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仙緣 外篇 第38章 玄冰之城

作者 ︰ 雲隱

……

天地悠悠,時光流逝……

世間一直流傳著「六道輪回」的說法。

然而,何謂六道?

佛家詮釋曰︰人道、天道、餓鬼道、阿修羅道、畜生道、以及地獄道,是為六道也。

由此,就有人不解,以為「餓鬼道」就是「地獄道」。其實不然。

按照修真之人的解釋,「地獄道」是泛指妖物,與鬼界的十八層地獄不盡相同。

而「六道輪回」,其實就是一場生命的輪回。此六道之間更是千絲萬縷,息息相關。

據「凡謐經」記載︰道者,即為路途也。是指人死以後所走之路。六道之中的天、人、阿修羅三道為善業之果,樂多苦少,乃至純樂無苦,稱為「三善道」;鬼、畜、獄三道為惡業之果,多苦少樂,乃至純苦無樂,稱為「三惡道」。佛典所說「六道輪回」,即是說——眾生在六道之中死了又生,生了又死,出此入彼,無休無止,就像車輪轉動般不停。它們之間的關系為︰

在「人道」之中,經過千百年的修練後,便有機會飛升至「天道」。——此乃一切凡人之夢想。

在「餓鬼道」之中,經過千百年的修練後,便有機會飛升至「阿修羅道」。——此乃一切靈鬼之寄願。

最無奈的是畜生道,不過它們在「畜生道」中,也可以經過修練千百年後,有機會飛升至「地獄道」(妖道)。——此乃一切畜生沒有辦法之中的辦法。

故而,作為一個凡人,實在應該覺得慶幸。因為人類不但佔據了「人道」這個善果,更有機會可以修練至「天道」,這是所有鬼怪所無法達到的仙境。

于是乎,就有了這樣一群人。——他們有著強大的力量,他們甚至找到了通往「天道」的法門,他們還組建了一套完善的體系。他們,就是世人所羨慕的——修真者!

修真的世界非常非常龐大,它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像,它絕不僅僅只是我們所知的這一片區域而已。

在修真界之中,在一個非常非常遙遠、非常非常偏僻的角落里,有一條山脈名為「玄冰天」。

它連綿數千里,高達三千丈。在其主峰的山頂上,終年冰天雪地,寒冷刺骨。然而,就在這個凡人無法生存的冰仞上,建築著一片龐大的宮殿群。高聳的樓宇全由萬年寒冰所築,一眼望去,連亙數十公里的山頂上,處處都是一片晶瑩剔透,處處皆是耀眼生輝。

「玄冰天」——它的威名無人能及,它已經造就了一個神話,成了人們心中永遠的聖地。另據山下的修真者傳言,「玄冰天」乃是名震天下的「聖清院」,為了鎮守這片天地而特意設立的一個分部。一提到「聖清院」,修真者莫不懷著無比的尊敬,因為「聖清院」就代表了仙界,它是正義的化身,它也是除魔衛道的代名詞。

就是在這座「玄冰天」里,它卻隱藏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絕大機密。在這里,「聖清院」將三分一的力量,都投入在了這座「玄冰天」之中。

山頂上,三十六座巨大的主塔,七十二個高聳的樓台,二百五十六座繁華的宮殿,組成了一個固若金湯的「玄兵天仙陣」。

曾經有一名「聖清院」弟子得意地說過︰「身在玄冰天,就算魔界的十萬大軍攻來,玄冰天也可以將它們牢牢拒之門外。」——由此可知,玄冰天的堅固實在冠絕寰宇。它的地位,無人可及!

不錯!玄冰天之所以能有如此強撼的實力,全都因為「它」所隱藏的機密。走進龐大的「玄冰城」,只見處處都是散發著寒光的建築物,以「萬年玄冰」的硬度,絕對比金鐵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玄冰城人跡罕見,大多數「聖清院」的弟子都非常恪守自己的崗位,想讓他們離開自己位置,除非他們已經死去。

就在這「玄冰天」的地底深處,有著一個無限巨大的深淵。從地面的入口處看去,只見下面是一個暗綠色的空間,不但看不清這個深淵究竟有多深,而且四周也都空曠無比,扔一塊半人高的石頭下去,連一點回音都听不到,可見這個深淵是如何地恐怖!

