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第三百五十二章 偷龍轉鳳

作者 ︰ 小黑醉酒

大約兩柱香後,正當譚縱在院子里來回踱著步子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他扭頭一看,只見趙炎右手拎著刀,無比懊惱地走了進來。

趙炎的左手臂挨了一刀,鮮血染紅了衣袖,除了沈三和沈四外,跟在他身後的人不同程度地都受了傷。

「怎麼了?」譚縱見狀,清楚趙炎受了徐宗的埋伏,連忙迎了上去,故作不解地問道。

「徐老四早有準備,要不是沈三和沈四兄弟,我們可能就回不來了!」趙炎將手里的到往地上一扔,怒氣沖沖地說道,「表嫂和蓉蓉一定是徐家干的,要不是做賊心虛的話,徐老四怎麼在家里安排了這麼多人手,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趙炎領著人去徐記綢緞莊的時候,守門的人一看形勢不妙,拔腿就跑了進去,顯得十分慌亂。

正當趙炎以為自己抓住徐宗十拿九穩的時候,進了院子後才發現,徐宗竟然在院子里安排了三倍于他們的人手,將他們包圍了起來,徐宗冷笑著站在大廳外看著他。

趙炎要徐宗交出徐武,徐宗自然不肯,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由于有人數上的劣勢,趙炎吃了大虧,他帶去的人不僅被砍翻了幾個,而且身處險境,如果不是沈三和沈四關鍵時刻殺進來,沖開了一條路,使得他和手下的兄弟們逃出來的話,那麼他今晚可就成為了徐宗的俘虜了。

「既然姨丈已經報官,那麼我們明天就等官府來處理此事。」趙炎不甘心被徐宗擺了一道,準備派人把在縣城里的劉氏家族的人集合起來,然後去找徐宗討個公道,結果被譚縱阻止。

「便宜了這小子。」趙炎覺得譚縱說的在理,忿忿不平地踢飛了腳下的一個花盆。

趙炎和徐宗的這場火並很快就在昆山縣縣城里傳開了,等到了第二天,一個轟動性的消息震動了整個縣城︰被趙百發視為掌上明珠的趙蓉被綁匪綁架,與趙蓉一起被綁架的還有在雲記酒樓教訓了徐武的那名沈公子的妻子喬雨。

不約而同,百姓們將綁匪與徐家聯系在了一起,在昆山縣敢動趙家的,除了徐家,人們確實再也想不到別的人家了。

再說了,如果綁匪真的是為了劫財的話,那麼為什麼單單綁架趙家的人,而放過了徐家,如果綁架徐家人的話,他們也能獲得豐厚的贖金。

第二天上午,昆山縣縣衙,一間廂房。

「趙老爺,令愛之事,本官深表遺憾。」一名穿著七品官府的中年瘦子沖著坐在一旁的趙百發苦笑一聲,說道,「本官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按照大順律例,在沒有確鑿證據的前提下,本官不能通緝徐武,只能傳他前來問話。」

中年瘦子是昆山縣縣令齊飛蓬,徐家和趙家都是實力雄厚的地方勢力,他一個也惹不起,因此準備見機行事,秉公辦理此案,讓別人挑不出毛病來。

「既然如此,大人就將徐武傳來。」趙百發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濃眉中年人,沉吟了一下,說道。

「可能要讓趙老爺失望了,本官昨天晚上接到了徐家的報案,徐武已經有五六天沒有出現了,他們懷疑徐武被人綁架了。」齊飛蓬聞言,不無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

譚縱坐在趙百發的下首位,听聞此言,不動聲色地瞅向了坐在一旁的趙炎,趙炎絕對不會相信徐家人的說法的。

「放屁,什麼被人綁架了,明明就是躲了起來。」果然,趙炎右手一拍桌面,噌地站了起來,他的左手臂已經包扎了起來,垂在胸前。

「放肆!」趙百發聞言,雙目一瞪,沖著趙炎說道,「大人面前,豈容你撒野!」

「在下一時激動,還望大人贖罪。」趙炎回過神來,連忙躬身向齊飛蓬說道。

「本官理解趙公子現在的心情,本官已經讓人貼出了告示尋找徐武。」齊飛蓬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笑著向趙百發說道。

「既然這樣,有勞齊大人了。」趙百發聞言,沖著齊飛蓬拱了一下手。

「哪里,哪里,這是本官應該做的。」齊飛蓬笑著擺了擺手,「只要找到了徐武,本官一定率先通知趙老爺。」

「齊大人,在下這幾天和炎表弟已經暗中查了在下妻子和表妹被綁架一案,已經有了些許頭緒,希望能對大人有用。」眼見趙百發就要起身告辭,譚縱忽然開口,沉聲說道。

「這位想必就是沈公子,有什麼線索,盡管說來。」齊飛蓬知道譚縱身份,笑了笑,大度地說道。

「所以,在下和表弟懷疑,在下的妻子和表妹就在這縣城里,徐記綢緞莊、田記糧店和馬記鹽鋪的嫌疑最大。」得到了齊飛蓬的允許後,譚縱侃侃而談,將自己先前給趙炎分析的情況給齊飛蓬講了一邊,最後鄭重其事地說道。

