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真解 百三十九、睥睨人劫

作者 ︰ 古獄

更新時間︰2012-12-03

「大破滅的氣息?什麼意思?」洛宸不解。

「大破滅是一個時代的稱呼,發生在遙遠的過去,時間的刻度也難以形容。倒不是因為久遠的何種程度,而是如今時間的概念並不是個那個時代。」

洛宸皺眉,似懂非懂。

「換而言之,大破滅時代和破滅之前、之後都是不同的紀元,是被一種力量分割的段,那里的時間混亂,過去、現在、未來皆存,卻又都不存在。」

「如今你我所見的星域、星系、宇宙都不復當年模樣,都是大破滅之後無數年演變而來,真要說起來,如今所謂的時間是從大破滅的那一刻開始算起的。如今的元力潮汐不過是大破滅的余波,如今的宇宙也不過是大破滅後的廢墟而已。」

「如今的宇宙看似廣闊無垠,實則是空間法則被鋪攤開後的的結果,這方面有些復雜,關系到宇宙的存在形式,我也不是非常明確。不過我有理由相信,大破滅即便已經發生過了,但是他的余威仍在蔓延,所以如今的宇宙已經在變大。」

「可是我已經不明白,大破滅的氣息和天劫有何關系?」洛宸問道。

「有何關系?所謂大破滅,就是大毀滅。代表著最純粹的毀滅法則,毀滅力量,代表著一個紀元、世界、宇宙壽命的終結,是覆滅一切的本源屬性力量。人皇身上有這種氣息,讓這個世界運行的法則感受到了威脅,所以才需要扼殺。」

「大破滅嗎,就連法則這種無意識的東西都感到了本能的威脅,法則若是程序,那麼大破滅就像是致命的電腦病毒。」洛宸有了自己的了解。

「人皇體內為何會有大破滅的氣息?大破滅又為何發生?」洛宸開口問道。

「這誰有知道,我的意志如今恢復的並不多,能夠記得的東西並不多,許多關鍵的事情都模模糊糊。對于第一個問題,或許是人皇身上攜帶者某種大破滅氣息的東西,或者他曾經沾染過類似的物品,當然最可怕的就在于,他本身就帶著大破滅的宿命。」

「本身就帶著大破滅的宿命?什麼意思?」洛宸驚呼。

「這就關系到第二個問題。以我殘存的記憶而言,大破滅一般發生在一個世界、宇宙終結的時候,破滅一切、毀滅一切回歸混沌,然後重新孕育一切。這本身也是宇宙法則的一部分,類似一種涅槃和重整。」

「然而這種涅槃和重整就意味著法則的顛覆、毀滅以及重新建立,所有強者的基礎都建立在這種法則之上,一旦這種法則顛覆,那麼他們也就失去所有。」

「大破滅宿命,就是身懷破滅這個世界的職責、命運,不但是天地法則的敵人,還是如今這世間一切生靈的敵人。」荒塔說道。

洛宸愕然、悚然最後默然,就像是一群不會游泳的人待在一艘船上,船中卻有一人肩負著破壞這艘船的宿命,而這個人的存在則威脅到了其余所有人以及那艘船的「生命」。

世界除了混沌之外,兩儀、陰陽、善惡、是非,無不有兩面,破滅和新生同樣如此。一切都是往復循環。

「當年的大破滅本該破滅一切,卻被眾生逆天而改,如今一直苟延殘喘,然而大破滅並未結束,卻只是被無限的延長,總有一日會到來,人皇和可能便是帶來這一切的那一個。」

荒塔沉重道︰「當然,或許是他,或許又不是,他只是其中一個選擇,一個命運走向的之流,結果大破滅的結局不能更改。而你,事實上也是其中關鍵的一環,只可惜我至今也弄不明白,你的存在到底的意義是什麼。你的身上凝聚著全宇宙的氣運,因為破滅本身就是宇宙法則的一部分,一體兩面。被破滅所鐘,同樣會凝聚氣運,所以我不清楚你到底是為了破滅而存,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洛宸的命運披滿了迷霧,誰又能看清?听到荒塔的推測,洛宸默默無語,這個訊息太震撼,若非是今日人皇露出了一絲破滅氣息,使得荒塔將破滅宿命的矛頭指向人皇,他或許根本接觸不到如此隱秘。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行向何處,如你所言,我更像是一個局中人,一枚棋子。但是我絕不是一個甘心與命運之人。不論最後的破滅者是誰,這個世界以何種方式終結,我都會存在下去,超月兌一切。」

沒人甘心于被人擺布,洛宸知道自己如此說其實很蒼白無力,因為他不知道未來到底如何,一切的未知,讓今日的誓言都變得可笑,可是那又如何?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誓言。

