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段時間自己不是中箭受傷就是被軟禁在北周皇宮,難得自由的出來透透氣,竹煙便趁修恆不注意,模進了山莊附近鄰舍的梅園,看到這些青梅還沒尋到果園的主人,她就已經迫不及待摘了,拿帕子擦了擦,便靠著樹吃了起來,酸中帶一些微甜,她吃得格外香。
修恆遠遠看到溜進人家果園的女子,微微皺了皺眉,又有些無奈,舉步跟了上去︰「你什麼時候學會做賊了?」
那語氣似乎是對一個極為親近的人所語,完全忘記了兩人其實並不熟的關系。
她聞聲扭頭望去,修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跟過來,站在她身後幾步外的地方。「反正又沒人。」她大言不慚地說道,毫無做賊的自覺。
修恆淡淡瞥了她一眼,竹煙將摘好的細細的擦過,遞過一個︰「不錯,你嘗嘗看。」
他伸手接過,瞅了她一眼,剛咬下一口便酸澀得讓他眉目糾結,見她吃得那般歡喜,目光一暗,驀然轉過身去,道︰「摘些帶上吧!」
竹煙歡喜,卻佯做嗔怪,道「這個……堂堂的北周皇帝也要做賊嗎?」
「反正又沒人。」修恆重復了句她方才的話。
竹煙嘴角抽搐,有些不好意思,跟上前去道︰「真不用摘了,一會被人逮著了,我怕我們跑不掉,再或者被狗狗咬,我們就完蛋了!」
「反正你也偷了,多也是偷,少也是偷,逮著了再賠銀子,逮不著就算了。」修恆淡聲說道,面上絲毫沒有慚愧之色。
竹煙無奈,道︰「你好歹也是個皇帝,做這麼些偷雞模狗的事,傳出去不太好。」
修恆回身打量了她一眼︰「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行行行,當我沒說。我又不怕傳出去,反正有你罩著呢,我怕啥。」她轉頭四下打量著有沒有人過來,生怕就這般被逮住了。
半個時辰後,竹煙和修恆滿載而歸的回到了山莊。
月影悄上枝頭,如一雙清寂的眼眸,在漸深的夜下灑照著安靜淡然的銀光。
三十三天宮,離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有些人,對于某人來說,就是心尖上那抹難以磨滅的痛。
因考慮到修恆前些日子胸口中的劍傷未愈,竹煙此時武功幾乎盡失,侍衛此時又不在身邊,竹煙與修恆決定天明即刻出發回北周皇宮。
日出東方。
二人還未及出了楓雪山莊。只見對面山林的崖上點點火光,是燃起了為數眾多的火把,修恆沉聲冷哼,淡淡不屑,原本清淡的眼底透出冰寒冷冽,風雲暗涌,隱約竟是殺機。
修恆和竹煙來此不過十幾個鐘頭,不想竟被人盯上,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知悉他們全部行蹤的人,難道是……
奸細,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