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這樣了!兮風!他已經死了。放了他吧!」葉珍珍帶著哭腔說道。沉浸在殺戮之意之中的君兮風轉過頭看著葉珍珍,葉珍珍頓時四肢無力,腦袋一片空白,身體止不住的劇烈顫抖著。猶如被攝魂了一般。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啊!雙眸血紅,僅剩一個黑色的小點在中間。血紅的眸子閃爍著點點金光,冷漠、無情、空洞,還有無盡的煞氣。看上一眼,便讓人終生難忘。如果將這雙眸子放大無數倍的話,就是血的海洋。
沉淪、無助、混亂是葉珍珍此時的感受。「唰!」一縷青絲隨風飄落。破天劍貼著她的脖子,要是再近一點,鋒利的劍鋒就會割破她細膩的肌膚。君兮風放下了手中的男子,執劍的手微微的抖動著,眼中露出掙扎之色。
他似魔非魔,似神非神。金色和紅色像是在打仗似的,爭奪著各自的領地。不一會兒,金光和紅光漸漸的分開,分別佔據了一只眼。可是爭奪戰並沒有停止,金色想覆蓋紅色,紅色要吞噬金色。剛開始佔據著優勢的金芒,此刻僅僅能與紅芒持平。
葉珍珍忽然發現自己能稍微的動了。她輕聲的呼喚著他︰「兮風!兮風!你醒醒!你到底怎麼了?你說說話啊!」一動不動的君兮風似乎听見了她的呼喚,眼中的掙扎之色越來越濃。一抹黑芒自瞳孔深處溢出,加入了戰團。
「我…我是誰?……我是…君兮風…不!我是龍滅天!…錯!…我是易忘情。我…到底是誰?!」三種不同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發出。他的面龐時而堅毅無比,時而囂狂霸氣,時而猙獰寂靜。三種表情不斷變換,讓人無法相信,一個人可以在一瞬間連續換出三種風格。
與此同時,黑、金、紅三色光芒也在他的眼中變換成各種形狀。黑色的光芒似乎有著不為人知的優勢,不一會兒便佔據了大部分領地。金紅兩色光芒漸漸的被黑色光芒掩蓋,君兮風的突然大吼一聲︰「我是君兮風!不管你是龍滅天也好,易忘情也好,都別想同化我!」
隨著他的吼聲出現,金、紅光芒瞬間消失,他的眼神立刻恢復了清明。他喘著粗氣,眼中露出驚恐之色。將劍從葉珍珍的脖子上收回去後,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全身。之前要不是葉珍珍在他即將迷失的時候,呼喚了他。他在不能自主的狀態下,絕對會殺了她。
「師姐!你沒事吧?剛才好險,我差點就不是我自己了。」他抱住了驚嚇過度的葉珍珍,他自己也是渾身冷汗。殺著殺著便陷入了瘋狂,迷失了自我,心中只有止不住的殺戮之意。這是一種十分不好的征兆,表明了有走火入魔的跡象。
一旦走火入魔,就很難在回頭了。輕則迷失自我墮入魔道,重則身死道消,魂飛魄散。通常走火入魔是因為修煉沒有循序漸進,急于求成。入魔能加快修煉的速度,在短時間內獲得強大的力量。但是入魔的副作用很大,限制頗多,而且根本不能隨意的控制。
迷失了自我後,即使是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又有什麼意義呢?那個時候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空有一身強大的修為,卻無半分清明,只是一個直至殺戮的瘋子而已。
葉珍珍楞了半晌才驚魂未定的開口道︰「兮風!剛才你怎麼了,真的好嚇人。出什麼事了?你說的那個龍滅天和易忘情是誰?」「我也不清楚具體是怎麼回事,反正感覺有兩人想佔據我的身體。他們都很強大,我幾乎無力抗拒。他們都在用我向往的強大力量誘惑我,我抵御了沒多久便控制住了心神。不過還好你叫醒了我,我差點就徹底的迷失了。」君兮風長出了一口氣道。
他放開了葉珍珍後,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是血。霎那間,殺戮的**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他閉上眼,幻想著美麗的風景,緩緩的放松緊繃的神經,殺戮的**才漸漸控制住。
「我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血?」他掃視了一眼周圍,發現了地上的三具尸體。身旁的那具尸體身上的到處都是窟窿,鮮血已經凝固。「難道這是我的杰作?」他有些不敢置信,這是他所做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此虐殺一個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是自己做的。
思來想去,他只得承認是自己做的。葉珍珍不可能做到,從她的表情來看,根本不像說謊的樣子。而且她現在沒有恢復記憶,顯然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血跡、傷口等一切現象都表明只有他是凶手,是那個殘忍的凶手。
