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第五百三十五章 撐腰

作者 ︰ 小黑醉酒

更新時間︰2012-09-12

第五百三十五章撐腰

「這個銅頭是什麼來頭?」譚縱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眉頭微微一皺,沉聲問牛五,大過年的上門來抓人,這簡直就是挑釁。

「這小子將自己的妹子送給了京兆府的劉通判。」牛五對銅頭的底細知道的一清二楚,立刻點明了他背後的人。

譚縱聞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冷笑,一個小小的六品通判,竟然敢前來招惹他,不是活膩味了就是受到了有心之人的挑唆。

望著神情冷峻地站在那里的譚縱,趙巡檢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譚縱這麼一回來,看來銅頭和劉通判要倒霉了,同時也證明了譚縱並沒有在清平帝面前失寵,否則的話豈會生龍活虎地出現在這里?

譚縱被清平帝幽禁在了京畿皇莊後,雖然上層官場的人知道清平帝是想讓譚縱月兌離趙雲安,進而委以重任,可是下面的這些官員由于眼界和信息量的制約,對此則有著不同的看法,眾說紛紜︰

有的人認為譚縱這次是毀了,連他的靠山安王都已經被趕出了京城,現在完全是太子的天下,他作為安王的人,現在只不過靠著昭凝公主,在京畿皇莊吃吃軟飯罷了;有的人認為譚縱這次雖然沒有安王這個靠山了,但是昭凝公主也不是好惹的,說不定能依靠著昭凝公主與太子化解矛盾,東山再起;有的人則認為譚縱經此一事很可能要被清平帝邊緣化,成為京城的里的一個閑官,畢竟他曾經站錯了隊,跟錯了人,得罪過太子,這個錯誤可是非常致命的……

對于譚縱的遭遇,京城里的官員們幸災樂禍者有之,惋惜唉嘆者有之,莫不關心著有之,人生百態,盡顯其中。

在得知安王被清平帝趕去五台山、譚縱去京畿皇莊「面壁思過」後,趙巡檢著實恐慌了一陣︰

以前听說過安王和太子因為皇位不合,他還以為是流言,不過從安王和譚縱的下場來看,這件事情極可能是真的。

趙巡檢身在官場多年,自然知道皇家那些為了爭奪皇位而發生的腥風血雨,既然安王這次敗了,恐怕難有回天之力,以後只有規規矩矩地當一個閑散王爺,安度余生。

而作為安王的密友,譚縱也絕對好不到哪里去,否則的話清平帝怎麼會將他發配到京畿皇莊這種冷清的地方,如此一來的話,譚縱還如何能在官場上罩他?

在外人看來,皇莊這種地方不過是皇家用來賺錢的場所,上不得台面,無非打打鐵、種種地、養養牲畜什麼的,實在是冷清的不能再冷清,到那里去的話,仕途可就全毀了,就等著在那里養老吧。

自從譚縱去了京城皇莊,趙巡檢就感覺刑部里有人有意無意地在刁難他,使得他在刑部里諸事不順,所幸譚縱靠上了昭凝公主,這使得對方不敢做的太過分,以免惹怒了昭凝公主,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如果趙巡檢能清楚清平帝委任游洪升為欽差大臣的用意的話,他就完全不會誠惶誠恐了,可惜的是,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巡檢,如何能理解朝堂之上的那些勾心斗角和爾虞我詐,更不可能知道清平帝的寓意。

事到如今,趙巡檢已經沒有了辦法,他也想改弦易轍,投靠他人,可是先前不是因為東升客棧的事情將以前的老板給得罪了,再找新的靠山,這可就是三姓家奴了,這種朝秦暮楚的人誰還敢要,因此唯有一條道走到黑,跟定了三巧,否則的話他可就什麼都完了,再不濟還有昭凝公主呢!