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兩名「聖清院」的弟子就通過了重重守衛,開啟了深淵的大門。望著腳下的無底洞,他們終于掣出了飛劍,身體輕輕踏了上去,緩緩朝深淵之中降落。

飛入深淵,這才發現這個地下空間其實是由無數根巨大的冰柱所支撐。一根根圓形的冰柱一眼望不到底,只能隱隱發現它們非常整齊的排成一列一列,想必整座「玄冰天」都由它們所支撐,實在是嘆為觀止。

兩名「聖清院」弟子御著飛劍,手里各自提著一盞散發著瑩瑩綠光的燈籠,緩緩順著一條冰柱下降了數十丈,然後繞著冰柱朝左面飛去。看情形,他們顯然是巡視一下這里的安全而已。

左面那名年紀稍輕的弟子微微有些害怕,不時扭頭看了看後面無邊邊際的冰柱,無論誰處于這個一眼望不到邊的深淵里,必定都會感到異常地恐怖。更何況,在這個深淵里,還住著一種非常非常厲害的生物。它們的動作快如閃電,攻擊力又異常地恐怖,並且可以隨時騰雲駕霧,實在是普通人的惡夢……

右面那名「聖清院」弟子是個中年人,他見身邊的師弟有些緊張,不由哈哈笑道︰「念悟師弟,勿需害怕!……知道為什麼這次只有咱們兩人一起下來巡視嗎?這都是你們首座特意的安排。他知道你上次被‘神龍’給嚇壞了,故而這次偏偏就要考驗你一下。哈哈哈……」

名叫念悟的弟子汗顏道︰「念坤師兄!這也不能怪我呀,上次那條神龍就是不理會其他師兄,偏偏要把我從頭到腳嗅了一遍。你說我能不緊張嗎?」

名叫念坤的中年弟子聞言笑得合不攏嘴道︰「我都跟你說過了,那是因為你第一次下來,它當然要驗明正身了。否則,咱們鎮守玄冰天的弟子,哪能如此愜意?」

念悟郁悶道︰「可你們又不早點跟我說明,這不明擺著整我嗎?」

念坤正色道︰「這你就大錯特錯了!……這是玄冰天不成文的規矩,無論哪個新來的弟子,都必須經過這一關的考驗!」

念悟嘆了一口氣道︰「不說這些了!……對了,這里面關了一些什麼人啊?」

念坤還是一本正經地道︰「這也是玄冰天的規矩——不可問,也不可說!」

念悟郁悶道︰「行行行,你不說就算了,我自己去看一下總行了吧!」說完,舉著手里的燈籠,飛到最近的一根冰柱前照了照,搜索了半晌,終于在透明的冰柱之中,駭然發現里面被凍住了一名「死」人。

念悟顯然並不懼怕這些死尸,只是覺得奇怪,因為冰柱里的「尸體」睡得非常安詳,根本不像被困的模樣,心中暗暗稱奇。觀摩了半晌,回頭又放眼朝四周無邊無際的冰柱掃了一眼道︰「我的天!這里究竟關了多少人呢?」

念坤也不阻止他去觀察「尸體」,顯然在這「玄冰天」的條規里,並沒有約束弟子去觀察這些囚犯。于是正色道︰「這是萬年以來,咱們七大門派的驕人戰績。如果沒有我們‘聖清院’的這座煉心殿,恐怕世間又要增添數十萬個魔頭了……」

念悟點了點頭,絲毫沒有發現念坤的話語突然間頓住,接著問道︰「那這此人還活著嗎?」突然,他感覺自己身後傳來了一陣強大的氣息,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而身邊的念坤,臉上卻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

念悟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身體顫抖著,緩緩地轉過身來。

只見一條巨大的白色「蟒蛇」,就盤旋在身後的一根冰柱之上。它正湊著一顆巨大的頭顱,不斷嗅著自己身上的氣味。定楮一看,這條「大蛇」長達九十多丈,粗有一丈左右,頭上還長著兩根鹿角,身上披著白光閃閃的鱗甲,長長的月復部下,還生長著四只巨大的龍爪,駭然正是傳說中的「神龍」。

