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15
第四百八十章兩頭著急
雙慶鎮位于京城東部,距離京城七八十里地,是一個有著數萬人的大鎮,趙玉昭一行人只用了兩個多小時就趕到鎮上,策馬在街道上駛過,使得沿途的百姓紛紛閃避,指著他們的背影交頭接耳地議論著,暗中猜測著這群行事囂張的人的身份。
「請問,你們找誰?」趙玉昭等人在一戶院落前停下,一名侍衛上前敲門,不一會兒,一名下人打開了房門,掃了一眼門外的人後,有些好奇地問道。
「告訴劉昆,京里有人找。」敲門的侍衛聞言,不動聲色地說道。
「稍等。」下人啪一聲關上了房門,進去匯報去了。
「爺,你怎麼來了?」不久後,一名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出來,望見騎在馬上的趙玉昭怔了一下,驚訝地問道,他還以為來這里找他的是一些同僚,萬萬沒想到趙玉昭親自來了。
如果譚縱在現場的話,就會認出,這名中年男子正是當晚迷倒了自己的「汪海潮」。
「幾天前我交待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趙玉昭壓抑著心中的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
「爺,你放心,一切我都已經辦好了。」劉昆沖著趙玉昭一拱手,沉聲說道。
「跟我來。」趙玉昭聞言,禁不住攥緊了手里的韁繩,她深深吁出一口氣,面無表情地沖著劉昆點了一下頭,隨後一拉馬的韁繩,向鎮外駛去。
劉昆見狀怔了一下,他發現趙玉昭的心情好像很糟糕,于是上了一名侍衛的馬,追向了趙玉昭,侍衛們緊跟其後。
「告訴我,那天晚上之後都發生了什麼?」來到鎮外一個僻靜的地方,趙玉昭一拉馬的韁繩,停了下來,神情冷峻地望向劉昆。
「公主,那天晚上小的本想將譚縱迷倒,不成想他帶來了那名十分厲害的女護衛,小的怕那名叫做喬雨的女護衛壞事,于是就在酒樓里將其和譚縱一同迷暈,第二天一早運出了京城帶去了房山。小的先在房山縣城里待了兩天,等修羅幽魂散的藥性快過去後將兩人弄到了山里,扒光了衣服裹在了被子里,綁在了一個村子後山的樹上。」隨行的侍衛們遠遠地站著警戒,劉昆沉聲向趙玉昭稟告,「小的讓人在那個村子里留下了五十兩銀子,將譚縱和那個喬雨說成是亂*倫偷情的奸夫婬婦,讓村民們將兩人送到縣衙受審,這樣一來的話,那譚縱必然名譽掃地,公主也可出了心頭餓一口惡氣。」
「他們可是淋雨了?」當听到譚縱和喬雨被扒光了衣服捆在被子里時,趙玉昭的心中猛然泛起了一股酸意,五味雜陳,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有,小的原本想讓他們喂喂蚊子,可惜天公不作美,那天忽然陰了天,于是小的就交待手下辦事的人,如果要下雨的話就提前告之那些村民,讓村民將兩人帶到村子里。」劉昆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怎麼說譚縱也是監察府的江南游擊,又與安王爺關系密切,小的知道其中的分寸。」
「你是說,那些村民要將譚縱和那個女護衛送到縣衙?」听到譚縱沒有淋雨,趙玉昭不由得放下心來,可是隨後想起了什麼,頓時大吃了一驚。
「公主放心,小的已經在縣衙安排好了,花銀子讓一個當地的無賴充當原告,咱們的人暗中監視著,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劉昆還以為趙玉昭是在擔心縣衙里出事,連忙說道。
趙玉昭的雙目中頓時流露出無窮的懊惱,一旦譚縱和喬雨在縣衙里被審問,那麼譚縱的身份極有可能暴露,這樣一來的話譚縱真的顏面掃地,有著這樣不光彩的一幕,還如何能當她的駙馬?
