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我想你還不清楚,按照之前的租約,阿美石油公司的經營權還是控制在這些國外的石油公司手里,如今我們能從他們手里獲得15美元的利潤,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我想他們不可能白白地把剩余的利潤都送給我們吧?」哈立德搖了搖頭說道,言下之意就是指葉天這只是一句空談而已。
現在每桶原油的生產成本大約2美元,如果要達到葉天所說的利潤,除非這些石油公司把剩余的利潤拱手相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整個沙特石油產量是每天882萬桶左右,這個數字準確嗎?」葉天問道,他好像有意忽略了張秋生傳來的焦急的眼神。
法赫德沉思了一下,點頭認可了這個數字。
「阿美石油公司每天出產的石油是700桶,還有180萬桶是由沙特石油公司生產的,對嗎?」葉天繼續問道。
法赫德不明其意,這些數據關系沙特石油公司的經營秘密,是沙特政府制定對外策略的重要依據,他不再輕易回答他的問題。相反這個年輕人說的話玄而又玄,讓人不能信服,他不想再浪費太多的時間了。
所以法赫德直接問道,「唐先生,我不明白你的用意是什麼?」看在哈肖奇的面上,他準備給這個年輕人最後一次機會,然後他就準備終止這次談話了。
葉天絲毫不以為忤,他說道︰「「阿美公司出產的石油是由公司自己銷售的,這一點貴國現在還不能控制吧!」
哈立德在旁「哼」了一聲,這是他現在最為遺憾的一件事,雖然拿回了全部的股權,可是事情並沒有完美地解決,石油的利潤分配還掌握在外國石油公司的手里,如果在他生前還不能解決這個難題,他會死不瞑目的。
「而且貴國生產的另外180萬桶石油也是交由阿美石油公司統一銷售,分給貴國的也是只有15美元的利潤,是嗎?」葉天繼續問道,這些數據來源于秋石油公司那幫還沒有正事干的職員的努力。
「不錯!」法赫德從葉天這番話里听出了玄機,他隱隱感覺到了一個機會,所以他決定等一會再結束這次談話了︰「唐先生你的意思是……」
「貴國這每天180萬桶的銷售權完全可以自主進行交易,只是因為沒有好的交易對象,才被迫交給那些外國石油公司,……現在我有一個提議,就是貴國把這180萬桶的供油交給我的石油公司,我將按照30美元的價格購買。並且為了保證我們的合作能夠長期友好地進行下去,我想能和貴國簽訂至少5年期的石油協議。」葉天說道。
法赫德被葉天這番話帶入了沉思之中,他很快計算出,按照葉天的這個協議,光是這180萬桶石油,就能為沙特政府每年增加100億美元的利潤。
哈立德很明顯也被葉天這個主意所吸引,這些石油的經營權確實在自己手里掌握著,只是沒有好的買主而已。不過他考慮的事情更細致一些,他問道︰「唐先生,請問你的公司叫什麼名字,有多大規模呀?」
張秋生听到這一問就一陣汗顏,自己的這家公司剛成立幾個月,規模……就是跟現在世界上最小的石油公司來比,也可以說小到沒有,他再一次緊張地望向葉天,看他怎麼化解這個問題。
「我的石油公司剛剛成立,這位就是我們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張秋生,他同時也是秋吉奧海運公司的總裁,我們目前已經擁有25艘遠洋油輪,總噸位超過150萬噸,當然在三個月內,我們還會買下一批油輪,使總噸位超過200萬噸。」葉天介紹道。
葉天這話有點移花接木的味道,張秋生不知道這個答非所問的方式能不能蒙混過面前的這兩位經驗豐富的王族。
「唐先生和張先生的公司看來有很龐大的運輸能力,可是這180萬桶原油,每天的銷售金額就超過5000萬美元,每個月的金額超過15億美金,如果在支付上面出現一點差錯,就會影響我國的整體收入!」哈立德一下點破了葉天回答中的漏洞,但是話說得很委婉,給葉天留了一點顏面,換句不客氣的話,就是你的公司根本沒有實力來接這筆生意。
對于葉天這個在世界上還不出名的角色以及他那剛成立的石油公司,哈立德的擔憂不無道理,石油貿易涉及到的每筆買賣金額都數以億計,如果沒有超強實力的公司,根本沒有辦法能夠承接這樣的業務,這也是哈立德國王沒有辦法找到更好的競爭者,所以才無奈地接受被那幾家外國石油公司盤剝的現實。
听到這里,張秋生暗自揪著的心也放松了,看那兩位王族的表情,就知道這次會談應該沒有辦法繼續進行下去。其實他也希望這次會談能夠這樣結束,雖然沒有達成生意,但不至于造成任何損害。因為就算葉天談成了這筆生意,按照他給出的這個價格,不僅沒有利潤,還要冒著很大的風險,對于秋石油公司這家新成立的公司來說將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出于對哈肖奇的尊重,法赫德並沒有直接結束這次會談,他只是看了看腕上的表,意思很明顯了,此次會談可以結束了。因為一家沒有實力的公司,有再好的主意也沒法融入到這類大生意中來。
葉天沉思了一會,終于再次說道︰「哈立德國王,法赫德親王,我理解你們的擔憂!我這兒有阿根廷礦業集團出示的正式擔保函件,這家集團將用名下的所有礦產作為這次買賣的擔保,該公司名下的金礦儲藏量超過800噸,按照現在每盎司600美元的價格,這些礦產價值超過150億美元,按照這些金礦能達到80%的利潤來計算,它的價值也超過120億美元,我想有了這筆擔保,可以讓二位稍微放心了吧!」
價值120億美元的金礦來擔保!哈立德和法赫德互相對視了一眼,顯然也被這個事實驚了一下,同時在心里產生了一個小小地疑問,那家阿根廷的公司為什麼會投入全部身家,為這個年輕人做擔保呢?
