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生緣:吾本傾心 183 小花&竹風(6)

作者 ︰ 紫葉秋思

「好聰明的小鬼頭……」倒地的唐青鸞仰面倒地,無法動彈,只剩嘴巴還可以動。昔日自己都是算計別人,不想今日卻栽在一小鬼頭的手里,真是悲哀啊,天天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楮,一時間既羞且憤,美目圓睜,說不出話來。懶

竹風蹦達著,兩手掐腰沖雪竹連得意洋洋道︰「師傅,我這個小鬼頭還不錯吧?」

雪竹連伸手抱起他,半褒半貶地回道︰「你扮豬吃老虎的本事,確實不錯。」然後放下竹風,轉身對唐青鸞道︰「唐姑娘,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就得走下去。」說話間,一顆小小的藥丸精準有力地透進唐青鸞恰好張開的口中。

「是我自作主張來的,其實主子還不知道……」唐青鸞一時走神,竟然語無倫次起來,連自己吃下的解藥還是毒藥都無暇顧及。

雪竹連似笑非笑,鳳眸再次瞥了他一眼。便旋身離去。

夜幕如網籠罩,兩大一小的身影遠去,不復清晰,唐青鸞踉蹌爬起,眼中閃過一抹狼狽的尷尬。

回到客棧中,竹煙一言不發的盯著雪竹風。

竹風迎上竹煙凌厲的眼神,竹風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漸覺心虛,自發的認錯︰「煙姐姐,風兒錯了,再也不敢偷跑出去了,煙姐姐不要這麼看著我,你現在的樣子好嚇人,會嚇壞風兒的。」

竹煙依舊不作聲,目光沉冷。蟲

「煙姐姐,你別這樣的看著風兒,我都認錯了還不行嗎?」竹風根據以前犯錯的經驗做總結,聳拉著腦袋一五一十地道︰「那個壞的漂亮姐姐捉了我,問我姓什麼,我說姓雪,問我誰給我起的名字,我說是小花起的,她問我小花是誰,我說就是雪竹連。」

「還有嗎?」雪竹連一把拎過小鬼的衣領子。

「沒有了。」

「說,還有嗎?」

「有,我說小花是個爛桃花,看見春風樓的姑娘就邁不動道。」竹風小臉一緊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一個月不準吃桂花糖糕和雞腿。」雪竹連鳳眸擰曲得不像話,這小子嘴巴還真是賤得很,幾句話就把自己一生的名節清譽給毀了,不許吃糖和雞腿算是對竹風的懲罰,誰讓他有貪吃的毛病。

「一個月不準吃……」竹風的小臉頓時灰暗,表情極度悲傷,討厭吃青菜蘿卜土豆,偏偏每次犯錯干娘都罰他一整個月吃這三樣菜,可這爛桃花也是如此待他。

「一個月不準吃所有的肉和桂花糕,若有下次,不是一個月,是一年。」竹煙不容質疑的定下新規定,手一擺,道︰「跟你雪大哥去睡覺。」

「我真是個可憐的娃兒啊……」竹風仰天悲嚎,懷抱著萬分哀傷的心情隨小花離開竹煙的房間。

翌日早膳後,雪竹連牽著竹風逛市集,大小倆悠然愜意,絲毫沒有救人報仇的自覺。

「哇,豬肉包子!好香啊!」

在一家包子鋪前,竹風拽著雪竹連的衣襟,死活不肯離開。

「恩,竹風的鼻子真是好使,不如我們買兩個吧。」雪竹連面露邪笑,面上盡顯和藹可親。

「好啊,那就買倆吧。」竹風用極其巴結的眸光死盯著雪竹連。

「好。」雪竹連很慷慨的從懷里掏出兩個銅板,遞給包子鋪的老板,拿了兩個包子樂呵呵的大步往前走。

「小花,你人太好了!」竹風興奮的跳將起來,心里竊喜雪竹連已經忘記了昨夜的事情。

「小鬼頭,你也很乖哦,記得提醒我有肉包子可以吃。」雪竹連幽雅的拿起包子左右開弓,幾口風卷殘雲掉了。

竹風睜大眼楮看著,見包子瞬間消失,瞳孔越瞪越大,如果他的眼珠子再稍微小一點,就能蹦出來了,最後憤怒咆哮道︰「壞小花,死小花,我要告訴煙姐姐,你欺負我。」

雪竹連含笑,充耳不聞小竹風的威脅,拋到身後一句︰「那你就去告訴你的煙姐姐,最好讓你一年沒肉吃。」

「你卑鄙,無恥!還……還……下流,沒人性!」雪竹風說著上前狠勁拉住雪竹連的衣袂,死活不放手,然後一坐在地上,哇哇放聲大哭。

竹風這一哭鬧,引來路人頻頻圍觀,轉眼的工夫,已經圍上許多鈿都的老百姓。

有熱心的老百姓上前詢問。

竹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說,擼上袖子,露出小胖胳膊,指著雪竹連叨咕道︰「各位叔叔大爺,大娘大嬸你們幫我評評理啊,我爹爹每天不讓我吃飽飯,還讓我每天干許多伙計,我都一年沒吃過一頓飽飯了,現在我爹爹還非讓我去給別人的孩子當陪讀,我現在餓得頭昏眼花,實在走不動了,可爹爹他自己剛才買了兩個包子全都自己吃了。」

