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和莊勝當晚就住進了澳門葡京酒店,他們現在的身份就是兩個普通的賭客,也不虞會有人來對付他們,所以並沒有故意隱藏行蹤。這家酒店是莊勝在澳門的最愛,不僅設施高檔,而且服務一流,也是澳門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他們入住的是位于19層的一間套房,臨窗眺望,能看見南海灣的海景。
休息了一晚,兩人出門,正踫上旁邊一間套房的房客住進來,那是一位金發的洋妞,服務生正殷勤地把不多的一件行李送了進去。
那位洋妞穿著一件吊帶長裙,身材豐滿,滿面嫵媚,見到葉天和莊勝兩人,禮貌地一笑,然後進了房間。
「瘋白,金發美女喲,是你喜歡的類型!」莊勝雖然久經風月場所,也被那洋妞的美貌驚呆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開始拿葉天打趣了。
葉天微微蹙眉,許是想到什麼,但很快釋容,「啪」的拍了一下莊勝肩膀,提醒他道︰「別隨便動花心思,咱們是干正事來的!」
莊勝「嗯」了一下道︰「本少爺閱盡各色美人,還不至于為她丟了魂,不過看在這個美女是你喜歡的類型,我就留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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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島位于澳門半島西南部,通過一條長2500多米的大橋相連,該橋5年前建成,以當時的總督嘉樂庇名稱命名。
葉天和莊勝坐著出租車,很快經過這座宏偉的跨海大橋來到仔島,過了兩條馬路,到了嘉模堂區的柯維納路,澳門賽馬車會就在柯維納路的南側,這是他們的目的地。
兩人走進賽馬車場,寬大的場地有幾輛馬車正在訓練,馬車手坐在兩輪的馬車上,控制著前面的馬疾奔,在拐彎時兩輛馬車發生了刮蹭,在旁邊的看台上,一個70多歲的老頭立即站了起來,沖著馬車手叫罵指揮起來!
莊勝疑惑地看著那個老頭,「這麼一個糟老頭子,難道就是我們要找的漢叔?」
「你可別小看這老頭子,以前他可是世界聞名的賭王,听說在拉斯維加斯也威名遠傳!」葉天說道。
葉天走過去,對著老人旁邊的一個手下低聲說了幾句,那名手下很快跑到老頭跟前匯報了一通。
老頭回過頭看了眼葉天兩人,向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上前!
「你是強仔的手下?」老頭仔細看了眼葉天,憑著多年的江湖經驗,他感覺到這個年輕人身上沒有一絲江湖人的氣息。
「我只是他的朋友,並不是社團中人,向文強身體不好,所以他特地委托我前來,拜望一下漢叔!」葉天恭敬地說道。
「哦,我說你這身上一點古惑仔的味道都沒有,原來是他的朋友!」老頭長得十分精瘦,雙眼卻精光炯炯,「我听說強仔出事了,但是我現在退出江湖已久,我說的話現在不大管用了,你轉告強仔,這事我也是愛莫能助!」
「漢叔,我今天來,不是要請你搭救向文強,向文強——我自然會把他救回香港!」葉天語調很低緩,但是語氣很堅決。
老頭明顯沒有預料到葉天會有這麼大的口氣,他眯著眼查看了一下葉天,問道︰「那你來干嘛?」
葉天低聲道︰「漢叔你在澳門呆了這麼久,畢竟人頭地頭都熟,我只希望能幫助我,提供點線索!」
老頭微微搖頭,然後轉頭看向賽馬車場,不再搭理葉天兩人。面前的年輕人雖然語氣緩和,但是卻帶著一股天生的狂妄。對于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他像來不喜歡,他不喜歡的人,連句多余話都不想再說。
莊勝見這老頭態度倨傲,神色傲慢,頓時就想出言譏諷。葉天卻對他擺擺手,阻止了他口出不遜。
老人的手下正要過來勸說兩人離開。
「這件事雖然明著是施佬和馮叔出手,但是我懷疑背後是何九在操控!」葉天突然大聲說道。