所幸,趙巡檢守得雲開見明月,苦盡甘來,自見到譚縱的這一刻起,他就知道譚縱沒事兒,譚縱的精氣神兒倍兒棒,哪里像是那種被「打入冷宮」的人呀。

譚縱根本就沒將五城兵馬司來的人看在眼里,若無其事地指揮著三巧繼續殺豬,有了第一次經驗後,三巧的技術就嫻熟了許多,在眾人的助威聲中,一咬牙,一刀就插進了豬的頸部,四周頓時一片叫好聲。

「三巧姐姐,我從家里帶了一些菜和肉,你看夠不夠。」等三巧將刀子從豬脖子上抽出來後,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接近著就是一聲尖叫。

譚縱扭頭一看,不由得怔住了,他發現那名站在門口處一臉驚恐的女孩竟然是杜敏!杜敏的身後跟著一群家丁,抬著一些豬牛羊肉和蔬菜,看樣子是給三巧送來的。

杜敏顯然是被三巧殺豬的一幕嚇到了,接著她的雙目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目瞪口呆地望著譚縱,萬萬沒有想到能遇上他。

「敏兒,你怎麼來了。」三巧見到杜敏,放下手里的刀,興沖沖地迎了上去,她見杜敏望著譚縱,于是笑著向她介紹,「這就是我常說的大哥。」

「大哥好。」杜敏聞言,局促地向譚縱喊了一聲,眼神顯得有些慌亂,她絲毫就沒有做好與譚縱見面的準備。

譚縱回過神來,微笑著向杜敏點了一下頭,裝出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神情也有些尷尬,畢竟這小丫頭知道自己和喬雨的絕密**,那是自己最為不堪回首的一幕。

三巧和杜敏在那里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感謝杜敏帶來了這麼多的食材,這正是她現在最為缺少的。

杜敏心不在焉地應對著三巧,時不時用眼角的余光掃視著在那里悠閑地看著二狗殺豬的譚縱,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二狗畢竟是個男人,雖然心中也有些發怵,但還是在周圍人的助威聲中將刀刺進了豬的頸部,引得旁邊的人一片叫好。

譚縱雖然在看二狗殺豬,可是腦子里卻在想著杜敏的事情,從杜敏剛才的反應上他清晰地感覺到,杜敏是刻意接近三巧的,很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看上去三巧和杜敏的關系不錯,他應該怎樣處理兩人之間的這種關系才不至于傷害到三巧呢?

「牛五在哪里?」正當譚縱想著辦法的時候,一個大咧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幾名五城兵馬司的軍士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我就是,你有什麼事兒?」譚縱給了那名被牛五強行從家里找來的屠戶十兩銀子作為報酬,那名屠戶立刻高高興興地在那里宰殺被殺了的豬,牛五正在給他打下手,從著肚子里掏著零碎,雙手血淋淋的,聞言後直起了身子,不動聲色地問道,有譚縱在這里坐鎮,他現在是底氣十足。

「那起殺人案有了新的線索,你要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領頭的是一個圓臉男子,擺出了一副例行公事的架勢,面無表情地沖著牛五說道。

「不是已經證明我沒有作案的時間嗎?那個新線索與我何干!」牛五冷笑了一聲,沖著圓臉男子說道,他可以肯定這是銅頭在故意整他,以有新線索的名義將其往牢里一關,等過了年再將其放出來,存心惡心人,到時候他的地盤早就被銅頭給吞了。

「有沒有關系你說了不算,衙門里自有定論。」圓臉男子聞言沖著牛五一聲冷哼,嘴角流露出一絲嘲諷,「那些證人都是你的人,衙門自然要慎重對待,豈是你說沒有作案時間就沒有作案時間的?」

「曹永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銅頭穿一條褲子,告訴你,做人可不要太絕了,凡是都要留一個退路。」牛五見圓臉男子竟然質疑三巧等人的證詞,不由得勃然大怒,指著圓臉男子的鼻子厲聲呵斥。

