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著翅膀的小女人 第七章 39號鞋引出一場風波

作者 ︰ 情深深深

這段時間,方嬌嬌仍是橘紅色皮革短上衣和淺藍色牛仔褲。直到進入11月末,紅色單鞋實在穿不住了,只好拿出從家里拿來的棉鞋。方嬌嬌一看到39號黑色皮革棉鞋就發愁。穿在腳上暖和倒暖和,可模樣太難看了。這雙鞋是劉連工廠福利發的,只要5元錢。起初,方嬌嬌也不想拿到學院,可一雙棉鞋少則也要一百元,想想還是拿到學院湊合著過冬吧。沒想到一雙棉鞋惹起了一場風波。

對面床張嬌曼第一個看到後,大喊到︰「哪,怎麼回事?穿那麼大號鞋?」沈紅玉看見了驚訝地問︰「方嬌嬌,你穿不大嗎?」方嬌嬌就怕同學看見,可還是被她們發現了。方嬌嬌紅著臉一字一字地說︰「這是我媽廠子福利發的,只要5元錢很便宜。」張嬌曼蹦高到︰「哪,說什麼?有沒有搞錯?你能穿5元錢的鞋子。」方嬌嬌吞吞吐吐地說︰「我家很窮,有雙鞋子穿不錯啦。」「我看你平時穿的還行啊?」沈紅玉不解到。方嬌嬌自卑地說︰「那都是我姑姑給的,從小我家很窮的。」「俺以為俺們班俺家最窮呢!」邵雪大叫到。方嬌嬌一邊掉眼淚一邊講述小時候的故事。

一陣啼哭聲後,有個小生命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小生命的到來,打破了劉連家平靜的生活。小東西整天哭鬧不說,隔三差五就要送醫院去。有一天,劉連終于耐不住說︰「把這個小東西送進孤兒院得了。」但說歸說,日子還要繼續。方嬌嬌也一天天長大。

這天剛好是方杰杰7歲生日,家里很熱鬧。她已經是小學一年級學生了。圓溜溜的臉,大大的眼楮,挺招人喜歡。方杰杰今天穿了一件嫣紅色公主裙,顯得特別漂亮。這件公主裙是方杰杰外公去日本買回來送給她做生日禮物。說來,方杰杰外公在臨江外縣當省委書記,個子足有1.8米,說話聲音特別洪亮。方杰杰是外公的掌上明珠。每年杰杰過生日,外公都送禮物給她。學習桌上擺放著幾本小兒書、跳棋、還有幾顆桃子、一包糖果。

這時,從外面跑進一名小女孩,左手還拎了一條鯉魚。小女孩今年六歲,下巴頦尖尖的,眉毛黑黑的,眼楮里閃動著靈氣。這女孩便是方彩彩。方彩彩進屋便把鯉魚交給了劉連。方彩彩氣喘吁吁地說︰「今天是姐姐的生日,這條魚是我媽媽從河里撈出來讓我拿過來的。我媽說我老在伯父家玩總給伯父家添麻煩。」「你媽媽真是個勤快的人那,一大早就去河里撈魚那。」劉連笑著說完忙招呼方彩彩吃桃子。方彩彩一邊吃桃子一邊對方杰杰說︰「姐姐,你今天穿得可真漂亮!」方杰杰自豪地說︰「這條連衣裙是我外公去日本買來的。本來,外公說今天過來給我過生日,只可惜出差去了。這些東西你隨便吃,等會咱倆看小兒書。」「怪不得那麼漂亮,原來是從日本買回來的。」方彩彩說完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白色 嘰布襯衫和深藍色 嘰布褲子。褲子不顯眼的地方有塊小補丁。劉連今天穿了一件的確涼布花襯衫和深藍色 嘰布褲子。這時候,大部分人都穿深藍色 嘰布褲子,並不是流行深藍色,而是紡織技術不高,只能穿深藍色 嘰布褲子。方杰杰和方彩彩這一會兒正蹲在火坑邊興致勃勃地看小兒書,一會兒咯咯地笑出聲來。方嬌嬌瞪著大眼楮專心地看兩姐姐玩。

到了傍晚,劉連自言自語到︰「萊福怎麼還沒來?」話剛落,就看見方萊福進院子。方萊福今年16歲,皮膚白皙,長得很秀氣,也算是百里地出了名的小美女。上門說親的人很多,都被劉連拒絕了。方萊福進屋後,便說︰「哥哥今天沒在家?」「你哥又出差那。」劉連笑到。方萊福听完遞給劉連一個大包裹,拆開一看原來是雙肩大紅書包。「真漂亮!」兩孩子同時大叫到。劉連也高興地說︰「這書包真漂亮那,一定花不少錢那。」這是方萊福花10元錢買來的,城里也是剛剛流行背雙肩書包。之前,方杰杰也是每天斜挎著軍用書包上學,現在突然有了漂亮的書包,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方杰杰纏著劉連要試背一下書包,一會兒再劉連的幫助下背起了書包。劉連、方萊福同時說︰「漂亮!」方杰杰背了一會兒又讓方彩彩背。方彩彩樂得合不攏嘴。劉連看了笑到︰「以後不用買那麼好的東西那。你也不小了,自己也該攢點錢那」說來,十元錢相當于方萊福1/3月工資。

過了一會兒,劉連招呼大家吃飯。一家人便坐到飯桌前高高興興地吃生日飯。說來,也比平常飯多添了炒豬肉,燒魚等2∼3道菜而已。方嬌嬌父親工廠每個月發幾斤糧票,可以上糧店買點豬肉,大米和粗糧。像方彩彩家一年也吃不到幾次豬肉和魚,連個雞蛋也是個稀少玩樣。吃完飯,劉連把方彩彩送回家了。方萊福陪著方杰杰看了一會兒小兒書,便進屋睡了。旁邊還放著紅書包和幾本小兒書。這一天,總算過去了。第2天一大早,方萊福就回廠了。