念悟嚇得把身體緊緊帖在背後的冰柱上,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這條「冰龍」會一口把自己活活吞噬。

站在一邊看戲的念坤則完全不同,他在「玄冰天」是出了名的膽大,竟然伸出一只手去撫模冰龍的鱗甲,發自內心的感嘆道︰「念悟師弟!你知道嗎?……上次若淵師祖還想模一模這條神龍呢,可是它都不給機會。呵呵……你還不趕緊試一試?」

念悟臉都嚇白了,手指頭都不敢稍動一下,更別說去撫模了。在這徹骨陰寒的深淵里,汗水早已濕透了他的衣襟……

那條「冰龍」卻非常溫和,嗅了嗅念悟身上的氣息,任由念坤撫模著自己的鱗甲。這才晃了晃碩長的龍須,突然轉過龍首,在冰柱之間一陣盤旋,眨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念悟終于舒出一口氣,結結巴巴道︰「我……我通過了它的驗證嗎?」

念坤笑道︰「你說呢?……要是沒通過,它早就把你當成午餐了。哈哈哈……」

念悟深深呼出了幾口氣,自嘲道︰「哎!看來我的肉一點也不香,否則它一定會把我當成午餐。嘿嘿……」

念坤見他如此樂觀,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看把你樂的?……你等著瞧吧!還有八條神龍要驗明你的正身呢。嘿嘿……」

念悟立刻怪叫道︰「什麼?還有八條?天哪……」

念坤得意地笑道︰「你知道嗎?每一條龍我都模過,它們心情好的時候,我可以明顯感覺到它們的善意。它們都是神獸,有著非常強大的靈性,如果它們能說話就好了,我想我一定可以跟它們建立起良好的關系!」

念悟汗顏道︰「難怪首座要我陪你獨自下來巡視呢,原來你還有這種本事?……對了,剛才你說若淵曾經來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念坤回憶道︰「好像快一年了吧?當時他和若風兩人,帶著一名需要關押的魔道少年進來。看情形,那名少年非了得呢。竟然動用了十六名頂級高手來護送,這是我八十年來首次所見著!」

念悟眼中露出了無限懷念,喃喃道︰「若淵師祖曾經在仙鳶總部,教過我幾句口訣。沒有他老人家的指點,我哪有這個能力跑來你們‘玄冰天’煆練呢?」

這回輪到念坤來羨慕他了,感嘆道︰「真的啊?你運氣實在太好了!……听說被若淵師祖指點過的弟子,後來無一不是變成了高手,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好運!」

念悟的眼中露出一種深深的倦戀道︰「是啊!在所有師叔祖里面,我更喜歡若淵師祖,他比若風和藹多了!」

念坤見他懷念不已,打斷道︰「哎,別再胡思亂想了!……若淵師祖現在忙著抵擋焚陰宗的魔頭呢,哪有空來指點你的修行?……對了,想不想看一看若淵帶來的那個少年,他真的有點邪門。前幾個月,他所處的玄冰柱老是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看來它還曾經枉想從玄冰柱里逃月兌呢。實在是可笑!」

念悟問道︰「這有什麼好笑的?這些人剛來時,不都是這個樣子嗎?」

念坤收起了笑臉,正色道︰「這家伙完全不一樣!他來了沒幾個月,他所在的冰柱突然一改顏色,竟然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和我們體內的真氣顏色十分接近。現在,它更是引吸了一只冰龍天天盤在他的石柱上,好像跟他非常熟絡一樣……」

念悟怪叫道︰「什麼?有只冰龍?……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念坤罵道︰「臭小子,瞧你那種熊樣!……再這樣下去,你們首座不叫你天天陪我巡視煉心殿才怪。走吧!你是寧願‘冰龍’主動來突擊驗證你的身份呢?還是你主動送上門去被它檢察得好?傻瓜……」

念悟覺得師兄說得非常有道理!就像今天一樣,冰龍竟然可以不聲不響來到自己身後,這種恐怖的感覺實在令人窒息。還是主動送上門去好一點,這樣才能做好心理準備。于是點頭道︰「那好吧!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冰龍吧……」

念坤郁悶道︰「誰叫你去看冰龍!……我是叫你去看看那種奇特的現象而已。真是莫明其妙!」

「哦?原來是看現像?……那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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