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說嘛,說嘛。」
「好好好,我說。」秦天璘無可奈何就把三仙、雲素子等一系列的事情和盤托出,听得穆鳥雪一愣一愣的,她驚嘆道︰「表哥,那你怎麼辦啊?怎麼辦啊?」秦天璘道︰「我不知道,如果我恢復了天聖子的身份,就不再是秦天璘,不再是你表哥了,可是如果三仙不歸位,誰又能制伏另一場災難?我自己都糊涂了。」
「我有辦法啦!」穆鳥雪眼楮一閃,快樂地叫道。「什麼?」秦天璘問。
「哥哥,你先別擔心嘛!依我看啊,誰也不能預知未來啊,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三界會有另一場災難呢?假如沒有發生,你豈不是庸人自擾?還有,你現在應該去找凝幽姐姐,她那麼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如果真有一天,什麼三仙歸位的,那就歸位唄!大不了重溫前生嘛!你還是你呀,除了……不再是我表哥嘛!隨遇而安哦!」秦天璘看著閃閃發亮的星星,耳邊是穆鳥雪軟軟甜甜的聲音,是啊,誰也不能預知未來,為何要透支明天的煩惱呢?心,驀然清淨了一下,恍若置身柳暗花明之處,也許,身在局中,才會被局所迷。他站起身來,眺望著遠處的星空。既然當初答應太師父做好東華帝君,自己就應當做好。我若混亂,怎能清明?
他微笑著對穆鳥雪道︰「好表妹,你說的還真不錯。」
「啊?真的啊?那你現在是去找凝幽姐姐嗎?」穆鳥雪激動地問。
「不,我現在還不能去。我怕一時說不清楚,等我平定鳳凰山……我再去跟凝幽好好談談。」目中突然一片清朗,秦天璘衣袂翻飛。
鳥雪笑著說︰「嗯,表哥,我相信你,你呀,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的。好了,我也該回去啦!」「回去?穆府嗎?」
「不是。」穆鳥雪撅著嘴,「月怪爺爺說我元身尚未完全恢復,我每天晚上都得跟他修煉,其實,我好想爹娘啊,表哥,你一定要告訴爹娘我沒事啦,哦!」
「我知道了。傻丫頭,你既然成鳥精靈了,就該好好修煉,不要獨自外出,很危險的。」秦天璘撫著她的雲鬢,「快回去吧!」穆鳥雪吐了吐舌頭,化作一道乳白色光芒不見了。
而天仙在得知四大帝君要平定鳳凰山時,一顆心老是懸著放不下,她決定夜訪鳳凰山,好讓自己心安。
月亮大而白,荒寒的濕意細細微微灑遍整個角落,冷白的月光襯著鳳凰山的星光,顯得格外優雅,寧靜。
這是天仙第三次來到這里,第一次來是孤傲,第二次是無助,第三次是不安。
漫山的鳳凰花在星光下顯得格外妖冶,很明艷。天仙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來此,她不知自己該如何解釋此行目的,是的,她一直都希望夷平鳳凰山,今日,卻有些不舍了。
身後,傳來敦厚而穩健的腳步聲,一向倨傲的天仙突然心里有些發慌,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回頭,正對上七洞主冷峻而熟悉的目光。
鳳袍悠悠,英容如昔。
「是你?」七洞主面無表情,還是那淡漠的口吻,以及微微驚訝的腔調。天仙此次一身仙子裝束,紅妝皓雪,極為濃麗。不同于第一次的男兒裝扮,不同于第二次的花妖模樣。
「是我,本公主此次前來是來報恩的,準確說是來報信的。」天仙揚起清艷的眉目,定定地望著七洞主。七洞主緩緩走了兩步,言道︰「恩在哪里?信在何方?」天仙跟前一步,明眸善睞︰「你救了我三次,本公主並非是忘恩負義之人……」「你記錯了吧!」七洞主撢了撢袖口的星光,「我何時救過你?」
「鳳七郎,你——」天仙整了整漣漪般的心事,道︰「好,我告訴你。第一次我元神盡失,差點被你大哥發現,你不但給我吃了去清丹避過一劫,還讓我躲在你二哥的洞府里……」
「那是我小妹的主意,與我無關。」七洞主也不看她,兀自言道。
「還有,我扮作花妖時,那日差點被你大哥打死,是你出手相救。」這次七洞主沒有打岔,天仙心中稍稍得意︰「我再問你,當年你可曾在黑風山蒙面救過一位女子?」天仙觀察到七洞主眼里閃過的一絲驚愕,立即會意,難得露出明潔干淨的笑容︰「那個女子就是我。」
「天仙公主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說這些事嗎?恕在下不能奉陪了。」七洞主知道天仙善變,陰晴不定,不待天仙言完就要轉身離開,天仙何曾受過如此羞辱,情急之下斥道︰「你別不識好歹了,鳳凰山就要受到滅頂之災了。」七洞主怔了一下,回過頭來盯著天仙,目光很疑惑︰「你說什麼?」天仙得意一笑︰「你不是不奉陪了嗎?」七洞主向天仙走近了一步,似對天仙明艷照人的容顏視若無睹,仿佛只是在看著一團空氣,全然不顧天仙難得羞澀閃爍的目光。
「恕在下冒昧,望天仙公主明言。」七洞主抱拳道。
天仙難得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你快逃命吧!玉帝因為小鳳凰與司星仙官的事,以擾亂仙界秩序為由,命四大帝君于三日後平定鳳凰山。這次是四大帝君一齊出手,鳳凰山是死定了。」眼前炸起三道晴天霹靂,震得他冷淡的眉目流溢出焦灼之色,一把捉住她的皓腕,天仙一時慌了神,都忘了掙扎。
「不可能的。這是不是又是你的謊話?你不是早就希望鳳凰山被夷為平地了嗎?你會這麼好心給我通風報信?」七洞主冷峭的話語深深刺傷了天仙,天仙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狠命抖開七洞主的手,目光一層一層變冷︰「鳳七郎!你就如此信不過我?本公主好心告訴你一聲,你卻說本公主騙你?信不信由你!」
她從未如此生氣過,往日的高傲在這一刻好似被蹂躪摧殘成一片爛泥,不知不覺中,眼前好像朦朧了一層水霧,背過身去,逼回眼前的朦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