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烏渡黑市」位于城南的十錦街,華麟立刻混進人群,躲過明鏡散人的追
蹤,低著頭,穿梭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愕然發現,此處的街市非常繁榮。這「狂
沙星」地處飄緲河的邊界,過往的修真者數不勝數。記得有人曾經形容過︰這里是
逃犯和罪惡的天堂。有此盛虎︰想必也不足為奇了。
想到這里,華麟不禁又想起了塵緣星。听雷天域說,那里是修真者最為雲集的
地方,也是整個修真界最熱鬧的所在。就不知其盛況達到了何等程度?
正向往之際,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一座宏偉的建築前。抬頭看去,只見黑玉砌成
的台階上,一扇敞開的大門里行人穿梭不止,里面甚是熱鬧。門媚上寫在四個蒼勁
的大字︰「烏渡黑市」
每每看到這個招牌,華麟就有一種奇特的想法。這「烏渡黑市」的名字本生就
奇怪透頂,最離譜是它有著「黑市」之名,卻正大光明的擺起了商鋪。這真是一個
笑話。不過轉而一想,其幕後的老板一定非同小可,否則絕不敢如此招搖過市。
華麟正站在台階上發呆,背後卻突然走上來一行人,其中一人粗魯地推開了華
麟,大聲喝道︰「走開,別擋道!」
華麟被他推得退了幾步,怒目看去。只見四個冷傲的男子擁著一位書十直往大
門內走去。在擦身而過時,那書生更是回頭瞪了華麟一眼。
華麟只覺這些人的修為深不可測,顯然都比自己高卜一籌有余,不由心中一
凜。而為首的書生眼神中更是透著一股陰寒,顯然練了一種邪門秘術,不由暗道︰
修真界真是臥虎藏龍啊,若非自己身懷兩件仙物,只怕是寸步難行了一
待那一行人進去後,兩側的路人皆向華麟投來鄙夷的目光,仿佛嘲笑他畏懼強
人。華麟無奈,只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也邁步走進了烏渡黑市。
門口一名烏渡黑市的少年迎了上來,低聲安慰道︰「小兄弟別生氣,剛才那幾
個人是神嬰門的壞蛋。他們在這里的勢力越來越大,即便是我,也不敢與他們正面
頂撞。」
華麟搖頭道︰「你說到哪去了?我才沒心情和他們計較,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
來。」
那烏渡黑市的少年還以為他死愛面子于是又道︰「你說得不錯只要我浦衡
心修練,總有一天可以超過這些家伙,再不受他們欺負。」
華麟愣道︰「我有這樣說過嗎?」
那少年肯定地點頭道︰「反正意思差不多啦!一對了,你來我們這里是否要
變賣什麼東西?哎,進來吧,先留個手印,等會我帶你去見見我們的頭頭,看看能
不能幫你多沽一點價格,讓你多賺一點。」
華麟搖頭道︰「不是的,我是來找你們的一」
此時那少年已經捧著一只玉盤來到華麟的面前,打斷道︰「我知道了,那你一
定是打算來我們這里報名采集晶礦了,對吧?哎一你真是可憐,這麼年輕就出來
歷練,你師尊難道就不管你嗎?」
華麟一陣暈炫,發現這家伙的同情心太過泛濫,于是反問道︰「請問少俠,你
今年多少歲了?」
那少年隨口道︰「我今年二十歲,怎麼了?問這個干嘛?」
華麟月兌口而出道︰「這麼說你還比我小一歲?我還以為你多大了呢!一哎
算了。我是來找你們掌櫃的,請幫我通報一聲。」
「你找我們掌櫃干什麼?」那少年退了一步,開始打量起華麟來。只見華麟一
身風塵僕僕,一襲布衣還是飄緲河平民百姓的裝束。怎麼看,他也不像有錢人。于
是又道︰「你還是別找我們掌櫃了,他可小氣了一」說著,少年看了看周圍,低
聲道︰「一他呀,價值十枚晶幣的東西,他最多只能給你三枚晶幣。所以你還是
找我們的頭頭最合算。()」
華麟實在受不了他的羅嗦,大聲道︰「想必你也知道傳送陣被毀一事,而我想
立刻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所以想重建一座傳送陣。听說你們掌櫃有我所需要的資
料,所以我來問問!」