「那些村民什麼時候送譚游擊去縣衙?」一定不能讓譚縱的身份暴露了!趙玉昭暗自下定決心,神情嚴肅地沖著劉昆說道,這件事情的起因在她,她必須要去阻止這件事情。
「應該……應該已經在半路上了。」劉昆聞言頓時怔在了那里,從趙玉昭對譚縱的稱呼中,他忽然間意識到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隨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在劉昆的印象里,趙玉昭對譚縱的稱呼好像不是「混蛋」就是「家伙」,何時稱呼過譚縱「譚游擊」,從這句簡單的稱呼變化上,劉昆已經敏銳地意識到趙玉昭對譚縱的看法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去房山縣衙!」趙玉昭聞言,冷冷地拋下一句話後,一馬鞭抽在了馬臀上,沿著大路狂奔而去。
望著策馬離去的趙玉昭,劉昆的額頭上頓時滲出了汗來︰來趙玉昭在這幾天里遇到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否則的話絕對不會表現得如此急躁,自己無意中好像闖了一個大禍出來。
其實,這也怪不得劉昆,文魁大會結束後,趙玉昭對戲耍了自己的譚縱是深惡痛絕,而作為趙玉昭的屬下,劉昆當然要為趙玉昭出這口惡氣。
因為譚縱出行時防守嚴密,所以劉昆就提議借趙雲安的名頭來將譚縱約出來,趁他不防備將其拿下,然後將其扒光了扔到山溝溝里,給他一個教訓,反正趙雲昭是趙雲安的親妹妹,趙雲安即使知道了也只有搖頭苦笑的份兒,誰讓譚縱招惹了清平帝最疼愛的昭凝公主呢。
趙玉昭當時正在氣頭上,隨口就答應了下來,于是劉昆就抓緊時間來籌劃此事,冒充汪海潮騙了譚縱,使得譚縱在沒有絲毫戒備的前提下前去赴約,進而中了劉昆的圈套。
趙玉昭根本就沒有將劉昆所說的事情放在心上,直到昨天晚上听到那名宮女提及山洪,她這才想起了這麼檔子事情,心中頓時忐忑不安起來,因為她清楚地知道修羅幽魂散的藥性,譚縱醒來的時候應該就是大雨降臨之時,所以為譚縱感到擔心。
就在趙玉昭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趕往房山縣的時候,京城,驛館。
蘇瑾在沈三和沈四等人簇擁下,上了停在驛館門口的馬車,馬車隨後啟動,很快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處。
車廂里,蘇瑾神情嚴肅地凝視著前方的廂壁,眼眶通紅,好像一夜未睡,雙目中流露出一絲焦慮。
譚縱去醉月樓赴趙雲安晚宴的當天晚上,有一個自稱是安王府下人的男子來驛站告訴蘇瑾,說趙雲安和譚縱有事情要處理,可能這幾天就不回來了。
對著那名男子說的事情,蘇瑾像譚縱一樣,深信不疑,因為譚縱和趙雲安的關系實在是太好了,趙雲安留下譚縱辦事十分正常。
畢竟這里是京城,天子腳下,蘇瑾無論也想不到有人會冒充趙雲安對譚縱不利。
由于昨天晚上那場雷電交加的大雨,蘇瑾睡不著,躺在床上胡亂猜測著譚縱要幫趙雲安辦什麼事情的時候,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當晚前來報信的只有那名聲稱是安王府下人的男子,而沒人能證明他的身份。
直到這時,蘇瑾這才意識到到事態有些不對勁︰如果譚縱有事情要幫趙雲安的話,那麼回來通知她的應該是譚縱手下的那些護衛,而不應該是安王府的人才對!
蘇瑾越想越心驚,她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好像中了別人的圈套,因此一夜未眠,今天一早就讓人去醉月樓里打探當天晚上的事情,醉月樓里的伙計並不知道定下房間的人是誰,更不清楚喝酒人的身份,不過記得當時不少人喝醉了,是被人架著離開的。
趙雲安和譚縱隱瞞身份是人之常情,醉月樓的那些伙計們當然不知道兩人是誰,當听說有不少人喝醉被架走後,蘇瑾意識到事態變得嚴重了︰趙雲安和譚縱喝醉了還在情理之中,他們的那些護衛怎麼可能會喝醉?
于是,蘇瑾立刻前去安王府,找王妃秦蓉打探譚縱的消息。
安王府依舊在閉門謝客,前來見他的人紛紛吃了閉門羹,蘇瑾也不例外,剛走到大門處就被守門的軍士攔了下來,讓她回去。
「這位軍爺,麻煩你稟告王妃,江南蘇瑾已經找到了她需要的杭州胭脂。」蘇瑾見狀,沖著阻攔自己的軍士微微一笑,將一錠五兩重的銀子遞了過去。
「你在這里等著。」出乎蘇瑾的意料,那名軍士並沒有收下那錠銀子,打量了她一眼後,進去稟告了,看來這安王府的門風極嚴。
「王妃說了,讓你進去。」蘇瑾焦急地在門口等待著,不久,那名軍士走了出來,沖著她說道,身後還跟著一名侍女。
在那名侍女的引領下,蘇瑾來到了一處院落,秦蓉正在大廳里繡著一條手帕,看見她後,笑著說道,「蘇大家,我的胭脂在哪里呢?」
「王妃,蘇瑾要是不以這個借口的話,如何能進的了這王府的門。」蘇瑾聞言,沖著秦蓉微微一笑,雙目掃視了一眼屋里的侍女,欲言又止。
「你們先下去吧,本王妃和蘇大家有話要說。」見蘇瑾此時的模樣,秦蓉看出她有話要說,于是向屋里的那些侍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