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這時駛入格林公園路,很快在里茲飯店門前停下。這家飯店是以路易十六風格為主的飯店,可以說是倫敦最尊容華貴的飯店。
邱二少爺瞪了一眼葉天,看著他身上那廉價的衣服,好像不相信他會選擇這麼昂貴的飯店。
葉天願意給他解釋任何事情︰「邱二少爺,你不會希望我到貧民區給你租個房子住吧,這次我們可是來買60艘船,和一群億萬富翁打交道,當然需要一個好的地方,而且我的情報沒有錯的話,這些億萬富翁里有一多半住在這家飯店里,包括咱們的兩位香港老鄉!」
在飯店門廳一位打扮很紳士的英國人接著他們,這是一名中間商人,名叫沃克,他將負責他們在英國的這筆交易的所有手續。
沃克已經替他們預定了兩間套房,葉天站在窗前,凝視著外面的格林公園。邱二少爺踱到他身後,滿月復疑惑。
「二少爺,有什麼問題就問吧?」葉天觀賞著公園內的「加拿大紀念碑」和康斯坦斯基金噴泉,那兒有不少游人在這秋日下活動。入眼的是金黃一片,帶著溫帶地區植物的特色。
「你真的想把那些船都買下來?」邱二少爺問道。
「當然不可能,你也听見了,來的都是各國的船王,尤其是那些希臘人,都是沾親帶故的,至于那些美國人,更是虎視眈眈,對付他們,我現在還沒有那麼大的神通,至少現在還沒有。」
「那你明知道沒有結果,還要來?」邱二少爺很不理解。
「也不一定沒有結果,我只是說我沒有多大把握!」葉天說道,「這可能是我目前為止踫到的最沒有把握的事情,畢竟都是幾十年的船王,很多事情都可能會超過我的預計,也許其中一點變數就讓這買賣黃了。」
「那麼,張秋生的角色……?」邱二少爺問道。
「我需要他出面,你還不清楚,我和他的妹妹關系很密切,這一切的起源都是為了幫助他或者他的家族,但是我沒法跟他明說。我已經讓沃克用他的名義注冊了一家公司,叫秋吉奧海運公司!」這個名字是紀念一個人名和地名。
邱二少爺很明顯感覺到葉天的語氣變得比較柔和了,也許他想起了什麼往事。
「現在來說說沃克這人,這是我通過威廉爵士認識的一個中間商人,他在倫敦關系很廣,這一點是我需要的!但是他對于我並不了解,也許只知道我在香港買賣過樓盤,或許他會猜測我是代表著某個人或某個團體,甚至有可能是亞洲賭博集團這一類的,以前你也有過類似的想法。我希望他一直這麼認為下去,你比他更了解我,所以在他面前口風要緊一些。」
「你是希望我監視他?」邱二少爺問道。
葉天的眼神里是深不可測的表情。「為什麼不呢?我現在還沒法信任他,而且我相信以後不會有比你更讓我信任的人了?」
「這就是你讓我來的最終目的,有一個信得過人的人幫你盯著。」邱二少爺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角色。
「這只是一個小目的,但不是真正的目的,這次來,我只是讓你更直接的見識我做事的風格,徹底打消你心里對我的疑問,我不希望以後你還對我存在一些疑惑,因為我想的是,以後整個世界上,只有你或者有限的兩三個人,能了解我事業的全部,即使不是全部,也相差無幾,我一直在爭取你最大的信任,這才是你到倫敦的最真正目的。當然。以後你可以一直處于幕後,不再出頭露面,這符合你的性格、口味和品質,其實你的這些品質比你自己估計的要高。」
說完這些,葉天對著邱二少爺異常熱情的一笑,邱二少爺一個念頭就把他帶進了香港,他是除了張秋、和叔之外葉天最先信任的第三個人。
邱二少爺面對這番話,也是一陣迷惘、苦惱、不知道被卷入了那一股洪流之中去了,雖然對于葉天有時蠻橫處事的方式有微詞,但是一種奇怪的激昂之情又使他無法自持,面前這個人無疑是他見過的最天才的人物,舉手投足間就能幫人完成一輩子的理想,就是這樣一個奇人,可是他卻在努力爭取自己全部的信任,邱二少爺眼角有點微濕,他覺得自己一向是感情很有節制的人。
「對了……你把我們的工作都安排了,難道這段時間你都不在嗎?」邱二少爺問道,借此岔開這種友情的沖擊。
「我將進行一段旅行,很繁忙的旅行!」葉天說道。
「為了這筆買賣,還是別的買賣?」邱二少爺總算對于葉天的做事風格有點頭緒了。