葉天從他那麂皮袋里掏出那封擔保書,遞給法赫德親王,那上面有阿根廷礦業集團總裁馬克西的親筆簽名。
「我知道二位可能還有疑惑的地方,或者認為這件事會十分古怪,所以二位完全可以做一番細致的調查,如果這件事屬實的話,我們的協議可以在三天之後來簽訂!」葉天繼續說道,三天時間,對于這個擁有無數財富的王國來說,調查清楚這家公司擔保的情況完全綽綽有余了。
法赫德很快從這位年輕人帶來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他重新審視著面前的這位年輕人,很認真地說道︰「如果真如唐先生所言,有這麼一家公司拿上百億的資產來擔保,我們很樂意和您簽訂這份協議,這對于我們來說是賺到了一倍的利潤,可是我很好奇,唐先生你談的這個價格,對于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利潤可言吧?」
這個問題很關鍵,也是一直縈繞在兩位王族心中的疑問,試問,如果沒有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他憑什麼來做冒這麼大的風險的事情呢?
葉天思忖著,這個問題很不好回答,這個問題關系到他敢于用30美元的高價談下這筆買賣的秘密,說出這個秘密,也許對方就會反悔這筆生意,他要權衡整件事情的利弊。
張秋生死死地盯著葉天,這也是他一直揪心的問題,他不明白葉天為什麼突然改變了價格,雖然這個價格能夠促使這兩位王族答應這筆生意,可是這生意對自己沒有利潤,那還有談下去的意義嗎?
哈立德和法赫德也沒有打擾葉天,兩人靜靜地等著葉天的回答。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這片寂靜使整個寬大的會客廳顯得異常怪異。
良久,葉天抬起頭,望著兩位王族,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他說道︰「法赫德親王,我個人判斷,伊拉克和伊朗將在不久後爆發一場戰爭!」
這句話又如一道霹靂,震得其余三人愣了。因為這兩個國家都是產油大國,如果這兩個國家爆發一場戰爭,國際石油價格必然發生巨大的波動!
哈立德很快反應過來,他反駁道︰「其實我們一直在關注兩伊的局勢,雖然這兩個國家矛盾很多,但我們不認為會有一場戰爭,薩達姆身為伊拉克總統,執政才剛剛一年,他不可能有這個魄力悍然發動一場戰爭,而伊朗的霍梅尼,這人是個狂熱的宗教瘋子,他試圖把**推廣到整個中東地區,他也許有這個野心,但是他剛剛推翻了巴列維國王的王位,統治這個國家才不到一年的時間,如今伊朗國內面臨著政局動蕩、經濟惡化、軍心不穩,何況現在又與美國斷交,霍梅尼根本沒有能力去發動一場戰爭!」
法赫德點點頭,顯然同意國王的這番話,對于中東地區的形勢,他們自認為比葉天了解得更清楚。
哈立德接著說道︰「唐先生,面對這麼大筆生意,我很感激你能對我們坦誠直言,這是一個商人難得的品質。如你所說,如果真的爆發了戰爭,石油肯定會漲價,那樣能給咱們帶來巨大的利潤,可是我覺得你的這一判斷有點輕率,如果戰爭沒有爆發,這會損害你的利益,最後也會對我們的生意造成危害的。」
哈立德的話說得很明白,如果答應這筆生意,但這筆生意葉天卻賺不到錢,肯定不會持續下去,反過來就會影響到沙特國家的利益,從長遠來看,這筆生意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可能了。
哈立德的這個觀點,讓葉天有點出乎意料,他本以為哈立德更多考慮的會是利潤分配問題,所以他開始擔憂說出這個判斷,會讓哈立德反悔答應這筆生意,沒想到現在有點弄巧成拙了,哈立德因為考慮長遠利益的保障而直接拒絕了這筆生意,但結果都一樣,哈立德拒絕了這筆生意繼續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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