有一天,方嬌嬌父親工廠發了電飯鍋。電飯鍋剛剛上市,方嬌嬌家附近還沒有人家用電飯鍋。劉連看了喜出望外,方杰杰、方彩彩、方嬌嬌也好奇地盯著電飯鍋看。「這玩樣真神奇!」方杰杰興奮地說。「以後做飯可要省時間了」劉連也說。「這電飯鍋一插上電就能做飯?媽媽快點試試看。」方嬌嬌說。「好那好那。」劉連笑著說完,忙洗米放進電飯鍋里開始煮飯。這電飯鍋可真神奇啊!20分鐘後,大米飯就做好了。「伯父廠子可真好啊!前幾天發了高溫補貼,今天又發了一台電飯鍋。」方彩彩羨慕到。「彩彩,留下嘗嘗用電飯鍋做的飯。」方杰杰說。方彩彩听了拍著手掌說︰「太好了!」劉連已經開始盛飯了,在遠處都能聞到香味。「孩子們,快過來吃飯那。」劉連笑到。方嬌嬌第一個坐到飯桌前,嘗了一口說︰「真好吃!」劉連笑著問到︰「今天,幼兒園學什麼那?」方嬌嬌眨眨眼說︰「學漢字,學數數,學唱歌,吃完飯唱給你們听。」方嬌嬌說完忙往嘴里塞了幾口飯後,站在椅子上唱起歌來了,《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人們心里,啦啦啦啦啦,還有那會唱歌的小蝴蝶……》方嬌嬌歌聲清脆不說,身體還時不時地跟著歌聲搖擺。一家人看後笑得肚子都疼。「嬌嬌唱歌真好听。」方杰杰、方彩彩在旁邊說。「幼兒園阿姨也夸我唱歌好听。」方嬌嬌得意地說。「嬌嬌那,真厲害那。」劉連高興地說。方嬌嬌听了笑嘻嘻的。家里添了電飯鍋,一家人顯得格外高興。

又到了方嬌嬌家去市里游玩的日子。星期六晚上,方嬌嬌早早找出連衣裙和襪子。連衣裙領子和袖子上都有蕾絲花邊。連衣裙是方嬌嬌父親去北京出差買來的。一想到明天去市里游玩,方嬌嬌就興奮不已。方嬌嬌鑽到被子里躺下後,又爬起來穿上襪子。「看嬌嬌都穿上襪子了。」方杰杰說。「小孩子,都這樣。」劉連說。「咯咯咯,我睡了。」方嬌嬌說。「早一點睡,早一點起床。」劉連說。方嬌嬌點點頭睡下了。

第2天早上6點20分,方杰杰就把方嬌嬌叫醒了。「快起來了,要晚了。」方嬌嬌眯著眼楮說︰「我還沒睡夠呢?」「快起來,火車要開走了。」方杰杰大喊。「要去市里,我給忘了。」方嬌嬌說完從被窩里蹦起來。這一會兒,發現自己穿好襪子,先愣了一下,便嚷嚷︰「誰給我穿的襪子?」方杰杰在旁邊咯咯笑到︰「不是你昨天睡覺前穿上的嗎?」「對,昨晚穿好的。」方嬌嬌撓撓頭說。一家人看了又笑了一會兒,便去了火車站。

三人坐七點的火車去了臨江市里。火車帶著方嬌嬌、方杰杰的喜悅在奔跑著,把路邊的樹木花草都拋在身後。方嬌嬌這一會兒听見了小鳥們歡快的歌聲,想想等一會上館子吃燒賣就覺得開心。方杰杰、方嬌嬌在火車上數數,玩得可開心了。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火車準時到達臨江市。出了站台,三人直奔燒賣店。方嬌嬌從火車上就開始惦記吃燒賣,一下子吃了8個燒賣。

吃完飯,三人去了兒童公園。方杰杰一人跑到售票處買了2張票。方嬌嬌個子不到1米,不用買門票。進了公園,三人徑自來到了坐木馬的地方。那些木馬各各都長得漂亮。方嬌嬌和方杰杰歡呼著爬到了木馬身上。木馬帶著方嬌嬌和方杰杰轉了一圈又一圈。倆人玩到中午才從木馬身上下來。

三人又去劃船。方杰杰模仿著大人的模樣,用漿劃著水。方嬌嬌則坐在一旁嘰嘰喳喳。小木船在水上自由自在地滑行著。

三人在公園呆到傍晚,才坐車回家了。方嬌嬌玩了一整天也累了,回家的路上躺在劉連的背上睡著了。回到家,劉連把方嬌嬌放在炕上。劉連說︰「你看嬌嬌睡覺時還笑那。」兩人在旁邊偷偷地笑了。

這年夏天,方杰杰外公去世了。外公家的人都悲傷不已。劉連更是悲傷了好一陣子。入秋時,方嬌嬌家又買了一台《金魚牌》洗衣機。在方嬌嬌眼里,那個叫《洗衣機》的玩樣看上去好神奇!每次,家里來客人,方嬌嬌都要炫耀一下。說來,這些日子方嬌嬌家經常請同事和朋友吃飯。

方嬌嬌在廠辦幼兒園呆了一年,到了6歲便去上學了。方嬌嬌每天跟著兩姐姐上學。起初,兩姐姐嫌她走路慢,還流鼻涕,總不想帶著她。後來,在劉連勸說下只得帶著方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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