馬上有人上前指責雪竹連,為「父」不仁,尤其那包子鋪的老板上前做證︰「是啊,這孩子說得一點沒錯,剛才這大人在我這買了兩個包子,全都自己吃光了,真的一個也沒有給這小男孩吃,這小男孩實在是太可憐了。」

人群中又有人出聲︰「看這孩子長的粉雕玉琢,多好啊,多招人喜歡啊,這個當爹的怎麼就不知道心疼呢,起來,孩子,大叔為你做主,討個公道。」

竹風極其伶俐乖巧的站起來,一副受傷小鳥樣兒,一雙烏黑大眼楮盯著香氣四溢的包子籠,直流口水。

人群中又有人說︰看啊,這孩子餓得暈倒了了。

有好心人將暈倒的竹風扶起來。

人們紛紛用手指著雪竹連,責備他!

日頭漸高,市集里人群往來,越聚越多。

「你這個當爹的,是這孩子的親爹嗎,孩子都餓成那樣了,還不給買點吃的。」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自己吃飽了,就不管孩子了,真喪天良啊。」

雪竹連被眾人紛紛指責,百口莫辨,此時哪敢還對竹風瞪眼楮,嚇唬了,看著那小鬼頭眼楮里閃著的賊光,卻敢怒不敢言,一把親昵的抱過竹風。

「我說乖兒子啊,爹爹不是怕你長胖了嗎,看你小粗胳膊,小粗腿,爹爹實在擔心某一天你減肥比現在挨餓還要痛苦啊,你既然不怕吃胖了,那爹爹給你買一斤包子好不好,咱不哭了啊。」

竹風一听有包子吃了,馬上轉陰為晴︰「好,有這些大叔大嬸們做證,不許抵賴。」

雪竹連看這小滑頭一副找抽的模樣,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不抵賴!」

「現在就買,立刻馬上現在。」竹風來個不見兔子不撒鷹,趁人多,趕緊把事辦好,免得某人過後抵賴。

雪竹連從懷里掏出銅板,付了錢,竹風緊抱緊肉包子,生怕有人搶了去。

竹風見事情得到圓滿解決,笑嘻嘻的謝過眾人,待人群散去,湊到雪竹連身邊,小聲的嘀咕一句︰「跟我逗,小花,你還女敕了點。」

雪竹連啞言。

……

秋日的午後,驕陽仍然猛烈,照耀得大地一片明晃晃。

客棧的後院空地,一個清俊的藍衣小男孩正扎著馬步,手里精巧的銀色小弓閃亮登場,只听「嗖」的一聲,離弦之箭激射而出,一只短命的蒼蠅隨箭落地,連掙扎逃命的機會都沒有,瞬間斃命。

「叫你得瑟,看吧,再狡猾的蒼蠅也逃不過我好獵手的弓弩。」小孩收弓搭背,狂妄的叉腰仰頭大笑。

忽然「啪」的一聲,有人一掌拍在小孩的後腦勺上,小孩大怒,憤然轉頭︰「哪個混球兒敢偷襲小爺。」

看清來者,小孩囂張的嘴臉立馬變了,極乖巧地站正身子︰「小花,大人不記小人過,你是大人,我是小人,往事何必掛懷,你看,我的一箭穿心不錯吧。」

自從上次市集里用陰險手段賴來一斤包子,直接用肚子帶回了客棧,回到客棧果然被他的煙姐姐用蹲馬步的方式懲罰他。

明媚的陽光下,白衣男子眉目俊美非常,狹長的鳳眸微帶邪氣,懶懶地開口道︰「你小子別得意忘形,射中個蒼蠅就得瑟個鬼似的,告訴你,弓弩的最高境界不是射芝麻豆粒大小的不禁折騰的小玩意,而是要射譬如老虎獅子豺狼之類的猛獸才叫威武。」

竹風模著後腦勺,有點郁悶地道︰「小花,帶我上山貝。」

雪竹連一掀衣擺,扯了扯嘴角︰「這個,我看還是算了吧,你個小鬼不知道,山上有好多蛇啊。」

蛇那玩意滑不溜丟的,還是離遠點為好,記得上次和竹煙在山林里遇到那條大蟒蛇,他現在做夢還說夢話呢。

竹風模了模鼻子,琢磨了半天,終于反過味來,黑眼珠滴溜亂轉,似乎醞釀著什麼壞主意,一拍腦們道︰「哈,我知道了,原來小花怕蛇。」

雪竹連上前捂住竹風的嘴巴︰「小聲點。」這件事情還是少提為妙,听見那玩意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竹風被窒息的翻了翻白眼,掙扎無效,決定裝死。

雪竹連甩手,丟出一句︰「別,這沾包事兒我若不起。」

竹風死里逃生,趁機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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