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26
白慕容看那封火漆的書信上,寫著「夏侯真人敬啟」幾個大字,沉吟了半晌,對方宦殊與臥牛道人說道︰「即是這樣,那就請二位到茶堂歇息,等我稟了家師,再與二位作答。」方宦殊與臥牛道人,隨著宮中的童兒,往茶堂去了。
白慕容隨即說道︰「你們都隨我到火麟殿去,讓師尊他老人家看完這書信,然後再作定奪。」說著眾人來到火麟殿內,夏侯商正獨自在自己的丹房養息,卻見白慕容帶著一干師弟來到自己的殿內,不禁有些差異,白慕容把事情經過向他闡述了一遍,夏侯商揮手說道︰「將那信讀來我听!」
白慕容將信封拆開,朗聲讀道︰「恭啟玄乙門夏侯真人,近日貴門下與我離天宗眾連日干戈,雙方皆有傷亡,如此下去,恐兩敗俱傷,玉石俱焚。我宗門再三思忖,願摒棄前嫌,與貴玄門諸派把手言和,共書止戰盟約。昔日乃受明王府之鷹犬挑唆,實乃不查之舉,望真人諒解。祈請貴門諸友共赴我離天宗一敘,我與門下宗人定拱手相迎。離天宗掌門龍青霜手書。」
夏侯商听罷,沉吟了半晌。只听秦山在一旁大聲說道︰「師傅!這書信其中定是有詐!我大師兄那年殺了他離天宗的門人,他們哪能就此罷休?我們萬不可就此與他們言和。若真去了他門的月復地,那無異于自投陷阱!」
白慕容開口說道︰「秦師弟此言不虛,若是真罷手言和,甚好。不過想是沒有這麼簡單。若我們不去,天下人會以為我玄乙門怕了他離天宗,而且那樣會讓人覺得我們沒有誠意不想言和。但若真去,卻又危險異常。這姓龍的當真是不簡單」
夏侯商怒發沖冠,起身對白慕容說道︰「即是如此,我便親自去那離天宗坐坐,看他能把我夏侯老兒怎麼樣!我堂堂玄門正宗,難道還怕了那些不入流的妖人不成!」
盛烈見他惱怒,忙恭敬的說道︰「請師傅切莫動怒,若真要去,也該是我與二師兄等人,你身為一門之長,萬不可輕移尊駕。」
白慕容也在一旁嘆了口氣說道︰「師弟說的沒錯,如今大師兄不在宮中,看來只有我等前去一探究竟了,談的來最好,談不來,我玄乙門也無懼那離天宗。」
樂心慈正色說道︰「若真去赴會,我們師兄幾人萬萬不能都離開宮中,必須留下幾個來照顧師尊。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白慕容說道︰「事不宜遲,心慈師妹,你與盛烈師弟照看伏羲宮,余下諸位師弟與我一同前往。」
樂心慈搖頭說道︰「我看這樣,此去離天宗赴會,或許會有一場惡戰,前去之人必得是丹道高深的好手。我們雖是離了伏羲宮,但師尊在此,想那些妖人也是有所忌諱。留下盛師弟他們便可,我與你一同前去!」
白慕容沉吟了一會,只得說道︰「只能如此,但不知師尊何意?」夏侯商擺手說道︰「便是你們都離開這伏羲宮,只有我一人在此足矣。倘若有敵人敢來侵犯,那我也只好大開殺戒了!慕容做主安排此事吧,你們前去萬勿小心。」說著下了正座,獨自回寢宮去了。
白慕容望著堂中眾人,思忖了片刻,開口說道︰「那心慈師妹,秦山師弟便與我一同前往,我再選一些其他宗門的掌門,其余諸人皆留守伏羲宮內,以防敵襲!」
這時卻听無諍在一旁大聲說道︰「我也願于師兄一同前往離天宗一赴,請師兄帶上我吧!」白慕容對無諍說道︰「師弟,你雖是劍術精進,但此去實是異常危險,你還是陪你師伯留在宮中吧。」
無諍答道︰「那離天宗有我昔日好友,如今他卻誤入歧途,也是因我而起。我必須前去與他見上一面,將往日的恩怨一並了結!」白慕容說道︰「即是如此,那你這就去準備準備,我們三日後便一同動身。」
眾人隨即散了去,白慕容到茶堂向方宦殊二人回復了決定,方宦殊說道︰「那我等一定恭迎諸位的大駕!」二人又坐了片刻,便起身離去了。
無諍回到自己的住所,心中思索了半晌,便向落雨的住處走來。見房門緊鎖,落雨卻不知去了何處,原本一肚子的話頓時不見了。正要回去打點行裝,卻見一個身影在一旁竄了出來。
無諍笑道︰「你這東西,好好的人不作,卻躲到一旁作那鼠竊之事。」崔久保在一旁大笑道︰「還好你發現的快,不然我一定在你這呆子頭上扔幾個臭蛋。」
無諍好奇的問道︰「你也是來看雨姐姐的麼?」久保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我此次前來是辭行的。見她不在房中,又看你滿月復心事的走過來,便想躲到一邊嚇你一嚇。」