那少年一愣,懷疑道︰「什麼,你想離開狂沙星?那可不便宜呢!我們雖然有
個采礦用的傳送陣,但很少對外開放。你要借用的話,只怕出不起那個價格!」
華麟一陣狂喜,沒想到烏渡黑市早有建好了的傳送陣。記得在「龍辰星」的時
候,自己曾經和路亞飛經「聯合商會」的傳送陣,前往晶源星采礦。想不到這里的
烏渡黑市同樣有這項服務。看來此行不虛。于是說道︰「那太好了,既然你們已經
有現成的傳送陣,那就省得我重建了。快帶我去見見你們的掌櫃!放心吧,出多少
錢我都有!」
那少年見華麟勢在必行,于是狐疑地道︰「那好吧,你先在這個玉盤上按個手
印,等會我帶你去大廳等候。就不知道我們掌櫃的會不會同意讓你使用傳送陣!」
華麟見他手里正捧著一塊直徑達一尺多的玉盤,顯然這是記截客人信息的東
西。于是伸出右手,在玉盤上輕輕按了一下,稍稍注入了一點真力。那玉盤上立刻
閃過了一陣青光。
那少年記錄完畢,低聲道︰「原來你是聖清院的人,難怪這麼急著出去了。」
華麟驚訝道︰「什麼聖清院?」
那少年笑道︰「哈哈哈一沒關系的,我不會跟人家說的。」
華麟一陣郁悶,知道這少年又誤會自己了。自己暫時只能使用水系真元,而這
水系心法恰恰又是「聖清院」的正宗心法,別人不誤會那才怪了。這個少年也是多
事,最愛推敲別人的事情,這輩子從沒見過比他更羅嗦的人了。
正想著,華麟已經跟著那少年走進了內堂,再經過幾重走廊,育往後面的大廳
走去。就在這時,對面急匆匆奔來一個少年,大聲喝道︰「許哪!一快去大廳幫
忙,有人蓄意鬧事!」
「什麼?」正在給華麟帶路的少年大吃一驚,想也沒想,立刻展開身法,迅速
向前方掠去。
華麟愣了愣,只見帶路的少年已經去得遠了。不一刻,身邊不時跑過烏渡黑市
的弟子,全都向大廳涌去,場面漸漸失控。
華麟心想,自己是外來人,不宜插手他們的事務。不如等一等吧。
誰知等了一會,烏渡黑市卻是越來越亂,許多弟子大呼小叫的從身邊掠過,並
且全都向大廳奔去。華麟無奈,于是打算去看個究竟。
不一刻來到了大廳外,正想進門看看熱鬧,誰知迎面壓來一陣是風,接著「砰
砰砰」數聲,大門和窗戶都被人震碎,幾個狼狽的少年竟被硬生生地扔了出來。
華麟隨手扶住一人,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家伙正是剛才帶自己進來的少年,好
像叫做什麼許哪來著。于是笑道︰「怎麼了?誰這麼大膽子,竟敢跑到你們烏渡黑
市來鬧事?」
那許哪尷尬地站直了身體,大聲罵道︰「他女乃女乃的,就是剛才神嬰門的幾個敗
類。我也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他們逼了出來。」
地上又「哎喲哎喲」爬起來五六名少年,看他們的衣著,都是烏渡黑市的伙
計。華麟暗暗詫異,這些少年都是元嬰境界以上的修真者狙不到這麼容易就被人
扔了出來,這里面的家伙一定非常厲害了。
正詫異之際,就听「哩哩哩」幾聲,從身後又掠來五位修真高手,旁邊的弟子
紛紛讓道,只見那五人直接沖進了大廳內。華麟身邊的許哪低聲說道︰「我們的郊
總管來了,這回有戲看了!」
不一刻,大廳里果然傳來了「乒乒乓乓」的一陣亂響。華麟撓了撓後腦勺,心
想自己是不是應該走遠點為好?這些神嬰門的家伙竟敢明目張膽的招惹烏渡黑市
看來背後一定有人在撐腰。
就听身邊的許哪又輕聲道︰「我們郊總管已經修練到了證悟境界,是這狂沙星
數一數二的人物。一走,我們去看他怎樣教訓那些神嬰門的家伙!」
烏渡黑市的弟子聞言,再次一涌而入。誰知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廳
的牆壁都被震塌,接著「嘩啦」一聲,屋頂都被掀了起來。只見十一道人影沖破屋
頂,御劍而起,凌厲的劍氣一層層蕩開,一時間碎石激射,灰塵滾滾,地面亂成了
一片。
門外不少人再次被震翻在地,場面一度失控。在全場之中,只有華麟和姓許的
少年屹立在原地。一些碎石紛紛撞在華麟的身上,卻立刻被一層淡淡的光盾擋了回
去。雖然如此,但華麟還是覺得胸口一陣發悶。心想這些家伙是不是瘋了,鬧得這
麼厲害?
