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此時,風兒的父親整裝待發,與另外七人帶齊刀劍,正欲啟程。卻見風兒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一問之下,才知華麟突然傷勢轉危。正猶豫間,旁邊的郗正盟笑著說道︰「朱浩兄弟,既然你的病人尚未痊愈,你就不必參加這次探索了。這‘神兵陣’只是一些木訥的金人,有我們七人聯手,何懼它們千軍萬馬?你就放心吧,我們足以應付。」
朱浩想想也是,自己武功不如別人,只是醫術略高一籌而已。于是點頭道︰「那好吧,但你們還是要多加小心。這藥箱你們帶上……」說完把自己的藥箱送給了郗正盟。
其他七人,則仍按原計劃前往神兵陣探索地圖。
朱浩被風兒連連催促,只好匆匆忙返回家中,準備著手救治華麟。
可笑的是,華麟正在閉目養神,專心修練著「闢谷術」。任由朱浩如何救治,他始終都沒有半點呼吸。
朱浩探了探華麟的脈搏,見他氣息全無,心跳也已停止。不過身體仍有余溫,抱著一線希望,朱浩使出渾身解數,開始急救。他卻哪里知道,華麟竟在捉弄自己。
費了很大的功夫,華麟終于被他「整」醒。茫然四顧道︰「我這是怎麼了?」
朱浩耐心解釋道︰「你失血過多,元氣枯竭,無法承受大喜大悲,故導致休克窒息。日後你要多多注意,心中不要存有太多顧慮。」說完,轉身開了一付補血養神的藥方,遞給站在一旁的風兒說道︰「……風兒,你速去抓藥煎好,給這位少俠服下。我去殿主那兒復命,半個時辰後回來。」
風兒接過藥方,卻仍有些驚魂未定。這時見華麟向自己使眼色,心中釋然,連忙拿著藥方奔了出去……
于是,華麟便安安心心的開始養起傷來。
但他這次所受的傷,可說是有生以來最嚴重的一次。他先被若風一掌打得吐血,後又駕馭焚星輪從空中墜落。再後來又在「神兵陣」浴血奮戰。導致他內傷、外傷一起纏身,足足躺了半個月才恢復了元氣。
這天,他從病床上爬了起來。推開房門,柱著拐杖,信步走出了病房。
抬頭看著明媚的陽光,這才發現周圍的景色竟是十分迷人。那青翠的竹林,平整的碎石路,一條小河涓涓流過。華麟真的有些不敢相信,這里竟然位于死亡仙陣的中央。
院子里,風兒和丑女正在煎藥,見華麟出門,他們都放下手中事物,快步跑來攙扶。
華麟緩緩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風兒終于忍不住了,站在他旁邊問道︰「大哥哥!今天你可不可以教我劍法呀?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可以用紙片削斷鐵劍。」
丑女顯然听過風兒提及此事,于是說道︰「弟弟千萬別上當。其實只要我們用點法術,再做點手腳,我們也能用紙片削斷鐵劍。……不信?我可以試給你看。」
華麟一愣,生氣道︰「喂!……我只是想教你弟弟幾招劍法而已,又不是教他歪門邪道。」
丑女大聲道︰「……那好!我就拿一柄玄鐵劍過來,看你能不能削斷?」
華麟聳了聳肩道︰「好吧,隨你便!」
丑女聞言,雀躍著跑進了廂房。遠遠說道︰「……那好,你等著。」說完早已沒了蹤影。
風兒突然吃吃地笑了起來,說道︰「大哥哥,你上當了。我姐姐特意找了一柄上好的寶劍,就想等著看你出丑呢。嘻嘻嘻……」
華麟吃驚道︰「不至于吧?我和她又沒仇。」
正說著,丑女已經抱著一柄寶劍走了出來,笑道︰「是啊,我們之間是沒有仇。不過你既然要教我弟弟劍法,如果武功太差,豈不是誤人子弟?」說完,她「錚」的一聲拔出寶劍,遞給華麟道︰「那!……看你怎麼削斷。」
華麟吃了一驚,見她手中寶劍一經出鞘,立刻寒光四射,顯然不是凡品。于是苦笑道︰「這劍是寒 沙所鑄,根本不是玄鐵劍。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丑女笑盈盈地道︰「是嗎?我又不懂劍,哪里知道什麼是玄鐵劍?……那你,還要不要試劍了?」
華麟見她小人得志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把劍奪了過來。說道︰「試就試,誰怕誰來著?」
丑女一驚,微微有些擔心。但轉念一想,又非常自信道︰「我就不信你真的可以用紙把它削斷。……哼!」語氣中,她特意強調要用「紙」,來削斷此劍。
華麟接過她手中長劍,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因為蕭家的「鑄劍秘籍」上曾經說過,寒 沙是鑄造寶劍的上等材料,據說以它打造的寶劍可以削鐵如泥,可想而知,其硬度是如何驚人。