洛宸與荒塔對話之間,光暗之劫已經降臨。人皇的面色變得非常難看,到了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動用九龍袍的力量,否則他很有可能在大劫之中徹底消失。

光明與黑暗的力量,無量的光綻放無量的熱,所有正面的能量都蘊含其中,歸其統轄。而無盡的黑暗卻吞噬一切,所有的負面能量都由其駕馭。

兩種正反能量絞殺,代表陰陽屬性的能量瞬間將這一方空間化作一片混沌,破滅成為了最基礎的物質、能量。

人皇發出怒吼,眼里露出了決然之色,九龍袍無風自動,九道龍影騰嘯而起,纏繞左右。大雲疆域之上一道道山脈地氣朝著皇都匯聚,一條龍型氣運護持人皇。

末日般的色彩充斥在整片天地之之中,沒有任何神識能夠穿透,誰都不知道其中發生些什麼。

荒塔已經帶著洛宸一眾遠遠的退去,即便是他,對于如此大劫也是心有余悸。

「到底會怎麼樣,人皇這一次能不能活下來?」敖凝脂望著那一片灰色的區域,壓抑著心頭的驚懼問道。

那種碾壓一切的氣息實在是恐怖,蒼生都入螻蟻,彈指便會灰飛煙滅。

「這就是天地法則的怒火,只可惜……」洛宸嘆道。

只可惜人皇有皇者之氣護身,又有神器護體,此外便是殘破的世界,大破滅之後的法則並不完整,殘缺的法則只有最基本的本能,遠還達不到人皇的極限。

這個時候,全世界都在等待,等待最後的結果。

洛宸閉著眼楮,知道一個時辰之後,突兀的睜開,眼底流露出了一種復雜的神色,有些惋惜卻又有些輕松。

人皇還活著,成功渡過了天劫,成功跨入了化神之列,甚至經此一役,人皇很可能已經出沒到了大破滅的本意。

當世界的色彩終于重新浮現,屹立與世界中心的唯有一人,那人身穿金黃色的戰袍,手持一柄斷折的五色神劍,渾身染血。他的發絲有血液浸染,卻在狂風之中飄蕩。

這一刻,他就是唯一的主角。

人皇受創不輕,但是眼眸明亮無比,似乎有一種東西醞釀而生。他的身後一尊黑白二色的至尊帝皇緩緩現身,一對眸子一黑一白,里面有世界生滅。

「大破滅,大混沌。混沌孕育一切,卻又破滅一切,終始之間皆是鴻蒙,一場大劫,造就了一個最恐怖的存在。」荒塔嘆息。

「天劫已過,朕還活著。讓諸位失望了。」人皇拂過手中的利劍,之間原本五色的神劍開始色彩融合,緩緩蛻變成了黑白二色,段刃開始生長,成為一柄圓滿的上品神器。

「陛下已經無敵,我等自愧不如,望塵莫及。」一人輕嘆,緩緩從虛空中走出。

「太蒼劍派的太一道人。」人皇抬眸,「祖師級的人物呢,你居然還沒死。」

「半死之人罷了,若非這大世,太一怕是難以出世。」太一道人淡淡的說道。

「閣下謙虛了,天地已變,你等又有突破,壽元之上自然不是問題。當然,這才是天下大亂的根本,俠義武亂禁。」人皇淡漠的說道。

「太一此來,可不是與陛下論道論法的。」太一道人笑而不語。

「哦?」人皇淡淡的應了一聲,思緒似乎還處于似歸未歸的迷惘,但卻又似乎十分的清醒。

「既然不是論道,那就是來亂世的,爾等宗門不服教化,乃是蒼生動亂之根本,蒼生之苦皆由爾等而起,爾等妄圖染指江山,社稷之神器,實屬罪大惡極,當……九族夷滅。」

「九族夷滅?人皇陛下真是好大的威風,好大的煞氣。」又是一人現身,嘿嘿笑道。

「你是,無極魔宮楚修聖。」人皇數道。

「正是。」楚修聖和和氣氣,一襲白衣勝雪,縴塵不染。

「九大宗門的諸位,還有沒出來的也不用躲躲藏藏,出來與朕一見。」人皇彈指陰陽劍,發出一聲脆響。

劍吟之音波及虛空,許多強者都不自主的被震出虛空,神色大變的望向人皇。

唯有幾處被不懂聲色擋下,然後一位位上古打扮的武者神色忌憚的現出身形。這些武者一個個氣息內斂,神色雍容。

人皇天劫方過,如今人劫又起!

「來吧,今日群虎弒龍,朕卻要一統四方八極,就以此戰定乾坤。」人皇睥睨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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