在牛五看來這實在是太無恥了,不僅憑著一點兒莫須有的罪名就將他與一起殺人案聯系在了一起,現在竟然連他的證人證詞都否認,擺明了是要往死里整他。

「牛五,污蔑朝廷官員可是重罪,你不要像個瘋狗一樣在這里大放厥詞。」曹永山聞言不由得惱羞成怒,也指著牛五的鼻子厲聲說道。

牛五說的沒錯,曹永山和銅頭是一伙的,兩人私下里相互勾結,狼狽為奸,沒少做那些強取豪奪,欺壓百姓的事情,因此這次才充當馬前卒來抓牛五。

「污蔑,誰都不知道你和銅頭的那些破事兒。」有譚縱在一旁坐鎮,牛五的不僅底氣足,膽氣也上來了,冷冷地望著曹永山,「因果循環,小心遭了報應。」

「竟敢威脅本官,來人,將他拿下。」曹永山見牛五當眾呵斥他,不由得勃然大怒,沖著身後的軍士揮了一下手,大喝了一聲。

那幾名軍士聞言,立刻氣勢洶洶地向牛五走去,趙巡檢見狀,沖著身旁的公人使了一個眼色,那幾名公人隨即迎了上去,攔住了那幾名軍士的退路,雙方很快形成了對峙之勢。

趙巡檢這一段時間來在刑部過得實在是窩心,身邊的這幾個公人都是他的親信,也受到了他的牽連,沒少受到別人的排擠。

如今譚縱來了,趙巡檢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于是私下里將譚縱的身份透露給了那幾個親信,並且暗示他們譚縱並沒有事兒,以穩定親信們的人心,提升士氣。

那幾名公人自然知道自己的老大投靠了昭凝公主未來的駙馬爺、監察府江南游擊譚縱譚大人,原本挺高興,覺得在朝廷里有了靠山,可是隨著趙雲安被趕出京城、譚縱幽禁京畿皇莊,不少人都說譚縱這回完了,仕途盡毀,因此他們的心里就沒了底兒,在刑部里夾著尾巴做人。

譚縱的此次出現就像是一針興奮劑,使得這幾名公人立刻精神十足︰如果譚縱真的完了的話,豈會在被幽禁的時間里出現在這里?

「趙巡檢,五城兵馬司在執行公務,你們刑部這是什麼意思?」曹永山知道趙巡檢和牛五近來走到了一起,見他竟然阻撓自己帶人,于是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曹班頭,這眼見都過年了,衙門里照例已經不辦差,依本巡檢來看,反正他也跑不了,不如等過年後再將牛五傳過去問話。」趙巡檢沖著曹永山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說道,「如果曹班頭不放心的話,本巡檢給他作保。」

「趙巡檢,在下也是奉命辦事,今天要是不將牛五帶回去的話,上面絕對會怪罪下來。」趙巡檢畢竟是刑部的官員,曹永山聞言伸手一舉手里的令簽,皮笑肉不笑地向他說道。

趙巡檢見狀,不由得無奈地望向了譚縱,看來曹永山這次是有備而來,連提人的令簽都帶來了,這樣一來的話他就沒有一點兒辦法了,總不能阻礙五城兵馬司執行公務。

「牛五有要事要做,如果想要提人的話,讓你們的上司來。」譚縱沖著曹永山冷冷地說了一句,然後沖著立在四周的人擺了一下手,「今天要將這幾頭豬給殺了,大家該干嘛干嘛。」

牛五聞言,心中頓時大喜,譚縱擺明了這是在維護他,于是招呼著四周的人繼續殺豬,將曹永山晾在了一旁。

「這位公子,提審牛五是五城兵馬司的公務,請閣下不要妨礙在下執行公務,否則的話後果自負!」譚縱一口江南腔,曹永山見眼前這個年輕人語氣狂傲,不僅譚縱以為是江南來的富家子弟,還以為譚縱所說的要事是殺豬,于是冷冷一笑,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言語中充滿了威脅。

像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公子,曹永山在京城里見得多了,仗著家里有幾分權勢和臭錢,在京城里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其實並沒有什麼背景,往往被京城里的衙門和權貴子弟們修理得服服帖帖。

「你他媽的活膩歪了,竟然敢威脅我家大人。」曹永山的話音剛落,一名立在譚縱身旁人高馬大的護衛就迎著他走了過來,不等他反應過來,嘴里罵了一句,接著伸手就是一個嘴巴子。

這名護衛的這一巴掌勢大力沉,打得毫無防備的曹永山眼冒金星,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強撐著坐在了地上,他覺得臉上火辣辣得疼,嘴里好像有什麼東西,吐出來一看頓時怔住了,竟然是兩顆帶血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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