無諍不解的說道︰「辭行?」崔久保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幾人追宗溯源,畢竟是玄乙門的弟子,而我只是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兒,實在是不能再在這伏羲宮中逗留。離開靈龜島時,九曜師傅想讓我到江湖中闖蕩闖蕩,將來也好有個營生作。整日在此處囚著,我崔久保心里也不會覺得舒服。你們要到離天宗赴約之事,如今早已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我也想與你一同前去,為門中出一點力量,然後我便到江湖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
無諍听罷,想到久保要離自己遠去,心中又是一陣悵然所失。隨即說道︰「好吧,那我們兄弟就做最後一次的並肩而戰,一會我便去白師兄那里與你請行!」二人邊走邊聊,忽然發現伏羲宮外有幾人走來,原來卻是宗平回山了。無諍忙別了久保,迎上前去,對宗平問安。
宗平說道︰「我此次下山一切安好,沒有遇到什麼敵襲。你們放心吧。」無諍正要把赴會的事情講與他听,忽見他身上披著的錦袍,頓時心中一凜,站在那里發起呆來。
宗平見他神色異樣,隨即馬上明白過來,便對無諍說道︰「哦,這件錦袍乃是你那師姐為報答我那丹藥之恩,為我縫制的,我原本不想接受,但又實在拗不過她的好意,就只有收下了。你剛才要對我說什麼?」
無諍搖了搖頭,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隨口答道︰「沒什麼,師兄下山辛苦,請到里面休息去吧。」不等宗平離開,自己便先魂不守舍的遠去了。
宗平見他舉止奇怪,但又想不出什麼緣由來,只得搖了搖頭說道︰「這呆子怎麼又犯了痴怔了」忽覺身邊一只柔軟的手扯動自己的衣襟,沒等回頭,卻听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原來你在這里,我方才還到山前鎮上去迎你了。」
宗平回頭,見是落雨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身旁。便對落雨說道︰「哦,那多謝師妹了,方才無諍也在此處,卻不知為何魂不守舍的自行離去了。」說著指了指無諍遠去的背影。
落雨望了望,沉吟了片刻,便拉起宗平說道︰「我為平師兄又縫制了幾頂帽子,卻不知你喜歡哪一種樣式,你這便隨我去選一種中意的吧?」
宗平說道︰「不用了,多謝師妹的好意,你近日為我作這錦袍,宗平已是感激不盡,不能在麻煩師妹了。」落雨似沒有听到一般,用力扯著他的衣袖,宗平無奈,怕眾人瞧見,只得隨著她去了。
無諍呆呆的往白慕容的坎酉殿方向走去,心中想起方才那一幕情景。原來宗平身上穿著的錦袍,正是多日前在落雨房中見到她縫制的那件。一個是自己思戀的姑娘,一個卻是親如手足的同門師兄,當真讓他心痛如絞,腦海中一片空白。
走到白慕容的殿所前,痴痴的推了門進去,忽聞琴聲箏鳴,知道白師兄又在弄琴,只好暫時強忍心中的郁壑,往內堂走去。
一進堂內,見白慕容獨自坐在琴案旁撫弄著曲子,便靜靜的坐在一旁,呆呆的聆听。白慕容彈了一會,便開口對無諍說道︰「每有大事來臨前,我都要以琴養心,來平靜心緒。若是他日心中郁氣橫胸,師弟也不妨一試,定會念如止水。」隨即收了古琴,叫童兒上茶。
無諍沉吟了片刻,便將崔久保要一同前往的事情向白慕容說了。白慕容點頭應許說道︰「多一人便多一分力量,看來我玄乙門中都是些有血有義之人啊」
忽然堂中大門被他推開,卻是謝經雲與皮橫二人到了。謝經雲見無諍也在,不及招呼,便對白慕容說道︰「二師兄,為何此去離天宗,不將我二人帶上?卻要找些其他玄門劍派的掌門,這是為何啊?」
白慕容忙給二人斟茶,便正色說道︰「若是我們都離開了,那師尊又有誰來照顧?此去凶險異常,你們二人還是留守在宮里。我擔心離天宗的內奸早已進入我玄乙門內,我離去這段時間,你們要隨時監看各派每一個行跡可疑之人,切記!」
謝經雲雖是心中悶悶不樂,但他在門內,向來只懼三個人。一便是自己的師傅夏侯商,其次是大師兄陸星羽,而後便是白慕容了。听二師兄如此鄭重其事的說了,只能作罷。隨白慕容與無諍又談了一陣,便與皮橫離開坎酉殿去了。
三日後,天氣清朗,萬里無雲,伏羲宮中早已選好此次赴會的人。玄乙門內有白慕容,樂心慈,秦山與無諍。其他諸派有酒仙門的黎長生,懸劍門的掌門歸靈楓,加上崔久保等。
白慕容將大多的玄門諸派都留駐在宮中,一是人多無益,若遇強敵,也不至全軍覆沒。二是伏羲宮乃本門重地,若自己與幾位師弟此役覆沒,也不至傷了元氣。
眾人拜別了夏侯商與宮中玄門諸派,往山下去了,誰知一場名動江湖的大戰,便這樣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