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八尋俊郎離開,站立一旁的三井樹下才終于坐了下來,他征詢道︰「爺爺,讓我去對付那個羅偉生吧?」對于相撲手,三井樹下一直瞧不上眼,在他眼里,那就是除了一身蠻力之外,只接受過簡單的訓練,四肢發達的傻子一類人物。而自己習練了十幾年的忍術,經過很嚴酷的訓練,所以他很想出手,借這兩個x港人試試自己的實力。
看到孫子躍躍欲試的表情,三井元和露出了一絲慈祥的微笑,「樹下,你猜到了我要對付那個羅偉生?」
三井樹下說道︰「爺爺說過,對于敵人必須先發制人,既然那個羅偉生敢破壞了爺爺收回三井造船的計劃,他當然得被消滅,只不過八尋從黑木會里找了兩個笨蛋,遭到失敗而已。」
三井元和微微頷首道︰「不錯,這個羅偉生必須被消滅,但是你作為三井家族的繼承人,不能一味去做下忍的事情,而應該學習怎麼達到上忍的水平,雖然我派八尋俊郎去和加藤談判,但是我估計加藤那個人肯定不會屈服,所以這個任務我會交給你去執行,如何制服一個人的人心,這是成為上忍的一個基本能力。」
下忍是利用一切手段進行秘密行動的執行者,而上忍是專司策略布局的統領者,所以三井元和並不贊成自己的孫子動輒就采用下忍的手段。
三井樹下沉思一番,點頭道︰「爺爺,我明白了!……但是那個羅偉生……?」
三井元和面色又恢復了冷峻,他突然低聲喚了一聲︰「門下右衛!」
這時,從茶室一個幽暗的角落里突然顯現出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他緩步上前,侍立一旁。
「給你五天時間,讓那兩個x港人消失在東京,但是一定要做到悄無聲息,明白嗎?」三井元和的聲音里透出一股冷冽。
「是!」那個叫門下右衛的男子躬身一禮,往後退了兩步,復又消失在茶室之中。
三井樹下一直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那個門下右衛應該一直呆在茶室內,可是憑著他修習了十幾年的忍術,居然沒有發現右衛的下落,可以想象這個人的隱身功力十分強大。而听到門下右衛這個名字時,三井樹下心里的震驚無以復加,他忍不住感嘆道︰「爺爺,想不到右衛一直就在你身邊,他竟然還是我們家族的護衛!」
右衛可以說是這三十年來日本最神秘的忍者,威名震懾著整個忍者群,但卻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也沒有人見過他。三井樹下在伊賀派學習期間,早就听說過這位前輩的威名,他絕沒想到今天第一次見到這個神秘的偶像,竟然是在爺爺的茶室里,這說明這個右衛一直就生活在他附近,現在看來,右衛一直就是爺爺的貼身護衛,而他卻一無所知,想到這個結果,右衛強大的實力讓他暗自敬佩。但是爺爺如今居然派日本最厲害的忍者去對付兩個微不足道的x港人,這實在有點大材小用。
「門下右衛在我身邊呆了二十年了,他一直是我的貼身護衛!」三井元和介紹道。「我們的家族還有很多秘密,你會慢慢了解到的。」
「爺爺,對付那兩個x港人,需要右衛出手嗎?」三井樹下忍不住問道,三井家族所在的這所大宅院里,隱藏著不少忍者護衛,在三井樹下的想法里,隨便派一個忍者出手,應該就能對付了那兩個x港人。
「現在是關鍵時期,我不想因為這兩個x港人再節外生枝,所以這事必須干淨利索,派右衛去做這件事情,我才能踏實放心。」三井元和說這句話的語氣,就如宣判了葉天和莊勝的死刑一般。
「打個電話,叫小澤一郎過來一趟!」三井元和又吩咐自己的孫子,今天他讓門下右衛在孫子面前顯身,只是讓這個長孫開始逐步接觸家族的秘密,而作為三井家族的繼承人,三井樹下要學習的東西還非常多。
--------------------------------------------------------------
葉天此時卻把中寬原叫到了酒店,中寬原很快來到了葉天居住的房間,看到葉天穩穩地坐在套房的沙發里,中寬原心里有點忐忑,他搞不清楚這個年輕人和老板羅漢的關系,也模不透這個年輕人的想法,所以他采取了敬而遠之的態度,但是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卻是為了三井造船而來的,因為前期辦事處特地收集了足夠多的三井造船的情報,他相信這些情報最後都落到了這個年輕人的手里。
「羅先生,你有什麼吩咐?」中寬原問道。
「上次咱們談到了陸山會的情況,差點還讓你產生了誤會,今天我想好好跟你談談這個事情。」葉天不動聲色地說道。
中寬原心下暗驚,但他還是保持著冷靜問道︰「羅先生,你想了解什麼情況呢?」
「你上次通過東京警視廳的關系,查到了東京副知事上村綾曾有接收賄賂的行為,對嗎?」葉天問道。