「主要是為了這一樁。」葉天介紹道︰「也為別的買賣,我喜歡同時進行好幾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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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生在自己的套房內也是一陣迷惘,這和他最初來到倫敦的想法大相徑庭。買下60艘船,這足可以建立一個龐大的航運帝國了,他的心情也充溢著一種激昂,這也是他一直想努力去達到的目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的家族,就是家族最盛時期,也遠遠達不到這樣的規模,何況還有15艘油輪,其中有5艘超過30萬噸,僅這5艘,就超過了100萬噸位。這是魏震隨後告訴他的具體數據。張氏航運雖然干了幾十年航運,但也沒有能力自己擁有過一艘油輪。
張秋生現在對于自己的未來妹夫也產生了新的認識,他感覺到自己或者自己的家族犯了一個錯誤,遠遠低估了這個報販的能力。
這時,葉天進屋來了,然後簡單地把成立秋吉奧海運公司的事情告訴了他。
「我知道你一直想重新在航運業建立自己的名聲,這是一個機會,雖然之前我沒有告訴你具體的情況,但是現在你了解了,你的意見呢?你希望成為這家航運公司的第一任總裁嗎?」葉天直接問道。
張秋生頓時猶豫了,「我從來沒有經營過這麼大規模的航運公司?」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油輪呢?至少你有管理貨輪的經驗,只要你想干,這些都不是問題?」葉天說道。
「我肯定願意!」張秋生想到自家的張氏航運已經易手,重重地點點頭。
「好,我很怕你顧及面子拒絕呢?」葉天對著自己未來的小舅子笑道,「不過別高興太早,現在這些船還不是我們的!」
張秋生這時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很關鍵,這是要和一群世界船王去搶食,能成嗎?
「一會咱們要去拜訪包世伯!」葉天看著他的眼楮問道,因為他很清楚包佳明惡意收購張氏航運的事情,他擔心張秋生還有什麼顧慮。
「放心吧,以前的事我沒放在心上,做生意免不了會踫見這些事情的。」張秋生倒是很坦然,這一點讓葉天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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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6層一套皇室客房內,葉天和張秋生見到了包玉強,張秋生主動向前問禮,這倒讓包主席唏噓了一番,直夸秋生大氣。
寒暄一番,包玉強沒有想到在倫敦能見著葉天,他直接問道︰「神奇小子,你這次來倫敦有何目的,不會是為了買那幾十艘船吧?」
葉天點點頭,毫無隱瞞。「我就是奔著這些船來的!」
張秋生在一旁,瞅見包玉強和葉天兩人親切自然的關系,已經確認自己的家族真的小瞧了這個報販。
听見葉天這麼肯定的回答,包玉強眉頭微蹙,思索了一番,然後問道︰「這件事是不是在收購九龍倉之前你就開始醞釀了?」因為沙蘭家族就是在那些日子發布了這個消息。
葉天回答到︰「正是,我是從虎報的國際版里了解到這個訊息的,然後我就開始準備了。」
包玉強感嘆道︰「你這小子真是神奇,在策劃那麼大行動時還在覬覦這批船只,真是膽大包天。……」
大行動指的是葉天在明購九龍倉、暗地入主和黃的行動,但是礙著秋生在場,包玉強沒有明言。
「你應該清楚我收購九龍倉的目的?」包玉強接著問道。
葉天點頭,他明白包玉強所指,收購九龍倉,就是因為包玉強看到了世界航運業出現了衰退的信號,所以加大了由海登陸的行動,按道理現在應該是規避航運風險的時候,不應該來買這些船只。
「也許時機更好,至少買下這批船只不會花更貴的價格!」葉天簡單解釋道。
包玉強聞言沉思了一陣,其實他現在已經著手計劃減少自己集團的噸位,其實沙蘭家族,也保不齊正是看出了這個危險的信號,才會一下出售手底下所有的船只。他不是太理解葉天的想法,但還是提醒了一句,「這件事情,你要想清楚!」
葉天露出了一個深思熟慮的笑容,但沒有再解釋。
包玉強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個神奇小子出現過沮喪的表情,但是有個事實他卻必須提前告訴他,于是他說道︰「但是有一個情況,我得提醒你,這批船無論如何你也買不下來的!」
張秋生在一旁聞言差點驚出聲來,他們到倫敦的目的就是買下這批船只,但包玉強如此肯定事情不成,必然有他的理由,而且由他這麼鄭重其事的說出來,這必然是一個無法改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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