待到塵埃落定,許哪回頭見院子里倒了一大片少年。于是驚駭地看著華麟道︰
「你一你怎麼沒事?」
華麟卻抬頭看向天空,只見空中懸浮著十一位御劍高手。而鬧事的五個人,正
是剛才自己在門口所遇見的書生那幫人。只听烏渡黑市的郊總管大怒道︰「仇裘
白,我與你們神嬰門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你們究竟是何用意?」
為首的書生不院不忙道︰「不錯!我和你確實沒什麼恩怨,我只是想借你們的
顧客名單看看,以追蹤逃犯。除此之外,並無它意!」
郊總管恨聲道︰「看來你是故意來找碴了。世人皆知,烏渡黑市的客人,直接
關系到我們的聲譽。所以他們的信息絕不會借你觀閱,勸你打消這個念頭。」
仇裘白卻聳了聳肩道︰「那就沒辦法了一動手!」說完,他右手一揮,身後
四個男子同時出手,紛紛掣出了自己的法寶。剎那間,一**光束、火焰驚滔駭浪
般直撲郊總管的陣營,其間還夾藏著鋒利的鐵鏈,它們就像觸須般射來。乍看上
去,端個萬箭齊發,驚人之極。
烏渡黑市的一方雖然也有法寶,但是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反應。空中以
郊總管為首的六個人頓時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一眨眼間,一個功力稍差的修真者立
刻抵擋不住,被三支鐵鏈透胸而過,當場摔下地面。
郊總管一聲悲吼,仗劍劈開前方的寒光,直福仇裘白的面門。地面的烏渡黑市
的弟子見自己人有人傷亡,于是也漸漸失去了控制,紛紛御劍而起,從四面八方圍
攻神嬰門。一時間,天空就亂了套,人人都殺紅了眼。
神嬰門更是大開殺戒,再無顧忌。
地面上,華麟傻傻地看著天空中的撕殺,心中震驚無比。這次他是以旁觀者的
身份,親眼見證了修真界凶殘的一面。但心里卻暗暗奇怪,神嬰門只有五個人,但
他們卻好像佔據了上風。這是何解?要知道,烏渡黑市不乏清虛境界以上的高手
而郊總管更在證悟境界以上。就算神嬰門的人都達到了證悟境界,但只憑他們五
人,要抵擋數十人的圍攻,恐怕仍然討不到好處。
然而眼前的情況,卻顯示神嬰門的五人在空中橫沖直撞,為首的仇裘白更是獨
力抵擋著郊總管和另外兩人的進攻。
不僅如此,那仇裘白甚至還有反擊的能力,突然大喝一聲,駭然化為三道人
影,分別劈向前方的三人。
「**斬?」華麟的眉頭跳了跳。
烏渡黑市的郊總管首當其沖,避無可避,唯有硬接一途。只听他一聲悶哼,身
體晃了晃,顯然受了點內傷。但他不愧是證悟境界的高手,稍一停頓,便配合左右
兩側的同門,再次反撲而回。
卻見仇裘白冷笑了一聲,身影閃了閃,郊總管的兩劍明明刺中了他的身影,但
卻毫無受力之感。郊總管立刻感覺不對,連忙後撒,但胸口一痛,仍然中了仇裘白
一劍。
華麟終于月兌口而出道︰「難道這是偏移術?」
烏渡黑市傷亡的弟子越來越多,許哪捂著流血的右臂,輕輕落在了華麟的身
側。低聲道︰「什麼偏移?一你快走,這些神嬰門的家伙修練了邪術,我明明刺
中了一個家伙,誰知他的身體好像影子一樣,空洞無物。」
華麟沒有回答,只是抬頭看著天空,神情無比凝重地道︰「神嬰門怎麼學會了
梵謐心經上的仙術?難道他們歸順了焚陰宗?」
身邊的許哪急聲道︰「什麼梵謐心經?你快走!」
天空中又有兩聲慘叫傳來,兩名烏渡黑市的弟子摔了下來,許哪立刻沖過去接
住。眼看烏渡黑市的傷亡越來越重,華麟「錚」的一聲掣出霞照劍,正要沖上去相
助。怎料天邊突然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都一給一我一住一手!」
