說了句還禮︰「四公主安好。」
盡管龍蘭沒有主動要求大家給他們讓坐的意思,但是畢竟是階級差異,看昭夫人駕臨,還是有不少人,主動讓出了座位,讓張夜和昭夫人坐前面去了。
「好了,午時到了。」
龍蘭恢復了昨日的神采,侃侃而談,盡顯聖女風範。
今天他說了一個詭異的故事,听得張夜昏昏欲睡。
她說有個窮酸,整日泡在窯子里面喝酒作詩,以才情打動了一個女子,之後兩人共赴危難,月兌離了窯子,從此在一起生活了。
後來的日子熱情消退,有的只是相互的苦水。女的報怨,當初看中了窮酸的才情,過日子久了才知道,才情是個毛,且能當飯吃,菜米油鹽醬醋茶才是生活。
秀才就說,你個死婆娘,當初要不是我,你怎麼月兌離苦海。
女子就說,窮鬼,老娘要是當初沒被你哄出來,現在還燈紅酒綠呢,還可以換著男人睡。
秀才︰#¥。
說到俗氣之時,龍蘭卻始終很平淡的神情。
「後來女子厭倦了一成不變,和鄰家某男人斯通。」
她繼續說,那個過日子之後失去了才情,失去了節氣的秀才整日的低頭做人,想不到一朝爆發,就拿一條火棍半夜埋伏在山道上,把斯通她婆娘的那個鄰家男干掉了。
然後官府拿人,官府的人辦了秀才之後見兩寡婦美貌,把她們xxoo了。然後說那兩寡婦為了報復,勾引縣太爺,縣太爺為了xxoo她們,把辦秀才案的那個官差給安插了個罪名發配了。然後縣太爺把兩寡婦xxoo之後,縣官夫人不干了,唆使那個被發配的官差婆娘,下藥把這兩寡婦做掉了。
然後多了,總之後續一連串連鎖反應,各種xxoo和殺人越貨,無止無盡……
昭夫人不禁听得大睜著眼楮,她覺得這個故事中的人才,真是太多太有趣了。
張夜則是手撐著腦袋,昏昏欲睡。
故事沒有結局,差不多的時候龍蘭停止了訴說。
「我知道了。」講經堂之內一個大嬸道,「聖女這是教導咱們,要知足,否則,即便一個饅頭也是可以引發血案的。」
「胡說,這分明是說,為人之婦,要檢點。」一個大叔呵斥道。
沒想到這句把昭夫人惹毛了,她回頭冷冷瞅著那個大叔。
「我亂說的。」大叔趕忙賠笑。
然後這些家伙門嘶聲力竭,總結出了一百幾十條大道理。她們紛紛問道︰「龍蘭聖女,我們到底誰是對的啊?」
「一心一世界。」龍蘭道,「世間本無對錯。有了對比,才有人為定義的對或者錯。對女人而言,她最追自在,她高興與傾心男人歡好,她錯了嗎?對秀才而言認為她錯了。這源于秀才認為,女子是他獨有的。這造成了沖突。沒有對錯,這里只是價值觀念的不統一。」
「簡直胡說八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休想吃模糊,混淆視听。」張夜閉著眼就說了這麼一句。
說了之後這才發現不妥,壞了,又把她得罪了。
龍蘭卻也不在意,注視著他微笑了一下道,「強加一份對錯之心,但認知卻不統一,造就了整個事件進入了孽障循環。秀才認為鄰家男錯了,一火棍干掉。官府認為秀才錯了,一鍘刀辦掉。縣太爺認為官差狂妄了,發配掉。這一切始于對錯之念,始于美丑之心,始于輸贏之態。」
張夜道︰「何解?」
龍蘭道,「秀才和女子相愛始于賞心悅目,相互覺得美,便生了緣。分離始于相互緣分已盡,覺得對方丑了,便生了孽。官差覺得寡婦貌美便生了事。美或者丑,皆神識中一念之別,差異和孽障卻由此展開。」
「若是沒有美丑,又當如何?」張夜大聲問道。
「若無美丑,則眾生平等,了無怨恨。」龍蘭注視著張夜,「世間一切本無相,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一切之法,如露亦如電,是否應作如是觀?」
張夜搖頭晃腦的鸚鵡學舌道︰「狗搖尾乞憐是狗相。豬好吃懶做,為豬相。仙人不食人間煙火,仙相。某些人猥瑣,猥瑣大叔相。大師姐有良心為最美相。阿布赤子真心,蘿莉相。倘若無美丑對錯,齷蹉之人有美人相,混吃等死之豬玀有仙人相,至上進努力的眾生,于何地?人世間有千紅百媚,眾生皆有相,即便雨露閃電和浮雲,也呈現為天地之相。四公主,是否應作如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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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蘭半張著嘴巴片刻問︰「可大師姐和阿布是誰?蘿莉又是什麼東西?」
「呃這個……」張夜當時口不擇言,到底說了些什麼,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樣子。
嘿嘿~
看他整個一鸚鵡學舌的迷糊樣,卻文縐縐的說了些頗有意思的話,昭夫人在旁邊看得一陣興奮,很是想生吞了這小家伙。
紫衣倒是在識海之內听得頗為動容,說了句︰「好……千紅百媚……眾生皆有相……這不就是‘森羅萬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