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天的笑容,威廉爵士猛然醒悟,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葉天時的情形,當時這個神奇小子也是用這種睥睨一切的笑容,讓他意識到面前的對手很厲害,隨後他用組合拳一般的手段打出一張張底牌,生生地改變了匯豐銀行的大樓產權。
「好,好,好!」威廉爵士怒極而笑,「我倒要看看你這次還有什麼神奇的手段,來改變一個我們根本就沒有產生的想法。」
「雄獅一怒,香江變色,」葉天仍然十分輕松,倒開起了威廉的玩笑,「全香港能看到雄獅發怒的人沒有幾個吧,這是我的榮幸!」
威廉爵士被葉天這句話說得有點汗顏,一向沉穩威嚴的他,沒想到輕易就被這小子惹出了火氣,他訕笑道︰「神奇小子,你不要用激將法,把你的理由說出來吧!」
葉天這才正色道︰「威廉爵士,三年前,你代表匯豐銀行做出的承諾可還有效!」
威廉爵士聞言一愣,他努力思索三年前的事情。
「三年前,和黃陷入財政危機,國際債權人要求和黃清盤,而這時你們匯豐銀行施與援手,注入1.5億資金,獲得了33.65%的控股權,把和黃納入麾下,當時你代表匯豐銀行承諾,一旦和黃恢復盈利,匯豐銀行將在合適的時候出售和黃!」
「不錯,有這回事!」威廉爵士猛然想起,但是這個承諾卻是在和黃的董事局里進行的,外界無人知曉,「你怎麼知道……」
威廉停住問話了,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葉天時的場景,和今天的場景何其相似,這個神奇小子好像無所不知,總能讓奇跡發生。
「不用問我怎麼知道的!」葉天笑道,能隨時捋一下獅子的鬃毛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去年一年和黃盈利2.3億元,按照承諾,就應該是你兌現它的時候到了,現在已經進入8月份了,這個承諾已經遲到了8個月。」
威廉爵士一時語塞,按照承諾確實如此,但是他並不想就此服輸,「我們在承諾中明確指出要在適當時機出售,如今和黃經營剛剛步入正軌,還不是很穩定,現在時機並不合適。」
「按照香港公司法規定,債權銀行可接管喪失償債能力的工商企業,但一旦企業經營步入正常軌道,必須出售企業。」葉天說道,這段時間和邱二少爺的會面,對于這些法律知識他十分熟悉,當時葉天以隱晦的例子把和黃和匯豐銀行的這種關系進行了提問,得到了邱二少爺肯定違法的回答。
「如今和黃盈利,你們沒有及時出售它,已經是違法了……威廉爵士,相信你不想把匯豐銀行拖入一場曠日持久的訴訟泥潭里吧!」葉天說道,這樣兩家規模巨大的公司被迫陷入訴訟中,光是對各種證據的調查就會花費很長時間,而時間越長,對于兩家公司的聲譽越會造成極大的不良影響。
威廉爵士當然了解這種結果的弊端,他不得不仔細考慮這個問題。這一年,匯豐銀行根本沒人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存在。可是一旦有人公然提出這個問題,比如面前這位帶著壞笑的神奇小子,到那時匯豐銀行將極其被動。
見到威廉已經開始思考,李嘉文在一旁也露出了微笑,葉天總是能在關鍵時刻發現對方的弱點,現在匯豐銀行被葉天抓住了軟肋,這下必須考慮出售和黃了。
葉天露出了一絲壞笑,還在向威廉施壓︰「威廉爵士,你們現在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到底把和黃賣給誰?」
威廉爵士抬頭望著葉天,悲嘆了一句,「神奇小子,每次見到你都要被剝下一層皮來,你到底是不是魔鬼重生啊?」
重生?威廉無心的一句喪氣話卻讓葉天怔住了,猶如一道定身符一下擊在葉天最隱秘的深處……除了名字和年齡,自己從哪里來、曾經干過什麼?這些常人擁有的最基本的東西在他腦海里是一片空白,他以前的記憶是像被一刀切斷,這是一直橫亙在他心底深處最迷惘的地方,他恍然想起鹿角警局能听懂英語、樓梯間擊殺海騰的情形、擊殺阿龍的情形、那鬼魅般快捷的身手……還有發生的這所有事情,如果是一個常人很能做到這些嗎?但是為什麼在自己身上會發生這些事情?我以前究竟是誰?難道自己真是魔鬼重生?……
見到葉天出神的表情,李嘉文第一個意識到不對了,本來穩居上風的談話,現在葉天卻突然看著那片蔚藍的大海沒有言語了!
威廉爵士也發覺了葉天的不對勁,他和李嘉文互視了一眼,眼里都現出詫異的神色。
這時,一群海鷗突然從船尾飛過,鳴叫聲一片!
李嘉文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關切地問道︰「小天,沒事吧!」
葉天猛然驚醒,意識到剛才突然出神了!他有些自愧地一笑道︰「沒事,剛才突然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一下失態了。」
但威廉和李嘉文都感覺到他隨後的情緒低沉下去了,葉天還要勉強想繼續剛才的話題。
威廉打斷了他的話頭,關切地遞過一杯雞尾酒,「神奇小子,你提的問題,我會好好考慮,現在還是讓咱們拋開那些煩人的話題,好好享受這海上風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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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陸上,見葉天還是經常陷入沉思,神情萎靡,李嘉文卻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排解,只好把他送回報亭,然後他給自己的岳父大人打了個電話,听到女婿的電話,莊老爺子十分高興,這段時間長江實業發展迅猛,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爸,我找莊勝有點急事,你看,讓他到我這里來一趟,行不?」李嘉文提出了要求,雖然不知道葉天突然憂郁的原因,但他知道自己這個小舅子平時深得葉天信任,也許他有辦法,能排解葉天的煩悶呢?