一道白光遠遠射到,一個矮小的老頭突然出現在半空,一掌就拍向神嬰門的仇
裘白。
別看那老頭個子比較矮小,但他凌厲的掌風卻逼得周圍的人們紛紛蕩開幾尺。
仇裘白卻早有準備,身體倒飛而出,眨眼就飄出了十丈開外。待他站定身體
後,突然放聲笑道︰「桓老終于肯現身了?哈哈哈哈一」
全場一片震驚,烏渡黑市的弟子紛紛驚道︰「桓掌櫃?」
華麟詫異地看去,只見那矮小的老者憑空懸浮在空中,全身裹著一層淡淡的紫
光,其強大的靈氣,直逼所有人的心腑。他雖然已經白發蒼蒼,但皮膚倒是很光
滑,頗有返老還童之相。神嬰門的五個家伙立刻被他氣勢所逼,不知不覺都停止了
撕殺。
華麟則暗暗嘀咕︰難道他就是烏渡黑市的幕後老板?
卻說那矮小的老頭見門下傷者眾多,不由動了真怒,大喝道︰「你們神嬰門既
然知道桓某在此,怎敢傷我門下?今日定叫你們有去無回!」
誰知他話音剛落,遙遠的天際又傳來了一個陰冷的聲音道︰「這可不一
定!一桓鵲,你果然在這里!」聲音忽遠忽近,聞之令人升起寒意。
天空中刮過一陣狂風,一個青衣老者突然現身,全身裹著一團濃郁的黑氣,只
听他用冰冷的聲音說道︰「桓鵲,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嗎?」
白發老者聞言,驚呼道︰「你?一原來是你!這不可能,你怎麼能從聖清院
的玄冰天逃出來?」
青衣老者的眼皮跳了跳,怒喝道︰「桓鵲,當日若非你協助聖清院,他們哪里
抓得住老夫?都是你,害得我在玄冰天里被困了整整數百年之久。現在,這個債終
于到了償還的時候。」
白發老者突然想起了什麼,沉聲道︰「這麼說來,你馗受就是神嬰門的教主
了?」
那青衣老者冷哼道︰「你只說對了一半!一廢話少說,拿命來!」
說完,眾人只覺眼前一黑,一團龐大的黑色氣流直劈白發老者。兩大高手終于
出手一
然而就在此時,華麟卻低著頭,回想著他們剛才的對話。不由全身一顫。心想
這就奇怪了?難道除了自己以外,竟然也有人從「玄冰天」里逃了出來?
而這青衣老者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全身決氣太重,他被聖清院抓起來絕對是
件好事。但他究竟是怎樣逃出來的呢?難道自己所挖的地道被他發現了?但這不可
能啊,玄冰天有神龍把守,他又是怎樣躲過神龍的追捕呢?看來其中還有自己
所不知道的變故!
就在他低頭冥思的時候,頭頂已經「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沖擊波撞得所有
人歪毛倒倒,天空中的修真者更是站立不穩,立刻被蕩出數十丈開外。功力差的
甚至被當場震回了地面。只留下一個空曠的天空,以供兩大高手對決一
華麟抬頭看去,發現他們兩人越打越遠,最後都飛上了雲端。不一刻,只見烏
雲翻滾,兩個黑點劃破長空,再次合而為一,接著又傳來了一聲震天般的雷聲。此
時終于無法看清他們的動作,而地面上的修真者也都不敢上前觀戰,唯恐受其誅
連。
又過了一會,天空中的烏雲不堪其擾,終于「嘩啦啦」下起了傾盆大雨。可以
想像,交戰雙方的處境一定都好不到哪去。
又過了兩刻鐘,高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嘶吼,一個陰沉的聲音命令道︰「仇裘
白!一給我殺光他的徒子徒孫!()」
烏渡黑市的弟子全都一愣,「神嬰門」的仇裘白卻一聲令下,五人同時出手。
戰事終于全面爆發,「神嬰門」和「烏渡黑市」的恩怨,在這一刻終于變成了不可
化解的仇恨!
