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小曼忽然急促地喘了幾口粗氣,她費力地指了指胸前的那個鐵箱,示意我把它打開。
我心下一陣疑惑,用單臂扶著小曼,另一只手則遲疑地打開了箱蓋,就在箱蓋開啟的一瞬間,我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叫。
原來,在這個鐵箱子里面,赫然擺放著一顆沾滿血跡的人頭。
「他是誰?」我聲音顫抖地移過臉來,望著小曼萬分驚懼地詢問。
「他就是我哥哥,我的親哥哥!」小曼的話音里飽含悲痛,同時又一臉戚然。
「什麼?他們把你哥哥殺了?」我不敢相信地大叫道。
「是的。他們早在最初通知我交換人質的時候,就已經把我哥哥殺死了,並把他的頭割下來,凍在冰箱里。他們騙我過來,是想再把那四公斤海洛因騙到手。結果,他們終于得逞了。今天,我之所以只身赴險,就是還留有一線希望和我大哥重逢。誰知,看到的竟然是大哥的人頭……」小曼說到這里,早已是泣不成聲。
「小曼,警察一定會抓到他們的,他們應該還沒跑遠。」我氣憤地說道。
「沒用的,」小曼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一會兒,她才喘息著說道︰「這都是報應,報應啊。我們家三代種毒販毒,害得多少個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現在好啦,到最後我們一家人都落得個沒有善終。你知道嗎?當年我爺爺就是為了爭奪地盤,黑幫火並的時候死于非命的。接下來就是我父親和母親。我7歲那年,一個雲南的毒品頭子到泰國來,請我父母去黑玉酒店吃飯。我父親不疑有他,興沖沖地攜著我母親和我3歲的妹妹前去赴宴,誰知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在酒店包房里,他們發現了我父母的尸體,都是亂槍射死。而我可憐的妹妹也被那毒販抱走了,從此,下落不明……」
說到這里,小曼臉上頓時凝結著深深的痛楚,她略微喘息了一下,繼續說︰「後來我們才听說,原來我父親多年前曾經和那個毒販有過一次小小的摩擦,這事我父親早已忘了,而那毒販卻懷恨在心,終于導致最終的悲劇。現在,我哥哥也死了,而我,我也馬上就要去見他們去了。」
小曼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氣息也漸漸微弱下去。
「不會的,小曼,你不會死的。我馬上送你去醫院。」我難過地嘶叫著。
「唐晨,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請你……請你一定要幫我找到我的妹妹。她叫小佩,她的右胳膊上,有一個紅色的‘魚形刺青’,那是我們長頸族女孩子獨特的洗禮。我想,她應該會在雲南吧……唐晨,謝謝你……」
話未說完,小曼的聲音戛然而止,那雙美麗的眼楮永遠地閉合起來,就像一朵溫婉沉靜的睡蓮。