「我們走吧。去把你的衣服洗干淨,不然會嚇著別人的。」葉珍珍伸手拉著他道。君兮風點點頭,兩人便欲離去。一名男子忽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襲白袍,上面繡著幾朵蘭花,正是那個和葉明打賭的若白。「你是誰?我數三聲再不讓開就去死!」君兮風擋在葉珍珍前面,雙眸隱隱的泛紅。黑色的劍身上鮮血仍在滴著,不知為何竟然沒有凝固。他冷酷的聲音如寒冰般冰冷,黑袍上的鮮血襯托出他的威儀。
「我是若白,已經在這里等你很久了。你是易忘情吧?不!現在應該稱你為君兮風了。」若白微笑著說道。他的話音剛落下,君兮風的劍已經到了他的面門。但是他依然平靜如水,看似十分緩慢的向旁邊移了一步,躲過了這一擊。
「果然如傳聞那樣嗜血,稍微冷靜一下吧,我沒有惡意。這次專門來與你見上一面,是有別的事情要談。你不是有許多疑惑的事情嗎?難道你就不想搞清楚那些事?」從容的避開了一次又一次攻擊後,若白拿出扇子擋住了君兮風的劍。
君兮風眼楮越來越紅,可是在听見他的話後,立即停下了攻擊。這是第二個人在他未說出事情的情況下道出了他的心事,第一個是那個鑽進他身體的和尚。而且這個名叫若白的人說得更明顯,似乎知道的事情更多。兩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找上了他,說一些他听不懂的話。
紅色的光芒漸漸隱去,他盯著若白看了半天都沒看出這個人有絲毫的波動,若白一直面帶微笑的看著他,透露出些許神秘的味道。「若白,你到底是什麼人?都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要在此等我?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君兮風一連串的發問讓若白有些發呆。他笑著說道︰「你突然問我這麼多問題,我該先回答你哪個呢?還是先找個地方慢慢談吧!你選地方。」
若白知道君兮風對他有很大的戒心,故而讓他挑地方。要是自己選地方,君兮風肯定會對他更加防範,這樣一來就會更加不利他們的溝通。君兮風點點頭,帶著葉珍珍率先走在前面。半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一條河邊。
「現在你可以說了,說詳細點。」君兮風出聲道。「恩,可以了,只是你身邊這位失憶的姑娘不能听我們之間的談話,因為這不是小事,你若不想給她帶來生命威脅,就讓她先等我們一會兒吧。」若白看了一眼葉珍珍道。
君兮風思考了片刻道︰「師姐,你先到一旁等我們一會兒吧,能告訴你的,我一定會告訴你的。好嗎?」葉珍珍笑著點點頭,順從的走到了遠處觀賞風景。她理解有的事情不能知道,就不用去強求,強求反而會起反作用。
「君兄,你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被稱作易天神算子嗎?我就是那種神算子的弟子。所謂易天神算就是說通過一些特殊的東西知道未來和過去的一些事情,易天也就是逆天改命的意思。因為可以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所以可以提前在事情發生前,做出改變。也就說,我們這類人比一般修真者更逆天,所受到的懲罰也更嚴重。」若白面色變得嚴肅起來,似乎對這些很忌諱。
「世上還有這種人存在?難怪你會知道我的事情。那麼你為什麼要找我呢?」君兮風的臉色緩和了許多,若白的坦誠讓他防備的心稍稍松懈。易天神算,改變命運?確實很逆天,但是他也知道,世上不可能有這麼好的事情,想知道天機,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若白接下來的話,驗證了他的猜測。
若白看了看他的臉色後微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上天對我們這類人最為常見的懲罰就是奪走壽命,根據所知道的事情機密程度而決定壽命的損失多少。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必須要通過折壽來推算,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能說。天機不可泄露,一旦超過了那個線,就會被上天詛咒。死亡還是輕的,更嚴重的例子不在少數。我見過許多神算子因為泄露天機當場魂飛魄散,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那些你想知道的秘密。」
「既然你不能告訴我,那你還想說什麼?故意提起我想知道的事情就是為了引我前來?說說你的真實目的吧!」君兮風質問道,他想搞清楚若白在搞什麼鬼。
「呵呵…看樣子你已經清醒過來了。好吧!現在說正事!」若白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