由于實力的差距,烏渡黑市的弟子再次陷入了挨打的局面。華麟心中的猜測終
于得到了肯定。神嬰門的人一定修習過「梵謐心經」的部。
這個消息如果泄露出去,足以震驚整個修真界了。
而烏渡黑市的兩位總管,堪堪架住了仇裘白的進攻,但是其它的弟子卻陷入了
絕境。
烏雲撅住了整個天空,傾盆大雨仍然在瘋狂地肆虐。華麟抬頭看去,只見雨水
中更是摻夾著點點鮮血,似乎它們想把整個天空都染紅。
華麟喃喃自語道︰「哎一看來又要動手了。」
華麟「錚」的一聲拔出霞照,沖天而起,直向空中的仇裘白射去,遠遠喝道︰
「一你們讓開!」
烏渡黑市的郊總管正與仇裘白交戰,冷不防見華麟加入戰團,不由急道︰「小
朋友快退下,你不是他的對一」話未說完,只見華麟的劍尖一陣劇烈的顫動,空
中的雨水一分為二,那凌厲的劍氣直福得仇裘白身影連晃,陡然施展「偏移術」,
想躲過華麟這一劍。
怎料華麟這一劍乃是「絕塵劍法」中最厲害的一劍,也是上官靈最為登峰造極
的一劍。千幻劍!
無論仇裘白如何偏移本位,都感覺這一劍避無可避,駭然發現它是偏移術的克
星。而這個結果,連華麟也沒想到。
說時遲,仇裘白一聲暴喝,身體橫移數尺,人影一陣閃動。百忙中,他竟然用
出了「**斬」。
華麟只覺對方的殺氣直透後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意。這招「**斬」自
己也曾經用過,拍夕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在別人的手中領教到它的厲
害。而且它的威力,竟是如此的驚人!
郊總管早已吃過一次虧,乍然見到仇裘白施展**斬,在大驚之下,連忙去扯
華麟的身體。幸好華麟的千幻劍並不是浪得虛名,搶先一步就刺中了其中一道**
斬,否則郊總管雖然厲害,但怎能同時接住兩道**斬的威力?
「當」的一聲悶響,華麟只覺右手一陣發麻,霞照劍差點月兌手而出。幸好體內
的幻光鏡擋住了一小部份沖力,接著「九轉神功」又幫他再次御去了一小部份傷
害。否則以華麟清虛境界的修為,怎麼可能頂得住仇裘白證悟境界的功力?
但就是這麼一劍之下,卻激發了華麟最為洶涌的戰意。心中怒吼道︰你會**
斬,難道我就不會?于是身體一陣晃動,怒喝道︰「分一身一斬!」
此時郊總管正想扯開華麟,誰知卻一把抓了個空。因為華麟已經一分為三,舉
劍向仇裘白砍去。
眾人盡皆大驚,尤其更以仇裘白為甚。他首當其沖,不禁駭然變色,他無論如
何也想不到,這里竟然也有人可以施展**斬!而且施術之人,竟然是一個只有清
虛境界的小朋友。
情急之下,他立刻封劍硬擋,心中同時還存在著一絲幻想︰也許這招「**
斬」只是幻覺吧?或者說,這是一種類似于**斬的劍法。
但是,當他接住了華麟的劍光後,卻清楚地知道了答案。-籠*斬是假裝不
過來的!