「阿九?」老頭果然轉過頭來,問道︰「你知道我跟阿九不和?」
葉天微笑,卻並不回答。
「你以為我跟阿九不和,就會幫你查清這件事?年輕人,這種激將法對于我這個老頭子沒用!」漢叔開始重新打量葉天。
他跟何九當年一塊合辦澳娛公司,這家公司是澳門唯一取得賭場牌照的公司,可以說壟斷了澳門的賭博業,不過幾年前,他和何九發生糾紛,被何九逼出澳娛,自此不再過問江湖中事。
而這件事,外界傳說他只是因為歲數大了,才退隱江湖,很少有人能了解其間他和何九發生過糾葛。可是面前這個年輕人顯然了解他和和何九之間的不愉快,這點倒讓老頭不再輕視這位年輕人了。
「我倒不是對漢叔用激將法,而是我現在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整件事,背後是何九在操控!」葉天說道︰「至于是不是何九在後邊作怪?想必漢叔也很好奇吧!」
「你這是賭我的好奇心?」漢叔微微一笑,這個年輕人先是利用他和何九的糾葛吸引自己注意力,現在又利用自己的好賭心來做套,果然有點手段。
「听說漢叔至今還逢賭必贏,賭一把有何謂呢?」葉天就是針對他這點步步緊逼。
「好,年輕人你果然心機深沉,明知道你這是個圈套,但是我還真得跟你賭這一把。」漢叔卻是虎威猶存,雄風不減當年。
「漢叔,你以為何九在背後出手了嗎?」葉天問道,這是把這次賭博的主動權讓給漢叔了。
提到賭,漢叔情緒一下高昂起來,他沉吟一番朗聲道︰「阿九生性狠毒,素來做事就喜歡操控全局。這次事件擺明了是香港社團覬覦澳門賭業,如果阿九任由新義安進軍澳門而無動于衷,這不是他做事的性格,而這次新義安挺進澳門好幾個月都無事,直到強仔過來,才突然出手對付,顯然是一直在充分準備,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狠毒一擊,這才像是阿九做事的風格,依我來賭,我就賭這件事必然是阿九在背後操縱,施佬和馬交馮不過是他手上的兩個棋子!」
葉天卻狡黠地一笑道︰「那何九為什麼會讓出一個賭廳的經營權給新義安呢?」
對于此問,漢叔卻不屑一顧道︰「阿九做事不會在乎一城一地得失。這只不過是他耍的一個小小花招,不足為道!」
葉天這時卻輕言道︰「我不認同和叔的意見,這件事我覺得阿九可能沒有出手!」
漢叔聞言一滯,剛才這年輕人明顯懷疑阿九操控了這事,但現在他卻矢口否認,這就有點耍無賴的感覺。對這年輕人剛剛升起的一點好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冷哼一聲,卻不想輕易放過葉天︰「既然是賭一把,那你準備下什麼賭注呢?」
「明年的賭場牌照!」葉天鏗鏘有力地說道。「如果我輸了,我會把5000萬轉到漢叔賬上!」
「賭場牌照?」漢叔聞言果然一驚。
現在風聞澳督府明年會新發出一張賭場牌照,這會打破澳娛的壟斷地位,不過這個傳聞只有一些上層人士知曉。可是這個年輕人怎麼會知道的?漢叔對他的來歷也不禁產生了好奇。
而且一張賭場牌照,十幾年前只用花幾百萬就能投得,但現在澳娛一家獨大,肯定會全力去爭這張賭牌,所以它的價格肯定會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但這個年輕人張嘴就是5000萬,口氣確實不小。
這個年輕人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為了這件事情要豪賭一把,一賭就是5000萬!這也是漢叔這一輩子踫到的最大賭注。
「好,我喜歡這個賭注!」漢叔的賭性一下被挑動起來,他矍鑠的臉上也浮起了淡淡的亮光,顯然心里是極為期盼。「現在說說你需要什麼線索?」
「向文強的頭馬陳耀東現在下落不明,我希望漢叔能探知他的下落即可!」葉天淡淡地說道。
「今天晚上8點,我讓阿文告訴你答案!」漢叔可能很久沒有踫到這麼刺激的賭局了,變得亢奮起來!而要為了贏得這個賭局,他必須盡力去幫助這個年輕人了解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