「當時我只是從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二科的一名官員那里了解到,有人檢舉上村綾接受過賄賂,但是我往下查時,偵查二處卻已經停辦了此案。」中寬原不用回顧起了當時的細節。當時他盯上了偵查二處的一名主要調查人員,趁著一次他在酒吧喝醉酒時,套出了偵查二處正在查辦這件舉控的案件。
然後他順藤模瓜,很快就發現在上村綾任職這兩年內,和一些企業存在著非法關系,因為上村綾負責市政建設,而這些企業在新建填海修建的港都區內正在大興土木。
可是他把這個情況反映到報社,報社正準備大干一場之時,搜查二科的調查卻突然中止了,而他很快就又被從政治部調離,轉到科學部,最後更是因為一件莫名的小事被辭退了。
「那些賄賂的企業名單你應該很熟悉吧?」葉天問道,對于中寬原的資料他已經十分了解,因為羅漢在聘用之前就仔細調查過了中寬原。
「我也只是通過分析上村綾和這些企業的交往,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其中和他交往最密切的一家企業是三井石油公司。」
「那你查到什麼證據了嗎?」葉天問道。
「我和政治部總編輯正準備組織力量進行集中調查時,所有的調查都突然被中止了,我們可以說沒有獲得真正有用的證據,事後我多方打听過,才听說了因為陸山會出面阻止了調查。」中寬原說道,語氣里不無遺憾的味道,如果讓他們調查下去,說不定就能揭開一個巨大的蓋子,報道出足以轟動的政治新聞。
「報社方面是誰阻止了這件事繼續調查?」葉天問道。
听到葉天問得這麼詳細,中寬原不由又警惕起來,他說道︰「我後來听說,當時是社長內山親自下令,停止了這項調查!」
「那位政治部總編輯叫什麼名字?」葉天問道。
「羅先生,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嗎?你了解這些有什麼意圖嗎?」中寬原終于忍不住提問道。
葉天笑了,這個中寬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對于這件事已經比較過敏了。他從那個麂皮袋里掏出一頁紙,遞給了中寬原。
中寬原接過那張紙,細細地看著,臉色變得驚訝起來。他猛地抬起頭來,詫異地問道︰「羅先生,你從哪兒搞到的這張材料呀?」
葉天保持著微笑,看來這張紙上記載的東西是可靠的,「你曾經去調查過一位三井石油公司的職員,他叫唯川彩,其實就是他匿名舉報上村綾的,對嗎?」
「不錯,就是此人,我曾經三次去找過他,可是第一次他答應得好好的,說會為我提供一份材料,可是我第二次去時,他就不願見我了,而第三次,也就是最近一星期內,他卻搬家了。」中寬原還處在驚訝當中,這件事情他並沒有完全放下,所以他雖然被報社辭退,但是還是試圖去搜尋證據︰「可是羅先生,……你怎麼找到此人的?又怎麼勸說他拿出這份材料的呢?」
葉天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此次從瀚海私人偵探社與孟凡一起到達日本的有三人,這份材料就是其中一人弄到的,葉天為此付出了一筆資金,而唯川彩一家人已經被偵探社的人轉移了,所以中寬原最後一次才發現唯川彩搬家了。
「你覺得這份材料有用嗎?」葉天問道。
「太有用了,這份材料至少證明了上村綾和三井石油公司有聯系,一位高官竟然擁有一家公司的內部股份,這本身就說明了他們之間有問題。」中寬原激動地分析道,這份材料正是接受三井石油公司股份的花名冊,上村綾的名字赫然列在上面。「只要咱們順藤模瓜,順著上村綾查下去,說不定能查出更多的問題,還能牽扯出更多的官員。」
說到激動之處,中寬原突然一下低沉下來,「可是這份材料,現在卻……」
「你是擔心它上不了報紙?」葉天關心地問道。
「是的,有內山在位,它發不出去的!」中寬原情緒一下消沉了,此時他根本不再警惕葉天的意圖了。
「這樣吧,中寬君,內山交給我來處理,你負責聯系那位政治部總編輯……」
「長谷川!」中寬原毫不猶豫地把這位總編輯的名字說了出來。
「對,你就和這位長谷川聯系,但是事前一定要小心保密,做好再次調查的各種準備,在三五天內,咱們爭取開始能報道見報!」葉天說道。
中寬原此時面色紅潤,顯然是激動所致,他突然過去握著葉天的雙手,連聲說道︰「謝謝你,羅先生!」
因為這件讓他窩心的事情現在居然又有了巨大的轉機,而關鍵的材料卻是這位x港來的羅先生找出來的。
葉天卻是冷靜地說道︰「中寬君,看來你做要好回到報社的準備了?」
中寬原聞言又是一愣,「我還能回到報社?」
「如果你能發表這麼轟動的新聞,報社還有什麼理由不留你呢?」葉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