「當」的一聲脆響,他只感覺手腕差點月兌臼,長劍差點就飛了出去。他可沒有
華麟那麼好運,可以用「幻光鏡」和「九轉神功」去抵消一部分沖擊力。他靠的是
真正的實力,憑的是自身的修為。
雙方一接觸,立刻就打了個平分秋色。華麟一震長劍,頭也不回地的對郊總管
說道︰「你去照應自己的弟子,這家伙交給我來對付!」
如果沒有剛才的那幾劍,郊總管見他一個清虛期的小朋友說出這種大話,一定
會怪他不知天高地厚,然而剛才的那幾劍,卻徹底粉碎了他心中固有的概念境
界越高,實力就越強。
此時就連對敵的仇裘白也都震驚不已,沉聲道︰「你究竟是何人?」
華麟笑道︰「我是龍嘯!一你如果沒有听說過我的名字,那就只能說明你孤
陋寡聞了!」
仇裘白想了想,終于確定,龍嘯這個名字還是次听聞。但他又不肯自認孤
陋寡聞,于是慢悠悠地道︰「不管你是誰,既然敢插手我們神嬰門的事,那就汁戶
你活不過今日。」
華麟一陣冷笑,卻不急著跟他動手,因為一點勝算都沒有。更何況,自己只要
拖住這個仇裘白就行了,這樣一來,烏渡黑市的人就有一絲喘息之機。至少郊總管
和另外一個總管可以抽空去對付其它神嬰門的家伙。于是乎,華麟開始胡扯道︰
那個馗受真是你們的教主嗎?」
仇裘白淡淡地道︰「你一只一說一對了一半!」話未說完,他卻突然出
手,身體一晃,直撲華麟的所在。
這家伙有夠卑鄙的了,說話慢吞吞地故意引開華麟的汁意╴暗地里卻心懷殺
機。未曾想,華麟也是此中高手,他一听見這家伙的語速變慢,立刻就發覺不妥。
只因為,他年少時,就經常用這一招去吸引葉清的汁意╴然後突施奇襲,而且是屢
試不爽。所以當仇裘白一動手,華麟的長劍早就橫削了過來。
這一切在仇裘白看來貳粉佛自己主動送上去自刻一般。
幸好仇裘白的境界比華麟高出甚多,一感覺不對,立刻長劍上挑,「當」的一
聲架開了華麟的霞照。雖說如此,卻仍然嚇出了一身冷汗。在他眼里,華麟是越來
越深不可測了。
仇裘白的臉皮跳了跳,突然聯想到一件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情。眼前的這個華
麟,修為才達到清虛境界,卻已經有能力和自己一搏。如若再等上幾年,自己豈非
已經不是他的對手?想到此處,不禁下了一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解決掉眼前這個
少年。
說時遲,仇裘白手中的長劍已經來不及收回,但他左手卻立刻拍出,直切華麟
的咽喉。其變招之快,堪稱如雲流水,不帶半點停滯。唯一的遺憾,就是空中的暴
雨,竟被他手刃硬生生地給迫開,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軌跡。
「砰」的一聲,華麟用左手架住了他的手掌,只覺一股強大的真力貫入手臂
不彝的「幻光鏡」立刻替他消去了一成真力。華麟正欲啟動九轉神功,再度消去對
方一部份功力,然而就在這時,卻出現了異象一
仇裘白手上的真力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華麟的九轉神功陡然無處借力,這讓
他難受萬分。然而這還沒有結束,正當華麟以為擋住了對方一擊時,一波更為澎湃
的真力卻從對方的手臂上傳了過來。
這個變化來得太過突然,以至于華麟的九轉神功根本來不及抵擋,就被對方澎
湃的暗勁攻進了體內。
「撲」的一聲,華麟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體急退了一丈有余。若非「幻光
鏡」替他擋住了一部份傷害,只怕會當場被對方震斷經脈。
不過也就在這時,華麟卻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交手的經驗仍然不夠。與
高手對決時,如果功力不能做到收發自如,那麼隨時都會有喪命的危險。想到此
處,華麟的腦袋里卻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梵謐心經」的第二部,其「波動」這
一章曾經提到過︰虛實交錯,幻化無邊。似波隨形,強攻銳進。不錯,如果把
它的意思簡單的理解出來,其實「虛虛實實」的真氣,其實就是一種波動。
華麟猛然抬頭,只見仇裘白的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很顯然,他對這一掌充滿了
自信,以為華麟此時的經脈已經被他一掌給震傷。這也難怪,一個清虛境界的後
輩,又在錯不及防下,經脈不當場被自己震斷,那才叫咄咄怪事了。
然而,他卻不知道華麟體內有一面幻光鏡。
華麟吃了一記暗虧,不由怒火中燒,瘋狂地吼道︰「你種你再打我一掌試
試!」
仇裘白狂笑道︰「試試就試試!看招一」
「砰」的一聲,雙方的身體再次合了又分,毅然又硬拼了一掌。
然而這一回,仇裘白卻被震退了兩丈有余,身體一陣陣輕顫,臉色更是一片蒼
白。
剛才那一掌,他雖然重施故技,然而華麟卻已經徹底領悟了「波動」的意義。
不僅將他兩成的掌力反彈回來,甚至還利用波動的原理,在短短一瞬間,掌力虛虛
實實地變幻了五次之多。這對仇裘白來說,就好像硬生生挨了華麟五掌。任他功力
如何深厚,也要大呼吃不消。
當然了,華麟也好不到哪去。他甚至已經傷上加傷,令他暫時無法動彈,失去
了唯一的獲勝機會。
雖然「波動」的訣竅非常好用,但是每一掌,卻都是硬踫硬的對抗。
仇裘白驚駭地望著華麟,結舌道︰「你一你竟然一招就學會了我的陰陽掌?