莊老爺子對女婿的話是一貫支持,二話沒說就放出了被禁足的兒子。
沒過多久,莊勝就活蹦亂跳地來到報亭,「瘋白天才,想我了沒有?」
見到莊勝突然出現,葉天自然猜到是李嘉文在背後使的主意,看到莊勝,他的心情略微好點。
「這幾天把我憋壞了,無論如何你得陪我去喝酒去!」莊勝說道,來時李嘉文已經告訴他葉天現在的狀況,在莊勝心中,酒永遠是排解煩惱的第一選擇。
葉天並沒有拒絕,他從海上回來,就一直糾結于自己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里的問題之中。
兩人去了九龍的中國城夜總會,這也是香港最富盛名的一家娛樂場所。
葉天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所以到了夜總會,莊勝叫了兩瓶xo,在他的想法中,只要喝個痛快,蒙頭一睡,第二天醒來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當然他來之前還有一個擔憂,以前葉天從來只喝白水,不會喝酒,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喝!
葉天對于莊勝的心思,心知肚明,但他並沒有拒絕,也許喝酒真是一個排解的好辦法!
見到葉天肯喝酒,莊勝就樂了,「瘋白,別的我比不過你,但是說到喝酒,我一定比你強!」
可是兩瓶xo喝完了,莊勝又發現一個秘密,自己已經有點微醺,而葉天卻雙眼有神,沒有任何酒醉的跡象。
不服氣的他又叫了兩瓶,直到自己已經酒醉上頭了,可葉天好像還是沒有任何酒醉反應。現在他不得不服氣,在喝酒上面,葉天還是勝過他。
「瘋白,沒想到你喝酒也這麼厲害,我都不知道,你身上還有什麼秘密?」說完這句話,看到葉天眼神里露出一絲迷茫,莊勝啪地拍了下臉,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好在這時大廳里出現了一絲騷亂,分散了兩人的注意力。
原來在接近舞池的一桌,坐著7、8個刺青的青年,為首的一人光頭,雙臂刺著龍的紋身,肌肉鼓鼓,被身邊的舞小姐人稱作「光哥」。這時,一個賣玫瑰花的姑娘正好走過,光哥可能是看到小姑娘眉清目秀,竟然上前調戲,小姑娘奮力抗拒,引發了一絲騷動。
莊勝也看見了這一幕,雖然滿臉氣憤,但是卻很無奈,「光頭是九龍區和聖堂的紅花雙棍,在道上沒人敢惹他,听說他功夫很棒。」長期廝混于娛樂場所,莊公子很是了解這些江湖人物。
葉天卻拍了拍莊勝的肩膀,說道︰「現在我讓你了解我另外的一個秘密!」
說完,他起身朝著光頭那一桌走過去。莊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他意識到葉天要干什麼,急得追了過去︰「回來,咱們打不過人家的!」
接下來莊勝就傻了,那一切發生得很快,沒等到他走近,就結束了。
原來葉天走過去,拍了拍光頭那亮 的光頭,光頭回頭一看,是一個清秀的小青年,他頓時喝罵道︰「**找……」同時一個組合拳擊打過去。
光頭「死」字還未出口,就感覺自己雙拳被一股大力扭結了,其中一只手腕 嚓被扭斷了,還沒有感覺到疼時,脖子上又重重挨了一擊,就被人擊暈在地。
其他幾位光頭的手下見自己老大被人一下就擊倒,紛紛沖著葉天撲過去。
葉天就如蝴蝶穿花一般掠過,凡過處,肘、腕、肩都是他攻擊的武器,快捷迅猛,每一擊都是人體的薄弱處,等他穿花完畢,身後已經躺下一片,疼痛的申吟聲一片。
短短的一兩分鐘,葉天擊倒了7、8人,這一幕讓莊勝頓時傻眼了。
葉天這時卻感覺身輕體爽,心情也放松不少,他走回來,對莊勝說道︰「咱們走吧!」
莊勝還未完全清醒︰「瘋白,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不過……」他是擔心這事肯定鬧大了,光頭是和聖堂的超級打手,被人這麼打了一頓,和聖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放心吧,有人會解決的!」葉天當然明白莊勝的意思。之前,他已經發現張俊和幾人也坐在大廳,相信向文強也很快就會知道這事,而他知道後,肯定會去處理後面的麻煩事。
結果兩人出了夜總會大門,卻看見門前停著一輛寶馬轎車,車旁站著一個滿臉陰霾的女子,葉天一愣,朝著莊勝敲了一下,「你把她叫來了。」
莊勝訕訕一笑,「喝酒都灌不醉你,我實在沒招了,所以由她出面來安慰你比較好,我先閃了。」說完他就毫不猶豫地撤步溜走。
那女子卻對著葉天厲聲吩咐道︰「上車!」
面對那張繃得緊緊的臉,葉天卻生不出任何違逆的念頭,老老實實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