「沈公子的意思是,是想搜查徐記綢緞莊、田記糧店和馬記鹽鋪?」齊飛蓬聞言,點了點頭,望向了譚縱,他覺得譚縱說的頗為有理。

「一切由大人作主。」譚縱聞言,沖著齊飛蓬一拱手,沉聲說道,他才不會說出自己的想法,以免喧賓奪主。

「來人,讓張鋪頭來一趟。」齊飛蓬沉吟了一下,沖著門外的公人喊了一聲。

既然譚縱的分析合情合理,那麼齊飛蓬就不能忽視,他準備讓張捕頭帶人去徐記綢緞莊、田記糧店和馬記鹽鋪搜查,給趙家人一個交待。

不久後,張鐵帶齊飛蓬簽發的令簽,領著一群公人離開了縣衙,前去徐記綢緞莊、田記糧店和馬記鹽鋪搜查,譚縱和趙炎跟在張鐵的身旁,兩人得到了齊飛蓬的允許,可以全程參與其中。

張鐵先派人守住要徐記綢緞莊、田記糧店和馬記鹽鋪的門,然後從馬記鹽鋪率先查起。

「張爺,有什麼事?」當張鐵領著人進入馬記鹽鋪後,一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人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奉縣爺令,前來你這里搜查,你快將店里的人集中起來。」張鐵面無表情地沖著那名小胡子中年人一舉手中的令簽,說道。

小胡子中年人怔了一下,隨後將店里的人全部集中在了院子里,張鐵一揮手,那些公人們就四處查找起來。

譚縱瞅了那名神情如常的小胡子中年人一眼,隨著幾名公人向後院的倉庫走去,一名店里的伙計打開了庫門。

倉庫很大,里面堆滿了鹽袋,整個昆山縣百姓的用鹽都是從這里發出去的。為了防潮,地面鋪的是青磚,青磚上面是木架子,鹽袋都在木架子上。

公人們在倉庫里四處走著,查看著每一處地方,譚縱不動聲色地跟在他們後面,仔細觀察著每一個地方。

走著走著,譚縱忽然停了下來,俯,伸手擦了擦地上的青磚,只見兩塊青磚的縫隙中顯露出了幾粒新鮮的大米,大米被灰塵蓋住了大半部份,如果不仔細看得話絕對不會發現。

譚縱隨即起身,若無其事地向別的地方走去,有了這幾粒新米,他就知道這里一定存放過那些糧食。

如譚縱料想惡那樣,公人們檢查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在那名小胡子中年人滿面笑容的恭送中,張鐵領著人離開了鹽鋪,向糧店走去。

經過小胡子中年人的時候,小胡子中年人友好地向譚縱笑了笑,出于禮貌,譚縱也向他笑了笑。

從小胡子的笑容里,譚縱隱隱約約察覺到一絲得意,恐怕小胡子中年人此時心中正在嘲笑譚縱和那些公人們無能,這麼多人都沒能發現倉庫的秘密。

田記糧店的掌櫃是一名矮胖的中年男人,按照張鐵的要求,將店里的伙計都集中在了院子里。

譚縱像上次一樣,跟著公人們去了後院的倉庫,為了防潮,這里的地上也是鋪得青磚,不過青磚上面是一層被磚塊架起來的木板,糧袋密密麻麻地堆在上面。

有了鹽鋪的經驗,譚縱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青磚的縫隙之間,他拿了一個小木棍,趁著那些公人們不注意,時不時就在地上的磚縫里撥拉幾下。

終于,當公人們就要結束在糧店的搜查時,譚縱在一個磚縫中發現了不少如同砂糖一樣的小白粒,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後,檢查了附近的磚縫,發現附近的磚縫里也有這些小白粒。

譚縱將那些小白粒從磚縫中摳出了一部分,放進了手絹里包好,然後用泥土將磚縫填平,壓抑著內心的狂喜,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小白粒應該是鹽粒,有人在搬運的過程中不小心弄破了鹽袋,結果使得這些鹽粒滾進了磚縫里,使得打掃的人將它們忽視了。

如此一來,譚縱已經可以肯定,鹽鋪的那些糧食被運來了糧店,而為了填補鹽鋪的虧空,糧店事先也準備食鹽,等那些糧食運過來後,就將食鹽送去鹽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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