不一這絕不可能!」
這當然不可能!陰陽掌是他家的不傳之秘,華麟又怎能一學就會。
然而「波動」卻是「梵謐心經J上所記載的絕學,這豈是他仇裘白可以理解?
當然了,只可惜仇裘白只學過「梵謐心經」的部,否則只要他見過了第二
部「梵謐心經J,當然就能立刻明白其中的道理。
雙方再次對峙,仇裘白卻次產生了退意。他感覺,面對華麟竟然一點勝算
皆無。
而華麟卻是沒辦法動手,他要拼命的調息,以壓下傷勢。動手對他來說,當然
沒有半點好處。當仇裘白明白這一點時,華麟卻己縴成功地緩過氣來。仇裘白暗恨
錯失良機,于是狠狠一咬牙,再次凝聚功力,大喝道︰「**斬!」
三道**斬直撲華麟的所在。然而華麟的想法卻和他不謀而合,幾乎同時喊出
了這**斬三個字。雙方的劍氣再次撞在一起,「轟隆隆」仿佛只傳來了一聲巨
響。仇裘白不等華麟喘過氣來,右手一揚,竟然改用符咒進攻,一張金色的紙片在
空中炸開,化作萬道金光,直射華麟的全身。與此同時,他身影一晃,借著金光的
掩護,竟憑空消失在遠方。
華麟頓失對方的蹤跡,唯恐錯失先機,唯有大喝一聲︰「冰封墜!」右掌立刻
凌空拍出,空中的暴雨陡然停頓,迅速凝成一根根冰椎,呼嘯著向前方射去。
只听「嘩啦啦」一片脆響,空中耀出點點星光,仇裘白的金光頓時被盡數擊
散。而華麟立刻在左側捕捉到了他的行蹤,不及細想,再次凌空拍去︰「冰封
墜一」
無數冰椎再次呼嘯而來,那仇裘白卻不愧為證悟期的高手,大喝一聲,手中的
長劍切開前方的一切,直劈華麟的胸口。
可恨華麟的「控物*擴,不夠精純,竟然被對方一劍劈散。若是他有任為一半
的控水能力,仇裘白必定敗亡而逃。
此時說這些都于事無補,華麟只能立刻變招,身體倒縱而飛。身在半空,怒喝
道︰「天劍斬一」
強勁的劍氣切開空中的雨水,迎著仇裘白的劍光砍去。
這天劍斬的威力雖然比**斬差了一籌,但施展的速度卻快了不止一倍。再加
之華麟的先天劍氣,威力絕不可小覷。
「當」的一聲,仇裘白被華麟的劍氣震得晃了晃,身體再次被逼退。心中不禁
怒火中燒,明明自身的境界比華麟高卜一層有余,但卻偏偏接二連三的無功而返。
這個挫折,簡直比殺了他還令人難受。
注釋︰
偏移術︰梵謐心經部上所記載的一種仙術。華麟雖然看過這一章
甚至也知道這一章的口訣,但卻一直沒能融會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