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賀便急匆匆跑去找寺僧詢問,那些寺僧竟是一個也不知道這寺里還有如此大的白蛇,只當唐賀做了個夢。唐賀心想,可能真是南柯一夢吧,可那蛇貼身而過那冰涼冰涼的感覺卻是那麼真實。難道這白蛇真的來過?
到了晚上,唐賀把門窗死死關緊,還用一根木頭頂住,心想管它到底有沒有蛇,先防著要緊。躺了半天總覺得心神不寧,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干脆起來抄經。
唐賀將燈點上,拿出墨舍利研磨,才研了一半,只感覺背後發涼,忍不住回頭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那大白蛇盤在房柱上,頭伸在唐賀背後,唐賀回頭時差點沒踫到它那艷紅的舌信!
白蛇還是靜靜地動也不動,只是看著唐賀,不時伸出火紅的長舌,和它那純白的頭顱形成強烈的反差,白的如雪,紅的似火。
唐賀再見白蛇,而且距離又是如此之近,他便把蛇瞧得更加仔細。那白蛇雖然嚇人,但唐賀卻發現它的眼楮神光流動,極是善良,而且它並沒有想來傷害他,好像還有和他親近之意。唐賀壯著膽子伸出手去模了模那蛇的額頭,白蛇不躲反而歪過頭蹭了蹭唐賀的手背,神態親昵,像是認識他一般。
唐賀見白蛇通人性,心中更是暢快,一時睡意全無,便研磨開始抄經。只見那白蛇一見唐賀拿出舍利研磨,便抬起頭來,看著那舍利,眼神中滿是狂喜之色。唐賀頓時明白,是「墨舍利」將這蛇引來的。這白蛇如此通靈,定是神物,只是不知這它為何如此喜愛這枚舍利?
自從這白蛇來了以後,藏經閣那些大老鼠就再也沒見蹤跡,唐賀也再沒將白蛇之事和僧人們提起,怕他們將它捉去。
白蛇每晚必來,陪著唐賀抄經,唐賀和它說什麼,它也能听懂,極是乖巧。
沒有了那些老鼠煩人,唐賀精神自是好轉,經書也越抄越快,不知不覺間,已到次年春天。
唐賀抄經日久,早已將經書背得精熟,到得後來,已不用看經,自己邊誦邊寫,而每每當他念經之時,那白蛇都在一旁全神貫注地聆听,時而沉思,時而豎立,時而歡喜,時而感傷,仿似悟道一般。
唐賀心下頗為奇怪,便對白蛇說︰「你可是喜歡听我頌讀佛經?要是喜歡我從頭給你吟誦可好?」
白蛇聞言,扭動身形,目光如炬,不住點頭。
于是唐賀就把每部經書從頭至尾一字不差給那白蛇一一吟誦,見白蛇听得饒有興致,他讀得也越發認真。
一人一蛇誦經听經,一個讀得高興,一個听得興奮,這日子倒也快活。
這天唐賀正在寫經,只見白蛇又向他游來,那蛇眼神精光閃爍,似有欣喜之色,對唐賀又蹭又磨。極是調皮。
唐賀見狀,便拿起手中毛筆在它額頭上一抹,笑道︰「看你如此欣喜,莫不是要成龍了?」
白蛇一楞,眼神似有哀傷,伸出舌頭舌忝了唐賀幾下,額心就帶著那點墨跡慢慢游走了。
這天晚上竟不見白蛇過來,唐賀心中奇怪,便走出藏經閣尋找。剛出門口,便見風雲突變,電閃雷鳴,大雨剎時傾盆潑下,又見周流寺四圍河水翻滾不止,一聲炸雷響過,風雲即止,雨勢也慢慢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