不過,華麟卻偏偏不信邪。他把劍一橫,放在自己眼前仔細觀察,突然眼楮一亮,笑道︰「拿一張紙來。而且,必須要一張平整的紙張,皺巴巴的可不行……」
丑女一驚,問道︰「你真的要削?」
華麟答非所問道︰「對了……這劍是誰的?削斷了他不會怪我吧?」
丑女見華麟岔開話題,頓時笑道︰「明明削不斷,就立刻找借口掩蓋。你就放心吧,如果你能削斷此劍,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哦?是嗎?」華麟不再廢話,伸手喝道︰「拿紙來……」
丑女進屋拿了一張平整的白紙,遞給華麟道︰「我偏要看你怎麼個削法。……風兒注意了,小心他使詐。」
華麟兩根指頭夾起紙張,緩緩站了起來,眯著雙眼,凝視著面前的寶劍。突然低聲對風兒說道︰「……風兒,你要看清楚了。我的劍法名叫絕塵七十二式,其特征是劍隨意行,快如閃電。每一劍必須順著劍刃揮出,以最快的軌跡切開空間。……比如說一張薄紙,你隨便往外一扔它就會順風飄落。但如果順著切面甩出去,只要你夠快,夠平行,說不定一張紙就可以切金斷玉。這絕塵七十二式就是這個道理!……看劍!」
說完手起刀落,「錚」的一聲,紙片突然斬下,快得猶如一道閃電,使人眼花繚亂。就見那,寒 劍突然一分為二,半截劍鋒立刻應聲而落。
風兒和丑女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連下巴都忘了合上。
華麟舒了一口氣,捏著手中的白紙看了看,輕描淡寫的說道︰「風兒,看清楚了吧?你要記住,萬物均可為劍。紙片如此,木棍也是如此。」
丑女立刻彎腰撿起斷劍,驚駭地拿起來觀看。只見折斷的劍面平整如鏡,猶如刀切一般。果然是一刀所致,絕沒有做過手腳。于是駭然問道︰「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華麟淡淡的說道︰「我剛才已經說了,這都是速度和角度造成的……」說完,手腕又一甩,手中的白紙「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只听遠處「嚓嚓嚓」傳來異響,竹林里的細竹頓時倒了一大片。
風兒激動的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每一劍必須順著劍刃揮出去,以最快的軌跡切開空間。就算手里的是一張白紙,但只要順著切面甩出去,如果夠快,就能達到利劍的效果。對不對大哥哥?」
華麟點頭稱贊道︰「看來風兒是領悟了。不過出劍和收劍,都要做到這幾點那就非常困難了。所以說練劍是一件很幸苦的事情。一天兩天之間絕對學不好。我看這樣吧,我先教你們一套七星劍法,你們可以先練習一下出劍的速度,以及出劍的準確性。」說完,華麟從地上拾起兩根木頭,隨手削成了兩柄木劍,分別贈送給風兒和丑女。然後,又向他們講解了天山的七星劍訣。緩緩把他們帶進了劍道的天地……
三人正在練劍,風兒的父親卻突然從外面走進了院內。
他見自己兒女正在練劍,雖然有些意外,但並沒有東問西問。相反,他對華麟非常禮貌的說道︰「華少俠,我可能又要出一趟遠門了。風兒和明珠就拜托你照顧一下。」
華麟一愣,撐著石桌站了起來,說道︰「你說錯了,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在照顧我才對。……對了,你要去哪里,要多久才能回來?」
朱浩正在收拾藥箱,說道︰「大約十天左右吧?」
華麟是何等人物,見他臉色沉重,又避而不談要去何方。于是問道︰「我明白了,你們要去神兵陣救人。對吧?」
朱浩一愣,回頭問道︰「你怎知道?」
華麟深深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哎……我曾听人說過,半個月前殿主曾經派人去過神兵陣。所以我略微思索,果然猜中。……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先不要急著啟程。先帶我去見見你們殿主,我有些話想對她說。當然,還有我的霞照劍仍在她手中,現在也該取回來了。你說對吧?」
其實華麟也知道,要阻止他們的行動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毅然決定,要和他們一起前往神兵陣。這樣一來,關鍵時刻自己說不定可以救他們一命。除此之外,華麟也有自己的計劃。那就是順便找回「尋寶圖」的路線。這才是最關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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